【考古學】孫汝初教授;世界古代銅鏡從伊朗錫亞爾克向南、向西方擴散(四)、古代希臘文明與希臘銅鏡連載(一)

2021-02-18 考古暨歷史語言通訊

世界古代銅鏡從西亞兩河流域向西向南傳入地中海南岸北非埃及後,受古埃及崇拜太陽宗教的影響,被古埃及帝皇作為太陽的象徵物從而得到長足的發展。在新王國時期已經發展出黃金、白銀製作的帶有埃及神祗哈託爾女神法身和真身作手柄、荷露斯鷹隼法身手柄以及貝斯神手柄的各種神祗手柄金銀和銅質手柄銅鏡。埃及銅鏡隨著波斯帝國入侵埃及、埃及衰弱而衰弱。公元前8世紀以後,地中海東北愛琴海地區的希臘文明開始崛起,通過海上貿易和向外殖民而廣積財富的希臘半島逐漸強大,以雅典為首的希臘成為繼埃及文明以後西方世界新的政治經濟中心。雅典的民主政治改革促進了希臘經濟、政治、軍事的發展。經濟繁榮促進了希臘以宗教建築、雕塑和陶瓷繪畫為主的藝術的發展,使得古希臘文明名揚世界。

作為古希臘文明藝術代表之一的希臘銅鏡,從埃及引進誕生之後經過黑暗時期,在古風時期開始形成希臘自己的風格。到了古典時期發展出獨具特色的「赫爾歐密斯」 女神柄座式大型銅鏡。這種大型銅鏡迎合了希臘貴族奢侈和擺顯的心理,製作工藝複雜,裝飾豪華。在青銅極其珍貴的時代受貴族歡迎一直延用到羅馬帝國時期。其間還發展出男神柄座鏡。

受希臘盛行的黑繪、紅繪和白繪陶瓶畫藝術影響,希臘人創造出一種在銅鏡鏡背面上黑色底色,用白色線條勾勒圖案再用刻刀刻畫圖案花紋的線刻畫手柄銅鏡。這種銅鏡圖案精美,石範鑄造。製作成本不髙,適合各階層居民使用。在希臘本土和海外殖民城邦義大利得到發展。義大利伊特魯裡亞出土的大量線刻畫銅鏡實物予以了證明。與神祗作柄的座式銅鏡一樣,線刻畫銅鏡從公元前4世紀出現後一直使用到羅馬帝國時期。

為了突出希臘人普遍喜歡的雕塑藝術,希臘銅鏡製作工匠採用金銀製作中的錘揲技術結合錢幣製造中的衝壓技術,在銅片上錘揲衝壓出各種立體浮雕希臘神話故事人物像圖案,再用粘貼、鉚接、焊接方法,把銅片連接在盒蓋上作為裝飾的蓋盒式銅鏡。蓋盒式銅鏡具有雕塑一樣的立體浮雕圖案。盒蓋可以保護盒中銅鏡鏡面不受汙染和磨損。盒蓋和銅鏡用鉸鏈相接開合自如,盒上的掛勾適合銅鏡掛在牆璧上使用,非常受希臘人的歡迎。從公元前4世紀出現一直使用到羅馬帝國時期。因其設計符合人們實用,現代仍作為蓋盒式玻璃鏡的形式。

世界古代銅鏡在伊朗錫亞爾克發明出來後,向南、向西經過伊朗西南部蘇薩、兩河流域、埃及最後到達希臘。在希臘得到全面發展。希臘人創造了豐富多彩的銅鏡藝術品,為世界銅鏡的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在世界銅鏡發展史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美中不足的是作為古希臘藝術代表之一的古希臘銅鏡,長期以來缺少應有的重視和系統的研究。即使在希臘,人們對古代銅鏡起源,發展、傳播過程尚知之甚少,這些正是本文需要去完成的工作。

銅鏡與古希臘宗教建築藝術、雕塑藝術、陶瓷繪畫藝術一樣,是古希臘人在生活中的創造。它們與古希臘人的生活息息相關。因此要全面了解希臘銅鏡還必須了解古希臘的歷史。

一、古希臘概述


   如果說發源於地中海東岸西亞利凡特走廊地區的希伯來文明、是以《舊約全書》基督教聖經影響了整個西方人世界觀和生活方式、成為西方世界的文化源頭。哪麼發源於地中海北岸巴爾幹半島南部的希臘文明,則是以希臘神話、奧林匹斯山和奧林匹亞山的神祗和神廟、祭祀神靈的奧林匹克運動會、以及由此誕生的古希臘精美的建築、雕塑、陶瓶畫和銅鏡藝術、雅典民主政治體制的創舉、以及哲學、數學和科學對西方國家和人民在政治體制、思想觀念、生活方式上產生了更加深遠的巨大影響,從而成為西方世界文化更加重要的源頭,得到世界公認和引起西方人的民族自豪和驕傲。

古希臘地區的文明起源很早,公元前10000年前後、隨著西亞半月形農業經濟帶的形成,西亞地區發生了農業革命。人類從向大自然索取食物和生活用品的徵用型經濟,開始進入以訓養動物和種植農業為主的生產型經濟。農業的生產周期和食物的自給自足產生了定居生活。隨著定居人口的增加、村落、集鎮的建立,當時人們最為重要的祭祀祖先和神靈對黑曜石的急切需求,產生了黑曜石交換為主的商業貿易以及商業網絡。處在黑曜石產地和交換網絡要道上的土耳其恰塔爾休於,由於黑曜石貿易豐厚的利潤積聚了財富。財富的誘惑吸引更多人類向這裡聚集。在9000年前這裡巳經成為西亞地區最大的城鎮。它和安納託利亞高原、伊朗扎克羅斯山西南新月形農業區連接成為當時世界經濟最發達的地區,成為世界經濟和宗教中心。維繫人們精神生活紐帶的祭祀神靈祖先的必須材料黑曜石成為人們需求的寶石。因為當時黑曜石只產在亞美尼亞高原附近、安納託利亞高原火山噴發地區,所以這一地區率先成為當時的經濟和宗教中心並非偶然。

黑曜石需求和貿易以及豐厚的利潤促進了當時人們對黑曜石原料的尋找和冒險。象後來的人類發現和開發黃金礦藏一樣、人們不顧生命危險向一切火山爆發地區可能有黑曜石出現的地方去尋寶。地處土耳其西部小亞細亞半島附近和愛琴海中經常發生地震和火山爆發的島嶼,成為西亞人冒險尋找黑曜石的選擇。當時人們還沒有航海能力,好在愛琴海中島嶼很多,彼此相隔不遠,很多時候風平浪靜豔陽高照。商業利益促使人們利用最原始的漂浮工具木材、木筏和原始獨木舟從小亞細亞進入附近愛琴海島嶼。他們在愛琴海基克拉澤斯群島和米洛斯島釆挖黑曜石向小亞細亞和西亞地區販運。這些冒險家是愛琴海島嶼最早的開發者。米洛斯島附近伯羅奔尼撤半島阿戈裡德弗蘭克西洞穴中發現的公元前8000紀的青年墳墓和黑曜石、基斯諾斯島公元前7000年的人類活動遺蹟、克裡特島新石器時代人類遺址的考古發掘,揭示了這些尋找黑曜石的冒險家逐步開發、居住愛琴海島嶼、成為島嶼最早土著的事實和考古學證據。這些最早進入愛琴海島嶼尋寶的西亞冒險家的活動,客觀上推動了人類航海器械和航海技術的發展。如果說東南亞獨木舟航海技術早於10000年以前,哪麼愛琴海米洛斯島的人類活動遺蹟表明西亞的航海技術的發展也晚不了多少。

古代希臘文化由創造了安納託利亞高原地區文化和西亞文明的皮膚黝黑、黑頭髮黑眼珠的達羅毗荼人、為了尋找黑曜石冒險進入愛琴海島嶼居住開始。由於舊石器時代和前陶新石器時代遺址很少,雖然在希臘大陸品都斯山脈東側色薩利平原發現過公元前7000紀的塞斯克洛文化、伯羅奔尼撤半島和米洛斯島都有較早的文化遺存發現。但是希臘人公認的希臘古代歷史是從公元前3200年基克拉澤斯群島文化開始、和此後的克裡特島米諾斯文明、希臘半島邁錫尼文化、荷馬時期(也稱黑暗時期、幾何風格時期)、古風時期、古典時期、希臘化時期等歷史時期組成的。因為人類文化的產生與當地的自然地理條件密切相關。了解古希臘人的歷史,還需要了觧古希臘獨特的自然地理環境。

 

二、希臘的自然地理環境

 

古希臘地域不大、人口不多。但是古希臘人在哲學、數學、科學和民主政治體制以及藝術創造上的建樹,給人類留下了巨大的精神和物質財富,對全世界人類文明產生過巨大影響。因此與希伯萊文化一起成為西方公認的西方文化的兩個源頭之一。哪麼為什麼不大的希臘卻能創造出這樣的成就呢?人類的物質和精神創造都離不開生活的自然地理環境。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是希臘特殊的自然地理水土養育出希臘人的優秀和出類拔萃。

 

希臘是地中海東北巴爾幹半島國家。它北部與中歐的阿爾巴尼亞、馬其頓接壤。(馬其頓歷史上曽經是希臘的一部分)東鄰色雷斯,隔愛琴海與小亞細亞土耳其相望。愛琴海中小島林立。不大的海域中竟然有200多個大大小小的島嶼,它們大多屬於希臘管轄。在土耳其所在的小亞細亞半島西部沿海地區,有許多希臘愛奧尼亞人的城邦,他們講希臘語、崇拜宙斯神系,與希臘雅典人是同胞。向西隔伊奧尼亞海與義大利半島相對。義大利半島上也有許多希臘人的殖民城邦。希臘本土則以向南沿伸到地中海中的阿提卡半島、阿提卡東面狹長的優卑亞島、阿提卡西面有陸路連接的伯羅奔尼撤半島三塊組成。阿提卡地區南部的雅典東臨優卑亞島、東南臨愛琴海中提洛島等群島、西部接伯羅奔尼撤、西北部與希臘本土相連。在地理位置上居中,因而成為希臘的經濟政治中心。著名的克裡特島在伯羅奔尼撤半島馬列亞角南部不遠處的地中海中。

希臘有陸地面積131957平方公裡。其中島嶼面積近2.5萬平方公裡,佔陸地面積的15%。大小島嶼上千個,以地中海中的克裡特島為最大,有8300平方公裡。在這些眾多的島嶼中能住人的島嶼有200多個。據說最小的島嶼只有一張床大小。島嶼中米洛斯島出產黑曜石,納克索斯島產金剛砂,西弗諾斯島產銀和鉛礦,吉賽諾斯島、佛利斯島產銅礦。而基克拉澤斯群島許多島嶼都產大理石。其中帕羅斯島晶瑩剔透半透明的金色大理石品質優良,是希臘著名藝術雕塑的優質原料。因為大理石花瓶、大理石容器是西亞前陶新石器時期和西亞文明時期祭祀神靈的禮器。從基克拉澤斯群島考古發掘發現的公元前5300年至公元前3200年居民定居點和防禦城牆看,這裡在新石器晚期就與西亞經濟中心有密切聯繫。但是希臘人認為,公元前3200年青銅時代基克拉澤斯群島的歷史,才是希臘最早的歷史。而更早的歷史似乎與希臘人無關。

巴爾幹半島是地中海三大半島之一。據說巴爾幹就是多山地區的意思。西北東南走向的品都斯山脈貫穿希臘大陸全境,使得希臘從北到南的東西向交通異常艱難。南北向交通也受破碎山地影響並不容易。希臘三面環海,海岸線很長。沿海常有海岸平原和海港。海上交通比陸路交通方便快捷。山脈把希臘半島分割成許多自然邊界形式的城邦國家。在這些城邦國家內,常常有居住在山地依靠遊牧、民風強捍的山地民族,有以內陸和沿海平原農業種植的農業民族。更多的是沿海依靠造船、海上運輸貿易、捕漁業生存的海上民族。山脈、海洋把希臘分割成互不相屬,但自己領域內有農業種植、牧業、造船、海上貿易各業齊全,經濟上自給自足、不需依靠外部支持的獨立經濟單元。這些單元常常以城鎮和農村、山區和沿海組成獨立的城邦國家。在全希臘這種以自然經濟為主的大大小小的城邦國家是希臘陸地和海島主要的國家形式。

希臘城邦國家數量眾多。僅在克裡特島就有上百個城邦國家。希臘城邦國家以雅典、斯巴達最大。雅典有2400平方公裡土地,而斯巴達城邦面積達到8400平方公裡。阿爾戈斯以1400平方公裡位居第三。各個城邦國家都有自己的城市農村和自己的國王、有自己的政府和法律。因為經濟上基本上都自給自足,不需要依靠鄰國。所以這些城邦國家獨立性很強。互不相屬、互不依靠並且互不屈服。他們講希臘語、使用B型線型文字,崇拜奧林匹斯山的宙斯神系,共同參加奧林匹亞山的祭神儀式和奧林匹克運動會,自認為是希臘人。他們的祖先是來自東歐草原的印歐語民族,喜愛黃金、崇尚武力、崇拜英雄、鄙視男人的軟弱。常常因為城邦國家之間和個人之間的利益發生糾紛打得不可開交。希臘人獨立和倔犟的性格使他們在人際交往中普遍要求公平公正。希臘人原始軍事民主制和西亞神權社會留傳下來的長老會和公民大會是他們決定城邦國家大事的決策機構。投票、抽籤和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是他們政治、經濟、軍事和外交中經常使用的習慣方法。由於重視商業,財產和金錢始終是他們辯別人的能力等級的標準。商業交往中追求利潤、唯利是圖的不擇手段和狡詐,使他們在自已民族內部和對外時缺少堅定的忠誠和團結而善於機變。這種商業職業品質在伯羅奔尼撤戰爭中表現得格外明顯。使得希臘人創造的民主政治最終隨著馬其頓獨裁政權的統一而功虧一簣。

 

三、古希臘的歷史

 

古希臘歷史一般從基克拉澤斯群島公元前3200年青銅時代文化算起。基克拉澤斯群島位於小亞細亞半島和希臘半島中間愛琴海南部。有200多個島嶼組成環形連接大陸上帕爾那索斯山德爾斐象徵太陽神的聖域。希臘神話中希臘人預測大事都要去德爾斐神示所向阿波羅祀要神喻,而且當時的希臘人國家大事大多依據神喻作出決定。基克拉澤斯群島中有30餘個島嶼有人居住。基克拉澤斯文化被希臘人分為三期。第一期從公元前3200年至公元前2800年,它們以納克索斯島、米洛斯島、派洛斯島上考古發掘出土的墓葬和隨葬品命名。

基克拉澤斯群島盛產優質的大理石。在東面的西亞地區半月形農業經濟帶,新石器時期的宗教是祖先崇拜和豐育女神崇拜。雖然在歐洲3萬年前豐育女神崇拜已經存在,尼安德特人的洞穴中巳經發現黑曜石工具和牙雕的豐育女神雕像。但是西方專家學者認為尼安德特人在3萬年前突然消失,被晚期智人克魯馬儂人取代。因此源於歐洲洞穴人時期的豐育女神偶像崇拜,到底是尼安德特人的宗教還是克魯馬儂人的宗教,還是原本就不存在尼安德特人突然消失被克魯馬儂人取代的事實、或者克魯馬儂人繼承了尼安德特人的宗教,至今無法弄清。關於尼安德特人的突然消失或者僅僅是西方考古學的一個假設。因為從西亞沙尼達洞穴尼安德特人整體化石、到中亞地區尼安德特人的兒童墓葬;中國周口店猿人、田園洞人都使用紅色赭鐵礦粉撤在故去先人屍骨和墓穴中的習俗。還有現代人帶有的尼安德特人的基因。尼安德特人在死去先人身上撤紅色鐵礦石和紅色粉末的宗教意識在西亞恰塔爾休於、伊朗,中亞、南亞和東南亞、中國兩廣地區和南北方近萬年的歷史中司空見慣。如果尼安德特人在3萬年前真的巳經滅絕,這些考古發現的事實和現象就無法解釋。

但是豐育女神崇拜從歐洲到西亞、北非、中亞、南亞、以及東北亞地區和中國北方古代一直存在。西亞地區前陶新石器時代到蘇美爾城邦國家文明時期大量出土的敬奉神靈的大理石碗、盤、罐等容器;雕刻有祭司向伊安娜女神進獻祭品的大理石石瓶,可能與基克拉澤斯群島的大理石有關。基克拉澤斯群島出土的大理石瓶、陶器證明了早期與西亞的聯繫。然而希臘出土的公元前5800年至公元前4800年,現藏克裡特伊拉克利翁考古博物館西亞薩臘卜文化流行的花梗式豐育女神陶雕像,還有公元前2300年至公元前2000年的陶製豐育女神像,毫無疑問地證明了希臘島嶼早期與西亞文化的聯繫,以及他們的宗教和人員來自西亞。他們在人種和民族上與西亞、伊朗和印度生活的達羅毗荼人相同,而與以邁錫尼及其以後的來自東歐、中歐印歐語的阿卡亞人、多利安人、伊奧尼亞人等典型的白色歐羅巴人種的希臘人完全不同。

作為希臘文明的源頭,基克拉澤斯群島的大理石人形雕像,被認為是希臘大理石神像和雕塑的源頭。這是希臘人把早期愛琴海文化納入希臘歷史的考古學證據。基克拉澤斯群島出土的公元前5000紀年至公元前2000年的大理石雕像比較奇特。它的刀法簡練,有些沒有頭,只有女性特徵象徵性的身軀,有的很像一個小提琴。大部分有頭、有手、有腳,以女性雕像為主。從藝術傳承規律看,基克拉澤斯雕像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或基克拉澤斯人的突發奇想的創造。從他們民族來源於西亞看,這些雕像是從西亞豐育女神中花梗式女神發展出來的一種形式。抽象的豐育女神像雖然與西亞有所不同,但是無法迴避當時這一地區存在的豐育

女神崇拜的事實。她們是當地人受西亞花梗式女神影響製作的豐育女神的地方形式。常常在當地人的墓葬中出土,表明強烈的宗教意識。雖然在後期出現極少數男性雕像,和持樂器雕像以及演奏豎琴的雕像。

但是大量的是女性雕像證明她們是當地崇拜的豐育女神。男神和樂師、士兵大多出現較晚,是進入父系氏族社會後、豐育女神崇拜淡化、男權突出的象徵。基克拉澤斯群島的抽象式大理石雕像在周圍地區和大陸有少量出土,但是它們與西亞文化聯繫緊密。這些雕像出土數量很多,大的有一米多髙,而小的僅有幾釐米。近年這類雕像拍賣價值很高,一個小雕像要幾千萬美元,比中國良渚文化玉琮價格高出數倍。雖然是大理石材質,但因其價值巨大而受到世界重視。上圖是基克拉澤斯群島出土公元前2700年的青銅劍和公元前4300年的大理石豐育女神雕像

基克拉澤斯文化第二期是公元前2800年至公元前2300年。這500年中歷史主要依靠墓葬和定居點的少量房屋遺址考古發掘來映證。發現的房屋遺址大多為平房,有兩個房間的房屋和多個房間的二層樓房。用夯土和石塊建造。居民以農業種植、畜牧業,狩獵、捕撈海洋生物為生。巳有制陶、紡織、冶鍊金屬和石雕等手工業。手工業與海上商業貿易有聯繫。基克拉澤斯人的墓葬採用西亞常見的石棺土葬,採用右臥雙手捂臉的曲肢葬式。隨葬陶器、大理石容器、大理石雕像、小件青銅器、手飾、項鍊等器物。到公元前2000年前後的第三期發展成在山腰開鑿墓室的葬式。

 基克拉澤斯群島出土公元前2700年的銅鑷子

 公元前2300年至公元前2000年的基克拉澤斯文化被認為是第三期。它們與第一第二期一樣,沒有任何文字書面資料記載,只能依靠考古出土遺址墓葬來映證。第三期主要來自米羅斯島弗拉科比定遺址的考古發掘材料。這一時期受鄰居克裡特島米諾斯文明崛起的影響,基克拉澤斯文化被米諾期文明取代。

基克拉澤斯人的石板墓土葬形式以及隨葬品反映了他們的宗教觀念和來世意識。與來自東歐草原印歐語民族的火葬形式有很大區別。證明他們與西亞民族有著更多的聯繫。

基克拉澤斯群島文化雖然巳經進入青銅時代的繁盛時期,冶煉銅礦石和使用石範澆鑄銅器已經出現。但是基克拉澤斯群島公元前3200年至公元前2000年文化衰弱,發現的青銅器只見銅針、銅鑷子和銅劍。沒有發現任何銅鏡的蹤跡。

 

基克拉澤斯群島出土公元前3200年

提琴式大理石豐育女神雕像

繼基克拉澤斯文化以後的是克裡特島文明。克裡特島在基克拉澤斯群島南部,是愛琴海數以千計島嶼中邊緣最大的島。它東西長約260公裡、南北寬約60公裡。有的地方只有10公裡寬。距希臘本土約130公裡。島上以山地為主,克裡特山橫貫東西。有四個山群。沿海有一些小平原。南部美沙拉平原是克裡特島最大的平地。平原地區居民種植油橄欖、葡萄、大麥、小麥及其它農作物。沿海居民從事造船、釀酒、榨油、制陶和礦產等手工業,為橄欖油、葡萄酒、啤酒等產品出口,運輸到地中海東岸西亞地區和埃及開展海洋貿易。因為其地理位置靠近當時世界的政治經濟中心西亞和埃及,海洋貿易使克裡特人積累了大量財富。公元前3000紀前後克裡特島文化發展成著名的克裡特米諾斯王宮文明。

考古出土實物可以看出克裡特島文化起源很早,公元前6000年前後冒險進入愛琴海基克拉澤斯群島的人群為了尋找黑曜石已經出現在克裡特島。克裡特島出土的公元前5800年至公元前4800年的西亞花梗式豐育女神陶雕像予以了證明。從進入基克拉澤斯群島人們早於克裡特島的時間上衡量,也是相符的。

公元前2800年青銅時代,隨著西亞兩河流域蘇美爾文明和埃及文明的發展,克裡特人利用對西亞埃及的海上貿易積累了大量財富,繁榮的經濟促成了米諾斯王宮文明的誕生。克裡特島的米諾斯文明名字來源於希臘神話。傳說希臘奧林匹斯山的主神宙斯的父親克洛諾斯為了防止子女長大後奪取他的權力,把出生後的子女都吞入肚中。其中有赫斯提亞、得墨忒爾、赫拉、哈得斯和波塞冬。母親蓋亞為了保護將要出生的宙斯不被克洛諾斯吞食掉,她逃到克裡特島山洞裡生下了宙斯。並用包布裹上一塊細長的石頭冒充剛生出的兒子被克洛諾斯吞入肚中。克洛諾斯並未發覺。宙斯便在克裡特島由神女阿德拉斯忒亞和伊得用山羊阿瑪爾忒亞的奶水養大。因此克裡特島是神王宙斯的出生地。後來宙斯又變成公牛引誘拐騙腓尼基臺洛斯國王的女兒歐羅巴,把美麗的少女歐羅巴騙上牛背一路奔跑拐到克裡特島,在克裡特島與歐羅巴生下了克裡特國王米諾斯和拉達曼迪斯、薩耳珀冬三個兒子。還有克裡特島國王米諾斯因為貪汚了海王波塞冬獻給宙斯的白色公牛,波塞冬為了報復讓米諾斯的妻子帕西非患上了戀獸癖,與白色公牛交配生下了牛頭怪彌諾斯陶斯。米諾斯為了遮蓋妻子的醜聞在克裡特米諾斯王宮建造了一個迷宮,把牛頭怪藏在迷宮中不讓人知。又因為牛頭怪彌諾斯陶斯要吃童男童女。國王米諾斯強迫雅典每九年必須向克裡特敬獻七對童男童女給自已牛首怪兒子食用。據此又引出雅典國王埃勾斯與阿爾戈利斯國王庇透斯女兒結婚,生下希臘大英雄忒修斯,以及忒修斯長大後赴克裡特島米洛斯王宮地下迷宮殺死牛首怪彌諾斯陶斯的故事。

源自神話的克裡特島米諾斯文明,自然與神話並沒有關係。米諾斯文明的興起與經濟富庶有關。而地中海中一個物產並不豐富島嶼的經濟富庶,必然與當時相距不遠的西亞兩河流域文明、以及埃及文明的富庶和海上貿易相關。

米諾斯文明從克裡特島公元前7000紀的克裡特文化發展而來。一般認為米諾斯文明存在於公元前2600年至公元前1450年。因為克裡特人使用的由腓尼基人楔形文字和埃及象形文字改造的線型文字A至今還沒被破譯, 因此克裡特文明的文字資料很少.考古發掘出土的克諾索斯王宮遺址的建築、宮殿內殘留的壁畫、以及岀土的陶器和陶器上的繪畫以及金銀器等金屬器向人們展示了米諾斯文明的繁榮。

曾經擔任牛津大學博物館長的亞瑟·伊文斯二十世紀初開始對米諾斯文明的克諾索斯王宮進行了多年的考古發掘。在克諾索斯王宮遺址發現了以二層摟房為主、地上地下用石塊鋪砌的階梯、走道和下水道,走道中靠牆擺放的大型儲物陶缸,牆壁繪滿璧畫、中間設有神座和周圍有長凳、中間還有焚燒祭品的祭盤的祭室和帶有衛浴設施和抽水馬桶的寢室建築。這些建造在4000年前後的建築見證了當時米諾斯文明的繁榮和富庶。

尤其是克諾索斯王宮留下的巨幅壁畫保留了大量米渃斯人的生活信息。其中米諾斯國王畫像、貌似巴黎美女的畫像、米諾斯王宮中帶有海洋生物如海豚、八爪章魚等繪畫以及米諾斯人驚險的戲牛圖給人們留下了重要的信息,從中可以了解公元前2000年前後米諾斯人的宗教、人種和生活內容。

我們從這些建築和壁畫中,可以看到西亞祭室和神廟形式的痕跡。西亞是世界宗教的發祥地。從利凡特走廊到安納託利亞高原、伊朗錫亞爾克直至中亞納馬茲加文化。以祖先崇拜和豐育女神崇拜為主的萬物有靈的原始自然宗拜宗教,在家庭祭室和由家庭祭室發展而成的公共祭室、神廟中進行祭祀。他們的祭室和神廟都採用顏色和繪畫裝飾牆壁和地面。祭室和神廟是人們的精神家園,是最重要、最神聖的地方。因此也是最貴重、最豪華的地方。西亞和埃及公元前3000紀已進入城邦國家統治時期,王宮非常普遍。作為一個國家的權力行政機構、國王和家屬居住的王宮常常與神廟一起成為這個國家最宏偉的地標性建築。在西亞和埃及的王宮中常常出土國王的私人祭室。它和大多數神廟一樣室內牆璧畫滿壁畫、地面外牆都儘可能用顏色和馬賽克裝飾。克渃索斯王宮中被認為是議事廳的地方實質就是王宮中的神廟。哪靠牆而設的長背靠椅其實是神座,這裡的神座後來被西方考古學家認為是王座而被世界所有法院做成了法官座椅的固定式樣。把神的座位讓給法官、還是蠻有趣的歷史事件。或許包含有西方人對法律重視的信息。

我們從克諾索斯王宮戲牛壁畫和其它壁畫中可以發現米諾斯人有二種膚色。一種是雙手倒立在牛背中間的黑人,還有站在牛前和牛後的是黑頭髮、黑眼珠的白人。從他們臉型都相似,與地中海東岸阿拉伯半島長頭型歐羅巴地中海人種相同。更加深入研究、他們與蘇美爾文明的黑頭人相同,與更東部的蘇薩、伊朗東南部和南亞印度的達羅毗荼人一致。他們有阿拉伯閃米族和伊朗原住民達羅毗奈人的混血血統。雖然皮膚有黑有白、這是達羅毗荼人長期與地中海長頭型歐羅巴人同住一地混血的結果。這些亞洲地區的白人和黑人臉型狹長、鼻子細長、頭顱細長。與北方來的東歐草原操印歐語金髮碧眼、身材魁梧的歐羅巴人不同。他們從亞洲很早進入愛琴海和地中海島嶼。隨著北方來的邁錫尼阿卡亞人和後來的多利安人和伊奧尼亞人等東歐印歐語民族的入侵,他們退出了希臘半島和愛琴海島嶼。但是他們在這些地方留下了許多遺址和祖先的墳墓,還有石器和陶器。

我們說從邁錫尼文明開始的阿卡亞人和多利安人才是真正的希臘人這並不是沒有事實根據。首先邁錫尼人與原先土著的宗教信仰不同。原先生活在希臘半島和島嶼上的土著來自西亞。他們信仰祖先崇拜、豐育女神為主的萬物有靈的原始自然宗教。而以邁錫尼阿卡亞人開始的希臘人來自北方東歐和南俄草原。他們信仰以雷神宙斯為主的奧林匹斯神宗教。在東歐和北歐人的宗教中,雷神信仰是他們最明顯的特點。比較北歐、東歐、中亞、南亞、東北亞和希臘的神話。能夠發現它有相同的雷神信仰和源頭。與他們生活的北方寒冷環境、森林草地的自然環境、寒帶火山爆發冷熱空氣急劇對流產生的強大雷電密切相關。

希臘神話的主神宙斯是雷神,他與斯堪地那維亞半島挪威、瑞典和丹麥、芬蘭、冰島人的北歐神話中的主神奧丁的兒子雷神索爾非常相似。但是人們常常認為希臘神話早於北歐神話。北歐神話是希臘神話北傳影響下才發展起來的。哪麼事實果真是這樣嗎?這必須用考古學證據來證明。我們在希臘神話中知道,太陽神赫裡阿斯毎天早晨駕著四匹長有雙翼的飛馬拉著黃金馬車從大洋河邊升上天空巡視大地,給大地和人間帶來生命的源泉陽光。它的依據是公元前九世紀成書的《荷馬史詩》。北歐人也認為太陽毎天的東升西落是女神蘇爾每天駕著太陽車在天上巡視。哪麼他們誰更早呢?出土於丹麥奧德西爾徳特奧法爾摩公元前1500年的「馬匹與太陽」 青銅馬車和車上拉著的貼金圓形太陽,毫無疑問地證明了北歐神話要早於希臘神話幾百年。東歐草原南下印度的雅利安人的神話《梨倶吠陀》中,公元前2000年雷神因陀羅巳經存在。更早可追朔到公元前7000紀向南擴張的斯拉夫人和日耳曼人,斯拉夫人信仰中的雷神佩隆也是從東歐印歐語民族中雷神信仰發展而來。甚至東北亞和東亞薩滿教中的雷神和天樹都與發源於東歐草原的印歐語民族雷神信仰有關。因此完全可以證明,希臘神話宙斯神雷神信仰及神話晚於北方的東歐、北歐神話。是源自東歐雷神信仰的一個分支。它們屬於北方印歐語民族,與邁錫尼文明之前希臘居住的西亞人不是一個民族。這一點從克裡特島出土的豐育女神像和希臘人把希臘文明標註在公元前8世紀開始,都是最好的證據。另外,希臘人的英雄崇拜意識也來源於東歐草原民族和北歐神話。

米諾斯人的海島生活接觸最多的是海洋生物。與草原民族反映最多的是草原生物一樣米諾斯人的壁畫中描敘最多的是海豚、章魚和洋中的海藻植物。這些喜聞樂見的生活中最常見的生物成為了米諾斯人壁畫、陶器彩繪畫常見的內容。米諾斯陶器中的雙面斧等武器紋飾也反映了來自西亞文明的影響。

米諾斯文明已進入青銅繁榮時代。克裡特島出土的金屬器中,有黃金裝飾的持蛇女神像出土,她是豐育女神在當時的形式。有黃金劍柄套和黃金手飾、黃金牛首祭酒杯等金器岀土。反映了克裡特島人的富庶。出土的青銅器中有十字鎬、斧、鑿、鏟等工具和魚鉤等捕魚器具。瑪瑙材質的滾印和黃金戒指印是西亞的傳統。其中發現一面帶柄銅鏡,雖然它陳列在克裡特島伊拉克利翁博物館中,但它不是克裡特島米諾斯文明時期的產品,而是邁錫尼文明、黑暗時期以後希臘模仿埃及銅鏡的產品。

克裡特島公元前5800年空心花梗式豐育女神像

和公元前1000年以後希臘早期銅鏡

 

克裡特島米諾斯文明在公元前1600年前後消亡了。一般認為是來自希臘大陸的邁錫尼人的入侵毀滅了克裡特島文明。但是根據考古發掘出土克裡特島王宮的破壞情況和王宮寢室床下寶物箱內的寶物尚在的情況判斷,克裡特島米諾斯文明很可能毀於地震和地中海愛琴海火山爆發以及地震引起的海嘯。米諾斯文明真正的毀滅原因現在尚無公認的結論。

 

公元前1600年前後,來自北方的阿卡亞人進入了希臘半島,並且在此後的年代逐步進入愛琴海島嶼和克裡特島,希臘進入邁錫尼文明時期。

 

邁錫尼文明源於盲詩人荷馬的史詩《伊裡亞特》和《奧德賽》中,以雅典、斯巴達為主的希臘聯軍,對小亞細亞達達尼海峽(也稱赫勒斯滂)入口處的古代重要城市特洛伊發動的耗時十年的特洛伊戰爭的描寫。其中在第十年以阿伽門農為統帥的希臘聯軍最終以木馬計攻破特洛伊城取得了戰爭最後的勝利。特洛伊木馬名揚世界、也使得邁錫尼文明得到宣傳。

希臘神話中特洛伊戰爭起源於紛爭女神厄裡斯因為眾神參加大英雄珀琉斯和海神女忒提斯婚禮、她沒有得到邀請而發起的報復。厄裡斯從赫斯帕裡得斯姐妹看管的金蘋果園裡取來一個眾神都喜歡的金蘋果。又在金蘋果上寫下「送給最美麗的女神」, 然後送到婚禮宴席上。從而引起宙斯的老婆女神赫拉、戰神雅典娜和美神和愛神阿佛洛狄忒三位女神為爭奪金蘋果和最美麗女神名譽的紛爭。使她們發生爭吵。她們受宙斯的吩咐請特洛伊王子帕裡斯來裁定。為了得到金蘋果,赫拉答應如果把金蘋果判給她,她可讓帕裡斯掌握整個亞洲的統治權。雅典娜答應給帕裡斯戰無不勝的英勇和英雄榮譽;而阿佛洛狄忒答應如果把金蘋果判給她,她可以把人間最美麗的女人,宙斯和勒達生的女兒海倫嫁給帕裡斯做老婆。帕裡斯還是喜歡美女、就把金蘋果判給了阿佛洛狄忒。從此引發了帕裡斯到斯巴達誘拐巳與斯巴達國王墨涅拉俄斯結婚的最美女人海倫到特洛伊。赫拉和雅典娜為了報復帕裡斯、挑起斯巴達國王墨涅拉俄斯聯合他的哥哥希臘盟主雅典國王阿伽門儂組成希臘聯軍,討伐特洛伊王國的十年戰爭。並且以富庶的特洛伊全城被燒毀屠城、男人被殺、婦女兒童被賣作奴隸而結束。

荷馬史詩中對邁錫尼的描寫,影響了許多西方人士。其中德國商人海因裡希·謝裡曼是最傑出的代表之一。出生在德國梅克倫堡的謝裡曼從小對荷馬史詩故事著迷,並且堅信特洛伊戰爭故事是真實的歷史。他曾經當過學徒。因其天資聰慧竟然學會了13國外國語言。據說他在克裡米亞戰爭時期經商致富後,致力於對特洛伊的考古調查和研究。1868年他寫出了《伊薩卡、伯羅奔尼撤和邁錫尼》一書,認為小亞細亞土耳其西部的西薩立克就是當年特洛伊古城的所在地。並在1870年組織人員對西薩立克進行了發掘。這次發掘謝裡曼得到了以王冠、首飾和日用器皿為主的金銀製品。並且發掘出城牆、街道、王宮遺址和寶藏以及被火焚燒的城市遺蹟。謝裡曼因此宣布他發現了荷馬史詩中描寫的特洛伊城。他的發現引起了西方人的震動,使西方人相信荷馬史詩《伊裡亞特》和《奧德賽》中描寫的城市和故事確實存在。

為了進一步證明自己的判斷和觀點,謝裡曼按照荷馬的描敘來到西薩立克對岸的希臘伯羅奔尼撤半島,對發動特洛伊戰爭的希臘聯軍所在的邁錫尼和梯林斯等希臘國家進行發掘。尋找希臘聯軍統帥阿伽門儂的墓葬。1876年他帶領挖掘人員在伊利亞斯山和薩拉山之間的山丘上進行發掘,據說是因為他運氣特別好,謝裡曼在這裡發掘到公元前1600年前後的邁錫尼王家墓地A墓區。(雖然爭議認為謝裡曼發現的王墓是早於邁錫尼文明的其它希臘文明)謝裡曼和他的挖掘隊在石板和石塊堆砌的豎井墓中發掘出金銀器、青銅器和陶器等重要隨葬品。據說僅黃金器就有14公斤之多。使人們相信這就是荷馬所說的多金的邁錫尼。此後考古學家特松塔斯、伊文斯等許多專家學者在邁錫尼開展多年的考古發掘,陸續發掘出城堡、宗教祭壇、宮殿、獅子石城門、蓄水池、墓冢B區、以及阿特柔斯寶藏等古代邁錫尼王國的遺蹟。雖然伯羅奔尼撤半島上的邁錫尼王宮以及梯林斯、皮洛斯的王宮結構與克裡特島米諾斯王宮非常相似。但是這只能說明在文化上落後的邁錫尼人學習吸收了米諾斯文明的王宮建築結構。他們與米諾斯文明來自西亞的人群並不相同。

邁錫尼文明是北方阿卡亞人南下希臘創造的文明。這從邁錫尼人墓冢A區的積石墓上方的石板圍牆和墓葬具有草原民族風格可以確定。東歐、中亞草原的遊牧民族極其喜愛黃金和黃金飾品,這一傳統通過邁錫尼王家墓葬中出土的大量金器得到證明。多金的邁錫尼名符其實。另外從阿特柔斯寶庫即所謂阿伽門儂的墓葬的三角門楣和立柱,可以看到北方印歐語民族當時居住在北方草原、使用原木建造的長木屋痕跡。這種長木屋因材施工,使用北方樹木原木拼疊在一起作牆,中間用柱子支撐三角形木屋頂,由於從山牆上開門、形成門上方有三角形門楣。這種木屋是北方森林草原民族的傳統木屋。隨著北方民族向南擴張帶到希臘,致使希臘的宗教建築如神廟、寶庫和墓葬大多採用這種長木屋或三角門楣形式。受始於西亞、發展於埃及的柱廊式神廟影響,邁錫尼人開始模仿埃及神廟建築的柱廊結構。他們讓長木屋的屋面延長伸出,用木柱支撐做出埃及神廟四周的柱廊。但是長木屋結構沒有改變。在山牆開門形成門上方留有三角門楣的習俗,到了希臘文明時期大理石柱取代木柱後,三角門楣在神廟和寶庫等宗教建築中隨處可見。這種柱廊加三角門楣的建築式樣影響了全世界的建築形式。我國天安門廣埸二側的人民大會堂和國家博物館都釆用了變形的柱廊結構形式。三角門楣和長木屋形式實物證明了邁錫尼文明開始的希臘人來自東歐、和北歐地區。

關於從邁錫尼文明開始的希臘人來自北方東歐草原,很多專家學者還對此存在爭議。他們對邁錫尼開始的希臘人來自北方東歐草原野蠻、崇拜暴力的蠻族的不願承認和不解,來自於他們歐洲白人的優越感和自信、以及對早期歐洲獵人向北方遷徒的歷史的不了解。

3萬年前後歐洲獵人因氣候變暖、喜愛寒冷的歐洲麋鹿和猛獁象向北方遷徒時,跟隨獵物向北方遷徒。在不同時期進入了北歐、東歐草原和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他們是進入寒冷地區生活最早的歐洲人群。

俄羅斯東西伯利亞的馬爾它文化是公元前30000年前後的文化。這裡出土的猛瑪象牙雕刻的豐育女神,具有歐洲原始洞穴文化人群崇拜的豐育女神完全相同的特徵。他們是當時歐洲獵人跟隨獵物向北遷徒的證據。考古發掘發現他們住在用猛獁象骨架和麋鹿骨拼搭成的房屋中,上面和四周用猛獁象皮覆蓋遮避風雪嚴寒。房屋直徑8至10米。房屋中心有爐灶。大門用兩根彎曲的猛獁象牙埋在土裡築成。這種冰河時代歐洲獵人北遷時遺留下來的房屋還有很多。1927年蘇聯考古學家謝爾蓋·札米亞寧在頓河沿岸冰河時代的獵人營地發現這種早期歐洲獵人留下的猛獁象骨房屋。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蘇聯考古學家又在烏克蘭基輔梅茲希裡奇、黑海北岸烏克蘭彼拉魯斯和波蘭等東歐地區發現許多這種猛獁象骨房屋。它們的碳十四測年數據在25000年至14000年。這些象骨房屋向人們證明了30000年前後歐洲洞穴人時期歐洲獵人向北方遷徒的考古學證據。

這些北遷的歐洲獵人在東歐草原為中心的北歐、西伯利亞生活了幾萬年後,他們的後裔發展成東歐草原的印歐語民族。公元前7000年前後,這些草原遊牧人開始逐步向南部擴張遷徒,先後進入歐洲腹地和巴爾於半島、小亞細亞和亞洲地區。進入亞洲的印歐語人群公元前2000紀進入伊朗和印度,稱作雅利安人。土耳其的西臺人、小亞細亞的呂底亞人都與這些東歐草原南遷的印歐語人群有關。進入歐洲腹地的日耳曼人、凱爾特人是他們的分支。進入巴爾幹半島的分支從馬其頓、色雷斯向南佔領邁錫尼和希臘南部地區及島嶼,取代了這裡的土著成為了今天希臘人的祖先。了解了歐洲人的歷史,就不難理解邁錫尼人是來自巴爾幹半島北部印歐語民族南遷的過程。他們憑籍草原民族的彪悍和勇武,戰勝南方西亞土著並取代他們成為了真正的希臘人。

北方來的邁錫尼人是草原遊牧民族,他們的文字使用較晚,文化上落後南方的土著民族。

因此統治希臘後他們學習克裡特文明的線形文字A, 改造出自己的文字線形文字B. 他們學習西亞和克裡特文明的王宮建築, 建立君主制王國。製作彩陶器。喜歡黃金是他們祖先留下的傳統。受同時代埃及文明影響的邁錫尼人為死去的國王和貴族製作黃金面罩。只是他們的黃金面罩與埃及人相比顯得簡陋和粗糙。

邁錫尼人重視金銀,所以青銅器發現不多。其中中間嵌黃金的青銅劍非常精美。受埃及文明影響邁錫尼人開始從埃及進口帶柄青銅鏡。2015年美國考古隊在伯羅奔尼撤邁錫尼文明時期內斯特王宮發現一座無名貴族墓。發現一面埃及式帶柄銅鏡,年代為公元前1500年。據希臘文化部宣布它是希臘發現最早的銅鏡。我們從這面銅鏡可以知道希臘銅鏡起源於埃及銅鏡,模仿改造了埃及銅鏡慢慢形成自已的風格、發展出著名的希臘銅鏡系列。

公元前11世紀邁錫尼文明走向衰弱。對於邁錫尼文明衰弱的原因仍然眾說紛紜。有人說是由於希臘與特洛伊十年戰爭消耗了自已的國力。也有說邁錫尼文明毀於從北方繼續向南方擴張的多利安人的入侵。雖然真正原因尚無結論,但是從公元前11世紀開始希臘各地經濟出現大規模衰退,海上貿易中斷、王宮文明消失。希臘曾經繁榮的邁錫尼王宮經濟被原始農業和氏族部落制完全取代。出現驚人的大規模倒退,這一時期被世界史學家稱作黑暗時期。這一時期從公元前11世紀一直沿續到公元前9世紀末至公元前8世紀。又因為這一時期盲詩人荷馬寫作了荷馬史詩。因而又被稱作荷馬時期。

希臘伯羅奔尼撤半島邁錫尼文明出土的

公元前1500年埃及銅鏡

 

希臘歷史上所謂黑暗時期、是研究希臘史的西方專家學者、對公元前11世紀邁錫尼文明毀滅後希臘經濟和政治衰退,一直到公元前8世紀城邦國家興起,希臘重新繁榮、進入希臘文明之間的這一段較為模糊歷史時期的假設。

關於黑暗時期歷史的描述,有些西方專家學者出於對希臘文明和希臘文明時期民主政治興起,它與此前邁錫尼王宮獨裁統治政治難以衍接的考慮。而把黑暗期描敘成空白期。通過這個空白期洗清希臘民族的獨裁意識、再把希臘民族描繪成天生喜愛民主、為民主而生,為民主而死的偉大民族。為希臘民主政治的誕生安排出良好的時代背景,以表明希臘人從以前邁錫尼獨裁統治政治到民主政治完美的過渡。所以有意無意把黑暗期的倒退誇大或淡化。但是考古學證據不以人的意志轉移。後來的多利安人、伊奧尼亞人被證明與邁錫尼人使用相同語言、共同信仰奧林匹斯山宙斯神宗教、使用相同的線形B文字,。邁錫尼阿卡亞民族在文化上與黑暗時期、古風時期、古典時期的多利安人、伊奧尼亞人民族和文化上有明顯的一致和繼承的特徵。因此一些專家學者對黑暗期歷史刻意的編排、並不能為希臘人從邁錫尼王宮專制文明到古風期、古典期民主政治文明誕生和發展、在民族和人種上撇清關係。

有關黑暗期的年代專家學者的觀點並不一致。有人認為從公元前12世紀到公元前8世紀、有的認為從公元前11世紀至公元前9世紀,還有認為是公元前10世紀至8世紀。一般認為是從公元前11世紀至公元前9世紀末至公元前8世紀上半期。其特點是在這400至300年的時間段裡,邁錫尼人從公元前1600年至公元前1100年近500年時間中、從克裡特島米諾斯文明學習得到的王宮國王政治、海上貿易賺取利潤積累金錢財富、由城牆城堡豪華壁畫宮殿建立的城邦國家、以及哪些先進的造船、釀酒、礦冶等手工業除了陶器反映出沒有明顯中斷外,其它基本都在一夜間徹底消失了。黑暗時期的希臘人回到了尤如人類地球遭受原子彈摧毀後文明消失的石器時代。墓葬數量顯示黑暗期全國各地人口大面積減少、城市消失。僅有極少數地區如克裡特島、雅典、伯羅奔尼撤半島的尼科利亞、阿爾戈斯、以及優卑亞島上的勒夫坎地還有規模縮小、沒有規劃的大型村莊式集鎮。保留下來有記錄的神廟極少。大型公共房屋罕見。人們普遍生活在農村依靠農業種植維繫生計。社會組織回復到原始社會部落和氏族經濟時期。考古發掘發現只有雅典發掘出700米有10米髙的城牆、以及宮殿和穀倉,顯示雅典黑暗時期可能還有王權存在。而其它地區的大面積衰退令人震驚和不解。

考古發掘發現,在克裡特島東部卡爾菲一個山頂上發現一個沒有經過規劃設計、房屋建築凌亂的城鎮。考古學家認為建造在公元前1100年至公元前1000年黑暗時期。這個山鎮發現有西亞人公共祭室形大房子,它裡面有天井、儲存室、一個設有祭壇、赤陶豐育女神雕像的神殿。這種神廟和豐育女神像表明它們屬於西亞人的城鎮與邁錫尼人不同。他們可能是遺留在克裡特島上的西亞土著。也可能是邁錫尼文明毀滅後重新從西亞進入克裡特島的西亞人群留下的遺蹟。在克裡特島的卡沃斯也發現西亞人的定居點、陶窯和一個與卡爾菲神殿相同的神廟以及豐育女神雕像。這是黑暗時期克裡特島的情況。

在伯羅奔尼撤半島的尼科利亞、公元前11世紀時這裡僅有幾十個人在這一地區生活。據研究認為到了公元前975年前後,尼科利亞發展成有13-14戶人家、60人左右的村落。到了一百多年後的公元前850年、尼科利亞才增加到了40戶人家200人左右。開始出現15米的大房子公共建築。尼科利亞人以農業種植為主,耕地和牲口集中在少數富裕家庭中。人們生活在沒有政府管轄、沒有稅賦、貧富懸殊不大、相對平等的原始自然農業村落中。

在東面優卑亞島的勒夫坎地遺址,考古發掘情況表明,這裡從公元前3000年開始一直有人居住。只是在公元前1150年至公元前1100年有五十年的中斷。黑暗時期在這裡出土了一座長45米的邁錫尼式柱廊神廟。神廟中埋葬著一位用青銅甕裝骨灰的貴族和一個婦女墓葬,還有一個埋葬著4匹馬的隨葬坑。考古人員認為是廢棄的大房子改成的貴族墓葬。其實它是一座邁錫尼神廟,它的建築結構有北方長木屋和邁錫尼柱廊神廟的特徵。這裡與西亞相距較近。西亞和小亞細亞民族的祭司常常就是部落酋長和頭人,並且有死後葬在祭室內的傳統。從勒夫坎地的情況看,武士釆用火葬和殉馬。這是北方草原民族的特色不是西亞民族。這座邁錫尼式神廟也證明了這裡是邁錫尼文明後期和黑暗時期優卑亞島上居民的生活習俗、以及邁錫尼人到了希臘後,貴族在生活方式和埋葬習俗受西亞先進文明影響後的改進。

從希臘黑暗時期各地的情況可以看出,希臘大面積、大規模的倒退確實存在。而且這埸倒退造成了希臘經濟近400年的停滯。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這埸罕見的倒退,專家學者意見不一。有人認為是北方多利安人南侵消滅了邁錫尼文明。但是這與世界歷史發展規律不符。多利安人與邁錫尼人同宗。同為北方草原南下的遊牧民族。邁錫尼人為了自身發展需要到了希臘後向先進的克裡特島文明學習發展壯大了自已。為什麼多裡安人就一定要將邁錫尼人徹底毀滅使文明倒退到石器時代?這似乎難以讓人相信。多利安人是遊牧民族,他們在滅亡了邁錫尼文明以後的黑暗時期怎麼又變成了原始農業民族呢?西方考古學家和歷史學家對這一問題研究了近百年至今沒有找到信服的答案。看來還需繼續等待。

黑暗時期因為經濟停滯留下的藝術品很少。除了克裡特島少量的神廟神像外大型建築極為罕見。確鑿無疑反映了黑暗時期經濟的大幅衰退。只有雅典凱拉美科斯公墓出土的公元前10世紀的彩陶器和雅典廣埸墓葬出土的公元前9世紀盛放骨灰為主的幾何紋陶器,證明了希臘黑暗時期藝術只有陶器得到了繼承和延續。希臘陶器的幾何紋風格也因為追求與西亞、埃及貿易出口、迎合西亞、埃及人的消費審美習慣而開始形成。

由於希臘黑暗時期經濟大倒退,也因為進入鐵器時代使用鐵器増加和鐵器不易保存,大多礦化腐朽消失了。所以黑暗期希臘本士發現的金屬器和青銅器不多。除了勒夫坎地貴族墓來自西亞的青銅骨灰罐以外、因為貧窮人們消費不起青銅器,從而導致這一時期基本沒見到銅鏡的存在。但是這一時期在伯羅奔尼撤半島西邊的義大利撤丁島,因為該島出產銅礦、希臘人很早就來到這裡販運銅礦而定居。在這裡的一處聖殿裡發掘出400多個青銅小雕像。有女神雕像和拿著權杖的部落酋長、有拿著弓箭和盾牌的戰士。他們具有黑暗時期的幾何紋東方風格,反映了這一時期人們的真實形像而非常重要。據研究認為這是當時人們奉獻給神靈的供養像。它們出土時被堆放在神廟或是寶庫裡。珍貴的青銅是當時神廟的重要財產。

 

從公元前9世紀開始至公元前7世紀、一般按照出土陶器風格稱作幾何風格時期或東方化時期。因為考古學上常常用陶器類型和紋飾作為斷代依據和進行歷史分期。這一時期出土的陶器大多使用直線、斜線、曲線、各種矩形、十字和圈點組成裝飾紋飾。因此稱作幾何風格時期。又因為這些紋飾在當時的埃及和西亞大量出現,是東方人喜歡的紋飾,因此又稱作東方化時期。(埃及與西亞一起被西方人稱作近東地區或東方)

根據陶器的幾何紋飾與東方相同,可以證明這一時期希臘人與西亞、埃及的海上貿易已經恢復。希臘人為了迎合東方人的審美觀念、保障自已的出口。在陶器製作上採用了東方人喜聞樂見的幾何紋風格。帶動了以海上貿易為核心的制陶、造船、釀酒等手工業重新得到恢復。海上貿易的豐厚商業利潤為希臘文明的誕生奠定了經濟基礎。

考古發掘出土的青銅器證明,隨著經濟發展這一時期希臘本土的青銅器數量明顯増加。珍貴的青銅器總是首先用來獻給神聖的神靈。在希臘人認作的聖域的伯羅奔尼撤半島的奧林匹亞山、阿提卡半島德爾斐阿波羅聖地和提洛島等聖地出土了許多祭祀敬獻給神靈的青銅雕像。作為宗教用途的三足鼎式香爐在奧林匹亞山祭祀宙斯神祗召開的奧林匹克運動會上作為獎盃獎賞給最傑出的運動員,然後再轉獻給神靈。這種三足鼎式香爐採用銅板用錘揲方法製作鼎鍋,用石範或失蠟法澆鑄三條鼎足和環形扶手然後採用焊接、鉚接方式與鼎鍋連接做成香爐。這種香爐做得很大、有的做到有一人多高。從優卑亞島勒夫坎地出土的三足鼎香爐製作模具證明、這種銅鼎在公元前900年已經開始製造。奧林匹亞博物館收藏有65釐米髙的三足鼎爐實物。這種三足鼎爐在希臘使用很久。古典時期黑繪、紅繪陶瓶畫希臘神話故事中,還可以經常看到使用這種三足香爐祭祀神靈時的形象。

經濟的發展亦反映在希臘各地出土的青銅雕像的増多。克裡特島伊拉克裡翁博物館収藏的木雕外包青銅皮的戰士和女性雕像被認為可能是希臘人慶祝勝利的雕像,雖然外形上與奧林匹亞博物館収藏的戴尖帽的馬車駕御者、雅典國家博物館收藏的實心戰士和人像形狀上並不相同。克裡特島的男女包銅皮雕像有學者認為可能是供奉的神像。但雅典國家博物館和奧林匹亞博物館収藏的青銅雕像更多被認為是信徒敬獻給神廟的供養人雕像。他們與金銀珠寶一樣是神廟的重要財產。

這一時期發現的大型建築很少。克裡特島德萊洛斯神廟建造於公元前8世紀,神廟巳經採用長屋三角門楣的形式,廟中的火爐和靠牆的長凳還保留有西亞神廟的痕跡。長條木屋形式的神廟遺址在斯巴達和薩摩斯島也有發現。在配拉科拉和阿爾戈斯出土的陶製神廟模型反映了這一時期希臘神廟大多採用長屋三角門楣形式,門口有立柱。神廟建築的增加和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創建,反映了當時人們在經濟發展以後精神上的追求。

幾何風格時期的陶器大型的大多是男人和女人的骨灰罐。幾何紋風格紋飾到了公元前8世紀逐步開始向人像、動物、喪葬禮儀和戰爭埸景發展。雅典國家博物館的喪葬禮儀噴口罐、和安發拉罐都是1米以上的大罐,出土於雅典的迪派隆公墓。據說這些噴口罐還分男式和女式使用。安發拉罐更多用於女人盛裝骨灰。可能是當時火葬時使用柴火,無法將骨頭象現代全部燒化,因此骨灰較多需要用大罐存放。這兩件大型彩陶罐上釆用的幾何紋飾中開始出現以人物動物為主的圖案。兩件陶罐紋飾中都有馬拉的屍車,車上放著死亡主人的屍體。兩邊站立著送葬的男女隊伍。送葬人群舉著雙手撕扯自已的頭髮表哀傷。這種以撕發、抓破臉皮甚至毀傷自已肢體來表示對死去之人哀傷的習俗起源於東歐草原民族,因為宗教原因這種習俗被傳承了很久。在草原地區和中國北方都有出現。它們也證明了此時的希臘人來自北方草原的事實。

公元前8世紀希臘陶瓶的紋飾證實,從這一時期起繁複的陶瓶幾何紋風格開始向簡潔、疏朗的、以人物、動物和植物、神話和戰爭故事埸景紋飾發展。因為彩陶畫常常用黑顏料在米黃或白色胎坯底色上用線條勾勒出形狀再填以黑色。燒成後主紋呈黑色、因此這種畫被希臘人稱作黑繪風格。黑繪風格誕生在幾何紋風格晚期。是幾何紋裝飾風格的延續和發展。但是它出現以後隨著希臘經濟發展、人囗增加和為了尋找財富向周邊地區的大殖民運動被傳播到整個地中海周邊和黑海、歐洲地區,成為人們喜愛的陶器。並且從此形成了希臘自己的風格。而瓶畫上的希臘神話宗教故事就像文字經書一樣在瓶畫所到地區影響了希臘人的宗教意識和民族認同。因此希臘人創造的黑繪陶瓶畫具有宗教意義。加之希臘知名藝術家對陶瓶畫的加入,使得希臘陶瓶畫成為了希臘典型的藝術品之一。

幾何風格時期、隨著海外貿易為主的海洋經濟的復甦,經濟増長導致人口增長和民族自信的增強。黑暗時期的原始農業村落快速發展成城鎮以及由城鎮、鄉村、山地遊牧和海洋經濟形成的城邦國家。由希臘自然地理條件特點決定的、這樣互不相屬、經濟自給自足的城邦國家大量出現。因為希臘這些城邦國家在此後時期誕生了著名的民主政治政體。成為了世界民主政治的起源地。因此數百年來引起世界專家學者對希臘城邦起源作了大量的探索和研究。形成了包括希臘特殊論在內的多種不同觀點和爭論。

世界人類歷史的發展大都遵循相同的規律。原始社會後期畜牧業、農業發明後,原始農業村落隨著經濟發展、人口增長和商業貿易服務以及手工業的增加,自然發展成集鎮和城市。又因為城市、鄉村間的商品貿易、利益爭奪爆發糾紛和戰爭。因防禦需要作為財富較為集中的城鎮大多開挖護城河和壕溝、建造城牆進行防衛。這些設防的城市又發展成為城邦國家。在西亞兩河流域這種人類的城邦國家形式形成時間最早,這些城邦或城邦國家都有自己的神廟和保護神,因為經濟和政治利益不斷開展戰爭和兼併,最終被最強大的城邦國家統一,戰勝者成為地區霸主或帝國。隨後在更大範圍內再按照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規律翻復。縱觀世界歷史、人類始終在這一怪圈中循環而少有例外。

始於蘇美爾文明的城邦國家形式,在埃及、中亞、南亞以及東亞和美洲無不遵循這樣的規律。因此幾何紋風格時期希臘城邦國家的興起和發展與希臘經濟和人口相關,尤其是與希臘的海洋經濟利益相關。

希臘公元前900年至公元前700年期間,由於經濟的恢復和發展導致人口數量急劇増加。山多地少的自然地理條件無法長期滿足希臘人的生活需求。促使希臘人向域外尋找生活出路和積累財富,形成了希臘人向周邊地區大規模遷徒的對外殖民運動。

希臘人本身是遊牧民族,遷徒是他們的民族傳統。對周邊小亞細亞和西亞的遷徒在黑暗時期就已開始。進入幾何紋風格時期,更多的希臘人因為各種原因、從公元前8世紀前後大範圍向希臘周邊和地中海沿岸地區遷徒,被稱作希臘歷史上的大殖民運動。大批希臘人因為故鄉農業遭受自然災害、食物缺少而被迫採用抽籤方式決定、離開故鄉。以保障留下居民的食物供給。如公元前7世紀提洛島七年無雨,城邦決定居民中毎兩個兄弟必須有一人離開提洛島去島外謀生。

移民中有的是因為戰爭失敗,城邦的土地被其它城邦佔領。為了活命被迫外遷。

還有比較特殊的是希臘民主政治時期,一部分在政治鬥爭中失敗的貴族、被公民使用陶片放逐法投票、認為不適合繼續留在本地城邦生活,遭驅逐流放到國外的貴族。

在移民中也有一些是工商業奴隸主為了到國外銷售產品、尋找廉價原料獲取財富而到海外建立商業定居點、謀取財富的商業移民。

這些希臘移民大多帶著希臘的先進武器。到達一地後即採用武力驅趕土著原住民,強佔他們的土地。有些採用奴役當地居民形式強迫居民向他們繳納糧食、財物和生活必需品。他們在霸佔的土地上建立新的城邦國家,控制當地的一切資源,開採販賣當地的礦產資源和農畜產品、林木建材。甚至把當地居民和他們的妻兒老小當作奴隸販賣到希臘母邦或其它殖民城邦獲取財富。其實這對於希臘人來說弱肉強食是他們祖先的傳統並沒有什麼特殊。伯羅奔尼撤半島的斯巴達人就是以少數多利安人奴役、剝削當地大多數希洛人和美塞尼亞人而存在發展的。只是雙方籤約規定不能把希洛人賣作奴隸。因此西方人的販賣奴隸經濟傳統歷史悠久和普遍存在。喪失經濟來源和戰敗國的俘虜和他們的妻子兒女被賣作奴隸天經地義。因此在西方販賣奴隸司空見慣。反映出以競爭為靈魂的商業經濟原始野蠻的本質。

希臘人的大殖民運動使得希臘殖民城邦遍及小亞西亞、黑海沿岸、義大利半島、法國、西班牙、非洲地中海南部的迦太基、埃及和地中海東岸的腓尼基。

希臘人建立的殖民城邦移殖了母邦的政治制度和國家形式。有自己的國王和公民大會、政治經濟上保持獨立。他們信仰宙斯神教,在殖民城邦建立宙斯神系的神廟。宗教、文化上與母邦保持一致。遇到戰爭與母邦建立同盟相互支援。並且向母邦繳納貢金。是雅典為主的提洛同盟宗教神廟建造和發動戰爭的主要經濟來源。

希臘殖民運動建立的殖民城邦客觀上把希臘人的宗教、文化和生活方式推廣到地中海周邊和歐洲地區,為希臘成為繼西亞、埃及之後的西方政治經濟中心作出了貢獻。

幾何紋風格時期,希臘經濟從黑暗時期的衰退中重新走出,經濟取得了巨大發展。這一時期青銅鏡仍然發展使用。貴族生活中開始出現在埃及銅鏡基礎上改良的希臘早期銅鏡。希臘的早期銅鏡鏡體仍然採用埃及的圓形。因為使用石範鑄造鏡體兩面光素無紋飾、很薄。但是不肯墨守成規、善於創新的希臘人在銅鏡手柄上方用象牙雕刻出矩形紋飾牌裝飾在手柄上部,増加了銅鏡的豪華美觀。這一時期這種帶有模仿改造埃及手柄銅鏡形成早期希臘風格的希臘早期銅鏡數量不多。克裡特島和雅典國家博物館、邁錫尼博物館都有出土實物收藏。它們為此後希臘神祗手柄銅鏡的創造開創了形式上的先河。

希臘雅典博物館收藏的柄上端

有矩形牙雕裝飾的希臘早期銅鏡

 

公元前700年至公元前480年一般被認為希臘歷史上的古風時期。所謂古風大意是古代風格時期。名詞與幾何紋時期一樣、主要來自陶器的器型和繪畫風格。

古風時期顧名思義就是這一時期的陶器風格仍然帶有古代幾何紋風格時期的某些特徵以及東方特徵。這一時期的陶器基本是人物、動物、植物紋飾為主,風格上從幾何紋的細碎繁複向粗大疏朗轉化。人物、動物、植物都以黑彩勾勒填色,已經基本形成黑繪風格。但是與後期的黑繪陶瓶畫尚不完全相同,沒有成熟期黑繪製品精美漂亮。這一時期早期的陶瓶以法國羅浮宮國家博物館公元前700年人物紋安法拉罐、雅典國家博物館公元前620年神話故事安法拉罐。慕尼黑古物博物館收藏的公元前650年科林斯動物紋奧帕壺、英國倫敦不列顛博物館動物紋安法拉罐,以及義大利佛羅倫斯考古博物館公元前570年前後的噴口雙耳杯為代表。再往後,以米黃和桔黃色底加黑色希臘神話故事人物為主要畫面的黑繪風格畫確立。

古風時期希臘歷史上開始出現僣主政治。僣主就是地方豪強控制城邦權力。僣主不是公民大會選舉的統治者,他們有些出身於國王王族、有些因經濟和軍事原因獲得了城邦的權力。與中國人觀念中的僣越者含義略有不同。希臘有些僣主也是優秀的管理者,對自己的城邦作出過貢獻。有些僣主具有為平民服務的正義思想。但是因為他們不符合希臘人神聖的民主思想觀念,他們沒有經過民主程序選出,管理城邦時採用寡頭專制方式,與希臘民主格格不入。因此即使僣主統治中的優秀者也很難得到西方史學家和專家學者的認可。為此特地用僣主來稱呼他們。這種世界各國各地區歷史上都曾經出現過的統治形式在希臘歷史上被突出出來,以彰顯希臘民主政治的與眾不同及神聖偉大。科林斯的庫普塞羅斯家族就為科林斯作出了貢獻並得到人民支持僣主之一。在阿哥斯、西昔翁、麥加拉以及雅典都出現過僣主政治。它們與王權政治、民主政治一樣到了晚期就暴露出固有的缺點而被新的政治體製取代了。

古風時期作為宗教最重要的建築——神廟隨著經濟發展得到發展。這一時期的神廟大多釆用石料和磚塊、陶瓦建造。長木屋形式的建築結構受埃及柱廊神廟的影響發展成柱廊式長石屋結構。因為建築材料的改變,陶瓦代替茅草木材屋頂後,它的重量使得支撐屋面的牆璧必須改用泥磚和石塊建造。四周支撐柱廊的柱子也逐步改用石柱。牆壁使用彩色壁畫和浮雕裝飾。雖然建造成本大幅提高。但是神廟是人們的精神家園,自古以來幾乎所有民族都不惜代價把它們建造成最好最豪華的建築,以表明人們對神靈的虔誠以此祀求祖先神靈的保佑。在古風時期早期,克裡特島普裡尼阿斯神廟採用陶瓦磚石結構。它建於公元前620年前後。門前採用立柱式樣,雖然神殿結構還保留部分西亞神廟二分式結構。周圍也沒有柱廊。但是從裝飾石雕婦女、獅子、騎兵雕像門楣上反映了它們草原印歐語民族的風格。普裡尼阿斯神廟門楣上的石雕因為較早,被認為是希臘神廟和建築門楣雕塑以及牆壁雕塑的最早源頭

在希臘大陸的特安蒙發現的阿波羅神廟是典型的柱廊長木屋結構。它下半部使用石料築砌,上半部使用泥磚砌牆。屋面用陶製平板瓦覆蓋,使用陶雕神像的瓦當擋在平瓦前面作阻水。屋簷下有彩繪的壁畫。據研究,特安蒙神廟建於公元前640年前後,是較早的祭祀宙斯神系神祗阿波羅的希臘神廟。具有希臘神廟的典型結構,是希臘式神廟的代表建築。

隨著希臘殖民城邦在海外的建立,希臘神廟建築也在殖民城邦開始出現。位於土耳其小亞細亞薩摩斯島上的宙斯王后赫拉的神廟建於公元前650年。神廟是典型的長木屋柱廊結構,正面採用雙排圓柱。背面採用單排圓柱。兩側各有15根圓柱支撐屋頂形成柱廊。柱廊可以為祭祀者提供躲避陽光、風雨和休息的埸所。雖然它源於西亞神廟立柱和埃及的立柱式神廟結構。但是在希臘人結合自已北方草原長木屋創造出希臘神廟的樣式,反映了希臘人不願完全模仿、善於改造創新的精神。

在土耳其士麥那的雅典娜神廟建於公元前600年前後。作為希臘神廟的典範、雅典娜神廟採用入口頂端雙排六根圓柱,背後六根圓柱,兩側各八根立柱的長石屋柱廊結構。雅典娜神廟的立柱全部採用刻有直線貫通凹紋的石柱組成。柱子頂端有雕刻成蘑菇形的柱頭。整個神廟建築結構成為此後幾百年希臘柱廊式神廟的傳統形式,因此具有代表性。

現代東歐森林草原和西伯利亞尚存的從山牆開門的木屋形式,它是希臘神廟的原始結構形式

 

古希臘從山牆開門長石屋柱廊結構神廟模型,

它的結構源自東歐森林草原長木屋

我們比較一下上圖中東歐森林草原地區現代尚存的木屋和下圖古希臘柱廊神廟普遍樣式可知,古代包括東歐森林草原地區在內的西伯利亞居民,他們就地取材,使用原木建造房屋。地基大多一部分在地下便於保溫。使用原木作四周的牆壁。因為原木較長,築牆受長長的樹杆限制牆做得很長,形成房屋的長條形式。屋頂用室內中心一排柱子支撐,形成兩邊三角坡形便於排水。受當時木材和加工工具限制大門只能開在山牆上。這樣就形成了特有的帶有三角門楣的長木屋形式。這種長木屋形式在包括東歐地區在內的烏拉爾山西部及東部的西伯利亞森林草原地區普遍存在。印歐語民族南下希臘時把這種結構的房屋形式帶到了希臘半島。雖然希臘當地許多地區不一定有森林,但是可用土磚或石材築牆,傳統長木屋形式沒有改變。接受了西亞、埃及神廟柱廊結構影響後,希臘人也在自已神廟四周建起柱廊。開始是草屋木柱,隨著經濟繁榮轉換成陶瓦石柱。但是從山牆開門的傳統沒有改變,形成了希臘神廟統一的三角門楣長屋柱廊形式風格。這種神廟建築結構因為石頭製造不易損壞、一直遺留到今天。我們今天在雅典衛城和希臘殖民城邦還能看到它們的遺蹟。這種山牆開門及三角門楣柱廊結構因為殖民和亞歷山大大帝的泛希臘化被推廣傳播到小亞細亞、亞洲、埃及和歐洲。當時的神廟、寶庫、還有被西方人認為的神聖的商品交換埸所——市埸的入囗都被建造成這種形式。在小亞細亞米利都遺址,今天還存在有二層的柱廊式三角門楣集市入口的建築。(原物被德國柏林衛城博物館整體搬遷收藏)商業是西方人賴以牟利生存的傳統命脈,因此他們把商品貿易和集市看得很神聖,幾乎與宗教相同。這是西方人的傳統,東方人因為文化不同有時很難理解,米利都集市大門宏偉的宗教形式結構予以了佐證。

公元前700年至公元前480年的古風時期,希臘經濟得到發展。作為聞名世界的希臘雕塑藝術開始發展。希臘雕塑藝術中的藝術人像比例勻稱,肌肉豐滿、形像俊美,以裸體凸現人體美的特點給全世界留下了難忘的印像。藝術起源於宗教。希臘文明時期的雕像最初誕生於祭祀神靈的陶石象牙雕像。隨著經濟的發展和銅的利用,人們開始用珍貴的青銅製作雕像敬獻給神靈。受青銅製造技術的限制,開始人們還沒有能力使用青銅鑄造大型神像。出土的青銅雕像形制不大,多為神祗或國王、供養人和戰士雕像。這些雕像以男性為主,赤身裸體、多戴王冠和頭盔、腰間束帶。但是都不穿褲子,裸露的生殖器引人注目。常常使東方奉行禮、義、廉、恥文化的中國人感到含羞而不敢直視以及難以理解。——又不是原始社會,為什麼有條件穿褲子卻一定要把生殖器裸露在外呢?難道高級文明都是赤裸裸的嗎?其實這是有宗教原因的。

古風時期早期的這類雕像以第比斯獻給阿波羅神的曼提克羅斯銅像為代表。這是一尊希臘王的雕像,頭戴王冠、長髮帶有埃及假髮的時髦。形體比例有點失調,高20釐米。鑄造於公元前700年至公元前675年年代較早。現藏美國波士頓博物館。而同期的奧林匹亞山出土的青銅武士像頭戴戰盔、腰部束帶、比例比較勻稱,波浪型長發具有埃及貴族流行的假髮特徵。此雕像發現於奧林匹亞山最早的神廟赫拉神廟地基下的泥土中。奧林匹克運動會開始於公元前776年。赫拉神廟建於公元前600年。因為奧林匹亞山是祭祀宙斯神教的聖地,除了運動會很早就有祭壇存在。這尊戰士雕像可能是祭祀神祗的祭品。現藏雅典國家博物館。公元前7世紀下半期這類青銅雕像以阿波羅神聖域德爾斐的青年裸體雕像為代表。站立的青年昂首挺胸、面視前方。雙手微曲前擺。波浪型髮型帶有埃及特徵。束腰和裸露生殖器與幾十年前的曼提克羅斯青銅像一樣沒有變化。公元前650年前後的女性雕像以赤陶和石灰石雕像為代表。這一時期希臘女性雕像形體豐滿,端莊賢淑。都穿有衣服。從頭髮髮型看古風時期希臘人體雕像大都模仿埃及雕像,帶有明顯的埃及人體雕像的遺風,尚未形成希臘自已的風格。這些女性雕像以巴黎羅浮宮國家博物館的歐塞爾女士雕像、克裡特島伊拉克裡翁博物館的代達羅斯雕像和邁錫尼窗口女人雕像為代表。反映了希臘早期人像雕塑藝術來源於埃及的特點。

關於古代希臘雕像的裸體風格的源頭象許多考古問題一樣眾說紛紜。有人說希臘人祖先來自北方草原。喝奶吃肉導致身材高大,崇武的傳統使希臘人重視體育運動,從而重視人體肌肉力度的欣賞。他們的神靈大多是裸體的肌肉男。他們的奧林匹克運動會參賽的運動員就是裸體的。也有說希臘人因為身體素質好,性慾旺盛。他們不但欣賞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異性性活動,而且為了換口味還祟拜和流行同性之間的性活動。所以他們在欣賞女性裸體的同時,也欣賞男性的裸體。

其實希臘的裸體傳統與西亞和埃及文化傳統有關。地中海地區氣候炎熱。西亞、埃及和希臘人衣服都穿得很少。而在西亞兩河文明中,西亞祭司赤裸著身體向神靈祭祀可能包含某種宗教意義。我們從伊拉克巴格達博物館西亞蘇美爾文明出土公元前3000年向伊南娜女神祭祀進貢貢品的雪花石膏石瓶上、雕刻的祭司和蘇美爾阿格拉卜出土的55.5釐米失蠟法鑄造的青銅祭司雕像祭司都赤身裸體,可以看到裸體與祭神儀式有關。因此裸體雕像並不是希臘人的創造而是西亞人的傳統。只是來自北方草原的印歐語人到了希臘後、對西亞宗教傳統和先進文化學習和發展的結果。

進入公元前6世紀及以後的古風時期後期,希臘黑繪風格陶瓶畫發展成熟,紅繪風格逐漸開始出現。所謂黑繪就是在桔黃、黃色或米黃胎上畫黑顏色的圖畫形成的彩陶器。這一時期希臘陶工為了製作更加精美的陶器,他們對陶土進行淘洗沉澱,這種經過淘洗的泥土顆粒細膩沒有雜質。然後對陶土進行反覆踩踏練泥,使陶土中顆粒之間空隙減小增加粘度。制坯時使用快輪,使得陶器能夠圓滿規整。據認為希臘人燒制陶器的方法與中國不同。他們在陰乾的陶胎上用色釉勾勒圖案填色後,放入陶窯中依靠火焰和溫度的氧化、還原、再氧化的辦法使陶器表面上了釉的圖畫部分變成黑色,並且能讓不著色釉部分變成桔黃色。依靠控制窯火和氧氣燒出黑圖黃底的黑繪風格彩陶的方法與中國是不同的。他們燒制的彩陶器黑色部分釉色成玻璃釉,光滑、漂亮。實際巳經達到中國瓷釉的水平。是希臘的獨創,與眾不同。只是胎體較厚、燒制溫度較低沒能讓陶胎內胎體玻化因而達不到瓷器水平,仍屬陶器。

希臘古風后期的黑繪陶器以雅典和科林斯為代表。收藏於法國巴黎圖書館的安法拉雙耳黑繪陶罐製作於公元煎540年。由於黑繪圖畫是著名畫家阿馬西斯繪製故非常有名,是古風期後期希臘黑繪陶瓶的代表。收藏於英國倫敦不列顛博物館。公元前540年畫家埃克塞基亞斯所畫黑繪神話故事安法拉雙耳罐和同時期梵帝岡収藏的埃克塞基亞斯繪製希臘大英雄遊戲黑繪圖案安法拉瓶都是這一時期希臘黑繪陶器成熟期的代表。

這一時期希臘黑繪陶器由於有許多知名畫家參與繪畫,精美、漂亮,風格成熟。巳經成為希臘對外出口的重要藝術品之一。在黑繪風格趨向成熟時,善於創新的希臘陶工又利用黑繪胎與畫顏色不同創作出所謂的紅繪風格陶瓶。所謂紅繪就是黑色釉面上留出桔黃、黃色、米黃、米白等原胎色的圖案。它們恰好與黑繪胎色和畫色相反。紅繪風格同樣採用控制窯焰溫度和氧氣,達到氧化、還原、再氧化,使陶釉和胎色發生窯變形成有黃色、白色圖畫的黑色陶器。因為精工製作和知名畫家參與,使得紅繪陶瓶畫給人耳自一新的感覺。更加突出了希臘陶瓶的藝術價值。其原理實質與黑繪一樣,只是把紋飾和留白的顏色掉了個位置。

紅繪陶瓶以巴黎羅浮宮國家博物館收藏的公元前530年哈德利亞罐為代表。此罐的黑繪圖案中已經有紅繪風格出現。而美國波士頓博物館收藏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和克裡特公牛圖安法拉罐,德國巴伐利亞慕尼黑古物收藏館收藏的狂歡者安法拉罐都是這一時期黑繪向紅繪轉化,紅繪風格陶瓶的典型代表。

 

希臘幾何紋風格安法拉陶瓶、黑繪風格安法拉罐

和紅繪風格花萼形雙耳噴口杯

 

希臘古風時期後期的建築主要表現在神廟和寶庫上。這一時期的神廟和寶庫建築仍然採用長屋柱廊山牆開門形式。與早期神廟不同的是,隨著經濟發展希臘經濟繁榮、開始走向鼎盛。這一時期的神廟和寶厙受經濟實力增強影響,大都採用石灰石、大理石建造,陶瓦蓋頂。開始在門上方三角門楣和屋簷下雕刻希臘神話中的神祗、英雄和妖怪浮雕。提髙了神廟、寶庫的宗教氛圍,藝術水平大大增強。

克基拉阿波羅的姐姐阿爾忒彌斯神廟建於公元前580年,這座神廟大門上方的三角形門楣上雕刻了戈耳工妖怪美杜莎、獅子和人物的浮雕石像,開創了希臘神廟、寶庫和宗教建築三角門楣裝飾浮雕的先河。公元前550年建造的雅典衛城山牆三角門楣上裝飾有三體蛇尾海怪浮雕。當時希臘人繼承了西亞把公共財物存放在神廟,讓神監督的傳統。在聖域和神廟附近建造類似小型神廟,專門存放供養人進貢給神廟的財物、徵收的稅賦、戰爭勝利掠奪的他國的財產、殖民子城邦國家向母邦進貢的金銀財寶、青銅、等高價值的公共財物。後來城邦國家重要的文件如公民大會選舉代表名單、王國的盟約和決議以及政府的財政支出記錄都收藏在寶庫之內,接受神的監督和保護。這樣寶庫實質上就是神廟的金庫,屬於宗教建築。因此希臘的寶庫建築形制與神廟相同。山牆開門,門前有立柱和三角門楣上雕刻石浮雕神話故事。屋簷下方有整條浮雕雕刻帶。只是規模尺寸比神廟要小、周圍沒有立柱。這一時期阿波羅聖域德爾斐西錫安人的寶庫、錫諾弗人的寶庫、雅典人的寶庫建造年代在公元前560年、公元前530年至公元前490年。這些寶庫的三角門楣上都已出現浮雕的人物、動物神話形像。在德爾斐錫弗諾寶庫屋簷下開始岀現精美的人物、動物、戰爭埸景為主的希臘神話壁雕帶。它們為此後各地的希臘神廟、寶庫、聖城入口、甚至貿易市埸等宗教性質建築浮雕開創了先河。因為這些建築和此後的宗教建築的浮雕和立體雕像極其精美,它們是希臘雕塑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文藝復興時期開始被歐洲為主的西方貴族瘋狂收購珍藏。許多歐洲國家為了表示自已是希臘文化的傳承者,由政府出資在地中海世界爭奪希臘神廟、寶庫的石雕。運回自已的國家存放在博物館中作為標準配置展品。這些國家中以德國慕尼黑、義大利、俄國以及英國、法國為主。西方大國的收藏熱使得希臘各個時期、包括羅馬時期的神廟、寶庫和宗教建築挖掘出的雕像、從建築上剝離的雕像、以及一切帶有希臘風格的石棺雕塑、墓碑和人像都成為歐洲貴族的爭搶目標。導致這些藝術品價格昂貴。以至希臘人至今對英國大英博物館掠奪的雅典衛城帕臺農神廟精美石雕耿耿於懷。這些神廟雕塑又因為克裡特島普裡尼阿斯公元前625年至公元前600年神廟門楣上的石雕人物、動物像比它們更早,因此被專家學者們普遍認為是對克裡特島普裡尼阿斯神廟石雕的繼承和發展。

古風時期後期、人像雕塑技術得到提高,開始出現大型人物石雕像。隨著石雕藝術進步,雕刻大型神像和人像成為可能。鑑於受青銅鑄造技術影響,本該使用珍貴的青銅製造的神像因為受技術限制無法完成,大多只能做些小銅像。當人們石雕技術提髙以後開始使用石灰石、大理石雕刻神像和人像,學習埃及大型石雕神像和人像的流行風格。又因受到希臘神話神人同形觀念的影響,希臘人的神祗和英雄、凡人較難區分。因此希臘工匠就把神像雕刻得髙大雄偉,因為希臘神靈是完美的,因此全都是男神體格強健,面容俊美,肌肉凸出展現出強大的力量。女神體態豐盈、面容姣美,豐乳肥臀、性感無比。因為希臘神靈長生不死,就把他們的形像做得比真人髙大雄偉,以此來突出神靈與英雄、神靈與凡人的區別。

雅典博物館索羅昂男像建造於公元前580年,身髙3米,用大理石雕刻而成,人像的髮型,步態和微笑的面容具有埃及神像的風格。薩摩斯島博物館的伊斯奇斯男像建造時間與索羅昂男像同時,髮式、面容、步態與索羅昂大致相同,帶有濃烈的埃及雕像風格。只是雕像身高達到4.75米。它們明顯受到埃及人巨型神像的影響,把神像做得髙大雄偉。而當時一般石雕像大多在1.9米上下。因為希臘人是來自北方草原以牲畜肉奶為食的食肉者,一般都身材髙大。他們墓地的大理石雕像大多也比較高大。大都是死去希臘貴族生前形像或墳墓標誌。但是其中也不乏神靈和英雄雕像。他們是希臘石雕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這種來自墓地的大理石人像晚期被雕刻在石碑上的浮雕像代替。

公元前700年至公元前480年的古風時期,隨著經濟發展,希臘人以荷馬史詩描敘的宙斯神教,赫西俄德《神譜》中描敘的奧林匹斯山神係為內容的希臘神教得到鞏固和發展。奧林匹克運動會、神廟、陶器紋飾圖畫和神靈人物雕塑為希臘宙斯神教的鞏固、傳播起到了重要作用。宗教是人類的精神家園,是維繫民族精神的靈魂。葬俗因為受原始祖先崇拜宗教的約束不能輕易改變,保存了許多一個民族的生活歷史和傳統習俗信息。我們從西亞半月形原始農業區居民生活知道,他們為了保護祖先的遺體,把屍體埋葬在住所的地板下。採用屈肢室內葬。到了蘇美爾文明時期蘇美爾人和他們的祖先歐貝德人採用仰身直肢泥磚棺箱葬俗。我們從西亞神話《吉爾伽美什》中的烏魯克國王——凡人國王和女神寧森的兒子,一個半人半神的英雄吉爾伽美什為了尋找永生不死的方法去旅行故事中,可以了解到西亞人是有土葬傳統的。並且從吉爾伽美什的講話中可以得知,作為蘇美爾黑頭人的達羅毗荼人當時可能在土葬的同時存在把死去的人體放在大河中漂流的水葬習俗。而這種水葬習俗正是今天印度達羅毗荼人恆河水葬的源頭。印度人因為受雅利安人火葬的影響,所以是火葬和水葬結合的。

我們提出西亞人的土葬傳統,因為它曾經南傳影響了北非埃及人的葬俗,埃及人古代都是用木乃伊土葬的。但是從邁錫尼文明開始,希臘人的葬俗中有了火葬的傳統。希臘陶瓶當時都是用來盛放骨灰的。以此我們可以知道,火葬習俗是北方印歐語民族的葬俗,它們來自東歐草原。這一點我們從雅利安人公元前2000紀南侵伊朗、印度後,伊朗、印度開始出現火葬也可以證明。雖然歐亞草原民族在各個歷史時期也不乏土葬的範例。

邁錫尼文明和此後的多利安人南下希臘後,仍然保留了他們祖先傳承下來的火葬傳統。但是也有貴族學習西亞和克裡特人的土葬風俗。如果謝裡曼發掘的邁錫尼墓葬A區豎井墓和邁錫尼城圓形圍牆中墓葬B區確實屬於邁錫尼文明, 還有哪阿特柔斯寶庫為名的圓頂墓確實是阿伽門農的墓葬, 哪麼至少在公元前1600年來自北方草原的邁錫尼貴族巳經受西亞埃及文明影響開始實行土葬了. 更有實際意義的證據是亞歷山大大帝的石棺表明, 希臘有的貴族是採用土葬的. 希臘各個時期出土的各種石棺都是證明希臘人學習西亞埃及文明採用土葬的證據。但是亞歷山大大帝的父親菲力二世卻還是採用火葬的。

古風時期反映希臘文明的重大事件還有許多。譬如在文學藝術上公元前6世紀正式用文字成書的荷馬史詩、以泰勒斯為主的米利都哲學、希臘悲劇和喜劇以及劇埸文化、希臘民主政治和希臘發生的大型戰爭。受篇幅限制我們只對主要的重大歷史作簡單介紹,以明確希臘銅鏡產生發展的歷史背景。

古風時期希臘青銅器製作和使用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因為青銅的珍貴,一般情況下當時大型和重要的青銅器都與宗教相關。這一時期受大型石雕神像的影響和技術進步,希臘人開始使用青銅澆鑄大型神像和人像。製作神像用於祭祀。而用青銅製作凡人人像,據說是為了紀念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優秀運動員,人們把他們的形像用青銅鑄造,擺放在奧林匹克運動會埸的石基座上用於永久性的紀念和獎賞,以激勵各城邦國家在體育競技上創造記錄,達到鼓勵人民開展和重視體育運動,增強希臘人體質而達到増加戰鬥力的目的。後期的凡人像中加入了希臘人認為需要紀念的哲學家、民主政治改革家和國王的銅像。這種使用青銅鑄像紀念重要人物的習俗直到現代仍然在西方世界各國流行。但是令當時制定銅像政策的政治家沒有想到的是,因為青銅的珍貴,這些銅像在各次戰爭和政權變更中被放入熔爐製成了其它銅器。倒是石像得到了長久的保存。由於以上原因,古風時期遺留下來的青銅神像和大型器皿極少。雷埃夫斯的阿波羅神青銅雕像身髙1.92米與真人相似,估計建造於公元前520年。收藏在雅典國家博物館,是當時青銅雕像極少的遺存之一。它採用失蠟法鑄造,反映了古風時期希臘青銅鑄造技術的進步。而收藏在法國沙帝永博物館的大型青銅噴口杯髙達1.64米、直徑92釐米、重達204公斤。出土於凱爾特人公主的墳墓中,一般認為是凱爾特人的銅器。但是這個大型青銅酒缸的形制來自希臘雙耳噴口杯。雙耳上鑄有希臘神話戈耳工妖怪和獅子圖案,馬拉戰車和步兵組成的戰爭埸景具有希臘宗教建築浮雕上普遍風格。酒缸用多塊青銅板拼接而成,拼接處還有希臘工匠留下的希臘文字符號。因此這個使用澆鑄法和錘揲法結合使用銅板製作的青銅大酒缸被認為是公元前530年古風晚期希臘人的青銅器作品代表。它是歐洲古代最大的青銅器。至於它怎樣到了法國,又怎樣成為凱爾特人公主墓中的隨葬品已無從考證。

古風時期希臘發現的銅鏡不多。由模仿埃及銅鏡起源的希臘銅鏡是貴族的奢侈品。希臘人不願因循守舊一直模仿埃及銅鏡,在黑暗時期未期巳經對埃及式手柄圓鏡手柄上端用象牙雕刻成牌飾裝飾初步形成了自已民族銅鏡的風格。公元前700年至公元前480年的古風時期晚期。受埃及流行的女神哈託爾、男神荷露斯、貝斯作手柄的神柄銅鏡影響。希臘工匠開始製作以神靈和神性動物為手柄的手柄銅鏡。這種銅鏡的手柄採用失蠟法鑄造,早期有帶雙翼的小神如勝利女神尼克單個和雙個形像。與埃及銅鏡不同、希臘人喜歡把神像做在手柄上端部位。手柄下端纖細,似不用手持時可插入某些物體固定使用。圓形鏡體用石範鑄造,為了増加鏡體的裝飾、有些銅鏡在鏡體邊緣加鑄了裝飾紋飾。這種銅鏡直徑大多在20釐米以下。是希臘風格銅鏡初期產品,它們為古典時期出現的大型女神柄座式銅鏡「赫爾歐密斯銅鏡」 的誕生奠定了技術基礎。

 

希臘古風時期晚期開始出現的神靈手柄銅鏡

(有認為是勝利女神尼克)

希臘古風時期晚期帶雙翼女神手柄銅鏡

(兩個神祗)

 

古風時期影響希臘歷史的重大事件莫過於希臘民主政治政體的誕生和希臘反波斯帝國入侵的希波戰爭勝利對希臘文明進程產生的影響。

公元前9世紀開始的希臘幾何紋風格時期希臘海上貿易的恢復為希臘經濟發展積累了財富。公元前8世紀擴大的海外殖民運動進一步為古風時期的繁榮打下了基礎。隨著經濟發展必然導致貴族和平民經濟收入差距的擴大。少數奴隸主控制城邦國家的大部分財產和土地、財富必然向少數貴族集聚。強者恆強、弱者恆弱的經濟規律促使象雅典這樣的希臘政治經濟中心階級矛盾對立升級。雅典自由民因為競爭和自然災害被迫出賣自已和家庭賴以生存的土地。土地向少數奴隸主手中集中,而自由民則淪為奴隸主的債務奴隸。當時雅典出現所謂的「六一漢」。 六一漢就是出於生計被迫把自已土地出賣給富戶貴族,而沒有了土地的自由民變成了富戶貴族的佃農。他們租用富戶貴族的土地耕種,但是每年必須把田地收成的六分之五交給富戶貴族,而自家辛苦勞累一年只能獲得收成的六分之一為報酬。如果碰到天災人禍時不能交出六分之五的地租,則六一漢和妻子兒女就要被捕和被富人賣作奴隸。形成了所謂的債務奴隸而失去人生自由。強者恆強弱者恆弱的規律,導致富者更富、貧者更貧。貧富懸殊導致富戶貴族與自由民和六一漢、債務奴隸之間的矛盾尖銳對立。影響了城邦國家人際關係和對國家的認同感,使城邦國家在對外競爭和戰爭中缺少凝聚力和戰鬥力。這種現象的存在和日益嚴重迫使貴族思考解決對策。公元前594年人們選出貴族出身但後來家道中落,陷於貧窮,此後又依靠商業經營重新致富的梭倫擔任雅典的執政官。梭倫因為自身的經歷而同情平民,開始對雅典進行民主政治改革,解決國內的階級矛盾。

梭倫按照當時公民的年收入劃分等級。以年收入500麥升(1麥升相當38公斤)及以上財產的公民為一級公民。一級公民可享有被選舉擔任包括執政官在內的所有政府官職的權利。這是因為根據傳統,希臘公民有參加保家衛國戰爭的義務。而參加戰爭的公民必須自己配備戰車、盔甲、武器。富人為了保護自已的生命必定會配置昂貴的戰爭設備,並且擔任重裝步兵和騎兵的主要力量。因為購制戰爭設備需要大量金錢,窮人承擔不起因而不能擔任高官職務。反映了一定的公平性質。二級公民指年收入500麥升以下、300麥升以上的公民。他們可以享受被選舉擔任除司庫以外的所有政府官職。他們的經濟收入支持他們置辦昂貴戰爭設備成為軍隊的主力。三級公民年收入在300麥升以下200麥升以上。他們可以通過選舉擔任除司庫、執政官以外的所有政府官職。因為他們耕種的土地大多需要有二條牛才能完成,因此也常被稱為雙牛級公民。年收入10000公斤糧食,家有二條以上耕牛,在中國就是地主了。四級公民是年收入在200麥升以下的所有自由民。這類公民雖然擁有年收入幾千公斤的大麥小麥,但屬於較貧窮的公民。他們對戰爭時能夠承擔義務的能力有限,因此不能擔任政府官職,只能參加公民大會,可以選舉公民代表和擔任陪審法院的人民陪審員。

在按財富劃分公民等級後,梭倫根據當時雅典城邦的民族關係,把城邦國家分為由四個主要民族的選舉區。(希臘城邦國家雖小但民族眾多)毎個選舉區由區內公民投票選出100名自已民族的公民代表,由這400名來自全雅典的公民代表組成全國公民代表大會。公民代表大會是全國最髙權力機構。通過公民代表大會投票、抽籤決定全國經濟、政治大事。選舉執政官和政府官員和人民陪審法院。公民代表大會成為常設機構管理國家事務。

在政治和經濟上梭倫改革了以前偏坦地主貴族利益的嚴刑峻法,廢止「六一漢」 為主的以公民人身作為抵押的債務奴隸,禁止把欠債的雅典公民變為奴隸。為了公平起見由國家出錢贖回債務奴隸和被賣到國外的雅典公民。規定公民佔有土地的最髙限額、重新分配國家土地、防止土地兼併、杜絕公民再次失地成為奴隸。有了最髙土地擁有限額,一些早期擁有大量土地、成為債務奴隸主的貴族必須讓出超過最髙限額的土地,這樣就為拔除土地上的債權石碑提供了條件。増強了雅典人的地位、民族歸屬感和國家凝聚力,因而受到多數人的歡迎。同時為了照顧貴族利益也規定了土地可以繼承的繼承法,減少貴族的不滿和耽憂。

梭倫改革還規定糧食、橄欖油等生活必須品必須在滿足了國內需求以後才可以出口,首先保證雅典人的生活需求。獎勵軍功、撫恤為國犧牲公民家屬提髙軍隊戰鬥力。並且反對浪費反對厚葬之風為國家節約財富。鼓勵支持手工業技能發展以推動手工業製品出口

梭倫改革取得了巨大成功。他平衡了貴族和平民之間的利益,即照顧了平民利益也維護了貴族富戶的即得利益。立即緩和了國內階級對立,防止階級矛盾激化產生起義和鎮壓起義的內部戰爭。增強了雅典國家的民族團結和凝聚力。為雅典的繁榮作出了貢獻。梭倫改革是希臘歷史上的第一次民主政治改革,不但在經濟上取得巨大成功,也為希臘以後的民主政治改革開創了先河,樹立的榜樣。梭倫改革因此千百年來被全世界頌揚。

在梭倫改革以後幾十年雅典處於平衡發展期,社會經濟得到發展。但是新的不平衡又在公民代表大會機制下產生了。這就是雅典因地理環境形成的經濟利益爭奪的黨爭。因為希臘地形上被山脈、海岸隔離條分塊割。在雅典形成了以海岸海上貿易為主的海岸派、以平原地區農業種植為主的平原派和以山地放養牛羊牲畜為主的山地派。各派由於地理原因產生的經濟利益,都要求國家政策傾斜支持。作為公民代表大會的最高權力機構依靠投票抽籤制定的法則實則上並不能限制派別之間為經濟利益產生的爭奪,而使得矛盾激化和公民代表大會影響力的降低。公元前560年,雅典貴族庇西特拉圖成為山地派的領袖。利用山地派強悍的民風和海岸派與平原派之間的對立攝取權力成為了雅典的寡頭僣主。廢除了民主制度。對於庇西特拉圖僣主政權、因為非民主選舉產生和少數人掌權因而有了僣主的稱謂。對於庇西特拉圖領導雅典其間的功過專家學者也是眾說紛紜。有人說他維護了梭倫改革成果,還對梭倫攺革的不足進行了補充。但更多人認為僣主政治阻礙了希臘民主的進程。

公元前525年,克利斯提尼擔任雅典首席執政官,為了調和當時山地派、海岸海和平原派之間為了各自利益產生的黨派間尖銳對立,公元前508年在公民大會的支持下對雅典實施第二次民主改革。

第一步,克利斯提尼把雅典地區各民族部落分為10個主要部落選區,在梭倫四個主要部落基礎上増加了六個。這種細分有助於各民族可以更好反映自己訴求,維護自已利益。減少民族間的矛盾衝突。防止大民族對小民族利益的侵害和包辦代替。

第二步,克利斯提尼把雅典分為城市區、沿海區、內陸區三個大區。再把城市區、沿海區和內陸區各分成十份,然後讓10個部落用抽籤方式各得一份城市、沿海和內陸的土地組成自己經濟上比較平衡相互間依靠較少的城區。這種分配土地的方法叫「三一區」。 使每個部落通過抽籤公平獲得一個三一區的土地。在毎個三一區內都有自己的城市、沿海和內陸,便於各自的經濟獨立發展,平衡由山地派、平原派和海岸派因為各自地理條件利益產生矛盾的激化。

第三步克利斯提尼讓十個部落毎個選舉出50人代表組成一個有500人的全國公民代表大會。取代以前梭倫改革時的400人代表大會制。500人雅典公民代表大會通過投票、抽籤方式決定雅典城邦的內外政治和經濟政策。其中500人代表不再按梭倫改革時以財產劃分公民等級擔任官職。只要是公民代表、不管富人還是窮人都可以經過選舉擔任各種官職。參加陪審法庭決定立法和判決。

第四步,由十個部落各選一名軍事領袖,組成十將軍軍事委員會釆用輪流方式負責指揮對外軍事戰爭。十將軍中選舉一名首席指揮官,首席指揮官具有最髙軍事決策指揮權。

第五步,針對被推翻的僣主貴族,實施陶片放逐法讓公民投票決定把僣主貴族驅逐出本國,以防止他們在國內反對、阻礙改革實行。被陶片放逐法決定驅逐岀境的人必須離開雅典國土,到其它國家和地區去生活,有些還被沒收財產、終生不得回國。

克利斯提尼的政治改革均衡了雅典的經濟和政治利益,消除了因地理條件產生的經濟不平衡和由此帶來的矛盾激化,受到雅典公民的普遍歡迎而獲得成功。推動了雅典經濟發展和公民的團結。克利斯提尼的政治改革被認為是希臘歷史上第二次民主政治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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