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很典型的法國式酒鬼散文中提到:稱頌葡萄酒時,人們喜歡那些帶有長摩擦音與一定舌尖翻滾技巧的詞語,因為葡萄酒在人們口中也同樣喜歡舌頭長時間的摩挲與愛撫。按照這一理論,倘若你只熟悉勃艮第的英文拼讀「Burgundy」,而不曾嘗試以法國式的抑揚頓挫吟讀它的法語稱謂「Bourgogne」,親身在舌尖把玩這個詞如同手風琴般的張合跌宕,你恐怕很難真正體會這個詞背後蘊涵的勃艮第葡萄酒特有的一唱三嘆,更不必提掩藏在它們根底裡的那種法蘭西式的天生傲骨。
勃艮第產區的一處葡萄園
Domaine de la Romanée Conti:王中之王
「不能遲到!千萬不能遲到!」與羅曼尼·康帝酒莊(Domaine de la Romanée Conti)預約的見面時間是下午兩點,但從中午12點開始丹諾就在提醒我們了。
與我們同行的丹洛(Robert Tinlot)先生已年過八旬,在法國葡萄酒法學界有「泰鬥」之譽,他曾擔任世界葡萄與葡萄酒組織(OVI)的主席達11年之久,現在仍是該組織的名譽主席。此次在勃艮第的名莊之旅,大半承蒙丹洛先生安排。
畢竟,我們要去的是羅曼尼·康帝:法國最頂尖的葡萄酒莊,也是法國最古老的葡萄酒莊之一。沒有人敢於質疑羅曼尼·康帝酒莊的地位。倘若拿波爾多來比擬,一直有種說法:「波爾多的五大名莊撐起了波爾多在世界葡萄酒業的地位,但一個羅曼尼·康帝就可以把勃艮第提升到波爾多的地位。」假如相信「最貴就是最好」,那也是羅曼尼·康帝。羅曼尼·康帝酒莊最著名的la Romanée Conti酒園年產約6000瓶,一瓶新酒據說要2500美元以上,陳酒則在5000美元至1萬美元之間。但由於酒莊出售的規矩極其苛刻,即便如此也難以買到,相對「容易」的購買途徑是在拍賣會上。蘇富比拍賣行2008年12月14日舉行的倫敦葡萄酒拍賣會,其間一瓶1991年份的laRomanéeConti創下8625英鎊的成交天價。這瓶酒容量為750毫升,如果以重量單位來衡量,750毫升的頂級紅酒至少應該在25盎司以上,以8625英鎊的成交價來計算,每盎司的價值為345英鎊,已經超過當時倫敦外匯市場黃金的價格。擅長數字的羅伯特·帕克總結過:「la Romanée Conti是百萬富翁喝的酒,但只有億萬富翁才喝得到。」
「Domaine de la Romanée Cont」通常也可以簡稱為DRC,但真正的勃艮第葡萄酒愛好者並不情願接受這種將他們心目中的王者「LV化」的做法。「品味一瓶羅曼尼·康帝就是在品味歷史。」這是對羅曼尼·康帝屢見不鮮的讚譽,而這種對於歷史的品味事實上理應從羅曼尼·康帝名稱的沿革開始。羅曼尼·康帝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1世紀前的Saint-VivantdeVergy修道院。在教士的建設下,12世紀開始,這塊土地在葡萄種植和釀酒上已經有一定聲譽。酒莊幾經轉手但聲譽與日俱增,尤其是在克倫堡家族經營下,也正是在這一期間,酒莊獲得了「LaRomanée」的名稱,有說是為了紀念羅馬人帶來葡萄苗,更多人則認為毫無關係。
法國酒莊中,名稱帶有顯現陰陽屬性的定冠詞的屈指可數,而「la Romanée」就是一個。直到現在,羅曼尼·康帝都經常被形容為女性,而「la Romanée Conti」的成形是從一位女性的失利開始的。1760年,克倫堡家族出售LaRomanée酒莊時,吸引了兩位當時赫赫有名的人物,一位是法國國王路易十五的堂兄弟康帝親王(le Princede Conti),另一位則是路易十五的情婦、在朝野影響力極大的蓬巴杜夫人(Mmede Pompadour)。兩人都和國王關係密切,但一直以來交惡甚多,這場競爭從某種程度上說是積怨的爆發,因而格外引人矚目。最終康帝親王以當時創紀錄的高價8萬裡弗爾買下酒莊,平均單位面積價格相當於周邊上等酒莊的10倍不止。從此Romanée酒莊至高無上的地位開始確立。1789年法國大革命期間,波旁家族被逐,酒莊一度被充公。酒莊在國家拍賣時有了現在的名號「la Romanée Conti」,據說是加上點貴族味道比較好賣錢。此後酒莊又幾度易主。1869年被雅克-馬利·杜沃(Jacques-Marie Duvault)購入後,1942年亨利·勒樺(Henri Leroy)又購得一半股權,從此酒莊為兩個家族共同擁有。
據說蓬巴杜夫人因為這場爭奪而從此不再青睞勃艮第的葡萄酒,轉而在宮廷裡推廣香檳酒,又據說蓬巴杜夫人將當時還是無名之輩、日後卻聲名大噪的「拉菲」引入宮廷也是在此時。勃艮第與香檳乃至波爾多兩產區的微妙關係再一次戲劇性地呈現。雖同為「陰性」,女性卻似乎一直和laRomanéeConti「陰陽不合」。1992年,一場高管風波導致羅曼尼·康帝酒莊當時的合作管理者拉羅·比澤·勒樺(Lalou Bize Leroy)女士離開酒莊,另起爐灶創建了如今名氣日盛的勒樺酒莊(Domaine Leroy),羅曼尼·康帝酒莊從此多了個近乎仇敵的女對手。
羅曼尼·康帝酒莊堅持使用最傳統的釀造方法,發酵階段使用自家製作的大橡木桶
然而,時至今日仍無人能取代羅曼尼·康帝酒莊「王中之王」的地位。這種尊貴最直接的體現就是酒莊延續至今的銷售方法。羅曼尼·康帝酒莊擁有兩個獨佔園(monopole):1.805公頃的La Romanée Conti酒園與6.06公頃的LaTache酒園;另外還擁有約3.51公頃的Richebourg酒園、5.29公頃的Romanée Saint Vivant酒園、3.53公頃的Grand Echezeaux酒園、4.67公頃的Echezeaux酒園以及不到0.6759公頃的頂級白葡萄酒園Montrachet.1.805公頃的LaRomanéeConti酒園中的葡萄釀造的葡萄酒是酒莊最頂級的產品,也是至今法國唯一不能直接在酒莊單瓶或成箱購買的葡萄酒。想要擁有一瓶La Romanée Conti,必須訂購11瓶酒莊其他酒園的產品,恰似王者出巡時必須隆重帶齊所有侍從。
儘管伴隨著如此之多的傳奇,羅曼尼·康帝酒莊的門面卻是驚人的不起眼:沒有草坪、沒有城堡,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大門,由於地址太過隱蔽,連丹洛都一度迷了路。樸素的院落若搬到中國會被誤認為某個鄉鎮加工廠,只有門牌號上簡練的「la Romanée Conti」能證明它不同一般的身份。酒莊的會客室也簡樸得如同老年活動室:老舊的木桌,隨意掛在牆上的幾張照片、宣傳畫,更多的照片和宣傳畫倚在牆邊,雖然已經鑲了框,但顯然擱置已久。映襯之下,牆角處的酒櫃倒成了唯一的亮點,當然,前提是你知道那些貼著平淡的單色酒標的酒瓶裡裝的就是大名鼎鼎的La Romanée Conti。
已過七旬的奧貝特·德·維蘭(Aubertde Villaine)是現今羅曼尼·康帝酒莊的產業共有人兼莊主。汙漬斑斑的夾克衫,褲兜裡塞得鼓鼓的牛仔褲,維蘭的衣著同樣不會讓人聯想起王者。但當他落座侃侃而談的時候,一直背著手旁觀我做採訪筆記的丹洛也像模像樣地討來張白紙寫寫畫畫。維蘭頗為健談,抑或是已經見多了我們這樣的朝拜者,一歷史二現狀三未來說得一氣呵成。歷史的那些老故事自不待說,估計已經成了歷代羅曼尼·康帝酒莊掌門人的經典說書段子。現狀是自從1985年開始酒園全部為綠色天然種植,不使用化學殺蟲劑,2007年起更是採用生物活性種植法(Biodynamic)有機種植。說起未來,維蘭的興致倒明顯高了一些,因為他正在牽頭聯合勃艮第各酒園一起申請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我們要保護的不是勃艮第的葡萄酒,而是整個勃艮第的Climat文化(Climat通常被定義為地理、葡萄品種、葡萄酒知識、土壤、底土、方位、小氣候和等級的綜合體)。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牆都是Climat的一部分。」維蘭莊重的神情讓我聯想起他的名言:「羅曼尼·康帝是一個偉大的酒莊,但更是一種哲學。」
眼下一心忙著讓「全勃艮第酒農聯合起來」的維蘭馬上還要趕去開一個莊主聯合會議,於是將我們轉交給主釀酒師伯納德·諾布雷(Bernard Noblet)。諾布雷算是子承父業,已經在羅曼尼·康帝的傳奇酒莊中工作了數十年。與不苟言笑的維蘭不同,諾布雷是一個臉上的五官隨時準備躍動著抒情的感性人物。「在勃艮第,我們仍使用14世紀的手工方式生產葡萄酒。沒有不鏽鋼桶,沒有任何機械設施。」站在發酵車間的大橡木桶前,諾布雷手勢誇張地介紹著,我也竭力不去看車間頂上的電動吊裝傳送帶,只隨著他的手勢看兩側的木桶和牆上裝飾的傳統釀造工具。「對於葡萄酒的口味來說,發酵前的浸泡最重要,只有做得充分,才能讓如此優質的葡萄中的香氣和單寧都發揮出來。為達到最佳效果,我們不僅連皮帶籽浸泡,而且還放入葡萄枝條,每年都有50%的葡萄枝條會轉作此用。」諾布雷所說的其實是勃艮第最傳統的發酵方法,在部分更老派的小規模私家酒莊甚至還見到過倒進60%的葡萄梗用以發酵的,但這裡畢竟是羅曼尼·康帝,即便是葡萄浸泡後的殘渣似乎也透著格外尊貴的紅色。
「釀酒師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種激情。」走進酒莊的地下石頭酒窖,品嘗尚在橡木桶裡的2009年各酒園出產,諾布雷的表情越發生動,話語間的修辭也越發感性:「RomanéeSaint-Vivant,這是一個狡黠的女人。一開始,她會給你展示她的溫柔與嫵媚,但是,就在結束的那一瞬間,她會滋生出一點點放肆、一點點攻擊性,讓人迷惑的女人……」「Richebourg,這是一個男人,一個英俊的男人。一開始他是張揚的,不斷展示他的肌肉、線條和力量,末了卻會以最溫柔的方式靠近你,呢喃著和你調情。是的,他是多麼的唐璜啊……」我們捧著酒杯在木桶陣間小心穿梭著,除了諾布雷的吟詠,一時聽不到更多的聲音,連一向喜歡低聲調侃上幾句的丹洛也只靜靜嗅聞著杯中紫紅色的神聖液體。品嘗酒花時習慣將杯中的剩酒倒回橡木桶中,但這並非定規;然而,這裡是羅曼尼·康帝,當看到諾布雷莊重地遞到你面前收集殘酒的杯子,沒有人能夠逾矩。地上放著盛有木屑的吐酒桶,但沒人使用——即便是尚未成形的羅曼尼·康帝,咽下去也是有價值的。酒窖四壁插著檢測二氧化碳水平的蠟燭,映照著小心翼翼地捧著杯子低頭緩行的這一小列人,更近似某種宗教儀式場面。
以雄渾見長、在品酒時多用來壓陣的Grand Echezeaux在這裡卻成了開道的,然後是Romanée Saint-Vivant,被諾布雷封為「唐璜」的Richebourg緊隨護駕,最後,我們來到酒窖盡端的幾個木桶面前:La Tache,La Romanée Conti。「Latache和La Romanée Conti的區別就在於:前者直接、爽真,後者含蓄、千迴百轉。」諾布雷繼續獨自吟詠,「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喜歡LaTache勝過喜歡La Romanée Conti。然而,La Romanée Conti實際上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女人,她不張揚,甚至她的色澤都比前面幾杯要淺,但這樣的女人需要你的耐心等待和發現。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姿勢,也許這就是她能給予你的所有暗示。」諾布雷抿下一口,「只有把她化在唇齒間,你才能逐漸感受到她那絲綢一樣滑潤的、無比女性的曲線。」諾布雷眯起眼幻想著,卻把杯中的殘酒倒回了酒桶。■
MaisonLouisJadot:百科全書
對於很多中國人來說,路易亞都世家(Maison Louis Jadot)的天使徽志曾經就是勃艮第葡萄酒的象徵,據說路易亞都世家的某款白葡萄酒還曾被選為釣魚臺國賓館接待用酒,出現在中國國宴餐桌上。具體是哪一款白葡萄酒暫不可考,但這則傳說卻很可能是真的,因為沒人能否認:路易亞都世家確實是最早進入中國市場的勃艮第酒商之一,而且它的產品實在範圍太廣,無論是從口感還是奢華感哪方面選擇,必有一款能搭配上中國筵席。
路易亞都世家於1859年由路易·亨利·丹尼斯·亞都(Louis Henry Denis Jadot)創立。不過,在這之前,這個從比利時移居勃艮第的家庭早在1826年就已經購買Closdes Ursules葡萄園。1900年起,第二代傳人路易·讓·巴普蒂斯特(Louis Jean Baptiste)開始大規模收購有聲望的葡萄園。酒莊連續三代由亞都家族掌管,到第三代路易·奧古斯丁·亞都時,其葡萄酒銷售已經從最初的歐洲北方擴大到當時的新興市場美國以及南美和紐西蘭。路易·奧古斯丁·亞都去世後,由於其獨子在23歲時不幸死於一場車禍,酒莊沒有了家族繼承人,亞都的遺孀只得將酒莊交給其當時的助理安德烈·加吉(André Gagey)管理。1985年,亞都夫人將酒莊賣給酒莊的美國進口商,而加吉仍擔任酒莊經理一職直至後來又成為公司主席。1992年,加吉之子皮埃爾·亨利·加吉(Pierre Henry Gagey)從他手中接過酒莊掌門人職位。這幾番易主奠定了路易亞都世家在新世界市場的穩固地位,從這段歷史中也能看出路易亞都世家那股與生俱來的搶灘新市場的勇氣。
慕露女士在路易亞都世家已工作多年,酒莊的口號「純粹勃艮第」也成了她的口頭禪
和博訥的許多大酒商一樣,路易亞都世家選擇了將辦公與銷售部安置在博訥市內、生產車間放在城外的做法。市內的辦公室擁有雅致的花園和新藝術風格的夢幻裝飾,市郊的車間卻帶有強烈的現代工業味道。儘管發酵時也遵循勃艮第的傳統釀酒方法,使用自製的大橡木桶,但寬敞的圓形車間、環繞在橡木桶陣外圍的不鏽鋼發酵桶陣以及空中的機械轉臂裝置,都使它赫然區別於其他勃艮第酒莊的釀造車間。接待我們的市場主管瑪努埃拉·慕露(Manuela Mouroux)驗證了我們的想法:路易亞都世家釀造車間的規模在勃艮第確實數一數二。作為一個已經由最初的14公頃擴展到150公頃葡萄園的酒莊,有如此規模的車間也是應該的,何況路易亞都世家自1998年起還身兼收購商與代加工商的身份,除包括LeMontrachet、Clos Vougeot、Corton-Charlemagne、Le Musigny等頂級和一級酒園在內的自家產業外,還與當地一些優質的村莊級酒莊有合作關係,這樣才能滿足它旗下所有標牌葡萄酒在國內市場和出口海外的需求。路易亞都世家目前擁有的各級產區標牌已經多達150個,覆蓋所有勃艮第產區,甚至囊括了歷史上屬於勃艮第、後來獨立出來的薄若萊產區。
就一家勃艮第酒莊來說,路易亞都世家每年的銷量可謂壯觀:在美國,每售出4瓶勃艮第葡萄酒就有一瓶來自路易亞都世家;就全世界來看,每售出6瓶勃艮第葡萄酒就有一瓶來自路易亞都世家。巨大的超市銷售數字與經常位於暢銷榜首這兩個事實在勃艮第往往會造成「廉價酒」的負面印象,而是否「收購別家葡萄釀酒」也一直是一個釀酒清教主義的敏感問題。不過,在路易亞都世家看來,如何繁而不亂地應用好上百處酒園的收穫,這本身也是勃艮第式釀酒藝術的一部分。為保證酒的質量,路易亞都世家對其村莊級酒園的葡萄酒採用一種混合策略,即在釀製過程中混合一些高等級酒園的葡萄。舉例說,一款白葡萄酒可能由C?ted『Or、Chalonnais和SaintVérand等不同等級酒園的葡萄均衡混合釀製,理想的結果是:Saint Vérand產區的葡萄賦予此酒清新的特質,而C?ted』Or和Chalonnais的葡萄則賦予其均衡的架構。
負責完成這一魔術的是已經擁有32年經驗的釀酒師雅克·拉弟埃爾(Jacques Lardière)。拉弟埃爾1970年加入路易亞都世家,如今已是勃艮第最知名且最有影響力的釀酒師,被稱譽為「平衡著自然和技術的藝術家」。每個葡萄收穫期,拉弟埃爾都會釀製120到130種葡萄酒。他非常了解勃艮第地區的氣候,為了使各個葡萄品種能夠完整表現出整個地區的風土特色,他採取了簡單但不符合慣例的規則,例如長時間浸泡、不用過濾或澄清劑等。在白葡萄酒釀製過程中,拉弟埃爾常使用中止部分乳酸發酵的方法,以保留成酒的酸度和細膩。紅葡萄酒通常要將皮與籽浸泡一個月的時間,以此增加葡萄酒的果香和複雜口感。此外,拉弟埃爾堅持:好年份的葡萄可以在發酵過程中自我完善,只有使用舊橡木桶才不會掩過葡萄自己的風味,因此,除非遇上壞年份,否則絕不使用新橡木桶陳釀。這一堅持保證了酒的良好結構和平衡性,但橡木味的缺乏或許不太討好喜歡木頭味的顧客,比如美國市場。
我們參觀酒莊時正值準備收穫時間,負責四處檢查葡萄以決定收穫時間的拉弟埃爾正忙碌在田間地頭,我們無緣得見。在慕露女士的陪伴下,我們去酒窖中品嘗橡木桶中的2009年份酒。雖然只是酒花,丹洛先生德高望重的地位卻在此地充分顯現出來:藏在我們開啟的木桶裡的酒液與超市上的架子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路易亞都世家的產品目錄的確像勃艮第產區命名列表一樣龐雜,而且野心勃勃地涵蓋了從頂級私藏到超市促銷的所有級別,但是,就某種程度上說,倘若路易亞都世家的貨架可以成為勃艮第葡萄酒最生動的百科全書,倒也不失為路易亞都世家把勃艮第葡萄酒推向國際的一大貢獻,而且也終於驗證了路易亞都世家的那句響亮的口號:「純粹勃艮第(Burgundy and nothing but burgundy)。」■
Maison Champy Pèreet Cie:酒商鼻祖
Maison Albert Bichot:貴族遺風
Domaine Faiveley:夢想莊園
(節選自《三聯生活周刊》2011年第6期文章《勃艮第的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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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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