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懸疑片愛好者。
最近,有兩部懸疑佳作,泡菜思密達的《清白》和國產低成本網絡電影《獵謊者》,都非常值得一看。
《清白》一上映,便超越《侵入者》,碾壓《釜山行2》和《活著》,成為院線第一,當然有其出彩的地方。
清白與無罪能否劃等號?
法理之外是否有情?
「當庭釋放」與「判處徒刑」,是否真的代表正義?
這是《清白》的核心主題。
像《熔爐》、《殺人回憶》、《追擊者》、《孩子們》等眾多韓國犯罪電影一樣,《清白》同樣根據真實事件改編,原型是2009年的馬格利米酒毒殺案。
電影開始,韓國某村落的一戶農家正在辦喪事。
女主父親安泰洙因病去世,只留下半痴呆的母親和患有自閉症的弟弟。
唯一正常的女兒十幾年前離家出走,早已與家人斷了所有聯繫,對父親的葬禮更毫不知情。
奇怪的是,一個窮困潦倒普通農家的喪事竟然驚動了市長。
原來市長與死者安泰洙及席間的幾位老夥計都是老相識,不過,他們推杯換盞、興高採烈、恭維諂媚的樣子,倒更像是來參加婚禮的。
電影節奏很快,不等你感覺不對勁,市長跟幾個老夥計便口吐白沫昏過去了,一人死亡四人重症入院。
因為喝酒的只有他們幾個,其他村民並無異樣。
顯然是蓄意謀殺。
經鑑定,是米酒中摻了農藥,這個家裡唯一有民事行為能力的女主母親花子,被警方當成重要嫌疑人帶走。
電影由此拉開序幕。
女兒鄭仁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律師,以一己之力翻案、讓財閥們競相爭搶的那種。
小時候她不小心把弟弟鄭修摔破了頭,儘管醫生診斷鄭修的智力障礙不是因此造成的,父親還是把一切都怪罪到了她頭上。
非但對她的家暴從未停止過,還撕毀了她首爾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母親看在眼裡,卻只勸她:再等等,弟弟鄭修要花很多錢。
鄭仁在自殺未遂後連夜坐車離開了家。
一別數年,鄭仁再次見到母親,竟然是電視畫面上那個頭髮花白、眼神痴呆、手戴鐐銬的老太太。
她自然不相信母親會殺人。
患有老年痴呆、連女兒都認不出的花子有意識和能力殺人嗎?
看起來不像。
如果花子是清白的,真正的兇手又是誰?
如果她的痴呆只是裝瘋賣傻、躲避罪責,背後又有什麼牽扯?
為夫報仇還是·······替兒子頂罪?
深諳泡菜國懸疑套路的我,猜是前者。
因為影片開始,人聲嘈雜的環境裡,母親安靜地坐在臺階上唱歌,怎麼看都透著一絲詭異。
結果,我猜錯了,也猜對了·······
我是絕不劇透的分割線。
不知道為啥,韓國的電影電視劇最終都會回歸到映射當局的無能與腐敗上。
這部影片也不例外。
隨著鄭仁為母親的案件查找線索,這個被秋市長一手遮天的村莊寧靜的表面下暗藏的醜陋,開始逐一浮出水面。
在父親葬禮上差點死掉的市長,表面上作風正派、為民著想,實際上倒賣地皮、殺人越貨。
秋市長如果是罪惡的主謀,另外五個就是幫兇。
大膽懷疑一下,父親安泰洙的死亡是否另有隱情?
你猜是不是他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被殺人滅口?
既然是多年好友,那父親安泰洙會是清白的嗎?又是否參與過他們的勾當?
你猜是不是他們狼狽為奸 ,最後分贓不均,起了殺心?
如此一來,花子的為夫報仇不就順理成章了?
我還是絕不劇透的分割線。
而且,鄭仁從做警察的同學的口中得知:母親花子曾到警局報案,先後指控自己的丈夫、秋市長殺人。
是母親痴呆胡言亂語還是確有其事?
如果是真的,他們殺的是誰?
母親又為何舉報父親這個家中唯一的經濟來源?
母親既然能指控父親是殺人兇手,又為什麼會為夫報仇呢?
《清白》這部電影,表面在講鄭仁想方設法力證母親的清白,可實際上,直指每一個人,包括鄭仁在內。
鄭仁作為律師,雖然迫於上司壓力,也曾為財團開脫罪責。
但她內心始終堅守著律師的職業操守:既要尊崇法律更要為正義辯護。
現在,作為母親的辯護律師,面對事情真相,鄭任又會作何選擇?
坐視不理還是大義滅親?
堅守正義還是遵從法理?
影片為我們提供了另一種可能性,也是我認為最打動人的地方。
至於,這個結尾是否公道、合理、正義,就是這部劇想要留給觀眾思考的。
我依然是絕不劇透的分割線。
最後,想說說女主和弟弟,太讓人驚豔了。
鄭仁在外人面前始終冷靜、支持,全身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哪怕被受害者家屬潑水都面不改色。
但在她堅強的外表下,何嘗沒有一顆脆弱的心。
只是因為無人依靠才假裝堅強。
只有面對母親,她才會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生氣、害怕、委屈以及被沉重的壓力逼得喘不過氣的脆弱,好像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是個活生生的人,哪怕母親已經痴呆、認不出她,對發生的事毫無印象、根本無法正常交流。
因為童年的遭遇,她內心有著很痛楚的回憶。
隻身一人前往首爾讀大學、就業,吃了多少苦,哪怕電影裡隻字未提也能想像得到。
但她沒有因為原生家庭的醜陋走向歧途,內心深處始終牽掛著飽受痛苦折磨的母親,和對自閉症弟弟的愧疚。
這讓鄭仁這個人物的性格既不過於偏左也不過於偏右,矛盾而豐富,也使故事的後續更加多元、複雜,牽動人心。
女主的弟弟鄭修,患有自閉症。
但演員在演的時候,既不擺起一副撲克臉做面癱狀,也不突兀的讓人無法理解。
尤其眼神,把這個角色的簡單、純粹、明知發生了什麼卻又不明就裡的懵懂詮釋的十分到位,直接推動了整個案情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