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川端康成齊名,一生自殺5次,太宰治:最愛妻子,卻和情人赴死
「面對世人,我總是心懷畏懼,戰戰兢兢,而作為世人中的一員,我更是自卑。我總是用微笑來偽裝自己,將敏感和煩悶隱藏在內心深處,就這樣我成了一個搞怪滑稽的怪人。」——《人間失格》
1948年6月13日深夜,39歲的太宰治,一躍跳入水中,自殺了。實際上,太宰治一共經歷過5次自殺。
20歲時,他第一次自殺,是因為自己的偶像芥川龍之介自殺,再加上作為一名左翼青年,他對自己出生的官僚階級十分愧疚,於是仿照芥川龍之介服安眠藥自殺,結果因為劑量不夠,未遂。
第二次,他和一位女招待相約跳海,結果被人救起,和他一起自殺的女孩卻因此身亡。這件事情使他因為「教唆自殺罪」吃了官司,最後因為家裡的勢力,才出面擺平。
第三次是因為兩次落選芥川獎,他到山上上吊,結果上吊的繩子斷了,他被人救下。
第四次,他遭遇情人小山初代背叛,與小山初代一起服安眠藥自殺,結果因為劑量不夠,兩人都沒死成。
最後一次,他和崇拜自己的女讀者山崎富榮一起跳河自殺。他們六月十三日投水,屍體於十九日清晨發現,這天恰好是太宰治的生日,後來這一天被後人稱作「櫻桃祭」,以紀念太宰治。
自殺這麼多次,也可以看出來太宰治的內心無疑是敏感脆弱的。這種性格和他的家庭和成長不無關係。
他是家裡第6個孩子,雖然父親有名有錢,但由於是妾生的,太宰治從小不受重視,與父母和哥哥們的關係並不親密,更是在之後由於和藝伎小山初代戀愛同居而被趕出家門。
在他的5次自殺中,有3次都是和情人一起,另外有一次自殺的直接原因是兩次落選芥川獎。
那麼,一生坎坷的太宰治,真的沒有遇到過照亮他的光嗎?
其實是有的,在第4次自殺之後,他遇到了後來的妻子石原美知子。
「懷抱金蛋的男子」
1939年,太宰治在恩師井伏鱒二的介紹下,與當老師的石原美知子結了婚。美知子是師範畢業的才女,跟滿是花邊新聞的太宰結合,是頂著巨大的壓力的。
美知子迷戀著太宰治的才華,太宰治也用心珍惜過她。婚後他們過了一段溫馨的家庭生活,並育有三個孩子。
這大概是太宰治短暫的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在這個時期他創作了小說《棄姬》,文風沒有了以往的頹廢,反倒增添了些健康向上的活力。
與石原美知子結婚後的太宰治如此寫道:
「結婚、家庭,我認為都需要努力才能維持」「我沒有任何輕浮的意思」「即使貧窮,我也一生珍惜」
而美知子在沒見過太宰治時便為他的才華所吸引。「讀了他的兩冊著作,雖未曾謀面,但深為其天分傾倒。」
這場婚姻,讓太宰治享受到了小時候從未享受過的家庭溫暖:
「能聽到各種各樣的事,我覺得世界變大了呢。」
早上他便在自己的房間專心寫作,中午美知子為他做好飯菜,下午三點左右結束工作。
美知子幾乎從不讓太宰治做家務,在她看來,太宰治是「懷抱金蛋的男子」,因為他構思小說的時候就如同孕育生命。
和諧的家庭生活讓太宰治的工作方式也開始變得健康和規律,並在二戰時期眾多作家紛紛創作激發人們戰鬥欲望的作品時,從不觸碰戰爭題材,反而寫出了妙趣橫生的《御伽草紙》。
這本書正是源於對人們的愛,給了因戰爭而煩惱、受苦難的人們一些安慰。
然而太宰治後來發現戰後的人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罪惡:
「被記者追捧者,鼓吹民主主義什麼的,我不幹,所有日本人都參與了戰爭。」
於是他創作了以二戰為背景的《斜陽》,他認為一個人只有認識到自己的罪惡,才能深刻地體會愛,才能更親切待人。
而在《人間失格》最後,酒館老闆娘這麼形容以太宰治為原型的主人公:
「我們所認識的小葉是個誠實機靈的人,只要不喝酒,不,即便喝了酒,也是個像神明一樣的好孩子。」
1948年6月13日,太宰治還是自殺了,首先是因為他患了肺結核,身體每況愈下,其次是他愈發感覺再寫不出小說了。於是他與情人山崎富榮跳河了,時年39歲。
他在留給美知子的遺書寫了這麼幾句話:
「美知大人,我最愛的是你」
「我一直想著你們,然後眼泛淚光。」
關於自殺的原因,他告訴妻子是因為感覺再也寫不出小說來了。
就此,太宰治,日本「無賴派」文學代表作家,與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並稱戰後文學的巔峰人物,最終在39歲這一年,終於如願而死。
這位出身不凡的天才作家,似乎總是有讓人迷戀的魔力,無論是在他那個年代,還是在如今,他身上的光芒沒有隨著時間減少半分,他藏在文字裡的精神和力量也永遠不會消逝。
《人間失格》在日本至今銷售已經累計超過600萬冊,這已經超過了夏目漱石《心》的累計發行數。
在中國,自2002年發行以來,據不完全統計,發行量也超過400萬冊。全國性興趣閱讀組織曾對4000多份樣本進行統計後得出讀者推薦書目,其中,太宰治的《人間失格》位列第28名,僅次於《穆斯林的葬禮》。
有人疑問:寫滿了人性墮落的《人間失格》,如此之喪,為什麼被稱為經典?
或許如書中所言:「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被幸福所傷。」
沒有讀過的朋友可以讀一讀《人間失格》,它不長,結構簡單,情節也不複雜,沒有波瀾壯闊的故事,但是它像黑洞一樣,自有一股神秘力量吸引你讀下去。這是一本有著十足吸引力的書,一本讓人拿起來就不想放下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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