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晨讀,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2021-02-19 論語彙
【晨讀內容】

01.14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導讀學者】

郭美華:上海師範大學哲學院 教授

劉祥柏: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所 研究員

崔茂新:曲阜師範大學文學院 教授

 

【義工老師】

輪值理事:任大援

晨讀主持人: 劉翠媛 江駿芳

內容分享義工:丁寧、丁躍偉、王孟韓、王莉、文靜、劉翠媛、任殷 、江駿芳、杜英、柳慧、崔聖、黃龍、樓一家

【吟誦老師】

柳慧、張輝玲、梁力丹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註:^入聲字短讀;*關鍵字重讀;~強調或語氣長讀。

【晨讀筆記】

劉翠媛:

【論語晨讀】第624天

孔曆二千五百六十七年 夏曆 丙申年八月初一 2016年9月1日 星期四

郭美華:

君子,可以在兩重意義上理解,如果就位而言,那麼,這一章涵義就簡單直接得多:一個在上位或高位的君子,已經免於飲食、居所之困,他應該更有所求;同時,由於他處於這樣的位置,他的一言一行關涉到很多人的生命存在,就必須果斷於行事而謹慎其言語,向有道德者請教是非,做一個好學者。有位而好學,君子之言行而敬謹,這是夫子所肯定的。

崔茂新:

從生存的溫飽之求,到「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是生活質量和境界的提升。

郭美華:

君子如果是從德上而非單純在位上言,那麼,這一章就具有一種普遍的學思修德意義。每一個人向學之人作為君子,作為一個具體的人,他的生命,包括意志、理智、情感、言行等等都是有限的,他關注於此,便不免於忽略於彼。每個人的人生都有所求,那麼,真正該求的是什麼呢?

崔茂新:

關於少吃,有兩個有兩段名言。賈伯斯:保持飢餓,保持愚蠢。託馬斯 傑斐遜:仁永遠都不會位為吃得太少後悔。

郭美華:

食色性也,人當然需要吃喝住行等等物質性東西才能得以生存。要注意的是,夫子說的不是不要求食,不要求居,而是說食無求飽、居無求安。

崔茂新:

保持身材體型,也是修身,讓生命變得更精緻。

當然這裡是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衣食住行的豐足、安逸之上,而要放在讓自己活得更有德行更有智慧之上,所以要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自己做的不正不好的地方。這樣的學習,無疑是深度生命學習,是最能體現生命存在價值的生活方式。

郭美華:

人為什麼要求食求居呢?孟子說:「人之於身也,兼所愛。兼所愛,則兼所養也。無尺寸之膚不愛焉,則無尺寸之膚不養也。所以考其善不善者,豈有他哉,於己取之而已矣。體有貴賤,有小大。無以小害大,無以賤害貴。養其小者為小人,養其大者為大人。今有場師,舍其梧賈養其貳棘,則為賤場師焉。養其一指,而失其肩背而不知也,則為狼疾人也。飲食之人,則人賤之矣,為其養小以失大也。飲食之人無有失也,則口腹豈適為尺寸之膚哉?」

崔茂新:

一般人通常的問題是,行怠惰、遲緩、敷衍,而言卻信口開河,夫子強調要在行方面勤勉、迅疾、精到,而言則要慎,不說大話空話,這一點對我們每個人都深有啟發教育作用。

郭美華:

食並不自知其為食,居並不自知其為居,乃至於坐臥立行言語皆不自知其為坐臥立行言語,而是能求食能求居能坐臥立行言語者知之。能動性作為人生存的本質性所在,它意指著一種很根源性的狀態:即人應當追求的,就是本己能追求的而非被追求的——簡言之,人應當在一生的展開過程中,去現實地追求其能追求之自身完善。

崔茂新:

「就有道而正焉」,有一個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能夠發現自己行為、品性上的不正、不足、不善、不賢之處,讓後比照他人的優點、長處來糾正、匡正自己,非真正好學之人,不能為之,

郭美華:

按照孟子的話來說,就是在外者與在我者的區別。在我者即能思之大體,也就是能追求者,思必然地追求思自身的實現,而不能去追求對自身的湮沒。所以,思追求德與道,而不是追求過分的食與居。食與居,在一定意義上,是人與一切動物都相近的東西,人倘若用自己身上高於動物的力量(思)去追求自己與動物相同的需要,那就是禽獸不如的狀態。

對於求道之人來說,「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裡仁》)這是夫子論學的一個起點。當然,能否走向孔顏之樂,則是不同的治學境界的區別,但對於飲食居所等物質性需求的自為斂束,是向學的起點。

崔茂新:

節制欲望是人修身、修德的重要體現,貪慾則是人性墮落的體現。所以,食,適可而止,不可求飽;居,存身而已,不求安逸。

郭美華:

「就有道而正焉」,需要與「食無求飽、居無求安」聯繫起來理解。就在「食無求飽、居無求安」的自覺中,道就已經彰顯了自身。只要開啟了向道之旅,每個人的旅途就只能沿一定道路而前行——「誰能足不出戶?何莫由斯道也!」這個「有道」,並非就是一個現成的完全擺放出來的抽象實體或某個現實的作為道之載體的人,而是自警自覺有所自製的人生展開過程本身——讓食無求飽居無求安之自我約束、自我克制的狀態延續下去,就是道的綻現本身。人就在這種自我克制、自我展布的否定-肯定的交織中,將人生完滿實現出來。

劉祥柏:

可與不可之間,顯示追求的不同。 能夠吃飽、處安,自然並無不妥,但是君子不故意去「求」這一點。不把自己追求的注意力放在這個上面。

崔茂新:

節制欲望,從節制飲食開始。進德修業,從敏事慎言開始。以人為師,從就道正己開始。夫子深度生命之學,如此而已。

郭美華:

如此,就是好學。好學的意思,我個人一直覺得,學的基礎性的涵義就是自覺有缺陷而戮力彌補缺陷的精神追求。好學的意思,可以《論語》中另外兩段記錄做參照:

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者也。」(《雍也》)

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子張》)

劉祥柏:

也並不是要故意去追求不飽、不安的狀態。

郭美華:

好學,就是對自身有所得與有所失的不間斷的自省自覺,並在生命的前行中避免失而求所得。所以,真正的學思修德,並不是詞章記誦,而是身體力行本身的全方位自我整飭。

劉祥柏:

是不「求」食飽、不「求」居安。而不是求不飽、求不安。

崔茂新:

@劉祥柏( 此言甚是。求而不飽,求而不安,那是物質生活的匱乏,是基本生存條件的不具備,是極度的貧困狀態,

郭美華:

所以,在「食無求飽居無求安」與「就有道而正焉」之間,夫子說「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是在突出好學的真正內容——生命活動的全體而非單純的閱讀或章句記誦之類。

崔茂新:

可飽而不求飽,能安而不求安,是為食居的自我節制。

劉祥柏:

物質享受這方面可以去享受而又不刻意去追求,那麼,可以追求的又是什麼呢?追求的是「好學」。如何體現好學?敏行慎言,見賢思齊。

郭美華:

通過能動而自主的選擇與追求而實現自身,這是人的特質。從本質上說,真正的人生追求,即如果屬於人的追求的話,那麼,除了追求好學,其實並不能有其他追求。

生命其實很簡單,總是捨棄一些什麼與選取一些什麼的統一。但我們往往忘記了我們之所以能捨棄與選取的根據何在。很可悲哀的是,我們總用那些被取捨的物來衡量我們之所以能進行取捨的本質力量——用那些物質性的力量來評判我們精神性的生命。

崔茂新:

能做到這一點,生活、生命會變得更加美好。是一個和樂、靈動、可親的人,一個富有生命活力和德行修養的人,一個在仁愛、好學、進取過程中生命充分綻放的欣欣向榮的人。

劉祥柏:

一個人學問很大,懂得很多,有時難免自大,只看到別人的話都是問題或者毛病,看不到別人的長處,只有自己說出來的話才是好的、對的。這就不是好學的人,只是個演戲的人。 好學在於,做事情要不斷去踐行,想問題不是想當然下結論,經常向有道的人討教。

崔茂新:

有曾子的日三省身,才可能就有道而正啊。不然,覺得自己高明無比,誰也比不了,那就失去了就有道而正的機緣與可能。

劉祥柏:

學無止境,值得去「求」,值得去「好」,學養充分,要比吃飽穿暖更加讓人享受。

郭美華:

簡言之,就這一章而言,好學的涵義,有三個基本點:一是克制自身的飲食之求;二是不斷地自覺踐行;三是趨近於道。

崔茂新:

@郭美華 就是這一章解讀的小節了。非常精當。

郭寬潤:

本章開宗明義,君子如何才是好學?明君子當志於學。論語中與本章類似的內容還有不少,可一同參看。

我們先看一下文本,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溫飽安居是一個人最低的需求,這正好可適用於馬斯洛的需求層次論,食是生理需求,居無求安的安是為了避免顛沛流離,是安全需求。這是馬斯洛需求的最低兩個層次。

孟子說:民之為道也,有恆產者有恆心,無恆產者無恆心。苟無恆心,放闢邪侈,無不為已。又說,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

本章鄭注,學者之志,有所不暇。關注點如在衣食住行,且以安居才能樂業為前提條件,向學之志自然會有所衰減。

正如昨天引用的《詩經》何其處也,必有與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人的心關注在哪,人就在哪。外在行為自然會展現出內心所思所想,這是有意無意間標定自身的身份認同。這也是孟子說『』養其小者為小人,養其大者為大人。『』的道理

馬震宇:

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是有前提的吧,首先是食能飽、居能安。每天只能花1.25(美元),會如何呢?

郭寬潤:

這樣『求』就成為理解的重點。求,欲求、需求。人能不能無求?

如需求、欲求、慾望進行反思會發現,需求欲求欲望首先是一種否定行為,是行為者對缺少或需要的表達。需求欲求的特點是因沒有滿足才有需要,一般是滿足了就不再需要。暫時滿足了還要長久滿足,滿足了此還要在此上加彼,還有需要就是貪戀。人自然是要吃飯,這是生而為人所必需滿足的條件,但如貪戀衣食起居,把這當成某種追求對象,那就不是自然需要而是人為慾望了。需要辨別清楚的是,第一個需求是自然需要,第二個則是與自然需要無關的人為慾望。

從深度心理學來看,人第一序列的渴望:擁有什麼。第二序列的渴望:作為什麼。對衣食安居無所欲求之時,即不以擁有衣食安居為目標之時,人就從自身的慾望中解放了出來,還自我生命真正的自由,從而進入了作為什麼,即自性的階段,你的所思所行都是這認同的結果。這就是夫子說的『』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的道理。

現在社會上流行安全感的說法,並且最後結論大多把安全感建立在物質基礎上,這是物化社會的一種結果,由此把人變成了物質慾望的奴隸。究其實質是內心不夠強大,喪失了自我生命的自由意志。

衣食安居是外在境遇,學者之志是內在主觀意志,本章之旨在主體意志不以外在境遇的變遷好壞為轉移,能時時刻刻隨遇而安

韓國前總統李明博的故事能很好的說明這個道理,李明博幼時家貧,他母親讓他到富人家幹活幫忙,卻不允許他要求任何回報,以培養他的心理。如此他雖身處於貧困之中,卻得以看到更大的世界圖景以及人生更多的可能性。

貧窮富貴只是一種認知,但這種認知一旦轉換成身份認同,對人的影響就是巨大的。

一個破產的億萬富翁,只要這富人認同還在,翻身的就有很多可能,一旦自身認為我已經失敗了,不可能再如何如何了,那他這一輩子也就只能是一個失敗者受害者了。

子曰:「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 

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恆產明顯只是外在境遇,養其小者的小人看不到此點,把這隨境遷移的內容視為可以把握住的唯一,一旦時過境遷結局自然是……人會因此被物化,而失去作為生命存在的本真。小人懷土,君子懷德。

這就是安貧樂道的孔顏之樂,回復生命存在的本真之樂。

儒家與其他宗教以及文化對比明顯是積極進取,這進取不光是體現在價值取向上,還體現在具體的行為上,如此敏於事就是很自然的行為結果了。

後面的解讀《論語正義》非常好,直接引用過來。《說命》曰:「敬遜務時敏,厥修乃來」是也。學有所得,又當慎言說之。「就有道而正焉」者,有道,謂有道德者。正,謂問其是非。言學業有所未曉,當就有道德之人,正定其是之與非。《易·文言》曰:「問以辨之」是也。「可謂好學也已」者,總結之也。言能行在上諸事,則可謂之為好學也。

郭美華:

@馬震宇 不是這樣理解的。人當然需要飲食居住的滿足了。原話的意思是「不求」——不求是一種自覺的意識狀態與價值選擇。我們可能每天都需要空氣和水,但我們並不去「求」空氣和水(當然不是指汙染這種情況下)。我們每天的日常生活有許多細節,但我們有意求之者、我們選擇來記憶並推動者,並不多。

馬震宇:

還是有前提的,您也提到了,(當然不是指汙染這種情況下)@郭美華 

前提忽略不得呀。

也就是說任何「不求」都不是無條件的,當忽略這個前提就會出問題,變成了枷鎖。

崔茂新:

@郭美華 上海 下面這段話,我認為最精彩、深刻:

「就有道而正焉」,需要與「食無求飽、居無求安」聯繫起來理解。就在「食無求飽、居無求安」的自覺中,道就已經彰顯了自身。只要開啟了向道之旅,每個人的旅途就只能沿一定道路而前行——「誰能足不出戶?何莫由斯道也!」這個「有道」,並非就是一個現成的完全擺放出來的抽象實體或某個現實的作為道之載體的人,而是自警自覺有所自製的人生展開過程本身——讓食無求飽居無求安之自我約束、自我克制的狀態延續下去,就是道的綻現本身。人就在這種自我克制、自我展布的否定-肯定的交織中,將人生完滿實現出來。

讀書人之,心怦然為之所動。這不是吹捧,是感受。

郭美華:

這個得有區別: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是作為自覺的求學者的自我理想,而不是治國者的治國策略。

郭寬潤:

這個不求主要是不貪戀,不浸淫其中

馬震宇:

@郭美華 郭老師 , 是理想很可貴!但我更關注時效性。不因理想而扭曲時效性,也不因時效性而背離理想。

郭美華:

@崔茂新 崔老師的話,讓我自警自勵[奮鬥]

張弛弘弢:

@郭寬潤  與馬斯洛對讀 [強]

郭寬潤:

@張弛弘弢  [抱拳]我一直堅信人是相通的,雖然有文化標定的不同。

劉國慶:

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是把對物質的追求和精神的追求對立起來。這確實有利於把追求聚焦在學習上,但卻不利於建立一個物質財富與精神財富和諧共進的文化,也不利於認識到生產和商業的作用,更難以和普通人的追求合拍。

尤其是學習期的青少年,活動量大,吃飽飯是應該的。不去吃山珍海味,也不需要吃得腦滿腸肥,當然也不需要撐著,但吃飽飯不是一個過分的要求。應該作為一個人的基本權利。

不吃飽,如何精力充沛地去生活?不吃飽,還不到下頓的時候就會挨餓,飢餓的感覺一定會有,注意力就會分散了,怎麼能「敏於事」呢?

居無求安的問題也是一樣。

靠自己的勞動,飽食安居,是精神生活得以健康展開的前提。現在的問題,是吃飯一定要剩下,浪費很多,居住一定要買好幾套,哪怕自己只有一個身體。完全沒有意義的暴殄天物,目前卻是比比皆是。

慎於言的問題也比較大。對於一個好學的君子而不是不具備思考能力的學生來說,他經常需要參與群體的行動。而對群體活動來說,只有兩種結構:一種是君臣結構,一種共和結構。君臣結構中,君命臣從,「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上慎於言,下敏於行。在行動之前,並沒有一個充分醞釀討論的過程。

對於共和的行動結構來說,共同行動需要一致的同意。那麼,在行動之前,就需要的行動的意義,方法,組織等作出充分的論證,在論證的過程中,每個人都暢所欲言,努力要求自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每個人都充分地表達自己的意見,並隨時準備接受他人的意見,並在最後服從整體的決定,是基本的道德。這樣才能群策群力,眾志成城。

馬震宇:

馬斯洛的需求模型是線性層級邏輯,有些具體的人性需求不好解釋,如果採用KANO 模型或肯威爾伯的四象限模型,食無求飽,居無求安 就好解釋。

即個人的內在心理需求、外在行為需求 ;個人面向社會的展示需求和系統需求。四者同時存在且相互作用,非馬斯洛的線性邏輯。

劉國慶:

就有道而正焉的意思,是向有道之人請教,並用有道之人的觀點來糾正自己。這種做法隱含了三個假設:

1、假設我們知道自己處於困惑之中,需要向他人請教。

2、假設了道已經「有」,已經被發現。

3、假設我們在迷惑的時候,知道哪個人有道,然後再去向他請教,再用他正確的觀點糾正自己。

我們知道,這三個問題都是不容易解決的。很多政治制度的創設,就是為了解決這三個問題。洪堡創設科研型大學,是為了有專門的機構去發現「道」,代議制的出現,是為了把最可能(雖然未必真)有道的人挑選出來,解決問題三的辦法是規定哪些事情必須要經過議會表決,不論你(當政者)是否有困惑。

馬震宇:

所以這個「求」有個人的內在的原因如「奢侈心」;或外在求如空氣品質。 

張弛弘弢:

@郭寬潤 嗯!

相通 —— >貫通 ——>會通 —— >打通 太重要!

1.14章講的是好學者的五大【心理行為 】—— 

1、飽,滿足。

2、安,安逸。

好學者,志在聖賢,無暇溫飽。

3、敏,做事不拖拉。

4、慎,發言只說已知部分的61.8% 。

好學者,敏事慎言,知行合一,不張揚。

5、道,善行芳表(之人) 

正,匡正,使……正 。

好學者,見賢思齊,常有「欲寡其過而不能」之憂。

@劉國慶  [呲牙] 

這裡的「飽」,不是不讓吃飽(又不是追求線條美)的意思啊。 是不對食的內容進行色、香、味的無限追求。 簡單說,就是吃貨。 一「好學者」定不是吃貨,他沒那閒功夫啊! 

郭寬潤:

@張弛弘弢 飽安敏慎道,總結提煉的好[強]

張弛弘弢:

@馬震宇 這個 「奢侈心」,是要點! 讚馬兄精進啊![表情] 

李耐儒:

@張弛弘弢  張老師的總結表,總能帶來很多新意[呲牙][呲牙][呲牙]做板書非常好。

——<參考資料>——

資料編纂:【論語滙】志願者 

【論語註疏】(魏)何晏集解(北宋)邢昺疏 

  1.14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鄭曰:「學者之志,有所不暇。」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巳。」孔曰:「敏,疾也。有道,有道德者。正,謂問事是非。」 

【疏】「子曰君子」至「也已」。[表情]正義曰:「此章述好學之事。「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者,言學者之志,樂道忘飢,故不暇求其安飽也。「敏於事而慎於言」者,敏,疾也。言當敏疾於所學事業,則有成功。《說命》曰:「敬遜務時敏,厥脩乃來」是也。學有所得,又當慎言說之。「就有道而正焉」者,有道,謂有道德者。正,謂問其是非。言學業有所未曉,當就有道德之人,正定其是之與非。《易·文言》曰:「問以辨之」是也。「可謂好學也已」者,揔結之也。言能行在上諸事,則可謂之為好學也。

  

【論語集註】(南宋)朱熹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好,去聲。不求安飽者,志有在而不暇及也。敏於事者,勉其所不足。慎於言者,不敢盡其所有餘也。然猶不敢自是,而必就有道之人,以正其是非,則可謂好學矣。凡言道者,皆謂事物當然之理,人之所共由者也。尹氏曰:「君子之學,能是四者,可謂篤志力行者矣。然不取正於有道,未免有差,如楊墨學仁義而差者也,其流至於無父無君,謂之好學可乎?」

【論語正義】劉寶楠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鄭曰:「學者之志,有所不暇。」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孔曰:「敏,疾也。有道,有道德者。正,謂問事是非。」

  正義曰:此章言君子當安貧力學也。「食無求飽」者,《禮記 曲禮》註:「食,飯屬也。」《說文》:「飽,厭也。」「厭」者,足也。《禮記 禮器》云:「有以少為貴者,天子一食,諸侯再,大夫士三,庶人食力無數。」註:「一食、再食、三食、謂告飽也。食力,謂工商農也。」又《公食大夫禮》:「賓三飯以湆醬。」註:「三飯而止,君子食不求飽。」彼言禮食之事,君子不當求飽。故此言家分者,食無求飽為君子也。

  「居無求安」者,《說文》:「凥,處也。從屍幾。屍得幾而安也。居,蹲也。」二字義別。今 經傳皆叚「居」為「凥」。《爾雅 釋詁》:「安,定,止也。」無求飽,無求安,若顔子一簞食,一飄飲,在陋巷不改其樂者也。

  「就有道而正焉」者,《學記》「就賢體遠」。註:「就,謂躬下之。」《荀子 性惡篇》:「夫人雖有性質美而心辯知,必將求賢師而事之,擇良友而友之。得賢師而事之,則所聞者,堯舜禹湯之道也。得良友而友之,則所見者,忠信敬讓之行也。身日進於仁義,而不自知也者,靡使然也。」「焉、也已」,助語之辭。《漢石經》「也已」作「已矣」。皇本作「也已矣」。

  註:「敏疾」至「是非」。

  正義曰:《說文》「敏,疾也。」敏於事謂疾動於事,不懈倦也。下篇「訥於言而敏於行」,訓同。焦氏循《論語補疏》:「敏主,審也。謂審當於事也。聖人教人,固不專以疾速為重。」案:焦說與孔注義相輔。聞斯行之,夫子以教冉有,是亦貴疾速可知。《說文》:「正,是也」。《周官》:「家司馬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註:「正,猶聽也。」邢疏:「言學業有所未覺,當就有道德之人,正定其是之與非。《易 文言》曰:『問以辨之也。』」

 

【論語譯註】楊伯峻

1.14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譯文】孔子說:「君子,吃食不要求飽足,居住不要求舒適,對工作勤勞敏捷,說話卻謹慎,到有道的人那裡去匡正自己,這樣,可以說是好學了。」 

【注釋】[表情]君子——《論語》的「君子」有時指「有位之人」,有時指「有德之人」。但有的地方究竟是指有位者,還是指有德者,很難分別。此處大概是指有德者。

[表情]正——《論語》「正」字用了很多次。當動詞的,都作「匡正」或「端正」講,這裡不必例外。一般把「正」字解為「正其是非」、「判其得失」,我所不取。

相關焦點

  • 『經典學習』◇ 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
    《學而》篇第十四章的經文:「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此處的「君子」是指求學求道之人。因為君子所追求的比食居更有價值,所以不重視物質上的享受,而專心向學。所以這裡的「君子」有點像佛家所講的「初發心菩薩」,不是真正的菩薩,這真是很相似。初向學之人、有志於作君子的人這裡也稱之為「君子」。佛家講發心作菩薩的人也稱其為菩薩。「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這都很容易懂,不用過多解釋。為什麼?這個值得去深究一下。
  • 《論語》晨讀,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
    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論語註疏】【疏】「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表情]正義曰:此章疾小人多言,而行之不周也。子貢問於夫子曰:「君子之德行何如?」夫子荅之曰:「君子先行其言,而後以行從之,言行相副,是君子也。」這又是一種,先行其言,而後以行從之,有點「有言在先」的感覺。不知道任老師、劉老師和眾位師友對這個怎麼看待?
  • 論語-學而篇11、子曰: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為什麼總是執著於這些小事情呢?當我們不能去學習的時候,我們總認為自己腦子裡的那點東西是對的,可是當我們讀過很多書學過很多知識的時候,你會發現,他才能回來修正我們的行為,還記得論語有句話嗎?叫就有道,而正焉,這是我們所學的那個東西就是有道的請通過學來的知識,你自己再去對照的時候你會發現啊,還是我自身的不足和智慧不夠所導致的,那這個就是我們修行的指導方向,論語還有一句話還記得嗎?
  • 《論語》晨讀,子曰:「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君子篤於親,則民興於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
    【論語註疏】【疏】正義曰:此篇論禮讓仁孝之德,賢人君子之風,勸學立身,守道為政,歎美正樂,鄙薄小人,遂稱堯、舜及禹、文王、武王。以前篇論孔子之行,此篇首末載賢聖之德,故以為次也。子曰:「泰伯,其可謂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王曰:「泰伯,周太王之長子。次弟仲雍,少弟季歷。季歷賢,又生聖子文王昌,昌必有天下,故泰伯以天下三讓於王季。
  • 《論語》晨讀,子曰:「寧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論語·公冶長篇》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論語·泰伯篇》:「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論語,憲問篇》:「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論語·衛靈公篇》: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
  • 《論語》晨讀,子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子曰:「必也正名乎!」 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為正?」 子曰:「野哉,由也!君子於其所不知,蓋闕如也。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錯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於其言,無所苟而已矣。」
  • 《論語》晨讀,子曰:「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子曰:「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如果是「不義之財、不義之貴」,君子不取,視若浮雲。這句話,暗含的意思,自然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孔子並不拒絕「財富與地位」,而是要取之有道,而不能依靠「不義」的方式來取得。用正義取得財富、地位,來進一步弘揚「道」,這是君子所做的事。
  • 《論語》晨讀,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給,屢憎於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子貢曰:「《詩》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知來者。」下文第八章「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這「不知」也是如此。【論語集註】或曰:「雍也仁而不佞。」雍,孔子弟子,姓冉,字仲弓。佞,口才也。仲弓為人重厚簡默,而時人以佞為賢,故美其優於德,而病其短於才也。子曰:「焉用佞?禦人以口給,屢憎於人。不知其仁,焉用佞?」焉,於虔反。禦,當也,猶應答也。給,辨也。憎,惡也。言何用佞乎?
  • 《論語》晨讀,子曰:「君子博學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
    27 子曰:「君子博學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遂欲從之,末由也已。」顏淵的「 欲罷不能 」,正是孔子「興於詩」的教學效果。詩與人的追求的關係,論語中還有一個鮮活的例子:子曰:「衣敝韞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者,其由也與?不祈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終身誦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 《論語》晨讀,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3」。這種情況下,「必也」並不表示讓步,而是突出強調,必須,必然,的意思。同樣的用法,孟子中有類似,但格式有所不同。孟子梁惠王上: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朱熹註:「以」、「已」通用。無以,必欲言之而不止也。論語正義:爭者,競勝之意。
  • 《論語》晨讀,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
    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夫子屢曾自言『好古敏以求之』,『不如丘之好學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吾無隱乎爾』,若此類者,皆以學與誨為己任,未嘗謙而不居也。況又有《若聖與仁》章『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之一段,足為明證。彼以學誨為己之所有,此以學誨為己之所無,聖人之言,必不自相乖戾以至於此。於,猶如也。蓋謂能此三事,何有如我者哉。此與『不如丘之好學也』意最相類,皆所以勉人進學也。
  • 《論語》晨讀,子遊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 ,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
    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參考資料>——資料編纂:【論語滙】志願者 【論語註疏】子遊問孝。「子遊,弟子,姓言名偃。」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包曰:「犬以守禦,馬以代勞,皆養人者。一曰:『人之所養,乃至於犬馬,不敬則無以別。』
  • 《論語》晨讀,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晨讀筆記】杜英:【論語晨讀】第826天孔曆二千五百六十八年 夏曆丁酉年四月二十一 2017年5月16日星期二崔聖:今天這一章是關於君子與小人之論,一定會很精彩!從論語本身來分析,君子坦蕩蕩,即「不惑、不憂、不懼、不疚」,或者說,君子修養達到的整體境界,包括主體理性對自身行為的綜合判斷或評價: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司馬牛問君子。子曰:「君子不憂不懼。」曰:「不憂不懼,斯謂之君子已乎?」子曰:「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子曰:「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子貢曰:「夫子自道也。」
  • 《論語》晨讀,子曰:「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從我者,其由與?」子路聞之喜.子曰:「由也好勇過我,無所取材.」
    【論語註疏】子曰:「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從我者,其由與?」馬曰:「桴,編竹木大者曰栰,小者曰桴。」子路聞之喜。孔曰:「喜與已俱行。」子曰:「由也好勇過我,無所取材。」鄭曰:「子路信夫子欲行,故言好勇過我。『無所取材』者,無所取於桴材。以子路不解微言,故戲之耳。」一曰:「子路聞孔子欲浮海便喜,不復顧望,故孔子歎其勇曰過我。『無所取哉』,言唯取於己。
  • 《論語》晨讀,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若夫坐如屍,立如齊,弗訊不言,言必齊色,此成人之善者也,未得為子之道也。」單居離問曰:「事兄有道乎?」曾子曰:「有。尊事之,以為己望也;兄事之,不遺其言。兄之行若中道,則兄事之;兄之行若不中道,則養之。養之內,不養於外,則是越之也;養之外,不養於內,則是疏之也;是故君子內外養之也。」單居離問曰:「使弟有道乎?」曾子曰:「有。嘉事不失時也。弟之行若中道,則正以使之;弟之行若不中道,則兄事之。
  • 《論語》晨讀,子曰:『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
    [偷笑]王心竹:在《論語》中,不止此一處論言行,且強調言必須符合行,以是否可行作為言之當否的標準。如本篇之二十四章「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如「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等等。都從不同方面強調行的重要性。鄭靜:古人原始腦健全靈驗。
  • 《論語》晨讀,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任老師講得很細緻周到了,對君子、小人概念的辨析和梳理很清晰了。下面我冒昧談談自己的一點淺見,請任老師和各位老師指正。[抱拳]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錢穆先生和清代劉寶楠解讀此章時,均明確指出,《論語》每提到的「君子」和「小人」對舉,往往有兩個意義,或以位言,或以德言。二人均認為此章乃以德言,不以位分。君子以忠信待人,其道公;小人以阿黨相親,其道私。
  • 《論語》晨讀,顏淵季路侍.子曰:「盍各言爾志?」子路曰:「願車馬衣輕輕字當刪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
    子路曰:「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衣,去聲。衣,服之也。裘,皮服。敝,壞也。憾,恨也。顏淵曰:「願無伐善,無施勞。」伐,誇也。善,謂有能。施,亦張大之意。勞,謂有功,易曰「勞而不伐」是也。或曰:「勞,勞事也。勞事非己所欲,故亦不欲施之於人。」亦通。子路曰:「願聞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老者養之以安,朋友與之以信,少者懷之以恩。
  • 《論語》晨讀,子不語怪、力、亂、神
    從論語的材料看,孔子確實是反對"亂"的:子曰:「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君子篤於親,則民興於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子曰:「好勇疾貧,亂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子曰:「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