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之國的形成<三國歷史篇> [第65回]
作者:溫駿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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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回 濡須塢
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從漢中回到鄴城的曹操完成了他政治生涯的最後也是最重要一步,晉升魏王。劉邦開國時曾與群臣殺白馬立盟約,稱「非劉氏而王,天下共擊之」,史稱「白馬之盟」。東漢承襲西漢大統,這條盟約自然是要遵守的,何況盟約本身於皇家來說是個保護。
有鑑於此,東漢末年那些諸侯便是再勢大,一般來說都不敢稱王,因為一旦稱王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復有回歸朝廷的可能。此前張魯曾想過稱「漢寧王」被及時勸阻,遼東公孫氏亦只敢自認與王無異。只有涼州義從胡宋建,地盤最小還敢自稱「河首平漢王」,不光稱王還想著「平漢」,結果被夏侯淵攻滅之後,從上到下各級官員沒有一個準降,盡數誅滅。
如果說曹操之前加封丞相,歸併九州,然後再領一州抵四州的冀州牧,都還算是在漢家舊有體系下,最大限度的利用規則漏洞,那麼違反漢家祖制加封魏王這事,說沒有代漢之心誰也不會相信。能這樣做說明曹操已經基本把朝廷給架空了。不過曹操內心還是很忌諱有人議論他的,當初向他建議「奉天子以令不臣」策略的毛玠,在曹操稱王后便因罪下獄,不久死於獄中。起因是有人告發,毛玠看到有人因罪被臉上刺字,妻子兒女沒為官奴,評論說「使天不下雨者蓋此也」,意思是讓老天不下雨,大概就是因為做了這些事。說起來這句話就算說錯也罪不致死。不過這個敏感節點,曹操心裡要是認定毛玠是在影射他稱王,變「奉天子」為「挾天子」之事,這罪就可大可小了。
不管是「奉天子以令不臣」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當下的目標都是解決南邊那兩個亂臣賊子。曹操本事再大也只是一個人,只能親率主力對付一個方向。前一年在益州地界動了刀兵,按例接下來又要對江淮用兵了,說起來,張遼在逍遙津立了那麼大功勞,便是單純去勞軍也得走這一遭。
遵循有利於自己的自然規律,曹操仍然選擇了在冬季水淺的時節南下。建安二十一年十月,曹操領軍自鄴城出發,十一月兵抵他的老家譙縣,次年正月進抵居巢。需要說明的是,先秦兩漢時期,江淮地區有多個叫居巢的地點,兩漢的居巢地處廬江郡中部,位於皖縣之東。曹操進抵的這個居巢則位於巢湖東南角,對應現在的安徽省巢湖市。這個位置最大的優勢,在於可以控制濡須水對接巢湖的水口。如果能夠長期控制這個點位,那麼就可以將東吳阻擋在巢湖之南。而一旦做不到這點,曹軍是不可能在巢湖阻擋東吳優勢水軍的。那樣的話,合肥勢必成為防禦的焦點。
再來說說孫權這邊,每當曹操親徵,他都是依託地利防禦。孫權心裡清楚,等到春水再起,曹操的大軍自會北撤,到時候再重新向北擴張就是。與上次不同的是,孫權沒有再放棄已經在廬江控制的領地。當日攻下皖城,生擒曹操任命的廬江太守朱光後,孫權以呂蒙功勞最大,讓他兼領了廬江太守一職,除將俘獲的人馬都交給他統領,還將廬江最西端的尋陽(湖北省黃梅縣)的六百戶百姓及相應土地賜給他。目的都是為了讓呂蒙更加盡心的幫助東吳,鞏固在江淮的領地。
尋陽的位置正處於荊、揚兩州交界地。北依大別山,南臨長江,東接彭蠡澤。赤壁之戰那一年,孫權將夏口以東,原屬江夏的邾縣、蘄春兩縣,加上地屬廬江的尋陽縣(對應現在的湖北黃岡市、蘄春縣及黃梅縣),分置出了新的蘄春郡。地理上看,蘄春縣處於長江與大別山之間,全境現為湖北省黃岡地區所覆蓋,與東側的安慶谷地有如倒影般的存在。參照安慶谷地的命名方法,亦可將之命名為「黃岡谷地」。兩條谷地的共同特點,是都位於大別山與長江之間,組合成一條連接江東與江漢的V形水陸通道。區別在於,黃岡谷地多丘陵山地,而安慶谷地平原比例更高。
賜地呂蒙於蘄春郡,又讓他兼領廬江太守,是希望讓呂蒙能夠承擔更大的責任,兼顧東西兩條戰線。「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在呂蒙身上有充分體現。皖城剛剛收復時,吳屬廬江地界上並不平靜,江淮之民向來強悍,盜賊橫生。孫權派了不少將領前去平叛,都不能解決問題。最後孫權感嘆道「鷙鳥累百,不如一鶚」,把身在尋陽的呂蒙調了過去。這句點評不是孫權原創的,典出先秦趙簡子。鷙鳥指的是鹰鵰等陸地猛禽,鶚指的是即能在水中又能在陸地捕食的魚鷹(不是鸕鷀)。孫權用在這,意指呂蒙是全才和大才。
呂蒙一去,恩威並施,用首惡必辦、脅從不問的方式就把問題給解決掉。又在湘水劃界中立有大功,的確當得起這條評語。濡須口地屬廬江,這次孫權準備二保濡須口,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呂蒙都是當仁不二的主將人選。此前為應付必將到來的戰爭,孫權已經在呂蒙的建議下,先行建了一座「濡須塢」。不過這座濡須塢卻不是在濡須口,這個對接長江的水口,實在是太過靠後,並且無山可依。
濡須塢建在濡須水的上遊,居巢城南15公裡處。濡須水在流出巢湖之後,先要從兩座丘陵間東南向穿出方可進入沿江平原。這兩座丘陵東北那座叫濡須山(現名太湖山),西南這座叫七寶山,濡須塢便是築在這兩山夾一谷的「夾水口」處。由於地處魏吳東部戰場,濡須塢當時又被稱之為「東關」。呂蒙接手濡須塢防務後,還在城上設置了強弩萬張。
孫權決定建濡須塢的時候,大多數將領是持反對意見,認為「上岸擊賊,洗足入船,何用塢為」。這個觀點是覺得,反正水上優勢在自己,有沒有塢堡都無所謂。後來的歷史證明,濡須塢成為了東吳最重要的防禦節點。對於東吳來說,如果象上次直接退到濡須口,那麼曹操必將無後顧之憂的分兵攻取皖城。冬季水淺,東吳的大船沒有辦法透過連接皖城和長江的皖水前去救援。而如果能力保濡須塢不失的話,曹操即便分兵去攻皖城,亦會擔心自己的後路被切斷。皖城在做好充足準備的情況下,堅守幾個月問題不大。
建安二十二年二月,曹操的先鋒兵抵濡須塢。呂蒙這邊乘曹軍立足未穩,當即主動開城出擊,大破曹軍先鋒。看到這一幕是不是特別熟悉,之前甘寧在濡須口、張遼在合肥都有過類似操作。只能說狹路相逢勇者勝,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對於防禦方來說,如果有膽力和勇力在對方剛至時破襲,不管戰果大小都可以先聲奪人。
雖然先鋒營挫敗不代表整場戰役失敗,但對手有堅固的城塢,加上萬餘弓弩以及充足的軍資儲備,曹操的主力到後,一時也討不到便宜。見此情景,曹操決定轉移進攻方向。新方向並不是皖城,拿下皖城對於曹操來說意義不大,如果不能渡江的話,回師之後還是會被東吳在夏季圍攻。換句話說,曹操即已親徵就是衝著打進江東來的。
不管曹操這次是準備了更多的船隻渡江,還是想再以江心島為中繼,用蛙跳戰術渡江,想達到這個目的都得再選擇一個渡口。那麼這個渡口在哪呢?不要忘了,濡須口其實並不是連通江淮、江東的主渡口。這個點位之所以在後期如此重要,是因為孫權在坐穩江東後,一直以濡須口和濡須水為主通道,北上巢湖、圍攻合肥。要是單純考慮橫渡長江的話,當日孫策渡江時所走的橫江浦才是主渡口。
橫江浦背後是揚州舊治厲陽(安徽和縣境內),對岸是著名的牛渚磯(安徽省馬鞍山市),中間同樣有沙洲,而且現在的名字就叫「江心洲」。古濡須水的話,亦有一條名為「牛屯河」的分支連通於此。現在幹流已經湮滅,牛屯河拓寬則成為巢湖連通長江的主通道。對於曹操來說,並不在乎牛屯河當時有沒有形成,也不在乎能不能行船。在孫權重兵防守濡須塢至濡須口一線的情況下,他需要嘗試更多的可能。最起碼在橫江浦,孫權的防線是建立在牛渚一側,曹操的軍隊能夠兵臨長江北岸。
見曹操分兵歷陽,孫權這邊遂派徐盛等將前去加強牛渚的防禦。牛渚位於濡須口東北方向,二者之間的水路距離約70公裡,徐盛等人可以乘蒙衝戰船前往。本來水上優勢在東吳這邊,一路上是十分安全的。結果馬上到目的地了,一陣大風颳來,直接把整個船隊吹到了橫江浦這邊。橫江浦在長江的西北岸,牛渚在東南岸,時值冬季本應盛行的是西北季風,出現這樣的狀況吳軍這邊也很意外。不過當日赤壁之戰時,不期而來的東南風可是幫了東吳大忙的,這次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吧。
看到自己的船隊被吹到了對岸,而且岸上就是密密麻麻的曹軍軍營,吳軍將士都被嚇得不知所措,想走的話風又沒停,一時也是動彈不得。其實曹軍那邊也是蒙的,沒有想到東吳就這樣箭也沒放一枝,鼓也沒敲一通的,就直接從濡須口那邊殺過來登陸,一時間只敢出營觀察,同樣沒敢進攻。關鍵時刻是徐盛打破了僵局。本來就是來此與曹軍一戰的,擇日不如撞日,當即跳下船來,殺到岸上去。
不用擔心徐盛是一個人去,當時的將領身邊都會有數百由親故鄉裡組成的私兵,戰鬥力和忠誠度都是最強的,主將到哪他們到哪。所以徐盛一動,等於有數百敢死之士衝入敵陣,一如當日張遼率八百壯士突襲吳軍一樣。而效果亦是一樣的,曹軍這邊同樣是剛到橫江,前鋒營前面剛被呂蒙在濡須口這樣突襲過一次。沒想到吳軍在江北沒有據點的橫江浦,也敢乘自己立足未穩來這麼一下,當即被徐盛嚇得四散奔逃。
徐盛這邊倒也不貪功,追著砍殺了一小會,見風停了就回到船上,然後按原計劃退到牛渚駐守,硬生生的把一次戰略防禦性質的調動,變成了戰術突擊。孫權聽說徐盛的壯舉大加讚賞,史書原文是「大壯之」。曹操這次南徵巡視逍遙津,復盤張遼當日兩戰之壯舉,對張遼同樣是「大壯之」。上次張遼領八百人突襲吳軍大營,徐盛倉皇中出戰,不僅負傷,連矛都被打落在陣中,手下軍士亦有潰逃的。這對於一個武將來說是莫大的恥辱,這次算是徹底的為自己正了名。
兩軍交戰,士氣非常重要。曹操這邊前鋒剛到濡須塢就被呂蒙打敗,分兵橫江又被徐盛打了一悶棍,想速戰就很難了。而且現在已經是二月,雨季一來對曹操不利。孫權上次在濡須口寫封信給曹操,說「春水方生,公宜速去」,曹操雖然嘴硬回了句「足下不死,孤不心安」,結果還是很快撤了軍。這次不用等孫權再說什麼,曹操也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然而孫權這次雖然還是遣使送了封信給曹操,意外的卻是並沒有再嘲弄曹操,反是向曹操請和。曹操這邊本來就心生退意的,見孫權遞過來臺階,自然沒有不接的道理。當即同意停戰,而且回遣使者表示可以締結姻親鞏固聯盟。當然,曹操這邊代表的是朝廷。孫權這邊請和,表面看可以算作孫權投降,願意歸順朝廷。
這是曹操晉位魏王后的第一戰,面子對他來說很重要,孫權是看準這點才給曹操遞臺階,更看準曹操會接著。對於孫權來說,長江防線雖無大憂,但曹操如果要找回面子再退兵的話,集中優勢兵力去打皖城,把江北拿回去再退兵。不管做不做得到,又或自己日後能不能拿回來,對自己都會是巨大消耗。對於曹操來說不是打孫權就是打劉備,本質是沒有優先順序的。最好是一邊用外交手段安定邊界,一邊用軍事手段解決,而不是兩線為敵。
從用政治手段穩定邊界來說,之前背叛過曹操,與曹操不共戴天的劉備那邊是沒有可能的。反觀孫權倒是沒這個包袱,於私來說,曹操是孫堅一輩的人,孫權本身就是晚輩;於公來說,孫家從來沒有入朝為官,沒欠過朝廷和曹操的人情,現在用得也都是朝廷給的官爵治理江東。便是假意降曹,也不會有心理障礙。
代不代漢,曹操自有自己的考慮。不管孫權安得什麼心,現在江淮肯定能維持一段時間的和平了。當然誰也不會期待一紙協議就能帶來和平。此前在逍遙津大敗孫權的張遼,自是曹操守護江淮的中堅,必須大加獎賞,並繼續放在江淮威懾東吳。張遼原本的軍職為「蕩寇將軍」,屬於雜號將軍,逍遙津之功讓曹操升他做了「徵東將軍」,四徵將軍在曹魏可是位次三公的級別(蕩寇將軍一職則給了張郃)。此外,曹操還給張遼增兵,擴大其直屬部隊的規模。同時將其駐地從合肥前移到居巢。
光靠張遼一個人,曹操還是不放心。誰都知道和解只是暫時的,軍事上的準備一定要做足。除讓張遼等原合肥移軍至居巢以外,曹操還留下還曹仁等將駐防於此,總計部署了二十六營軍隊。一營的標準配置為千人,這就意味江淮前線的總兵力,比起逍遙津之戰時的七千人,增加了差不多兩萬。考慮到張遼畢竟不是老班底,怕他震不住親舊將領,曹操特別留下夏侯惇坐陣統轄諸軍。
既然曹魏這邊暫時不南徵,孫權也不北伐,那麼雙方長期拉鋸的廬江郡,就此在地緣政治上就穩定形成了魏屬廬江和吳屬廬江兩個行政區了。吳屬廬江的郡治自然是皖城(安徽省潛山市),魏屬廬江的郡治則定位六安(安徽省六安市北)。考慮到兩漢的廬江本來就被三角形的大別山,分割為了江淮和沿江兩個板塊,這種分割在地緣政治層面還是很有穩定性的。日後雙方雖不可避免的還會多次在江淮拉鋸,但總體來說都沒有改變廬江南北分治的格局。
曹操這邊做好戰略部署,孫權這邊肯定也是要安排得力幹將坐鎮濡須塢。按說呂蒙是最合適的,然而正在此時魯肅卻病故了。在湘水劃界後,魯肅在今湖南省嶽陽市的位置上築了一座巴丘城,親自坐鎮湘江之濱。魯肅是孫、劉聯盟的壓艙石,有他在巴丘駐守,劉備和關羽就算對荊州還有什麼想法,都不至於有大亂。反過來,孫權要是想全取荊州,魯肅亦是不會同意的。
孫權這次與曹操和解,更深遠的考慮是在為日後奪回荊州做準備。真到了那一步,與曹操休兵是必須的。不在魯肅在世時做這件事,倒不是說魯肅不適合坐這個位置,就像當初周瑜想拿益州同樣不能說不對,只是說這種利弊參半的事,做與不做都有自己的理由。每個關鍵人物都有自己的傾向,而這個關鍵人物的離任或者離世,往往就是試錯另一方向的時機。
現在魯肅不在,東吳這邊的當務之急是選誰做繼任者。最終這個重任落在了呂蒙身上,不過呂蒙卻意外的不是孫權的第一人選,箇中曲直等到關羽將要走麥城時再詳細解讀。既然呂蒙要用在荊州方向,濡須塢這邊總還是要有得力幹將駐守的。要知道對面可是夏侯惇、張遼、曹仁等曹魏名將,戰績一個比一個猛。
最終這個重任落在了周泰身上。周泰是九江人,是當年在江淮被孫策吸納的猛將,在江表十二虎臣中排名第五,位次在蔣欽與陳武之間。這些虎臣中排名前七的程普、黃蓋、韓當、蔣欽、周泰、陳武、董襲,都是跟著孫策起家的;甘寧、凌統、徐盛、潘璋、丁奉等後五將,則是孫權發掘的人才。
在孫策舊將中,孫權最信任的就是周泰。當日孫策平江東,孫權跟著一起討伐六縣山越,周泰這個人不僅勇猛還特別謙恭禮敬。當時孫策令孫權駐守宣城,孫權喜歡周泰的為人,就特別請求調周泰在身邊輔佐。結果數千山越乘機偷襲宣城,孫權當時兵不滿千,剛跨上馬背敵兵就殺到,甚至都砍中了他的馬鞍。關鍵時刻是周泰衝了上來,拼死護住了孫權,打散了山越。周泰自己則身負十二處重傷,差點沒搶救過來。
周泰本身就是江淮人士,以其的功勞和資歷來說,按說是足以擔此重任的。不過剛剛在橫江浦立了大功的徐盛很不服氣。不服這個安排的還有朱治的兒子朱然。朱治是孫堅舊部,江東望族,當日在孫策平江東時,朱治以吳郡都尉的身份做內應立下大功,朱然則是他的外甥兼養子,曾和孫權一起讀書,私交非常好。呂蒙死後,朱然還接替了他的位置,的確是很有才幹。徐盛是因功不服周泰,朱然則覺得自己出身好背景硬,周泰出身寒門不服。
三軍齊心方可禦敵,為了確立周泰的權威,孫權的做法是前往濡須塢宴請諸將,然後親自至周泰面前敬酒,同時讓周泰解開衣服露出身上數十處疤痕,孫權將這些疤痕一一指出,每指出一處,就問周泰這傷是怎麼來的,周泰遂一作答。孫權聽完拉著周泰的胳膊哭著訴說,周泰作為自己的兄弟,出身入死從來不愛惜自己身體,身上都跟被雕刻過一般,自己怎能不把他當成至親骨肉,不委以重任。次日,孫權還把自己的青羅傘蓋賜給周泰,算是徹底讓那些不服周泰者服氣了。
事實上,不管是任用周泰還是其他人擔此重任,都有可能會有不服氣的。不管是曹操用資歷最老的夏侯惇坐鎮居巢,還是孫權親自下場給周泰立威,都是為了前線將士能夠齊心協力抗敵,亦顯示了二人的高超管理藝術。也只有雙方在江淮前線的人事調整,都能讓對手感到無機可乘時,地緣政治層面的平衡,才能夠維持得更為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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