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詩人劉禹錫筆下的《竹枝詞二首》曾這樣描寫巴人的生活:楚水巴山江雨多,巴人能唱本鄉歌。今朝北客思歸去,回入紇那披綠羅。這句七言古詩用短短28個字描寫了古代巴人生活在多雨之地,卻能歌善舞。
從巴蔓子將軍到萬裡長江的豪邁氣勢,古代巴人在長江流域創造了可與中原文化相媲美的古老文明。巴文化可以說是重慶地域文化的根。那麼,在4000多年前,古代巴人如何生活?
如今,在九龍坡區巴人博物館裡,陳列著一系列古代巴人生活相關的物品,它們還原了4000年前巴人的生活狀態。 生亦長江死亦長江船棺出土證實巴人視死如生時間回到1954年,重慶第一機制磚瓦廠準備在銅罐驛鎮冬筍壩建廠房,挖地基時挖出許多銅器。隨後,西南博物院考古專家進行了大規模考古發掘,清理了土坑墓52座,時代為戰國後期到西漢。現如今,唯一能夠證明這裡就是4000多年前古代巴人船棺葬地點的,只有一塊「巴人船棺葬遺址」的標牌,靜靜地豎立在鎮政府大樓外。
在眾多的墓葬中,17座排列整齊的墓葬引起了考古人員注意。這17座墓葬的棺材,看起來就像是獨木舟,頭部均正對長江。由於外形像船,墓葬被專家命名為船棺葬。
巴人船棺讓巴人逝後也能頭枕長江巴人先民為何要以船為棺?「以船為棺,是古人視死如生的體現。」九龍坡區文化館工作人員介紹,古人認為,靈魂不滅,為了讓死者的靈魂在另一個世界裡像生前一樣生活娛樂,人們常常將死者生前認為最珍貴的物品與死者一起安葬,以便他繼續使用,而船,正是巴人先民最重要的生產生活工具。
銅罐驛和巴人先民究竟有什麼樣的關聯?冬筍壩附近的小南海,當地人至今呼為亀亭子,即巴志所說「巴人立市於亀亭」之地。「銅罐就是銅鼎,銅罐驛鎮一帶,在古代應該是巴人的聚居區。」該區文化館工作人員表示。 鳳鳥象徵巴人由來它是古代巴人的重要圖騰 巴國最早見於《山海經·海內經》記載:「西南有巴國。太著傳統服飾的巴人葜生鹹鳥,鹹鳥生乘釐,乘釐生後照,後照是始為巴人。」太葜即上古時代東方部落首領伏羲,後照為巴人始祖。
宋代史學家羅泌《路史·後記》卷一記載:「伏羲生鹹鳥;鹹鳥生乘釐,是司水土,生後照;後照生顧相,降處於巴,是生巴人。」
一對鳳鳥講述古代巴人的圖騰信仰在古代巴人看來,鳥是一種非常吉祥的動物,在巴人博物館裡陳列的一對青銅鳳鳥,雙眼炯炯有神,看上去活靈活現,非常引人注意。
據文化館工作人員介紹,作為古代巴人的重要圖騰,這樣的鳳鳥地位極為尊崇。 文字符號的最早來源武王伐紂時巴渝舞就已風靡 在博物館陳列的物品中可以看到,很早以前,巴人就有了自己獨立的文字系統,但現代人很難猜透他們的心思。
在巴人博物館展板上對此有如下介紹:巴人文字符號大致可以分成三類,象形紋樣、符號及形似漢字的文字符號。這些文字符號主要取自於兵器、樂器、璽印等器物。巴人有自己獨立的文字系統,其文化達到相當高的水平,但由於歷史久遠等各種原因,現在尚無法判讀文字的內容。
拓片下來的文字符號其實很難看懂意思館內「巴人經濟活動」展區,陳列了許多大小不一的陶器和精緻漂亮的飾品等。據介紹,商周時,巴人經濟以漁獵、畜牧為主,而到了春秋前期,巴國農業生產有了一個較大的發展。從出土的大量器物可以看出,在當時,巴人的生產活動已達到了較高的水平。
巴人尚武善舞,據《華陽國志·巴志》記載:「周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巴師勇銳,歌舞以凌殷人……故世稱之曰:『武王伐紂,前歌后舞也。』」據說,周代紀念武王伐紂的「大武舞」,即取材於巴人的武舞。另據《晉書·樂志》記載,漢高祖定三秦,仍然以巴人之師為前鋒,漢高祖看其作戰勇猛,以舞為武,就讓宮廷學習其歌舞,並稱之為「巴渝舞」。由此,巴渝舞成為歷史上著名歌舞節目之一。
據了解,巴渝舞不僅是我國歷史上重要的宮廷舞蹈,而且在民間也十分流行。巴渝舞歷經多次演變,到唐代時,已經從渝水(今嘉陵江上遊)流傳到了長江中下遊流域。相傳表演時舞者有36人,身披盔甲,手持戈矛、弩箭,口唱賨人古老戰歌,在以打擊樂器為主的樂隊伴奏下,節奏明快,載歌載舞,氣勢逼人,激情四射,難怪詩聖杜甫發出「萬裡巴渝曲,三年實飽聞」的讚嘆。 巴人柳葉劍短於秦楚劍適合近身搏殺
柳葉劍在博物館裡,一柄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它就是古代巴人的柳葉劍。這柳葉劍的殺傷力相當強。1993年,考古學家在涪陵小田溪發掘出一柄柳葉劍,剛剛出土的柳葉劍竟將一張A4紙輕鬆劃成兩半!
根據歷史記載,古代巴人的劍大多短於秦劍和楚劍,最短的柳葉劍也就20多釐米,這正是因為彪悍的巴人精通近身搏殺,更注重劍器的殺傷力。柳葉劍,還和巴蔓子將軍相關,據考古發現,半個世紀前發掘的圖紙和數據,可以復原一個船棺中的情形。棺中主人是一名巴國武士,他的頭部和身邊擺放著3件青銅兵器,依舊鋒利的青銅柳葉劍被拔出劍鞘,放在隨手可及的腰際。說明柳葉劍不但是防身武器,也成了古代武士的標準配置。 新聞延伸》》古代巴人今何在?被蜀國滅後,巴人後裔逐漸演化形成土家族。
事實上,巴人生活的時代,是一個頻繁的戰爭狀態,遷徙成為巴人生活的常態。曾經,巴國與楚國往來密切,關係時好時壞,時敵時友。東周時,巴國受楚國西進壓迫,不斷將政治中心向西部地區轉移,豐都、涪陵、合川、閬中等地都曾當過巴國政治中心。歷史上,巴與秦、楚聯盟滅掉庸國後,得到庸國渝東峽江地區,也是其進入今重慶地區的重要原因。而巴與鄰國蜀的關係,《華陽國志·巴志》載有「巴蜀世戰爭」。與蜀國的長期交戰,讓巴國國力大大削弱,最終導致了滅亡。有資料顯示,周慎靚王五年(公元前316年),巴蜀為戰,巴求救於秦,遂引狼入室。秦國派司馬錯、張儀率師伐蜀。在蜀國滅亡後不久,巴王被俘於閬中,巴國滅亡。此後,秦國在江州築城,設巴郡。
「將軍將秦師,西南奠遐服。故壘清江上,蒼煙晦喬木……」唐代詩人劉禹錫的一首《登司馬錯古城》,正是當年秦滅巴蜀的真實寫照。
據介紹,巴國滅亡後,其後裔在漢魏時期演變為五溪蠻的一部分,生活在武陵山的「酉、辰、巫、武、源」五溪之域。五溪蠻直到宋代,綿延千餘年,保持著比較穩定的民族特徵。宋以後,五溪蠻中分離出來的一部分人,融合其他少數民族及部分早年遷入湘渝鄂黔接壤處的漢族移民,經歷了漫長歲月,逐步形成了今天的土家族。
【免責聲明】上遊新聞客戶端未標有「來源:上遊新聞-重慶晨報」或「上遊新聞LOGO、水印的文字、圖片、音頻視頻等稿件均為轉載稿。如轉載稿涉及版權等問題,請與上遊新聞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