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離不開他!」
離不開誰?
耶律楚材!真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丘處機見郭靖經歷風雪,面目黝黑,身子卻更為壯健,甚是欣喜。郭靖未到之時,他正與成吉思汗談論途中見聞,說有感於風物異俗,做了幾首詩,當下捋須吟道:『十年兵災萬民愁,千萬中無一二留。去歲幸逢慈詔下,今春須合冒寒遊。不辭嶺北三千裡,仍念山東二百州。窮急漏誅殘喘在,早教生民得消憂。』一名通曉漢語的文官名叫耶律楚材,將詩義譯成蒙古語。成吉思汗聽了,點頭不語。」這是《射鵰英雄傳》裡的一段。
這一段,丘處機是主角,而常伴成吉思汗身邊的,對他馬背上的徵戰生活有重大影響的,其實是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契丹人,契丹族所在為遼國,後為金國所滅,其祖父與父親都在金國做官,祖上是遼國顯貴。成吉思汗滅了金,以為替他報了世仇,不想他是這樣回應的:「臣的祖父以來皆北面事金,既為臣子,又怎敢懷二心,仇視君父?」他心中竟無分別!而另一邊成吉思汗也不惱,反生敬佩。
一位不恃尊貴,一位不卑不亢,這兩位英雄實在讓人喜歡。
很快,戰爭起了,起因很小。這場戰爭與起因被秋雨老師形容為「天下最大的烈火總是由最小的草梗點燃的。」
限於篇幅,這段關於起因的內容附圖。
我想要留下的記憶,是這樣一段畫面:
「……成吉思汗淚流滿面,獨自登上一個山頭,脫去冠冕,跪在地上絕食祈禱了整整三天三夜。他喃喃地說:『戰亂不是我挑起的,請保佑我,賜我復仇的力量!』」
戰事起了!
戰爭嗜血,被戰爭控制的人似乎容易見血興奮,陷入攻城略地的成就感。一個靈魂吞下了其他靈魂,他的靈魂長出的卻不是高貴,而是獸性。
耶律楚材為什麼不勸導?
因為最初,他也想通過成吉思汗實現自己的文化理想,「那就是以戰爭手段使西邊的野蠻地區歸於儒家的『王化』,並由此『接通華夷』。」奇怪嗎?他本是契丹人,卻接受的是漢文化教育,並十分尊崇,但作為遊牧民族的後裔,他也會為成吉思汗的英雄氣概折服。於是,他支持這個復仇行動,但當戰爭失控,他也疑惑了:
「四海從來皆弟兄,西行誰復嘆行程?」
——輪到丘處機上場了!
以上是讀完《中國文化課》第44講後的一點心得。在這一講的前半部分,還有一部分宋朝文化名人的快閃,我不想跳過,因為,這又是一個漢文化與少數民族文化融合的時間節點。上一次這個融合發生在隋唐前,南北朝時期,這樣的融合在當時會造成混亂,卻在後世為中國文化增加活力。
文化作為有機體,一直在既有的路徑裡,也會經歷生老病死。想想宋代文化的精緻以及宋代皇帝,是否會給人一種精緻過度後的造作與生命的落空?這背後無形的大道,是否也在喚醒漢文化的活力?
以上是我對這個文化交替時期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