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霜降 校對|堅持 圖|凌霜降
(第一次看的寶寶可後臺回復君子當歸閱讀前情。)
上集說到,馬城之危初解,金烏仄投降,但卻另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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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城守府眾人枕戈待旦。
約摸丑時,關押金烏仄的地牢裡最先有了動靜,蔣白自是全力壓制了。但對方兵分三路,阿樹也同時遇襲。
阿樹畢竟是蔣白尋了十多年的小世子,自也不敢掉以輕心拼死也要保住。
來的都是武功極高身形極快的高手,一個兩個蔣白自是能對付,但對方竟有五人,且三路同時進擊,還有一個幾名暗衛聯手都壓不住的常雲,蔣白一時難以幾顧。
城守府內刀劍箭響齊發,一場血戰之後,蔣白與金二都受了傷,五個高手死了兩人,剩下兩人雖受傷卻救走了金烏仄。
幸好,常雲也沒能擄走阿樹。
可蔣白與金二也沒敢鬆懈,金烏仄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跟著--但回頭想想,他多少亦是做了大銀皇帝的,大銀尚武,宮裡的高手哪裡少得了?
此時,沐清塵房內有了動靜--
「保護公子!」
蔣白與金二忍著內傷急急趕至時,看到的是從房頂上墜落的火一,頓時目眥欲裂:
「公子!」
此刻的沐清塵有些無奈。
她又被人扛在肩上了。
這姿勢真真是要多難受便有多難受,忍了一會兒,還是開口提了一聲建議:
「這位姐姐,你武功卓絕,我絕不是對手,你放我下來,我跟著你走可好?」
扛著她的人身影速度未變,但肩頭明顯地僵硬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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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塵知道,對方身量高挑骨架頗壯胸口扁平,又身著夜行黑衣,大概沒想到會被猜出來是一個姑娘家。
唉,她也不想太明白,但她的鼻子不允許呀。
姑娘便算是不擦粉,身上的氣息到底與那些男子是不一樣的。
此刻自己畢竟是個俘虜,對方不理自己,沐清塵也沒再提要求。
幸好,她料想今晚不會太平,身上穿得厚,連大氅都尚穿在身上,被人如此扛在呼呼的風聲中,倒也沒有冷得太厲害。
但反抗,是不太可能的了。
她嘆息一聲,儘量調整身體,好讓自己被扛得舒服一些。
但任是這樣,她還是有點想吐。
「姑娘,我身體不好,此刻有點想吐。你能不能讓我吐完再走?後面無人追得上你。」
這姑娘功力深厚,輕功卓絕自不必說,單是在被守得固若金湯的城守府中膽大心細地尋到機會將她擄來,便是一項讓她佩服的本事。
半刻鐘後,沐清塵掏出一方手帕,抹了抹嘴放好,將身體站直,聲音清亮中帶著一絲無奈:
「抱歉,讓你久等了。現在可以繼續走了。」
她方才也只是提議,沒想成對方竟真的將她放下來讓她吐。
幸而她並未說謊,一番翻江倒海,一張俊俏的小臉愈發蒼白,此刻站直了身子等著被人似麻袋般扛起的樣子,說不上來的羸弱可憐。
但對方到底沒被她的可憐打動,伸手又將她扛起來飛奔。
此刻,大銀曠野中寒風呼嘯,在夜色風聲中獵獵作響的軍旗,顯得更加肅殺而孤寂。
「無埃!」
將軍帳內,原本在榻上沉睡的男人忽然驚坐而起,動作大得讓肩上剛包紮好的紗布迅速地滲出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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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可有事?」一直貼身跟著顧長賀的何二趕緊上前詢問。
今日一戰,將軍肩上受傷,這才處理了傷口歇下不到兩個時辰。戰場的兇險,何二這段時日自是見識了。是以,他守著顧長賀更刻苦盡心,不敢有絲毫鬆懈,就怕顧長賀有什麼事,他不好向公子交待。
「公子可有信至?」顧長賀怔了片刻,才啞聲問了一句。
他做了噩夢。
夢裡,他的無埃,被擄了,舊疾發作了,還受傷了。
他在夢裡,都覺得自己要死了一般。
何二搖頭:「將軍,公子的信早上剛至,今日,應是沒有了。」
「飛鴿傳書給公子,定要提防金烏仄身邊的高手。」
「諾。」
沐清塵自是提防了,可人心哪,哪是防就防得住的?
沐清塵自記事以來,一直病痛纏身。是以她只要能享受,便不願委屈自己吃苦。
以前身邊一直有阿樹自是不必說,自認識顧長賀以來,她想到的沒想到的,顧長賀都儘量想辦法照料她讓她能過得舒適些。
這麼些年,她雖走南闖北,還真沒受過這種被人扛麻袋似地扛著的苦楚。
待到那女子終於覺得到了安全地界將她放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腰都已經斷了,一被放下便沒骨頭似的撲向床榻軟了下去:
「姑娘,我不跑,拜託你,別再如此扛著我了,找個別的趕路方式吧。」
她說完,便因為虛弱與疼痛暈死過去了。
黑衣女子愣了一會,才慢慢地走過去探她的鼻息與脈搏--竟當真暈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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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
她叫了兩聲,沐清塵沒應。黑衣女子一時也有一點慌,主子可是吩咐了,這小公子是必須要活著的。
她想了想,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倒出一顆藥丸,十分珍惜地掰了一小半,餵進了沐清塵的嘴裡,又去倒了點水餵了她,給她蓋好了棉被,這才坐在床邊的地上打坐歇息。
這一夜,沐清塵原本是覺得要發病去了半條命,沒想到被餵了半顆藥,居然真睡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也並未有那種發病後未得治療般的痛苦。
看來這姑娘餵她的藥有點不一樣。
她自小有這病,用過的藥不知凡幾,最後也只摸索出在每次病發時以毒攻毒而已。
黑衣女子仍然在屋裡,見沐清塵清醒,她沒有作聲,只是過來摸了摸她的脈搏。
「我沒事了。不過,很餓。可否給些吃食?」
半刻鐘之後,沐清塵看著面前的一碗清粥,嘆息:
「連個小菜都不配麼?」
「你起遲了,廚房沒有。」
「這不是客棧麼?可以現做呀。」
「沒錢。」這人怎麼就沒有做俘虜的自覺呢?
片刻之後,沐清塵用更切實的行動告訴她,什麼俘虜,不存在的。
「你不防恢復女裝,裝我扮做女子,再僱上幾個人,馬車最好是買好一些的,可以的話找間鏢局,鏢局很容易能弄到北燕軍開的文書。現在雖已在大銀境內,但大銀這些城池現在可不歸大銀管了,你只有利用北燕軍的文書,裝成行商富戶的女眷,最好是能找一個大銀世家名頭的女眷,才有可能安全地將我帶到大都。」
沐清塵建議得非常認真。她坐在桌邊,十分從容地喝著一碗粥,絲毫沒有身為俘虜的自覺:
「我叫沐清塵,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黑衣女子沒有說話,但一雙眼看著她,眼底都是戒備與詫異。她面目平凡沒什麼表情,沐清塵估計她戴著人皮面具。
這姑娘心細話少有腦子,武功高強,而且--那讓她不用以毒攻毒便能熬過病發的藥,她很有興趣呢。
沐清塵:討厭,又被扛麻袋了。
顧長賀:以後我只抱你不扛你。
沐清塵:謝將軍體恤。不過他們扛我了!
顧長賀:都是誰,出來挨打。
刺客:想想我們的感受好嗎?她又不能跑身體又弱隨隨便便就暈死,不扛著怎麼趕路?
顧長賀:不管,讓我媳婦不舒服的都打。
刺客:好的。藥給你。
凌霜降:希望今天的你們仍然是被小劇場治癒的一天~不要嫌短~你們嬸兒肩背痛,真的盡力了~明天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