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芙蓉山
離營山縣城朝北不遠有一座並不大的山叫芙蓉山,山麓現有一寺叫佛爾寺。
佛爾寺,是最近這十多年時間裡興建起來的。這座寺廟,具體哪年建的,當時到底因誰而得建,為何取名佛爾寺,我都不清楚。
在我的印象中,我過去所見到的那座山是沒有寺廟的。
它就一座普通的山而已,既不高大挺拔,也不巍峨雄壯,山上甚至連樹木植物都不多見。後來那裡修了那座寺廟之後,才慢慢知道原來山叫芙蓉山。據說以前有過寺廟,好像就叫佛爾寺。所以現在又在那裡修了寺廟,也取名佛爾寺。佛爾寺,到底包含什麼樣的意思,以前這裡的佛爾寺到底是怎樣一座寺廟,我也不得而知。
後來看老縣誌文獻資料才知道,現在看起來已經普通的這座山,曾經卻是我們營山縣誌記載的營山八景之一的芙蓉山。
早在明代時候,營山就有著名的八景,其中八景之一的芙蓉曉日,指的就是芙蓉山。後來到清代的時候,過去的八景又擴展成營山十景,芙蓉曉日,依然名列其中。
既然有芙蓉曉日這個景觀,自然與芙蓉山這個山名有關。
我本來就是學植物的,自然對芙蓉是不陌生的。而這座山既然稱之為芙蓉山,那說明曾經山上應該是有過芙蓉的,並且芙蓉樹芙蓉花還應該不少,芙蓉之名,可能就是因此而來。
芙蓉曉日的美景,早在明萬曆年代的《營山縣誌》就有記載了,其實,早在萬曆之前的正德版的《蓬州志》裡也早有記載。芙蓉曉日被稱之為營山八景,具體始於何代何時,由誰取的這個景觀之名,現已無古籍資料可以考證了。
我們只能知道,稱之為營山八景之一的芙蓉曉日,從明代縣誌就已經早有記載了。
也就是說,這座現在我們所看到的佛爾寺後面那座非常普通的山,在清代之前,其實一直都是我們營山非常出名的一個景觀之地。
這座山,至少從明代起,就已記載於我們營山的老縣誌裡面去了。
在正德版《蓬州志》載:有土主廟,在芙蓉山,祀漢車騎將軍馮緄。創於前代,本朝鄉民重建。按,緄,巴郡宕渠人。少學《春秋》、司馬兵法。安帝時舉孝廉,累官車騎將軍。平長沙武陵蠻有功推為從事中郎後至廷尉。鄉人立廟祀之。墓在大竹縣。
在萬曆版《營山縣誌》載:芙蓉山在縣東北十裡峰巒聳峙狀若芙蓉亦八景之一也其景在朝故謂芙蓉曉日雲。
在乾隆版《營山縣誌》載:太蓬仙跡、翠屏聳秀、九曲流泉、雲鳳呈祥、龍馬歸槽、石牛臥嶺、芙蓉曉日、枇杷夕照。
在同治版《營山縣誌》載:芙蓉廟,治東十裡有古廟,十景之一。
關於芙蓉山最出名的就是芙蓉曉日,與之有關的古代詩賦也羅列於下:
芙蓉明 訓導,郭鑾《八景總詠》:那更芙蓉傾曉日。潘亨《芙蓉曉日》:
芙蓉高聳一峰孤,春草秋光景自殊。
山鬼掀翻移地軸,海龍擎出照天珠。
牧童衰灸喧桃塢,漁父罾烘在荻湖。
懸鼓咚咚牙角歇,又驅百役走塵途。
嚴傑《芙蓉曉日》:
峰巒疊翠肖芙蓉,點染年年秋雨中。
綠映樹梢天已碧,紅浮山外日方烘。
牧童乍見桃林處,釣叟遙驚春色同。
莫怨東風開放後,須知天地四時功。
呂廷輝《芙蓉曉日》:
芙蓉聳秀插天衢,繼有丹青畫不如。
秋曉晴看紅日近,東風為展一容舒。
陸璽《芙蓉曉日》:
晨暾皜皜上扶桑,散在群峰五色彰。
暘谷景高爭煥爤,赤誠標建遠微茫。
溤夷捧出三竿爍,羲仲寅賓百刻詳。(溤夷為水神,羲仲是觀日出的上古人物)
題跋由來多俊彥,邯鄲步後竊餘光。
清代白玉屏《芙蓉曉日》:
火輪光噴海門紅,一朵芙蓉曉望中。
掃盡碧煙歸嶺外,送來紫氣滿城東。
岧嶢映日光如試,綽約凌波畫未工。
轉瞬霞飛雲欲上,四周環繞更玲瓏。
清代舉人,於鼎培,「一朵芙蓉看升華」、「氣凌河漢衝鬥牛,十丈如船玉芙蓉。」
明清統編版《營山縣誌》裡記載呂廷輝福建建陽人,也就是現在福建南平人,歲貢,是明弘治年間中我們營山的訓導,訓導是一個學官名。明清府、州、縣儒學的輔助教職,也就是現在我們營山縣教育局之類的領導。
陸璽江南南康人,歲貢,那時的南康,位於現江西省贛州市西部。南康古稱「南野」,秦、漢名「南埜」,三國時因「地接嶺南,人安物阜」而得名南安縣,晉太康元年(公元280年)始置南康縣。陸璽也是弘治年間我們營山的一個訓導。縣誌記載他比呂廷輝到營山上任的時間要晚些,應該在呂廷輝之後。
而明萬曆版《營山縣誌》職官裡記載,呂廷輝、嚴傑和陸璽三人都是正德年間在營山,但呂廷輝是正德四年到任,來營山的時間要早於嚴傑和陸璽。嚴傑是正德九年到營山任知縣,嚴傑是湖廣武昌人,由舉人。陸璽是正德九年任江西南康人由歲貢。
明清統編版記載的時間應該是有誤,最早的明萬曆版《營山縣誌》裡記載的時間應該是準確的。他們這三個人,差不多都應該是在那一個時代,時間相差也並不是很久,在明萬曆版《營山縣誌》的藝文記載裡,留下了他們這三個人不少的詩文。我在讀完他們所寫的那些詩之後,甚至都覺得他們三個人很有可能同時在營山一起共過事的,至少嚴傑和陸璽所寫的詩,很多都是一起去同一個地方所寫下的。
潘亨 縣誌無載此人。但潘亨寫了不少詩。查資料得知,生於1428年,卒於1486,成化八年(1472年)順慶府同知(同知,明清時期的官名。同知為知府的副職,正五品,因事而設,每府設一二人,無定員),號冰壑。
讀潘亨和嚴傑寫芙蓉曉日,都應是春景。芙蓉山其實並無芙蓉樹和芙蓉花開,只有一片桃林。在我們今人的印象中,一聽說芙蓉山取了一個芙蓉的植物山名,就很容易理所當然地猜想曾經那地方可能是有過許多芙蓉樹和芙蓉花而得名。其實這個結論是完全錯誤的。潘亨和嚴傑的詩中「芙蓉高聳一峰孤,春草秋光景自殊。」「峰巒疊翠肖芙蓉,點染年年秋雨中。」其實就點名了芙蓉山是從堪輿地形上看起來很像芙蓉花而得名的。芙蓉山的得名在《營山縣誌》裡也有記載。所以,這裡特意說明一下。
龍停山,芙蓉接於前。芙蓉廟,治東十裡,明古剎,八景之一。
「芙蓉山,治東北十五裡,峰巒聳秀,若芙蓉然,故名。後接龍停山,為八景之一。」
「治東北十五裡峰巒聳秀若芙蓉然。」
現在按照老縣誌的記載來看,芙蓉得名,應該是峰巒聳秀,宛若芙蓉,是從地勢堪輿的形似得名,而非真的一定有過滿山芙蓉花開得名。
我後來也曾想好奇從電子地圖上去看看那座山到底在衛星地圖上是怎樣的一個形狀,難道真是如老縣誌所記載的那樣:峰巒聳秀,若芙蓉然,故名芙蓉山嗎。
可惜,我的立體空間識別想像能力太差,怎麼也看不出古人所說的宛若芙蓉之地貌。並且古代的周易堪輿之術實在高深莫測,今已沒有什麼深諳其道之人,所以縣誌記載的:「石牛山狀若石牛臥嶺」、「狀若芙蓉」、「雲鳳山恍若雲中飛鳳」、「太蓬狀若蓬萊因以為名」等諸如此類的以地貌形態而得名的古人堪輿之術,如今凡俗之眼又豈能輕易識得其中端倪。
從這些過往老縣誌記載的信息來看,我們大概知道,芙蓉山的具體方位,芙蓉山名的由來,芙蓉山下還有一條小河叫古鏡河。
又載:古鏡河,治東,發源芙蓉山,下入觀音橋河。
縣誌記載的古鏡河,應該就是現在佛爾寺下面那條小渠河,那條小河溝,我從那裡去過好幾回自然看見過,但因它實在太小,小得我從來都沒有去留意過它。
佛爾寺下面好像是一條小河渠,難得是現在的千裡渠嗎?古鏡河是古時所稱的河之名,而千裡渠不過是近半世紀才遺留下來的人工之渠。但山自古就有,有山就有水,那麼現在的千裡渠可能就是順著過去的古鏡河修建而成的。那條古鏡河,我還沒有好好留意過,古籍記載它發源於芙蓉山,流進觀音橋。
聽說那裡現在也叫古井村,這個我也沒有怎麼留意。不知道是古井村還是古鏡村?反正最早的明萬曆版《營山縣誌》裡是記載的古鏡河,如果現在叫古井村的話,可能也多是取之於一直以來對那條河溝的稱呼吧!只不過時間久遠,古鏡河也就叫成了古井河,反正聽起來鏡、井字音相仿,仿仿佛佛之間,聽起來也沒有什麼分辨了,更何況它本來就是那麼一條纖細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一條小河溝呢?
芙蓉山過去確實有過寺廟,但卻不是叫現在的佛爾寺。
明代記載有祭祀馮緄的土祖廟,同治載叫芙蓉廟。
關於寺廟,明清縣誌記載的廟名卻是不一樣的,明代載為土祖廟,同治版記載為芙蓉廟,治東十裡,與芙蓉山治東北十五裡,方位和距離還是存在一些差異的,但記載為明古剎,那麼由此推斷,應該是指同一寺廟了,只是因為朝代不一樣,不同時間,同一寺廟的名字叫法已經發生了變故。
據明正德《蓬州志》載的內容分析,「創於前代,本朝鄉民重建。」那麼,就應該是元朝初建,到明代的時候,本朝鄉民又重新修建了的,故而清版縣誌記載為明古剎,也是沒有錯的。
元代所建那座土祖廟是為了祭祀馮緄的,這也應該是芙蓉山最早出現的寺廟。
而到了明代之後,可能因為那山狀若芙蓉,而被榮幸登列營山八景的芙蓉曉日之後,那山也因芙蓉曉日的盛景而讓更多的人知道了芙蓉山名。
既是營山八景之一,自然遊人不絕。其景在朝故曰芙蓉曉日,所以那時登臨芙蓉山頂,晨觀芙蓉曉日一定是很多人都莫名而來的事情。來的遊人一多,再加上那裡還有元代祭祀馮緄的土祖古廟,自然寺廟香火鼎盛。後來土祖廟也因芙蓉山和芙蓉曉日之盛名,而慢慢演變成清代縣誌所記載的芙蓉廟了。
山還是那座山,寺廟還是那座古剎。只是時過境遷,寺廟之名有了變化。但可以令人相信的是,那座古剎所延續下來的香火一定是很不錯的。從它創建的元朝土祖廟,到清代同治縣誌記載的芙蓉廟,歷經元明清三朝,至少已有500多年以上的歷史,稱之為古剎,理應當之無愧。一座古剎寺廟,如果500年香火寂寥的話,可能早就坍塌於地,灰飛煙滅了。但它在明清縣誌的寺廟之中,均有記載,也可見它的香火信眾至少是有一定規模的。至於現在的後世之人,為何又要在那座山下重修一座佛爾寺,估計也是因為過去此地曾經有過古剎寺廟的緣故。
至於芙蓉寺毀於何時,我沒有看到任何記載。
因為我們營山過去的老縣誌,到同治之後,至解放期間的這段民國縣誌並無正規的縣誌記載,所以發生於同治之後到民國期間的是否有過關於芙蓉廟或者佛爾寺的記載,自然也就無法考證了。
馮緄字鴻卿,是巴郡宕渠人。年少時學習《春秋》、《司馬兵法》。馮緄家富有喜好施捨,賑救窮苦生活窘迫的人,受到州裡人們的愛戴。起初,被推舉為孝廉,七次升遷至廣漢屬國都尉,天子徵召他拜為御史中丞。順帝末年,朝廷派馮緄持符節統領揚州諸郡軍事,與中郎將滕撫一道擊破群賊,升遷為隴西太守。後來鮮卑侵犯邊境,天子任命馮緄為遼東太守,明白開導使他們投降歸服,胡虜都停止侵犯(歸順)各自散去。天子徵召他任命為京兆尹,轉任司隸校尉,他所到之處都訂立嚴厲的刑罰。後又升遷為廷尉、太常。
當時長沙蠻人侵犯益陽,屯兵聚集很久,到延熹五年(163),蠻眾更多,而零陵蠻賊又反叛呼應他們,聚合了二萬多人,攻打焚燒城池,殺死傷害縣令官吏。又有武陵蠻夷全部反叛,在江陵一帶侵犯搶掠,荊州刺史劉度、南郡太守李肅全都逃跑了,荊州南郡全都淪陷。朝廷於是任命馮緄為車騎將軍,率兵十餘萬人討伐賊兵。
當時天下饑荒,國庫空虛,每次出兵打仗,常常削減公卿的俸祿,向王侯借租賦,前後所派遣的將帥,宦官們常常以折損浪費軍資來誣陷他們,將帥往往被判有罪而受到處罰。馮緄性情剛烈正直,不行賄賂,但害怕被宦官們中傷,於是上疏道:「如果執政者容忍奸臣,那麼伯夷也可懷疑,如果說不要猜疑,那麼盜蹠也可以相信。所以樂羊子陳述功勞,文侯卻向他出示誹謗他的書信。我希望能請派中常侍一人監督軍中財物費用。」尚書朱穆上奏馮緄因軍中有財產而心存顧忌,有失大臣氣節。天子下詔不許彈劾他。
馮緄的軍隊到了長沙,賊人聞訊,全部到軍營道上來請求投降。馮緄進攻武陵蠻夷,斬首級四千多個,接受十多萬人的投降,荊州得以平定。天子下詔賜錢一億,馮緄堅決推辭不接受。馮緄整頓軍隊回到京師,把功勞推給從事中郎應奉,推薦他做司隸校尉,而自己則上書請求退休,朝廷不答應。監軍使者張敞依從宦官的旨意,上奏說馮緄帶著侍婢二人穿著戎服跟隨自己,又多次在江陵刻石記載自己的功勞,請求將他交付司法官吏審理。尚書令黃俊奏議,認為這些算不上罪,不應該導致訴訟。恰逢長沙賊兵又起,攻打桂陽、武陵,馮緄因為軍隊回還而盜賊又起,被天子下詔免官。
不久,拜為將作大匠,轉任河南尹。馮緄上書說:「按照舊的典制,中官(朝內的官)子弟不能擔任太守之職。」皇帝沒有接受。後來拜屯騎校尉,又任廷尉,死在任上。
關於馮緄其人,在我們營蓬兩地的縣誌記載裡,除了這裡,在與太蓬山有關的《雍沿蓬山十三吟》曾有過一首寫馮緄這個人的詩:
《馮緄王平論德碑》:
漢將威聲蜀將名,皆憑靈氣為時生。
雖然功烈輝前史,尚得聞人更一評。
王平是巴西宕渠人,因為小時候養在外祖父何氏家,所以又叫何平,後來姓回本來的王姓。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九月,巴西郡七姓夷王樸胡、賨邑侯杜濩舉巴夷、賨(cóng)民依附曹操,王平隨杜濩、樸胡等被遷往洛陽(因此王平或為漢化賨人) ,被任命為一名代理校尉。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劉備手下黃忠於定軍山斬殺曹軍大將夏侯淵,王平隨曹操率領大軍來爭漢中,卻被劉備擊敗,王平得以投降劉備,被劉備任命為牙門將、裨將軍。
與馮緄一起排名論功德的王平,只要讀過《三國演義》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個人。《三國演義》裡面那個王平,就是這個王平。
馮緄和王平都是古之宕渠人,我們營山古時也歸屬於宕渠之地,所以在芙蓉山元代就修建了祭祀馮緄的土祖廟,和元代之前宋代雍沿留下的這首論馮緄王平功德的詩也就是很正常的邑人之事了。
在縣誌武備事裡記載:
(嘉慶二年1796)十二月,將軍恆、提督慶駐師於西寺嶺至龍馬廟等處。賊羅其清、冉文儔(羅、冉皆白蓮教首領)入境,羅賊於十月十五日入境,擾害兩月,殺戮無算。或三五日至城下滋擾一次。鄉間場市,焚毀幾盡。運道時梗時通,賊無定所,滿城烽煙。鄉團鄉勇不時獲賊解城訊供正法。
是月二十三日,二帥統兵一萬七千人由保寧來,前部至深堂寺,賊詐為鄉勇引至古井河,設伏截殺,傷官兵二百餘名。
富鎮自城帶兵救援,賊敗蟻聚芙蓉山。
(嘉慶三年1798)三年正月,鄉團楊維翰等率眾攻賊營,死之。
上年冬,賊至。
十月二十二日,金銀寨方宗耀等統眾堵御,不勝,皆死之。
至十一月,大埡口武生鄧佔魁截堵,死傷亦眾,自是賊肆行無忌。
十二月十八日,鄉團請兵出剿。
正月初一日,維翰統鄉民攻芙蓉山,俱死之。官兵出。初三日,賊至北觀,蔓延雙河口,分股由西南繞東北,軍營城池,悉圍數匝。官兵出戰,賊敗歸巢。初七日,賊走回龍場,殺掠無數。初八日,賊自回龍場回營。大兵齊出,截剿於石山鋪、九嶺子,殺賊七十人,生擒七人。
賊去,走長灘河。
賊既扎芙蓉山,附近居民,沿山逃避,夜則歸家看視。每相約入賊營盜其牛馬衣物而歸。久則既竊其物,復放火燒賊營,至是賊敗。
十二夜大雨,群下山比戶搜殺,十餘裡內看守居民悉遇其害。
三日,將所擄邑民盡縛殺之。撤營,焚掠宋家坪一帶至長灘河。
將軍恆、提督慶移營。
賊於十三日走宋家坪,沿途焚掠,至攔路埡、高山觀,圍太蓬,破透明巖。擄男婦至天池子,屯聚石板埡、紅花溝及儀界之窩塘廟出境。鄉團截殺,竄入馬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