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墨西哥:阿茲特克貴族詩歌

2020-12-14 澎湃新聞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

第十三周 第一天

墨西哥 阿茲特克貴族詩歌

這個星期,我們調頭向北,去往墨西哥和瓜地馬拉。在當地,各種原住民文化依然存在,是主要的文化勢力。大概有九百萬人口說的是諸多原住民語言的一種,其中主要是納瓦特語(Nahuatl),或者二十一種瑪雅語言的一種,常常混著很多西班牙語單詞。宗教上和文化上,墨西哥和瓜地馬拉,也一樣參差複雜。三十年前,我在墨西哥城郊的露天市場上買了一個令人震驚的面具。面具上刻畫了一個女人,好像一個好萊塢小明星,不過這是因為她的號角,號角上裝飾有四種顏色的絲帶,代表神聖的四方。

我問賣家她代表什麼,他回答說:「Esa es La Malinche.」(那是馬林切)——埃爾南·科爾特斯(Hernán Cortés)的翻譯和顧問;他們的兒子馬丁,是在那個半球上出生最早的混血兒(mestizos)。在當地的表現中,她的皮膚常常被給予一種粉色調,示意讓她背叛自己人民的激情;在這個例子裡,藝術家更進一步,把她弄成了一個藍眼睛的外國佬。1519到1521年期間徵服了阿茲特克帝國之後,科爾特斯在1525年派了一個使節前往羅馬覲見教皇克雷芒七世(Pope Clement VII)。有了克雷芒的支持,他可以進而對殖民地「Nueva España」(新西班牙)發動靈魂上的徵服,由此鞏固他在馬德裡的政治地位。為了激起教皇的興趣,科爾特斯奉上了當地的裝飾羽毛作品作為禮物,隨附數位阿茲特克貴族,他們作為王室代表兩千萬已經時機準備成熟、有待皈依真信的靈魂。科爾特斯背運的是,聖座——朱利亞諾·德·美第奇(Guiliano de』Medici)的私生子——對那些羽毛沒什麼感覺。克雷芒正耗在他後院義大利的權力鬥爭之中,對來自世界另一端充滿異域風情的來訪者,他能給的時間很少。不過,這些不受歡迎的客人中,有一位詩人,則用納瓦特語,作了一首諷刺詩,記下了這次遭遇:

朋友們,柳盾兵們,瞧那教皇,

他代表上帝,代他發言。

教皇在上帝的墊子上,坐在那裡,代他發言。

是誰斜倚在一把黃金的座椅上?看!是教皇。

他有孔雀藍的吹箭筒,他在世間射擊。

好像這是真的,他有十字架和金杖,它們在世間閃閃發光。

我在羅馬悲傷,看到他的肉身,他就是聖彼得羅,聖保巴羅!

好像他們從四面被抓捕:

你讓他們進入了那個黃金的庇護所,它閃閃發光。

好像教皇之家繪滿黃金的蝴蝶,它喜氣洋洋。

教皇可能並沒有坐在一塊墊子上,並從一個孔雀藍的吹箭筒裡射擊,但這是詩人向故土的聽眾表達教皇權力的方式。詩人繼續總結聖彼得和聖保羅繼承人真正的興趣:「他說了:我要什麼?金子!每個人都把頭低下!向著無上至尊主叫喚(Call out to Tiox in excelsis)。」這裡,三種語言在四個單詞間摩肩接踵。擠在納瓦特語tlamataque(向……叫喚)和拉丁語in excelsis(無上至尊)之間,看上去是個外國詞的Tiox不過是西班牙人說的神,詩人給「Dios」(神)的近似體。世界文學常常就是諸世界在衝突中的產物。

一百五十來首納瓦特語詩歌從十六世紀倖存下來。它們獨闢蹊徑,讓我們進入阿茲特克人和他們(常常並不樂意的)同盟者們的精神世界,幫助我們理解這種對西班牙入侵者而言截然不同的異質文化。科爾特斯的士兵貝爾納爾·迪亞斯·德爾·卡西蒂略(Bernal Díaz del Castillo)晚年回憶說:

當我們看到那麼多城市和村莊建在水上,還有幹地上的偉大城鎮……我們中的一些士兵甚至問,我們是不是在做夢。我如今用這個方式寫下來,沒有什麼可以驚嘆的,因為有那麼多事需要認真思考,那些我們做的事情,都是聞所未聞,甚至夢中也不曾出現——那些我見過的,我卻不知道該如何描述。

如同卡爾德隆·德·拉·巴爾卡(Calderón de la Barca)後來用於他最著名的戲劇,

La vida es sueño

——《人生如夢》。信仰多神的、食人的阿茲特克人,在諸多方面,都迥異於他們目瞪口呆的來訪者,但他們的詩人也常常談到人生如夢。

託奇維齊(Tochihuitzin)曾如是說,

科約烏基(Coyolchiuqui)曾如是說:

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睡覺,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做夢;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說我們來世上是為了生活。

精妙的審美彌散在他們的很多詩歌,並為人生的無常感所浸潤。

朋友們,享樂吧!

讓我們的手臂擁抱彼此的肩膀。

我們活著,我們的世界鮮花盛開。

一旦離去,就不再享有漫布的鮮花和歌聲,

在此處予生者的宅院中。

但是,阿茲特克和歐洲人之間,也有共同之處:他們也是積極的帝國主義者,通過徵服、更換同盟者以及對反抗的野蠻鎮壓,擴土開疆。這些事跡也為他們的詩人所歌頌,詩人們還好似互相爭風頭,來創作出甚或更驚人的意象,連結美和殘忍:「虎豹之花綻放,/屠刀下綻放的花朵,在田野上如此鮮美。」戰爭甚至變成了女孩子們一種怪誕醜陋的野餐:「起來,姐妹們,我們走!讓我們去尋找花朵……這裡,它們在這裡!烈焰之花,盾牌之花!令人嚮往、可喜怡人的戰爭之花!」

阿茲特克精妙而殘忍的世界,在西班牙人的徵服下,天翻地覆。語言和書寫,比起來福槍和戰袍,同樣也是徵服的重要工具,就如我們在十六世紀的畫作上看到埃爾南·科爾特斯接受阿茲特克統治者的投降:

這幅特拉斯卡拉(Tlaxcalan)畫作展示,老爺似的科爾特斯,有點不可思議地帶著羽毛皇冠的裝飾,馬林切站在他的身後充當譯者,他受降的是特拉斯卡拉仇恨的敵人,莫西卡(Mexica,即今天我們通常所知的阿茲特克)。標註說明「Yc poliuhque mexiica」(莫西卡在這裡投降)。當地的藝術家把新的羅馬字母幾乎全寫對了,只有「poliuhque」的第一個u上下顛倒,看上去像是一個n。

對西班牙人的當地同盟來說,他們慢慢才清楚,戰勝蒙特蘇馬( Moctezuma)會讓他們失去多少。被迫勞役的艱辛,還有天花的劇烈影響,到了世紀末的時候,墨西哥當地人口已經減少百分之九十。從徵服中倖存下來的詩人再也不可能慶祝他們首領的勝利,或者稱頌帝國財富帶來的美學上的愉悅。相反,詩歌成為反抗的工具。有一首就肯定了歌詩鞏固阿茲特克領袖的力量,甚至是在西班牙人為了找到隱匿的藏金處而施以酷刑折磨的時候:「然而鎮靜的是莫特爾基修和特拉科特辛(Motelchiuh and Tlacotzin),當他們被帶走。在阿卡奇南科(Acachinanco)用歌聲守衛自己,當他們上路,被送去科約阿坎(Coyahaucan)的火堆。」

儘管西班牙人燒了幾乎所有找得到的當地圖書,口頭傳統卻更難根除。在徵服帶來的所有破壞之外,西班牙人也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強有力的技術——羅馬字母——這對我們今天尚能讀到的早期宮廷詩歌,對這些詩歌的倖存,會在後來證明具有非常關鍵的作用。一個十六世紀的神父貝納迪諾·德·薩阿貢(Bernardino de Sahagún),為了更好地理解他要去傳道的當地人,輯集了一個多卷本的雙語民族志百科全書《新西班牙諸事總史》(

The Historia general de las cosas de la Nueva España

)。

困擾於當地歌舞的持續不絕,他還用納瓦特語寫作了一整卷讚美詩。在前言裡,他提到當地人虔誠地出席彌撒,「但其他場合——大部分場合——他們堅持倒行逆施,在家裡或宮中唱那些舊的小曲(這種情況讓人懷疑他們對基督教信仰的誠意)」。他用當地人熟悉的概念寫作讚美詩,來試圖贏得他們:基督是植在「瑪麗子宮中的綠咬鵑的羽毛」,當地的鳴禽如黃鸝和咬鵑則在慶祝他的出生。但這卷作品很快就成為禁書,教會權威甚至都不願意提供這麼一點基礎,溝通當地傳統。它在幾個世紀裡被遺忘殆盡。

薩拉貢反詩歌的努力,唯一長久的結果是他所收集的當地詩歌,當然他輯集這個豐富的寶庫,是作為自己寫作的資料庫。它們被保存在兩本手稿《新西班牙爵爺歌集》(

The Romances de los señores de la Nueva España

)和《墨西哥之歌》(

The Cantares Mexicanos

)之中,為今人所知。《墨西哥之歌》有一個優秀的雙語版本,由約翰·比爾赫斯特(John Bierhorst)編輯,另有選集見於米格·列農-波提拉(Miguel León-Portilla)和艾爾·蕭裡斯(Earl Shorris)編輯的文集《國王的語言》(

In the Language of Kings

)。這些詩歌裡,我們可以從內部看到阿特茲克的世界,想像蒙特馬蘇,不是作為一個精力旺盛卻被擊敗的人物,而是他本人作為一個詩人,在他不朽的歌詩中保存他失去的世界:

蒙特蘇馬,你,天之造物,

你放歌於墨西哥,於特諾奇蒂特蘭(Tenochtitlan.),

此處,鷹群被滅之地,

屹立你的臂鐲之家,閃閃發光——

我們父神之居所。

那裡貴胄們獲得盛名與尊榮:

鈴鐺四散,塵土與爵爺金光熠熠。

強烈感受到人生的須臾,又堅信他們詩歌具有的超越性,阿茲克的宮廷詩人們必然會感激這種詩的反諷:他們的詩歌能夠留存至今,恰恰是因為薩阿貢欲圖撲滅的結果。

(本文來自澎湃新聞,更多原創資訊請下載「澎湃新聞」APP)

相關焦點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墨西哥:胡安娜修女《作品選》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1695年,瘟疫橫掃墨西哥,當時她大約四十七歲;她在修道院照料眾姐妹,後來就死了。到那時候為止,她已經有三十年之久的文學生涯。她的詩集在墨西哥和西班牙發行了大量版本,她死後不久,一部全集在馬德裡出版。這位著名作家被形容為「墨西哥鳳凰」「第十位繆斯」——古代九位女神的傳人——以及「美洲女詩人」(一部早期詩集形容她是「獨一無二」的美洲女詩人)。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墨西哥:《波波爾·烏》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第十三周 第二天墨西哥 《波波爾·烏》和阿茲特克人一樣,瑪雅人也發明了複雜的象形文字書寫系統,佔據墨西哥南部尤卡坦半島和現在的瓜地馬拉的瑪雅人用這種文字來勒石刻字,還寫成了成千上萬本樹皮紙書。
  • 丹穆若什︱八十天,八十本書環遊地球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這記憶既是丹穆若什個人的,也屬於近五個世紀以來世界的共同文化記憶。這個獨特的寫作計劃,體現了在危機時刻不退縮的人文力量,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依舊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黑暗的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巴黎:《美西螈》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在那裡,他遇見了一隻身形纖小的美西螈——火蜥蜴的墨西哥變種。美西螈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他,令他既驚訝又震撼。他不斷回到水族館,和他起名為「阿茲特克」的那隻小美西螈進行交流,最後發現自己有一天與美西螈融為一體,被困在水族館中。在故事結尾,敘述者——抑或那隻美西螈——安慰自己說,那個正生活在外面世界的「他」有一天或許會「寫下關於美西螈的一切」。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巴西:《烏託邦》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烏託邦》一書大部分都是在為兩個伴生的問題想像出解決方案,一是貴族的——莫爾時代社會頂端百分之一的人——炫耀性消費,二是供養貴族的農民痛苦的貧困。正因如此,在烏託邦裡,人人都必須工作,但一日只需工作六個小時,而且人人都必須輪流參與耕作。從貧窮和勞累中解放出來之後,烏託邦人是為了愉悅而活——理性的愉悅,但仍然無疑是愉悅。整個社區的人會聚集在龐大的宴會廳裡,享受豐盛的宴席和有趣的對談。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墨西哥:《哀歌》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第十三周 第五天墨西哥 羅薩裡奧·卡斯特利亞諾斯 《哀歌》作為墨西哥女性寫作的先鋒,羅薩裡奧·卡斯特利亞諾斯(Rosario Castellanos, 1925-1974)不僅是位多產的詩人、小說家,還出版了墨西哥第一本女性主義文集。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巴黎:《情人》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這本書具有強烈的自傳性,從此書封面上不斷使用的一張她早期的照片上就可以看出來。這張照片後來也成為了1992年讓-雅克·阿諾(Jean-Jacques Annaud)拍攝的同名電影版本中無名女主人公的形象模版:L』Amant這並非杜拉斯第一次把早年經歷寫成小說。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阿曼:《天體》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快三十歲的時候,她已經出版了一部長篇小說和一本短篇小說集,只是阿曼的文學市場很小,為了使自己能找到一份工作,她繼續攻讀博士學位,研究方向是阿拉伯古典詩歌。遺憾的是,用英文來撰寫學術論文並非她的所好和所長。在一篇訪談中,艾爾哈茜是這樣表白的:我需要用流利的英文來寫作學術論文,但我似乎永遠無非做到!事實上,我也從未做到。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以色列/巴勒斯坦:《新約全書》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聖經》中的《雅歌》,與埃及的愛情詩歌、諾亞的故事以及衍生出諾亞故事的美索不達米亞的洪水敘事之間,其書寫系統各有不同,卻有著互相重合的文學傳統。作為辨識其中蘊含的近東身份的索引,我們不妨看看第一人稱的「我」,在阿卡德語中是anakum,在埃及語中是anek,在希伯來語中是ani,在阿拉伯語中是ana。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愛爾蘭:《尤利西斯》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沃爾科特本人也走入詩歌,成了其中的一個人物。就像他所發現的那樣,結局是一個令人哀傷的反轉,茉德的被子最後沒有蓋在她公公的靈柩上,而是蓋在了她本人的靈柩上。(「我塑造的一個人物的葬禮上/我在現場,也不在」。)他意識到:有一個忒勒瑪科斯變幻著的影子在我的身體裡,在他缺席的戰爭裡。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日本:《春葉影下》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當時她已經顯露出古典詩歌方面的早慧,並已立志成為作家,把本名「夏子」換成詩意的筆名「一葉」。然而,寫詩無法幫她養活自己,在父親死後,她和母親及妹妹只能在東京妓館區邊上以針織縫紉為業勉強度日。二十歲時,樋口一葉開始創作小說,接連在《都之花》(早年有人將其描述為「一種輕文學期刊」)等新興雜誌上發表了一系列短篇作品,一篇比一篇優秀,她的創作漸入佳境。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以色列/巴勒斯坦:《摩西五經》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他用至關重要的宗教規章體現了自己與選民之間的契約,藉歷史為根基,又用讚美詩、先知的詩歌與引人入勝的敘事手法來裝點並加以強化。然而,與那些由龐大帝國政權出產的史詩作品不同,《聖經》中的故事與詩歌無一不透露出反覆被入侵、以及內訌衝突所留下的創傷,異族同化長期以來虎視眈眈的威脅與文化記憶的流失。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剛果:《黑暗之心》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維吉尼亞·伍爾夫在1923年一篇描寫康拉德的短文《康拉德先生:一次對話》裡也表達了類似的看法:當然他是個在十九世紀的尾聲裡踏上這些海岸的奇怪幽靈——一位藝術家,一位貴族,一個波蘭人……因為在這許多年之後,我還是無法把他當作英國作家。他過於正式,過於禮貌,過於小心謹慎地使用著一種並不屬於他自己的語言。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巴西:《烏託邦》|烏託邦|亞美利哥·韋斯普奇|...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第十二周 第一天巴西 託馬斯·莫爾 《烏託邦》這周我們渡過太平洋,抵達歐洲人所說的「新世界」。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剛果:《詹巴蒂斯塔·維科》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但是穆迪貝非但沒有欣賞恩加爾對類似主題的諷刺處理,反倒認為這本書是對他的人身攻擊,他甚至起訴了恩加爾,控告他誹謗。就這樣,令人非常難以相信地,恩加爾發現他就像自己小說的主人公一樣,成了自己在大學的對頭採取法律手段訴訟的對象。我們可以說這件事是生活在模仿藝術,不過更準確地說,卻是恩加爾的藝術被指控過於準確地反映了生活。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以色列:《失蹤的檔案》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阿維所描述的情形大約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阿拉伯世界,那是米沙尼生活並長大成人的阿拉伯世界。像奇瑪曼達·阿迪契一樣,米沙尼是早熟的讀者,而且和她一樣,他能找到的書——至少是他最喜愛的偵探類書籍——都是英國進口的。他有一篇題為《希伯來偵探之謎》的文章,裡面是這麼所說的:他八歲就是柯南·道爾迷,十二歲時,他已讀完住家附近公共圖書館裡所有的阿加莎·克裡斯蒂的小說。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紐約:《時間的皺紋》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這一點在本書的示意圖中得到了很好的展示,當啥太太(Mrs. Whatsit)解釋超時空挪移(tesseract)的概念時,她讓梅格、凱文(Calvin)和梅格的弟弟查爾斯·華萊士(Charles Wallace)想像一隻小蟲子,試圖穿過誰太太(Mrs.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紐約:《土生子札記》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倫敦:《新鮮事兒》
    伍德豪斯佩勒姆·格倫威爾·伍德豪斯是二十世紀最受讀者青睞的小說家之一,在七十五年的寫作生涯中,他革新了現代喜劇小說,運用狂野放肆、層次豐富的散文風格,創造出了一個充滿糊裡糊塗的貴族、有主子氣概的僕役、厲害的年輕女性、威震一方的神經病醫生、慷慨大方或心懷鬼胎的姑姨的文學世界。為了發明那充滿鬧劇色彩的倫敦及其周邊縣鎮,伍德豪斯首先要發明他自己。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佛羅倫斯:《神曲》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如此說來,我要承認在我上一本書,用義大利語引用一篇針對 《小說的去民族化過程》的批評文章,純粹是想要享受在單獨一個單詞裡有四個z的樂趣。)De vulgari eloquentia有趣的是,但丁並不認為他自己的託斯卡納方言比其他方言更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