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我眼睜睜地看你離去
一百年後我期待著你回到我這裡
滄海變桑田 抹不去我對你的思念
一次次呼喚你 我的1997年
——《公元1997》
今天是香港回歸23周年,新頒布的國安法也正式實施!
有評論說,這是香港的二次回歸,大家都希望那個繁榮穩定的香港早日歸來!
23年前的1997年,香港回歸是舉國關心的一件大事。
電影《夏洛特煩惱》中,人到中年一事無成的夏洛做了一場夢,夢裡重新回到了他的青春時光,回到了1997,大街上的橫幅中全是「慶祝香港回歸」, 廣播裡放的歌是《公元1997》。
不久前看 五月散人的《亂翻書》,他說聽完《鹿港小鎮》後,因為"臺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鄉沒有霓虹燈"這句歌詞,一個從來沒見過霓虹燈長什麼樣子的人,卻開始討厭起霓虹燈來,讓我忍俊不禁。
對於香港,那時的我們也有類似感覺,不過不是討厭,而是親近。
23年前,在信息閉塞的山區小城,我們完全不知道香港長什麼樣,但《我的1997》《公元1997》《東方之珠》《1997,永恆的愛》這些歌,讓我們莫名期盼香港的回歸。
我還記得香港回歸的前一天,當我們確定軍工廠廣播臺的男中音不會再傳來這樣的消息,「緊急通知:初三畢業班的學生請明天回學校上課」,不用再準備半個月裡的第三次中考,我們瘋玩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七點,我們跟著一堆大人們在俱樂部的籃球場集合,拿著發來的小紅旗,沿著廠裡生活區的街道一路遊行,算是慶祝香港正式回歸。
軍工廠的街道長什麼樣,你可以在王小帥的電影《青紅》《我11》中看到。總之,遊行到一半我們就開溜了,留在一個同學家打撲克,玩遊戲,看鳳凰衛視和中央臺的香港回歸直播,直到午夜才又沿著釣魚臺的大公路走十幾分鐘各自回去。
香港回歸,留在記憶裡的是中國音樂電視裡的一首首歌。
「1997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香港,
1997快些到吧讓我站在紅勘體育館
1997快些到吧和他去看午夜場」
「香港香港那個香港,小候說應該出去闖一闖」,「讓我去花花世界吧 給我蓋上大紅章」,聽了艾敬的歌十幾年,2009年的夏天,我終於第一次去了香港。我和Kanry匆匆的購物一日遊,印象中只記得了尖沙咀和海港城,還有性價比很高的購物天堂。那時候買的兩件79元的優衣庫Polo, 我到現在還可以穿。
那之後我又先後幾次去香港,不是為了購物,就是為了馬拉松,每一次都是匆匆來回,和香港的節奏一樣。
關於香港速度,葛亮在關於香港故事的小說集《阿德與史蒂夫》中寫道:
「這城市是有速度的。初至銅鑼灣的鬧市,站在軒尼詩道的盡頭,道路修然出現分岔,記利佐街與怡和街各行其是。分岔點是巨型看板,與崇光百貨造成峽谷之勢,上有明星俯瞰眾生。紅綠燈的信號響起,人魚貫而行,如同一些在流水線傳送帶上疾速前行的玻璃瓶。人頭攢動間,那種密度,更多不是物理上的觀感,而是心理上的壓迫。」
2015年1月,我也曾經在號稱「亞洲魔鬼賽道」的香港渣打馬拉松,體驗過這速度。最後的兩公裡,我跑在軒尼詩道、怡和街,又經過經糖街,我一路腎上腺素飆升,在路旁熱情的打氣聲中左衝右突。
「摩擦摩擦,摩擦摩擦,一步兩步似爪牙 是魔鬼的步伐」,到底是徵服了惡魔,還是惡魔附體?
那一段路我不管不顧,吶喊著一直衝向銅鑼灣維多利亞公園的終點線,然後又尖叫著自己幸運地又跑進了4小時大關。
這是我頭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香港。
隨後的幾年,「香港不歡迎內地遊客」,「購物天堂風光不再」,「港獨鬧事「,......香港真的是惡魔附身了嗎?
「這城市的繁華,轉過身去,仍然有許多的故事,是在華服包裹之下的一些曲折和黯淡。當然也有許多的溫暖,隱約其間,等你去觸摸。仍然是有關城市與人的溫度。我跟著社會學系的學長,穿梭於社區、屋村與街巷,記錄了不同的人生和過往。然後,便寫下了《阿德與史蒂夫》《殺魚》《退潮》。等等等等。都是真實的勾勒。這命運的輪廓,更多不是弧線,而是稜角。其間的快與痛,是鋒利的,卻也是入情入心。
不知哪一天,開始熱衷於對離島的探訪,猶如看望老友。看得多了,漸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寒暖。有關的種種,便也就寫進了小說中去。這島上的寂寞與煙火,說到底,也都是人的。」
從廣西荔浦偷渡來的阿德一家,為了生計而詐騙的Vivian Chan,卡馬牛仔褲店的店員布德和女友寧夏,被動物園跑出來的猴子杜林嚇到的藝人Vivian Tse,雲澳島的殺魚佬阿金,娛樂城的保安丁小滿和電話接線員阿瓊,......
生長在南京,工作在香港大學的作家葛亮,在小說集《阿德與史蒂夫》中記錄著一個個平凡人物的故事,讓香港多了些溫度。
在《我和我的祖國》電影《回歸》篇,外交官、升旗手、女警察、鐘錶匠...... 大陸的官員和軍人,香港的警察和市民,大家一起分秒不差的交接,完成香港回歸的任務。
「0點0分,是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它既是昨天的結束,也是今天的開始,象徵意義不言而喻。」
今年1月,在朋友都擔心局勢不穩定的時候,為了香港Vibram香港100公裡越野賽,我又一次去到香港。
比賽前一日的香港文化博物館,我駐足於金庸館的武俠世界裡,"回看射鵰處,千裡暮雲平"的字畫映入眼帘。
這首詩是唐代詩人王維《觀獵》的最後兩句,全詩如下:
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
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忽過新豐市,還歸細柳營。
回看射鵰處,千裡暮雲平。
從風起雲湧到風定雲平,詩人在觀獵前後的感受對比很是鮮明;而在金庸的武俠世界裡,江湖起起落落,終究也變成過眼雲煙;
「來也匆匆 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愛也匆匆 恨也匆匆 一切都隨風」,翻拍成電視劇的《倚天屠龍記》,《刀劍如夢》這樣的詞正合其意。
國安法不溯及既往,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副主任張曉明介紹香港特別行政區維護國家安全法有關情況時明確表示,香港國安法關於追溯力問題的規定與國際上刑事法律通常的規定是一致的。過往不咎,更重要的是未來!
《環球時報》總編輯胡錫進說:有人把國安法的通過當做香港的「二次回歸」,但這種說法似乎有些不妥,個人覺得國安法的順利通過,應該是香港回歸的升級版,一國兩制的又一次質的飛躍,讓之前的「兩制一國」,真正變成「一國兩制」。
祝願香港展翅騰飛,未來,我們還要繼續自由奔跑在香港!
#香港回歸二十三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