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狗肉香,神仙也跳牆

2021-02-12 異想天開吧
1974年,我在嶽陽縣參加鐵山水庫的建設,隨南乾渠測量隊跋山涉水,從公田深山到洞庭湖畔,一年時間縱貫全縣。那時候肉要憑票買,我們這種臨時湊合起來的機構,到哪去領肉票?而20多名隊員全都是剛剛走上社會的小夥子,最小的塔尺員15歲,油水太少,包括早餐,頓頓吞下半斤米飯,這樣又造成糧票的短缺。沒辦法,當過兵的司務長老盧決定買狗吃肉,改善夥食。

1982年上演的香港電影《少林寺》,第一次展示了佛家弟子大吃狗肉的場面,連劇中這位大美女也受到了誘惑。

於是隔三差五,就會安排兩個人到臨時駐地周邊農家去買狗。活狗買回來,殺好以後,連皮帶內臟,燉上一大鍋。大號飯碗,每人打一碗,只算兩毛錢。
小夥子們站的站,蹲的蹲,一頓風捲殘雲。那個鮮美,時光流逝了近半個世紀,似乎還齒頰留香,烙印在腦海的深處,怎麼也揮之不去。一碗狗肉下肚,添油水,止饞癮,可以管得好幾天。最有意思的是,開始大家都不知道狗腸最好吃,等到知道狗腸的美味超過狗肉以後,大家便都爭搶那一根狗腸,只好由老盧給大家分配。狗腸遠沒有豬腸那麼大,每人也就分到手指長一段。嘗一嘗,果然其味遠超狗肉。粉嫩中透著筋道,鮮香味沁人心脾,豬腸沒法比,越吃越想吃。老盧歪著頭訕笑道:「聽說過沒,寧要狗腸,不要爹娘?」我覺得這個誇張的俗話很中肯。

《少林寺》堪稱中國當代國產功夫電影的祖師爺,上演後所有影院24小時排滿。我是拂曉4點起床在榮家灣看的。

82年看香港電影《少林寺》,第一次聽說「聞到狗肉香,神仙也跳牆」這句民諺。這是《少林寺》中小和尚李連杰的經典臺詞。後來又聽說著名的大和尚濟公活佛也愛吃狗肉,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佛家不是強調不殺生嗎?看來,在狗肉那無比強大的魅力面前,戒律也是可以打破的。

八十年代以後,結婚生子,財務拮据,我也跟著一位鄰居學會了紅燒狗肉。流程是:把剁成塊的狗肉煮到半熟後,倒掉水,再用醬油、桂皮、生薑、天椒紅燒。燒出來的狗肉呈紫紅色,那個香味,可以瀰漫一個六層的單元。

不過也傳說市場上賣的狗肉,有的是盜狗賊用毒藥鬧死的狗,有人吃了後中毒,送到醫院裡打點滴。幸運的是,俺從那時吃狗肉吃到現在,還沒有遇到過一次這樣倒黴的事。嶽陽的狗肉大多出自梅溪橋農貿市場,我每次騎車去,都買一條後腿回來,大約有六、七斤。

很多親朋、同事都嘗過我的手藝,個個讚不絕口。後來吃過的「花江狗肉」等各地知名特色狗肉,似乎都不及我自己親手燒出來的那個味。那個教我燒狗肉的鄰居說,他的手藝是祖傳的。如果不是跟我玩得太好,不會告訴我。這手藝開館子賺得錢到。

這也表明,中國人吃狗肉歷史悠久。根據前5世紀的《國語. 越語》記載,春秋時的越國為了增加人口,採取獎勵生育的政策。誰家生了男孩子就獎勵兩壺酒、一條狗,生了女孩子獎勵兩壺酒、一隻豬仔——這裡的狗和豬在當時都是同等重要的肉食。

作為中國歷史上曾經的藩屬國,朝鮮人也愛吃狗肉。1970年中國總理訪問平壤時,朝鮮的領導人就為他特設了「全狗午宴」,就像我們嶽陽的「洞庭全魚席」一樣,每道菜均從狗身上做文章:狗血腸、紅燒狗肉、清燉狗肉、狗肉湯。

越南是狗肉合法的一個國家。冬季一到,大大小小的店鋪都掛起賣狗肉的招牌,越南的男女老少都對狗肉情有獨鍾。在越南,每年約有20萬隻狗跨越湄公河,從泰國運至越南,最終成為當地民眾的「盤中餐」。狗肉在越南被認為能帶來好運,與雞肉或豬肉的消耗量可相媲美。

越南的狗販子用摩託運送。

這些年來,俺狗肉一直沒斷。直到春節前,還在大塊朵頤。一位麻將館的老闆被認為是本群當中狗肉做得最好的主,冬季裡,幾乎每天都會拎一條狗腿回來,紅燒上一大鍋。香氣一直飄到窗外的馬路上,食客們連盆底都用飯蘸著吃乾淨。偶爾也會碰到不吃狗肉的,但極少。

最近忽然聽說狗肉可能不準吃了。就像聽到說青蛙和蛇肉不準吃了一樣,深感惋惜。還聽說有人把吃狗肉扯到所謂文明問題上,就有了幾分憤懣。不吃狗肉當然是文明,吃狗肉咋就不文明了呢?據說中國狗肉至少有30種做法,這不也是一種文明嗎?

再說,要論文明,政策的制訂者為什麼不先考慮把狗管好的問題呢?依了那些人的意見,狗是人類的伴侶。可是,這個沒文化的伴侶傷起人來,絕對毫不含糊的。嶽陽著名的設計師張源水,就曾經差點被主顧家的狗咬死。

就在三月份,疫情中,湘北某市還發生一起流浪狂犬咬傷4人、1人重傷搶救的慘劇;遍地的狗糞,也讓人無論多麼爽朗的情緒變得煩躁,沮喪。世間萬事萬物,人是最可寶貴的。竊以為,在狗的問題上,這樣考慮才是最大的文明!

很多中國人認為冬季吃狗肉是最好的食補,對頻繁起夜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愛狗人士有愛的自由,但前提得先管好狗繩、狗籠頭、狗糞,不讓狗妨礙人,政府還要有專門的法規、機構和隊伍來管理好不負責任的養狗人,不讓少數道德低下者無視別人安全、衛生的權力。然後再來討論狗肉該不該吃的問題,才是正當順序。

如果只是不準吃狗肉,讓狗和它們的主子都得到法律層面的保護,走向新的極端,那麼,不久的將來,比人類繁衍能力強大得多的狗,將在中國遍地開花。嚴重危害到人類自身的安全,一種文明影響到另一種文明。、

當然,也應當承認,在當前疫病肆虐全球的情況下,吃狗肉存在現實的疫病風險,也不宜提倡。狗生前吃過什麼東西、攜帶什麼病原體、食客亦不得而知。不是有報導說香港有狗檢測出了新冠肺炎嗎?人狗互傳,國外也有報導。

這位知名的香港富豪和她的寵物犬同時感染了新冠肺炎,成為人類史上的首例。後來國內外還有發現。。

喜歡吃狗肉的朋友,不如暫時壓一壓饞癮。等到疫情過後,咱們再見機行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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