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於凡諾
於凡諾說:當一隻癩蛤蟆吃過天鵝肉之後,會有怎麼樣的故事?
一隻天鵝不幸被獵人的火藥擦過翅膀,受了傷。在掙扎著飛行了幾百公裡之後,他終於再也沒有勁振動翅膀,緩緩地一頭栽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隻癩蛤蟆剛爬出池塘,就被一陣旋風颳起,最後他掉進了一處山崗上的枯草叢中,當場嚇暈了過去。
好半天,當他醒來,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灰頭灰腦地從枯草中爬出來。
「今天真是倒黴透了!」這隻癩蛤蟆忍不住破口大罵,都是因為這鬼天氣的不好。
「哇,那是什麼?」
或是否極泰來,這隻癩蛤蟆剛準備繼續痛罵一番,出口惡氣!
突然眼前一亮,
似乎有一隻大天鵝躺在那裡?
他迫不及待地而又惴惴不安地走近,
「哇塞,果然是一隻天鵝!」
他內心一陣狂喜!
不經意間就猛吸進了一口氣,
然後,就咕咕、呱呱、昂嗷亂叫了起來。
「真是一隻天鵝!」
「哇塞,這下好了,我今天就能吃上天鵝肉了!」
「誰說癩蛤蟆只是想吃天鵝肉而已?!」
他欣喜若狂,
對著天鵝舔了舔,
「啊呸!」
只聽見他又咕咕、呱呱、昂嗷地叫了起來。
……
若干天以後,這隻癩蛤蟆回到了山腳下當初自己被旋風颳走的地方,一口小池塘。
它逢人就說:「我吃了一隻天鵝!我吃了一隻天鵝!」
癩蛤蟆吃了天鵝肉?
池塘裡居住的幾乎所有癩蛤蟆都不相信它,認為他吹牛!顯擺!自吹自擂!
畢竟常識在那裡,
從來就沒有癩蛤蟆吃到過天鵝肉!要不然為什麼人們會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再說了,
天鵝在天上,咱們癩蛤蟆在地下,都不是一個世界的,看不看見天鵝都是一個問題?
而且
天鵝那麼大,癩蛤蟆這麼小,一隻天鵝就是僅僅用翅膀朝向一隻癩蛤蟆扇幾下,估計這癩蛤蟆不死也得脫層皮。
還有,
真要是碰上了,在天鵝面前,天鵝張開嘴,大概一口就會吞掉一隻癩蛤蟆。而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癩蛤蟆很可能連呼氣的機會都沒有,就嗚呼哀哉了,還不知道怎麼死的呢。
……
總之,任憑這隻癩蛤蟆扯破嗓門說破了舌頭,
就是沒有人相信他,
人們還認為是他想出名想瘋了。
就連他的幾位發小也在背後譏諷他,被風吹壞了腦子云雲……
好在這隻癩蛤蟆的耐心非常好,
他不厭其煩,
逮住機會,一而再地講述他吃天鵝肉的故事,大人不聽就講給老人、小孩聽,忙得不聽就講給閒人聽。
飯前講,飯桌上講,飯後講;幹活的時候也講,休息的時候講,遊戲時還講……從池塘東到池塘西,從池塘南到池塘北……
一時間,整個池塘到處都能聽到他咕咕、呱呱、昂嗷的聲響。
漸漸地,
他的故事越來越順溜越來越生動,
最令人想不到的是。
越來越多的人都知道了他的故事之後,
相信他的人,
也越來越多。
剛開始是一個,接著是一群,再後來幾乎所有的老人孩子都會講述他的故事了。
最後幾乎池塘大人們都信了。
他確實吃了天鵝肉。
尤其是他描繪的天鵝肉,
又香又甜,
酥軟可口,
入口即化。
激起了很多人的幻想。
真所謂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這隻癩蛤蟆,
有一日,
不知道是在大家的慫恿還是他自己一時興起之下,
竟然宣稱自己有辦法
能讓大家也吃到天鵝肉!
這個消息傳開,
整個池塘都沸騰了!
幾乎所有的癩蛤蟆都接連興奮了好幾個晚上!
雖然不少人還有一些疑惑,
但是
天鵝肉是什麼味道?好吃嗎?
我們真的也能吃到天鵝肉?
這些平時隱藏在更深層的欲望一旦被人點燃釋放,
癩蛤蟆們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漸漸地,
讓大家也吃到天鵝肉!
變成了,
我能讓對我好的吃到天鵝肉!
於是不少人紛紛與他套近乎,
給他禮物給他敬送吃的,
有事沒事都奉承著他。
再後來
這句話又成了
我能讓聽我話的吃到天鵝肉!
於是一些人立刻馬前鞍後畢恭畢敬,像大王一樣供奉著他,
彷如早已經俯首稱臣。
……
可是,究竟什麼時候能吃上天鵝肉?
這個問題,
似乎一直遙遙無期。
直到有一天,
池塘裡的小屁孩首先傳開,
一隻不起眼的癩皮小蛤蟆突然發現,
池塘外路過一隻天鵝!
「大王,天鵝!」
「天鵝,大王!」
當消息迅速傳到被人們敬如大王的那隻吃過天鵝肉的癩蛤蟆耳邊,
所有人氣喘籲籲,
……
大概拗不過人們狂熱的眼神和請求,
被敬如大王的他稍稍準備了一番,就朝天鵝的方向跳去,
大家爭先恐後緊緊地跟著他,
他做什麼,大家做什麼。
很快
只見他在距離天鵝很遠的地方停下,
猛吸了一口氣,
然後大家就聽見他明顯用盡全身力氣地咕咕、呱呱、昂嗷地叫了起來。
……
一個上午過去了,
所有叫喚癩蛤蟆們早已經累的筋疲力盡,聲嘶力竭,
然而,池塘邊上的天鵝大概是休息好了,細細整了整身上的羽毛,然後只見他雙翅一張,噗通一聲飛上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