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當了5年女兒奴,一次體檢後,他發現女兒血型和自己對不上

2020-09-04 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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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午五點,幼兒園門口停滿了車。

方晨轉了一大圈,終於在一百多米外的停車場找到個位置把車停下,然後頂著大太陽一路小跑過去,正好趕上女兒方可瑤放學。

「可瑤爸爸,幼兒園體檢報告出來了,麻煩您籤收一下。」老師把孩子的小手交到他手裡,又遞過來一個大文件袋,解釋道。

「好,謝謝您。」方晨點頭,把報告夾在胳膊底下,籤完字就抱起女兒,在小臉上親了親,「瑤瑤,熱了沒?要不要喝水?」

小姑娘搖頭,也湊過來在他臉上親,「爸爸熱了,要喝水。」

孩子的話說得奶聲奶氣,方晨聽在耳朵裡,像吃了棉花糖,心尖上又軟又甜。

公司裡的同事都說他是女兒奴,那是他們眼紅。有這樣一個漂亮乖巧的女兒,能夠為她鞍前馬後,這輩子再也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所以有時候妻子張媛脾氣差一點,說話難聽一點,方晨也都能忍就忍。他安慰自己,兩個人過日子沒有舌頭不碰牙的,就算看在女兒的份兒上,做男人的也應該大度點。

「爸爸,你還沒打開這個呢。」

路上等紅燈的時候,小姑娘拿起文件袋遞過來,「老師說讓家長認真看。」

「好,爸爸認真看。」方晨笑著摸摸女兒的頭,隨手拆開了文件袋。

一張血液化驗單掉了出來。

檢查項目ABO血型,結果AB型,這幾個字映入眼帘,方晨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AB型,怎麼會是AB型?

車裡的空氣突然有些稀薄,讓他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

「爸爸,那個燈綠了。」小姑娘搖晃著他的胳膊,「老師說紅燈停綠燈行,你怎麼還不走啊?」

「好,爸爸這就走。」

方晨手握方向盤,看著回家的路,又看看身邊的女兒,心頭一片茫然。

2

「我是O型血,張媛是A型,你說我的瑤瑤,她為什麼會是AB型血?」

喧鬧的酒吧裡,方晨仰頭,一杯啤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時已是紅了眼睛。

「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他抓住身邊男人的胳膊搖晃,「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涼拌。」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旁邊插進來。

當了5年女兒奴,一次體檢後,他發現女兒血型和自己對不上。

「鶴臨,你來了?」方晨旁邊的男人起身打招呼,然後又指著方晨,「你快勸勸老方,再喝下去,他就要把自己喝死了。」

「勸他幹什麼?他願意和自己較勁就讓他去吧。」袁鶴臨在另一邊坐下,抬手點了杯啤酒。

男人無奈,又去勸方晨,「興許是當時在醫院抱錯了,也不見得就是你想的那樣……」

「不可能!」方晨搖著頭,舌頭已經打了結,「瑤瑤出生時我就守在產房,她一分鐘都沒離開過我的眼皮子底下。就連護士給她洗澡的時候,我都隔著玻璃看著。」

「我說張媛怎麼從來不讓我看產檢報告呢,鬧了半天是這麼回事!你們說我方晨做了什麼虧心事,我罪大惡極嗎?為什麼我捧在手心裡五年的女兒她會是AB型血?」

說到傷心處,他開始嚎啕大哭。

「行了,」袁鶴臨涼涼打斷他,「現在就兩個辦法,第一,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這絕對不可能!」方晨用力捶打在自己胸口上,「戳心啊,袁鶴臨,你是不知道有多疼!」

「那就去做親子鑑定,是抱錯還是被綠一目了然。然後該離婚離婚,該起訴起訴,誰做錯事誰承擔法律責任……」

「我……我……」方晨搖頭,聲嘶力竭,「那以後呢?萬一……萬一真的……瑤瑤就和我沒關係了……」

「一件事,拿起不累,放下不累,只有拿不起又捨不得放下,最累。」

喝了一口手裡的酒,袁鶴臨面無表情地說。

旁邊的方晨,已經淚流滿面。

3

方晨出現在律所,是一周以後。他把幾頁紙拍在桌子上,就抬手捂住了臉,「張媛是瑤瑤的親生母親,可我……」

他沒有再說下去。

梁皎和袁鶴臨對視一眼,拿起紙翻看。這是兩份親子鑑定報告,其中一份顯示,方晨果然不是方可瑤生物學上的父親。

「這個結果,您和張媛溝通過嗎?」梁皎問。

「溝通過,」方晨搖了搖頭,「一言難盡。大概我真的眼睛瞎吧,當初竟然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

原來,拿到親子鑑定報告那天,方晨在外面轉了很久,一直等到瑤瑤睡了才回到家,把報告放在了張媛面前。

張媛起初有些吃驚,然而,看清楚了報告上的內容以後,她就開始又哭又鬧。

一方面指責方晨不信任自己,一方面堅持說她並沒有欺騙方晨,之所以沒有告訴他孩子父親的事情,是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您猜她怎麼說,梁律師?」方晨自嘲地笑了一聲,「她竟然說,既然瑤瑤不是我親生的,那我們再生一個就好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值得我這樣對待她?」

有什麼大不了?這三觀,還真讓梁皎一時有些無語。

「那您現在的訴求是什麼?」她又問。

「離婚。」

「還有呢?」

這一次方晨沉默了。

「如果您確實不知道瑤瑤不是您的親生女兒,您可以要求對方退還孩子出生這五年來支付的撫養費用,同時要求對方賠償精神損失費。」梁皎提醒。

「精神損失費?」方晨兩眼慢慢紅了,「我的精神損失,她賠償得了嗎?」

「孩子沒出生時候的期待,看著她出生的喜悅,第一次抱她時候的幸福,這幾年投入在她身上的感情,她拿什麼賠?」

「行了行了,」袁鶴臨擺手,「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事實證明,張媛當年就是懷了孩子,想找個老實人接盤,而不幸的是,你就是那個老實人。」

梁皎碰了碰袁鶴臨胳膊,壓低了聲音,「那是你同學,別捅刀子了。」

「捅他刀子的人可不是我。」袁鶴臨轉向方晨,「現在別人刀子已經捅在你身上了,你要決定的就是,捅回去還是拔出來就算了。」

「我……」方晨下頜繃緊,胸膛起伏了好一會兒,終於吐出一句話,「就按照梁律師剛剛說的,請你們代表我和她協商,如果她不同意,那就法庭見吧。」

4

做了三天準備工作,第四天,梁皎在樓下咖啡廳約見了張媛。

張媛和梁皎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樣。

她梳著慄色齊肩短髮,一身米色連衣裙,看起來知性大方,與其說是全職太太,不如說更像一位職場麗人。

「梁律師是嗎?請您轉告方晨,我不同意離婚。」

在梁皎對面坐下以後,張媛語氣平靜地說。

梁皎點頭,「說說您的理由。」

「感情破裂才需要離婚。我們的感情沒有破裂。」張媛說完,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推到梁皎面前,「這是方晨上個月去歐洲出差給我買的項鍊,一萬多。」

「還有這個包,也是他前幾個月給我買的,限量版,三萬多。」

張媛說著微微一笑,「不知道您對方晨了解多少,他那個人,一件襯衫都能穿十年,但是他捨得給我花錢,所以,您覺得我們感情破裂了嗎?」

「如果按照您所說的,的確沒有,」梁皎說著,微微搖了搖頭,「只可惜,這些事都發生在方先生去做親子鑑定之前。」

「而現在,鑑於親子鑑定的結果顯示方先生並不是方可瑤的親生父親,方先生希望能夠與您結束婚姻關係,並要求您退還他所支付的方可瑤的撫養費,同時賠償精神損失費十萬元……」

「結束婚姻關係?就因為瑤瑤不是他親生的?」她話沒說完,就被張媛冷笑一聲打斷,「那他這麼多年對瑤瑤的愛呢,難道都是假的嗎?」

「他方晨,一個女兒心裡最好的爸爸,最終在意的也不過就是那點血脈。如果瑤瑤知道了,會很傷心的。」

果然口才不錯,難怪方晨不是她的對手。

梁皎一笑,「張女士,我想如果您願意稍微換位思考一下的話,會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並不是我的當事人方先生。」

「您的意思,今天這一切是我造成的?」

張媛提高了聲音,然後環顧左右,又壓了下來。

「那好,就算瑤瑤不是他的,就說明我欺騙了他?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如果早知道我肚子裡有了瑤瑤,我根本就不會和方晨結婚,更不會有今天!」

5

有的人總喜歡不見棺材不掉淚。遇到這種人,多說無用,只有擺事實。

「這麼說您之前並不知道瑤瑤不是方晨的親生女兒?」等張媛說完,梁皎注視著她,一字一句地問。

「當然。」

「您確定?」

不等對方回答,梁皎打開自己的文件袋,從裡面取出一份複印件放在張媛面前。

「不好意思,張女士。您當初進行圍產檢查的醫院管理很正規,所有圍產資料都會掃描存檔,所以我就申請調取了一部分,您有沒有興趣看一下?」

張媛的臉色變了變,態度卻仍強硬,「什麼意思您直說吧梁律師,不必繞彎子,我也沒那個時間。」

「好,」梁皎乾脆利落地翻開複印件,指著其中一處說,「這是您第一次圍產檢查記錄,時間是2013年3月4日。檢查顯示您當時妊娠8周。」

「而據我的當事人方先生回憶,你們2月初才在一起,就算您馬上懷孕,孕期最多也只有4周。」

「所以可以推斷,在做這次檢查之後,您應該已經知道方可瑤並非方先生的孩子,可是您選擇了隱瞞並與他結婚。對於這一點,您怎麼解釋呢?」

梁皎說完,便看向張媛。

在她看來,證據已經擺在面前,作為女人,張媛多少應該是有些羞愧的。可沒想到,張媛卻笑了。

「我問您梁律師,如果您和哪個男人發生親密關係,會特意去記錄是哪一天嗎?反正我是沒有這個愛好。所以我不知道瑤瑤是誰的,有什麼問題?」

「是嗎?」梁皎表情不變,「那您怎麼解釋,之後的每一次圍產檢查,您都以各種理由,拒絕我的當事人方先生陪同?」

「又怎麼解釋,在方先生想要查看檢查記錄的時候,您謊稱已經被醫院收回存檔?而事實上,這份記錄一直在您手上,醫院只是進行了掃描。」

「張女士,您剛剛的解釋,就算我相信,真的到了法庭上,您覺得法官會相信嗎?與其那樣,我希望我們彼此能夠坦誠溝通,可能對問題的解決更有幫助。」

這一次,張媛沉默了許久,最後嘆了一口氣承認了。

「對,我確實知道瑤瑤不是方晨的。可我能怎麼辦?打掉她還是讓她做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

「我沒有選擇的,梁律師。」

6

從張媛口中,梁皎了解到了當年事情的來龍去脈。

六年多以前,張媛是一家奢侈品店的銷售。因為工作原因,她認識了一個富二代,並且和這個富二代談起了戀愛。

富二代對張媛溫柔體貼,兩個人很快就住在了一起,張媛也開始幻想著嫁入豪門。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張媛得知富二代竟然已經結婚,就連孩子都快上幼兒園了。

張媛既憤怒又委屈,找到富二代質問他。

沒想到富二代爽快地承認了,並且表示離婚不可能,如果她能接受,兩個人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在一起。如果不能,她就拿著五十萬走人,以後不要再來找他。

「我承認我喜歡錢,但我要的是婚姻,不是做人家的三。」張媛說。

於是她選擇了拿錢走人。

然而,讓張媛萬萬沒想到的是,分手後不久,她發現自己的月經沒有按時來。

和預感一樣,試紙上清晰的兩道槓顯示她懷孕了。

張媛第一時間就去找了肚子裡那塊肉的另一個所有人,然而對方聽說以後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給了她一句話,「我會再往你卡裡打十萬,手術費加營養費,夠了吧?」

至此,張媛上位的希望徹底破滅。她哭了一個晚上,決定放棄孩子,重新開始。

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檢查後,醫生告訴張媛,她是天生的輸卵管狹窄,受孕機率很低,這次已經是個奇蹟,希望她能慎重考慮。

張媛懵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有人組織中學同學聚會。在這次聚會中,張媛意外地和當年暗戀自己的方晨重逢了。

她沒想到,曾經那個不起眼的男生,如今已經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部門經理,而且有車有房,雖算不上有錢人,卻也發展得相當不錯。

如果方晨能做孩子的爸爸所有問題不就都解決了嗎?這個念頭一湧入張媛腦子裡,就怎麼也趕不走了,於是她主動把聯繫方式留給了方晨。

後面的一切幾乎就順理成章了。

方晨是典型的理工男,思維本來就簡單直接,再加上過去張媛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美好,他從來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接盤俠。

更沒想到,五年以後,他原本還算幸福的世界會突然坍塌。

「您的這種行為,法律上叫做欺詐性撫養,方先生的所有訴求都是有法律依據的,這一點我希望您能明白,張女士。」梁皎說。

「我不關心這些,」張媛搖頭,「我只想知道,瑤瑤叫了方晨五年爸爸,他真的要這樣做嗎?他就沒想過,這對瑤瑤的傷害有多大嗎?」

「協商解決已經是對孩子傷害最小的方式,如果鬧上法庭,傷害只會更大。」

梁皎說著站起來,「您再好好想想吧。我給您三天時間,三天後,我會打電話給您,希望到時候,我們能夠達成一致。」

7

「我同意離婚,但是,賠償不可能,而且方晨每月要支付瑤瑤的撫養費,直到她大學畢業。」

第二天晚上,收到張媛這條簡訊的時候,梁皎幾乎被氣笑了。

「張女士,」她直接打電話過去,「我想上次我已經和您講得很清楚,方先生沒有義務撫養方可瑤,而且賠償是法律規定,不是您認為不可能,就不可能的。」

「我知道,但是我沒錢給他。我結婚以後就沒有出去工作,現在他不撫養瑤瑤,難道要我們母女餓死嗎?」

張媛理直氣壯地說。

「再一個,您說精神損失費,這個我不承認。」

「您問問方晨,這幾年瑤瑤給了他多少陪伴,又帶給他多少快樂?他就算是看場電影都要花錢的吧,現在他得到這麼多,還想要我賠償他,他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果然,人和人的三觀不同,思維邏輯永遠不一樣。

「張女士,」坐在梁皎身邊的袁鶴臨見她眉頭擰成一個結,順手接過她的電話,「您大概還沒明白什麼是欺詐性撫養。」

「好比賣您電影票的人告訴您這是《戰狼2》首映,您買了可樂爆米花,歡天喜地進去把所有廣告看完,期待著接下來精彩的電影,最後發現播放的卻是八百年前的肥皂劇。」

「我問您,您會要求退款嗎?您希望有人為您耽誤的時間和浪費的感情買單嗎?」

「瑤瑤不是肥皂劇,她是最可愛的孩子。」張媛拔高了聲音。

「這一點我承認,但她不是方晨的,」袁鶴臨冷冷地說,「而您,一直在欺騙他。」

「我們希望協商解決,如果您不能接受,那麼我們法庭見吧。」

他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去整理材料,張媛那邊還有一些證據要收集,方晨支付的撫養費也要詳細核算。」梁皎一邊想著,一邊拿起記事本翻看。

「不過官司打下來時間會比較長,要提醒方晨有個思想準備。」

「不用了,」袁鶴臨搖了搖頭,輕笑一聲,「方晨不會真的打官司的。」

「什麼?」梁皎一怔。

「他那個人我了解,你別看他現在要求賠償好像很堅決,但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讓他去起訴張媛,在法庭上說瑤瑤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根本不可能。」

梁皎有些明白了,「他是擔心萬一傳出去,瑤瑤被別人議論?」

「那張媛會不會就是因為吃準這一點,所以協商起來這麼困難?」她問。

答案幾乎是一定的。

「你那邊起訴正常進行,希望能對張媛有個威懾作用。至於方晨那邊,我會去說清楚,開庭之前他想要和解的話,隨時可以。」

「嗯。」梁皎看著筆記本上自己記錄下的所有要做的準備工作,緩緩嘆了一口氣。

心軟重感情的那個,總是容易被拿捏,夫妻之間、父女之間更是如此。

8

從起訴到開庭前一天,張媛始終沒有和梁皎聯繫過。

律所裡,梁皎把一疊準備好的文件放在方晨眼前。

「這是張媛以前同事的證詞,還有醫院那邊的一些證明文件,所有證據對我們都很有利。」她說,「現在只看您想怎麼解決。」

方晨抿著唇一言不發,交握在一起的手背上也是青筋凸起。

「我說老方,你要是想打退堂鼓你現在就說,別等到明天上了法庭,對方一哭二鬧三上吊你就慫了,丟不起那個人。」袁鶴臨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

「我,」方晨皺著眉,「要不就只要求離婚吧……別的,能不能就算了?」

他話音未落,電話突然響起。

「張媛,」方晨看向袁鶴臨,用眼神問他,「我接嗎?」

袁鶴臨點頭,「接,看她提什麼要求。」

沒想到張媛並不是來提要求的。

「方晨,瑤瑤燒得很厲害,你快回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什麼?瑤瑤病了?」方晨騰地一下站起來,伸手就去抓車鑰匙。

「呵~」袁鶴臨輕笑一聲,轉頭對梁皎說:「我剛剛說什麼來著?」

「我,」方晨看看梁皎,又看袁鶴臨,抬手抹了一把臉,緩緩坐回椅子上,「病了就去醫院,我又不是大夫。」

「方晨,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張媛哭得更厲害,「瑤瑤昨晚就開始發燒,一晚上都叫著爸爸,現在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了,你和我說這樣的話?」

「張媛,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方晨閉上眼睛,微微搖了搖頭,「以後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不值得。」

「我不值得?好,我知道現在在你心裡我就是罪人,我只求你趕緊過來幫我把瑤瑤送到醫院去,你的要求我都答應……」

話說了一半,那邊「哐當」一聲,像是手機砸在了地板上。

「瑤瑤,你怎麼了,你醒醒!」遠遠的,傳來張媛的哭喊。

「瑤瑤!」方晨再一次站起來,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邊跑邊喊,「孩子怎麼了,張媛,你告訴我孩子到底怎麼了!」

梁皎和袁鶴臨對視一眼,也起身追了出去。

9

三人趕到方晨家的時候,救護車也剛到門口。

瑤瑤已經暈了過去,小小的一個人,蜷縮在擔架上,被護士從房間裡抬了出來。

方晨的眼睛當時就紅了。

「瑤瑤,寶貝,讓爸爸看看你怎麼了?」他跟進電梯,伸手去摸孩子燒得通紅的小臉。

「你走開!」張媛衝過來推方晨,「瑤瑤不配做你的女兒,她死她活都是她的命,你走開!」

「張女士,請你冷靜一點,」梁皎過去拉她,「方先生也是擔心瑤瑤……」

「誰用他假情假意?」張媛一邊抹眼淚一邊指向方晨,「他不是不認瑤瑤嗎,還來幹什麼?」

「爸爸。」

混亂中響起一個微弱的聲音。

小女孩的眼睛還是緊閉著,手指卻動了動,勾住了方晨的手,整個人也朝著他的方向微微靠了靠,又輕輕叫了一聲,「爸爸。」

「瑤瑤,爸爸在,」方晨蹲下身,把臉貼在瑤瑤臉上,眼淚在眼圈裡打轉,聲音也帶了哽咽,「別怕,爸爸在。」

「爸爸回家,瑤瑤想爸爸。」小姑娘抖動著睫毛吃力地說。

梁皎忍不住也跟著紅了眼圈。

她想起那天方晨說的,「我的精神損失,她賠償得了嗎?」

果然,無論真相如何,付出的愛,已經收不回來了。

「別難過了,」旁邊袁鶴臨輕輕嘆了口氣,「但願孩子沒事吧,要不老方,唉……」

10

救護車一路嗡鳴著到了醫院,瑤瑤直接就進了急救室。

「孩子不舒服你怎麼不早一點帶她看醫生?非要拖得這麼嚴重?」方晨紅著眼睛瞪著張媛。

「和你有關係嗎?」張媛反唇相譏,「你有多久沒回來了?瑤瑤每天眼巴巴地盼著你回來,總是問我,爸爸怎麼還不回家,你讓我怎麼告訴她,她爸爸不要她了?」

她說著泣不成聲,「騙你的是我,關孩子什麼事啊?為什麼受罪的是我的女兒?」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我寧願沒有和你結婚。多少次我都想告訴你,瑤瑤不是你的孩子。可看著你把她捧在手心裡的樣子,你讓我怎麼說得出口?你以為我就不難受嗎,我也是人啊!」

「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方晨彎下腰,把臉埋在膝蓋裡,「我錯了,我錯了。」

他這樣一說,張媛哭得卻更厲害,分不清是後悔還是其他的。

「方先生,」梁皎不忍,在他身邊蹲下,輕聲安慰,「剛剛醫生已經說了,急性腦膜炎雖然很兇險,可是送來得還算及時,您不用太擔心……」

「是我錯了,」方晨搖頭,「我養了瑤瑤五年,她叫了我五年爸爸。生恩不如養恩大,瑤瑤就是我的女兒啊。你說我怎麼連這點也沒想明白呢?」

「如果我在家,孩子生病我早就發現了,也不至於……是我害得瑤瑤遭這麼多罪。」

他說完,又捂住了眼睛。

「我答應你,」一旁的張媛突然說,「我答應離婚,該賠償你多少錢,我賠。」

方晨抬起頭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張媛身上。

「我知道我現在沒錢也沒有收入來源,不過瑤瑤已經上幼兒園了,我可以出去工作,老天爺總不會看著我們母女餓死的。」

她抹了抹眼睛,這才看向方晨,「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你每周能來看看瑤瑤。我做錯的事,不應該讓孩子來承擔後果。她從小就喜歡你,她不能沒有你這個爸爸……」

說到這裡,張媛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方晨先開了口,「梁律師,麻煩您幫忙寫一份離婚協議書吧,她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就留給瑤瑤。另外,我每月支付瑤瑤三千元撫養費。至於賠償……」

他搖了搖頭,看著急救室的方向,「算了,只要瑤瑤沒事,都算了。」

「瑤瑤永遠都是我的女兒,我不能讓她恨我。」

11

「要說,袁律師的這位同學方晨,真是個好男人。」敲下離婚協議書的最後一個字,梁皎說。

「可惜好男人不被珍惜呀,」孟小虎在一旁接話,「養了好幾年,花多少錢不說,那得花多少心血,投入多少感情啊,結果呢,孩子是別人的,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能怪誰呀,」鄧帆撇嘴,「誰讓他瞎呢。喜歡誰不好,喜歡那樣一個女人。」

「這都說誰呢?」袁鶴臨倚在自己辦公室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鄧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嘴下留德吧,要不當心給你小鞋穿。」

「其實我聽說啊,」孟小虎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那個女的之所以不同意和解,是因為有人給出主意。」

他說著指了指樓下,「張大律師讓她一口咬定孩子兩歲時候就告訴過方晨真相,但方晨因為捨不得女兒,選擇了接受。」

「反正是夫妻兩個人的私房話,誰也沒有證據,就看法庭採信誰的。」

「如果法庭採信張媛的,那之後就不存在欺詐性撫養了,更不需要退還撫養費和支付精神損失賠償金。你們說他這招是不是夠損的?」

「還可以這樣?」梁皎看向袁鶴臨,袁鶴臨點頭,「學著點吧,以後再碰上這類官司,就知道從哪兒下手防著了。」

就算有防備,結果也是一樣,畢竟方晨已經放棄了全部賠償。

梁皎看向窗外,那裡陽光明亮。

這世上有的人,其實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也許張媛覺得自己很聰明,甚至做了反咬一口的打算,可她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麼。

只是可憐了孩子。

梁皎微微嘆了一口氣,希望那個叫瑤瑤的孩子,能一直被這樣一個爸爸愛著,珍惜著,永遠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小姑娘。

希望所有的錯誤,到此為止。(作品名:《律所故事:爸爸再愛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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