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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春分三月豔陽天,五顏六色的彩旗在飄香院的門口迎著風飄飄蕩蕩,可是其中一抹淡紫色繡著一朵小黃菊花的旗子顯得格外耀眼,眾人仔細一看,那哪裡是一面迎風招展的小旗子,分明是一條男人的四角內褲。
眾人看著這條風騷到不行的內褲紛紛感嘆:現在飄香院的尺度都已經這麼大了嘛?
不一會兒,飄香院的老闆娘便扭著屁股出來解釋:這是昨晚一位蒙面公子所留,之所以公示出來,是因為這位公子竟然嫖完沒有結帳便溜走了,簡直過分!
路過的季嵐嵐摸著下巴,盯著那略微眼熟的內褲,一拍腦門,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拍在了老闆娘的胸上,將那條內褲買下。隨即她便轉身跑到了宮裡,抱著她的太后姨媽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姨媽,您得給我做主啊!」
說著,季嵐嵐便將那條內褲甩了出來,接著嚎道:「端王宋橋不僅深夜偷襲我閨房,還對我進行了毫無人性的非禮,並留下內褲一條闡述他的惡行!」
太后的腦袋一下變成兩個大,她以前因為季嵐嵐生病,所以從未見過這個妹妹的女兒,自從她病好了之後,便對她格外疼愛。全大齊都知道季嵐嵐愛宋橋成痴,這事八成也是她編造的,怪只能怪宋橋太不小心,於是太后便順水推舟道:「既然這樣,那就賜婚吧……」
1.王爺,其實我是愛你的
當端王宋橋捏著賜婚聖旨一身殺氣到禮部尚書府的時候,我正躲在被窩裡看著今日姑娘們收集的情報笑嘻嘻。
身為端王粉絲後援會會長的我,每日以收集端王的小道消息為己任,將消息收過來起來之後,稍作整理,再散發給我的會員們。我秉承著有消息絕不私藏的原則,每日兢兢業業,連自己都感動到流淚。
我正冥思苦想著明日的小報要怎麼出刊之時,只見我蒙著好好的被子被一隻手嚯地掀開,我一個激靈,第一反應便是把床上的那些情報紙條一股腦地藏到枕頭底下,抬頭便看見臉上冷得都能結冰的宋橋站在我的床前盯著我。
我咽了口口水,扯出一抹似白痴似的傻笑,對著宋橋雙眼冒出粉紅泡泡,道:「王爺,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不想我來?」宋橋眯著眼睛看我,並向我的床榻上四處掃著,忽然他目光一定,猛地伸手將露在枕頭外面的一截紙拽了出來,我一下子如餓虎撲食一般撲過去,可卻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
宋橋挑了下眉,將那張紙慢條斯理的展開,忽然勾著唇冷笑著,對我道:「季嵐嵐,這是什麼?」
我瞧著那張紙上寫著我剛剛擬好的小報標題:驚!原來端王的內內竟然是這種顏色!
我吞了口好似透心涼的口水,磕巴道:「這是……對你的愛……」
我瞧著宋橋的滿臉不屑的樣子有些委屈,事實上,我說的的確沒有錯,這小報的確是凝結了我們後援會整體成員的對宋橋的愛!
宋橋乃是我們大晟響噹噹的端王。他年少之時因生父鎮國大將軍為國捐軀,所以便受先帝皇恩得了端王的爵位,並被收為義子。因他為人正直冷靜一臉禁慾的模樣,且是陛下的好兄弟,於是陛下便將他封為太傅,教授太子課業。
雖然宋橋這般冷冰冰,半分情緒都在他的臉上讀不出,卻阻擋不住他的帥氣,自從三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宋橋之後,便在他的美色中一下子跌了進去,之後這麼多年都沒有拔出來,且越陷越深,並從端王后援會中的一個小會員奮力爬上了會長的位置。
「呵,季嵐嵐,你當我是傻子嗎?」他瞧著我,一下子眯起了眸子,我看著他的眼中划過一道光之後,他便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道:「說吧,季嵐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的呼吸輕輕地掃過我的臉頰,他渾身皂角的清香氣息一下子撲了過來,我克制住狂亂的心跳聲,盯著他的眼睛道:「你!你別不知好歹,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哦?」他挑眉,輕笑一聲,將我下巴放開,轉身撩袍坐在了我的床邊,他修長的雙腿支在床榻上,我順著向上看去,眼神落在了他的跨間,只聽著他接著問道:「你說說,你是怎麼救了我一命?」
我將那條四角褲從床腳掏出來,對他道:「噥,自然是這個嘍。你昨夜蒙面去找了飄香院的鶯鶯姑娘,並且沒有付帳便從窗外逃走,若是這件事傳出來,我看你這維持了多年的冷淡人設往哪裡放!」
宋橋這個人,雖說在外表一臉冷酷,並承著太傅之名,為人師表,往日甚是從容得體,可自我無意間看到過他的風騷四角褲之後,便顛覆了我對他的認知。
「呵,」他將四角褲接了下來,隨手扔在一旁,又勾起嘴角,接著問道:「這可要不了我的命……」
我看著他滿不在乎的模樣,幽幽道:「那若是,鶯鶯姑娘死了呢?」
2.王爺,你是殺人犯?
我們大晟自開國以來便在聖祖皇帝的帶領下實行依法治國的方針,於是這些年來我們國泰民安,甚至連皇親國戚都不敢仗著權勢肆意妄為,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條被貫徹得十分徹底,所以若是有人攤上了人命官司,輕則免掉官職,重則以命償命。
我今早剛剛把宋橋的四角褲拿回來,下午便聽到了飄香院到官府報了案,說剛剛發現鶯鶯姑娘慘死在了自己的房中。
這個時候老闆娘也慌了神,急忙承認其實那條四角褲是她早上去叫鶯鶯起床的時候順路拿出來的,鶯鶯躺在帳子裡沒有回音。
於是她想著昨夜那蒙面人雖不知道是誰,但是好像很有錢的樣子,於是便打算訛他一下,萬萬沒想到下午的時候便發現了鶯鶯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而昨夜那位四角褲公子,便是最後見到鶯鶯的人,甚至是殺害鶯鶯的真兇。
「哦?所以你也跟他們一樣懷疑我嘍?」宋橋挑眉,半分沒有驚訝的模樣。
「當然不!」我否認道,「我相信不是你,但是因為你昨天晚上的確出現在了飄香院,並留下了證據,我想肯定是有人暗中栽贓,讓你去死。」
我分析得頭頭是道,宋橋聽著也是連連點頭:「所以,你拿著我的四角褲去求太后賜婚,是因為你要我以身相許嘍?」
我的臉騰地一下變得通紅,然後輕輕的抓著他的衣角道:「才不是,自然是因為愛你……」
我身為禮部尚書的千金,這些年唯一做過的驚天動地的大事便是自三年前我喜歡上了宋橋之後,便每日追在他的後面跑,哭著喊著要嫁他為妻,可是每每都是熱臉貼上了他的冷屁股。於是整個大晟都知道,禮部尚書的獨女季嵐嵐愛宋橋成痴。
我瞧著往日我連碰都碰不到的他的衣角此時正被我捏在手裡,不住地緊張,生怕他一下子將衣角從我手裡面拽出去。
可宋橋卻瞧著我的臉,驀地輕笑了一聲,手輕輕放在衣角旁,小手指剛好碰到了我的,我緊張地抖了一下,然後見他沒有縮回去的意思,便得寸進尺的將手指搭在了他的手上。
那手指細長微涼,比我的那根圓粗胖的手指不知道要好看到哪裡,只輕輕這般觸碰,就足以讓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那若是我與他十指相扣,豈不是要當場昏厥?
他的眼中閃著一絲精光,我那張花痴臉毫無遺漏地映在了他的眼睛中,他緩緩道:「如果這樣,那就要你跟我一起去查到底是誰來陷害我了,而且,我們兩個的婚期定在了一個月後,本王爭取在這一個月中將案子查清楚,然後……」
我冒著星星眼:然後什麼!然後和我清清白白的成親?
「然後……本王去跟太后說,」他瞧著我笑了一下,道:「取消婚約。」
取消婚約?
這四個字一下子將我砸醒,剛剛我還沉在他的美貌中不可自拔,想著日後我與他能有美好的明天,可他卻要取消與我的婚約!
「好!你不仁我不義!」我神色一斂,拿起那條四角褲道:「我現在就把這四角褲交到官府去!咱們兩個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他將我手中的四角褲一下子抽出來扔到一旁,然後順勢與我的手十指相扣,他驀地將我撲倒在床上,看著我呆愣的模樣,道:「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在這一個月裡,本王要把你綁在身邊,才會安心……」
宋橋說完便從窗戶處飛身離開,只留下還未緩過神的我仰在床上悔不當初:怎麼就忘了,他不僅是斯文有禮冷冰冰的太傅,他還是朝廷中審人逼供的一把好手啊……
第二日,天出奇的晴朗,我正在「有間茶館」的包房裡與我的後援會高層們互相交換情報。我賤兮兮地對著戶部尚書的千金,還有工部尚書的二小姐說:「你們猜,宋橋的內褲是什麼顏色?」
可還未等我吊足她們兩個的胃口,我便看著她們兩個對著我身後的大門處變成星星眼,我一臉狐疑,轉頭向她們所瞧的地方看去,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宋橋怎麼在這裡!
我滿臉尷尬,也顧不得犯花痴,只得站起來身來對著他打招呼:「嗨,你怎麼來了?」
宋橋冷著臉先對我身後的兩個姑娘微微點頭,然後徑直走到我的面前,對我道:「聽說鶯鶯的屍體已經運到了義莊,我們要從屍體入手,先搞清楚她是怎麼死的。」
「哦哦~」我忙不迭地點頭,然後轉頭剛想跟她們兩個解釋下,卻一下看到她們兩個的眼神裡寫滿了「快去獲得第一手消息」。
我跟在他的身後低著頭踩著他的影子走著,數著他的腳步,他的步子實,一步一步看著安心,正如他的人一般。我正胡思亂想,卻忽然停下,我一臉狐疑的抬頭,一下望進他的眼睛裡,他的眼中倒影著我的身影,我的心「嘭」地跳一下,然後痴痴地問道:「宋橋,你真的不能娶我嗎?」
宋橋未答,只定定的瞧著我,他雖不言,但我從他的眼中讀出了無數的情緒,還有答案。
我忽然覺得難受,心口像被堵住一般,我攥住拳頭,三步走到了他的前面,再也不去看他,撐著道:「算啦算啦,這麼多年這答案我也早就知道了,我們還是快去查案吧!到時候,你把婚約退了,我再繼續追你就好啦!」
「季嵐嵐,」宋橋忽然叫住我,我聽著他的聲音頓住了腳步,他問道:「本王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為什麼要嫁給本王。」
「早就說過是愛你了,你怎麼不信呢!」我抽了抽鼻子,連頭都不回,催促道:「快走吧,現在當務之急便是查清楚到底是誰想要害你。」
義莊在距離都城外的郊區處,所以我與宋橋到達義莊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暗了下來。我一下車便看到了滿目的白,甚至沒有一絲聲響,一點生人的氣息都沒有,我不自覺地抖了抖身子,正好被宋橋逮了個正著。
「怎麼,害怕?」他目光炯炯地瞧著我,「這是世上最不可怕的便是死人,因為它只會說真話,它不會騙你,更不會害你。」
宋橋的聲音敦厚有力,像是一隻溫柔的手緩緩地將我的心緒撫平,我點點頭,跟著他走了進去,只見那義莊裡面入目便是一個大廳,受害者們的遺體依次以日期安放在木板上,待結案之後,便由家人殮回去安葬。
宋橋定睛細看,便帶著我走到了一具遺體面前,道了句「得罪」之後,便伸手將蒙著的白布掀開,躺著的正是鶯鶯。
只見她面色烏青,五官扭曲,嘴唇發紫,儼然一副中毒而亡的樣子,宋橋伸手從袖中掏出了一枚銀針直探她的胃部,抽出來之後為黑色,宋橋道:「是中毒而死。」
可還未等宋橋再次查探,那鶯鶯的遺體卻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在變化,待她停住的時候,再看過去,便看到鶯鶯的神色正常,似睡著一般,面色唇色蒼白,再不是剛剛那般中毒的樣子,宋橋皺著眉再次探去,銀針竟然沒有再次變黑,讓人探不出她到底是因何而亡。
我心頭一驚,背後發涼,抖著聲音說:「王爺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作『回春』的毒藥,它劇毒無比,只一點點便可以讓人瞬間中毒而亡,但在二十四個時辰之後,它的毒性就會消失,令逝者如故。」
「略有耳聞,但這的確是第一次見到,」宋橋點點頭,「不過這『回春』是巫醫扁鶴的絕技,而那扁鶴卻是在三年前被人殺了的,這毒怎麼會再次出現?」
可還未等我回答,便聽到了一陣聲響,宋橋眼疾手快地將我的嘴捂上,將我箍住,躲在了暗處。
3.一點點喜歡
我的背後緊緊地貼著宋橋的胸膛,我甚至好似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我緊張得渾身繃緊,我微微抬頭看他,只見他盯著剛剛出了聲響的窗戶,神色凝重。
剛剛我們剛到的時候,天色才剛剛擦黑,沒想到現在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只能依稀辯出人影。我與宋橋躲在暗處看著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身影溜了進來,他腳步輕盈,動作敏捷,三兩下便竄到了鶯鶯的屍體旁邊,他仔細看了看在確認是鶯鶯之後,便抬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向屍體倒去。
那鶯鶯的屍體在被那藥水接觸到的一瞬間便開始腐蝕,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便自肉化為白骨,再化為虛無。
「你在幹什麼!」
我身後的宋橋驀地出聲,他將我藏在原地,厲聲喝著,隨即飛奔出去,與那黑衣人扭打起來,那黑衣人輕功雖高易於逃脫,但是他的拳腳功夫卻不敵宋橋,只費力地接下幾招,便揮舞著匕首向我衝過來,宋橋定睛一下子將我護在了懷裡,來不及反應,便堪堪用身體接下了那人的一刀。
宋橋一聲悶哼,一手將我護在懷裡,另外一隻手反轉將那黑衣人的匕首奪了過來,那人本不在行兇,而是逃脫,見宋橋已經受傷,便一個轉身逃了出去。
我看著宋橋的眼神狠厲,一手緊緊地將我護在懷裡: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宋橋有這般大的情緒波動,往日我見到的宋橋的樣子都是冷冷的,淡淡的,將自己的情緒斂在了眼中,半分都猜不透。
而剛剛我從他的眼中分明瞧出了一絲擔心,還有剛剛那黑衣人在向我襲擊過來的時候那一抹狠厲,或許——
他對我也有一點點喜歡?
可他卻來不及等我回過神來,便收回了神色,只緊咬著嘴唇對我道:「我們先回王府。」
我點頭,跟著他越漸虛弱的身影走出了義莊,上了馬車,可是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他還是因為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我看著他被人抬進了王府,一轉頭便回到了家中將我藏著的一瓶傷藥掏了出來,奔著王府而去,待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人上好了藥躺在床上。
我見他沒有醒來的意思,上前掀開他的被子,然後他的胸膛便顯了出來,那胸膛寬厚,我眼神不自覺下滑,他的八塊結實的腹肌瞬間引得我鼻血狂奔,我趕緊用手絹將鼻血給抹掉,扔在一旁,然後將他翻過身來。
他的傷口在背部,我只得一邊讓他側著身子,一邊將他原來已經上好的藥抹掉,再換上我的藥,這般折騰一番,我已經是滿頭大汗熱得很,然後隨眼一掃便看到了他的裸背。
「怎麼?還沒有摸夠?」
我一驚,手腕已經被早已經醒過來的宋橋抓住,我腦子裡面瞬間空白一片,他翻過身來平躺在床上,微微使力一拉,我一下子撲在了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臉驀地燒紅。
「宋橋,說實話,你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歡我?」
這話剛出口,我便後悔了,明明早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幹嘛還要自取其辱?
他依舊不答,隨即便將我放在一旁的藥瓶拿過來細看,問道:「這藥是你帶來的?」
我窩在他的懷裡點頭,忽然想到這瓶底印著一個小小的鶴字,於是一下子抬頭,看著他正盯著那個字看,慌道:「這藥是我從巫醫谷帶回來的,剛剛好剩下這麼一瓶,我就給你用來著。」
「哦?本王聽說,你小時多病,禮部尚書以為你命不久矣,於是便將你藏在府中養著,直到三年前你才痊癒,所以,你是去巫醫谷治好了病?」
我點頭:「是啊,三年前我到巫醫谷治病,回到都城那天正好看到了你。」
我猶記得我到都城那天,也是在四月份,那天天氣晴朗得不像話,我剛入城門便看到了從宮中教授太子完畢回府的宋橋,斜斜暖暖的陽光灑在我和他的身上,那時我還不知道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端王宋橋,待我知道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想著,順手一摸,便摸到了剛剛從黑衣人身上奪過來的匕首,我拿到眼前細細瞧著,忽然發現了在匕首上小小的一枚梨花紋飾,我指著那一處給宋橋看,他細一思索,道:「這是梨國王室的圖標。」
梨國是我們大晟的一個附屬國,在偏南的地方,雖然小,卻水沃土壤充盈,經濟發展十分發達,除卻給大晟每年的賦稅之外,還能剩下九成。不過聽說這些年或許是因為梨國的物資太過充盈,於是梨王便有點動了歪心思,想跟大晟搞點事情。
雖然梨國總是暗搓搓地搞事情,打算在朝廷中收買點官員,攪點風浪,可是這點小動作哪裡能逃得過宋橋的眼睛,於是他便向陛下諫言要提高梨國的賦稅,削弱他們的實力。
可是這個提議卻遭受到了大國師的極力反對,他仗著自己歲數大便倚老賣老:「大晟之南乃是龍脈之所在,不可妄動,若不慎觸動天顏,恐會四海崩塌,民心動蕩。」
大國師整日摸著他那鬍子跳大神,將事情說的玄之又玄,搞得已經過慣了安生日子的官員們一致反對提高賦稅。況現在梨國還未有所大動作,所以的確不可輕舉妄動。
可如今梨國的人竟然能隨意進出大晟,並且要銷毀這麼一個姑娘的屍體,這是為何?
我瞧著宋橋也在皺眉深思,於是便微微坐起身來,對著他害羞道:「既然王爺醒了,那我便離開了……」
「本王傷在背後,且不願將這件事外傳,這傷口也完全是因為救你,不如……」宋橋看著我,像是邀請一般道:「你留下來照顧本王?」
我剛想拒絕,但頭先不聽使喚地點了下,然後看著他微微向裡側挪了些:「夜已深,待明日本王再給你找間客房,今夜便與本王一同就寢吧……」
我扭捏地合衣躺下,與他躺在一個枕頭上,那枕頭上帶著他的氣息,我好像整個人都被屬於他的空間給包圍了一般,我微微轉頭,看著他的側臉。
可我就這般喜滋滋地看著,卻忽然發現他的左側臂膀處有一條淡淡的紅線一直連接到胸膛,馬上就要蔓延到心口窩。
我一驚,一下子坐起來,道:「宋橋!你竟然中了『一線牽』!」
宋橋睜眼看著我,道:「你竟然認識這毒?」
我點頭,急急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時候中的毒?現在可有不適?」
宋橋搖搖頭,接著道:「這毒是本王小時所中,當年有人忌憚我父親為將軍,所以便趁著本王尚且年幼,且只留孤兒寡母在都城,便給本王下了毒。自巫醫扁鶴死後,此毒至今……無解……」
這「一線牽」乃是巫醫谷的另一種有名的毒藥,它不僅無色無味,並且能在人的身體裡潛伏長達十年之久,只留一道紅線自臂膀慢慢延伸至心口窩,待到那時,便是神仙也回天乏術。
我的腦子好似一下被開了光一般靈巧,對著他紅了眼睛,道:「宋橋,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拒絕我?」
「季嵐嵐,你不覺得你的內心戲太多了嗎?」他說著,便轉過了身不再理我,我看著他的背影也漸漸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的早上被一陣細碎的竊竊聲吵醒。
我一抬頭便看見了宋橋撐著胳膊支在我的身旁,我臉一紅看見丫頭們正一臉曖昧地瞧著我們,問道:「她們為啥笑成這樣?」
宋橋挑了一下眉,然後向著地上看去,我順著他的眼神,一下子便看到了昨夜我用來擦鼻血的手帕,那上面的血跡星星點點,已經乾涸。再加上我與宋橋這衣衫不整的樣子……
我的腦袋瞬間像被雷炸開一般:喂!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
4.藏在暗中的密道
宋橋看著我一臉尷尬的樣子,將背對著我道:「快點給本王換藥,然後我們便去鶯鶯的房間看一看。」
我點頭應承,看著他的後背狠勁兒的定了定神,上過藥包紮後,跟著他到了飄香院。
飄香院的生意並沒有因為鶯鶯的慘死而影響到半分,依舊夜夜笙歌生意火爆,只不過是鶯鶯的房間被封了起來而已。
可宋橋是端王,一路帶我進去全程暢通無阻。我與宋橋站在房間中,那房間裡面陰森森的,整個屋子裡面瀰漫著一股子香粉的氣息。
我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然後渾身抖了幾下,看著宋橋在仔細打量了屋子一段時間之後,徑直朝床後走過去,盯著一塊凸起的地磚輕輕踩了一下之後,本應該封得死死的牆竟然驀地裂開,宋橋將門推開之後,便是一條長長的密道。
宋橋的神色忽然豁然開朗,對著我道:「那晚自從我走了之後,這房間便沒有任何人進來,本王一直想著到底是怎麼樣才能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地殺完人之後走掉,原來是這樣。」
我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哦,果然是這樣……」
宋橋說著便帶著我向密道裡面走著,待走到以為走不到盡頭的時候,我們才發現了出口,宋橋將門打開之後,我們便到了一處偏廳,前面的敲鑼喝彩聲不絕於耳,於是我與宋橋循聲走去,才發現這是一家戲園子,而臺上表演的正是以宋橋為原型改編一出叫《封步亭》的戲本子。
我與宋橋找了個座位坐下,不一會兒這戲便劇終,臺上的戲子都退到了後臺,只剩下一說書人一拍醒木作為總結。
「端以故人茶,忘卻前人言。後事皆已定,原始初相見。相約封步亭,見卿仍猶憐。」
「好!」
臺下登時掌聲雷動,宋橋象徵性地也拍了兩下手,之後帶著我向後院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後,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裡啊?」
「自然是後院,既有人相邀,當然要見。」宋橋看著我依舊反應過來的樣子,對我解釋道:「你把剛剛那個結尾的首字連起來念。」
我回想了一下,腦門一亮:「原來是『端王后院相見』啊!」
我跟著宋橋到了後院的後山處,等了半晌都沒有人來,待我的耐心都要用完了時,忽然聽著我們身後的這座假山有聲響,我與宋橋對視一眼便向那處看去,只見本應該封閉的石山卻忽然打開了一扇小口,那裡面忽然顫顫巍巍地伸出來一隻白色的手骨,然後將一隻已經空了的碗推了出來。
我被駭了一跳,這裡面關的到底是人是鬼!
宋橋正待上前查看,只聽「咻」的一聲,一支箭上串著紙條一下子射在了樹上,宋橋閃身一躲,隨手將它拿了下來,展開細看,然後對我道:「果然問題出現在巫醫谷。」
「我們先離開吧,這裡現在還不是時候探查,」宋橋對著我道:「我們現在先趕往巫醫谷,看到底有什麼名堂。」
巫醫扁鶴為大晟第一邪醫,醫術毒術均為第一,不過他生來喜美,只醫治好看的小姑娘,但若是毒,倒是有錢便可以得到。可就是這麼一個傳奇的人物,卻在三年前被人暗殺,真是可嘆可惜。
從都城到巫醫谷快馬加鞭需整整五日,我與宋橋到達的時候,天已經微暗,我看著這略微眼熟的巫醫谷,眼淚一下便落了下來,自從我離開巫醫谷,已經整整三年沒有回來了。
宋橋看著我問道:「你很熟?」
我點點頭,將他帶進了這幾間竹屋中的一間,對他道:「我們先住在這裡吧,待明日天亮,我們再說。」
宋橋本就有傷在身,所以便早早睡下,我看著他的熟睡的背影,自己悄悄地摸了出去,待到竹林深處,兩座墓碑赫然出現。
我將挎著的小籃子放在墓碑旁邊,狠狠地磕了兩個頭,抽了抽鼻子,道:「師父,徒兒不肖,竟三年沒有來看你……」
我將瓜果擺在墓前,然後添了一把紙錢,轉頭又給另外一座墓碑添了一把紙錢,道:「噥,雖然知道你爹肯定沒少給你燒,但是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我隨即拿出抹布將扁鶴的墓碑擦個乾淨,然後又擦了擦他旁邊的墓碑,手指在「季嵐嵐」這三個字上狠狠地抹了兩下。可還未等擦完,一個陰森森的聲音便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
深夜跟蹤未婚妻祭奠,墓碑上赫然寫著她名字。
「季嵐嵐,你到底是誰?」
我聽著身後忽然出現的聲音,身子止不住地抖,待我鼓起勇氣轉過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那個本應該熟睡的宋橋在盯著我,他看著季嵐嵐的墓碑,一步一步向我逼近:「季嵐嵐,你告訴我,這裡面躺的是誰?」
我一屁股跌坐在了季嵐嵐的墓碑前,那燃著的白色燭火映在了我的臉上,我看著宋橋一步一步向我逼近,完全沒有放過我的樣子,我一下子笑了,這一瞬間,我背在身後的謊言包袱好似一下鬆懈下來一般,道:「我的確不是季嵐嵐。」
5.誰要誰償命?
我不是季嵐嵐,而是巫醫扁鶴的徒弟,常蘇。
三年前,禮部尚書季曉將自己的獨生女兒送到巫醫谷來治病,但沒想到還未等將病治好,季嵐嵐便跟著我師父扁鶴共赴黃泉,那時我恰巧去山中採藥,待我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已經被火燒成灰燼的竹屋,還有我師父和季嵐嵐的墓碑。
季曉正在巫醫谷中處理他們的後事,待我回來的時候便與我說,他知道真兇是誰,但是那人為權貴,不敢輕舉妄動,並且讓我以季嵐嵐的身份與他回到都城,並讓我與宋橋搞好關係,當我成功嫁給宋橋那一天,他便告訴我誰是殺害我師父的兇手。
我雖不知道季曉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我與他有共同的仇人,即使這般我也不虧。於是我便變成了季嵐嵐,跟著季曉回到了都城。
可是這些我卻不想告訴宋橋,畢竟我不想讓他知道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是對他另有所圖,畢竟這幾年,我是真的喜歡他,喜歡到……我想讓自己真的變成季嵐嵐。
我看著他的眼睛道:「我是扁鶴的徒弟,常蘇。」
他聽著我這般再不肯多說,於是自嘲的一笑道:「既然你不想說,那麼本王來問。」
「那晚鶯鶯死的時候,你也去過那間房吧?」
我點點頭。
「你是從那條密道出來的?那條密道你早就知道?」
我繼續點頭。
「呵,季嵐嵐,哦不——」他一下子似怒極一般,捏住我的下巴,逼我與他直視,他咬著牙道:「應該叫你常蘇了……」
「你的名字是假的,你的身份是假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本王看,你口口聲聲的喜歡,也真不到哪裡去吧……」
我看著他半分沒有相信的眼睛,心中一下子抽痛起來,眼中一直憋著的淚落了下來,滴在他的手上,我一下子掙開他的手,抽泣著道:「宋橋,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憑什麼仗著我喜歡你就這麼對我!我喜歡你是真的,即使你不在乎也不重要,但你不能不相信!」
「是嘛?」他冷笑一聲,盯著我道:「你說,你為什麼將本王的四角褲放到飄香院將這罪名嫁禍到本王的頭上,你其實早就知道兇手是誰吧!到底是誰,指示你這般做的!」
我一下子怔住,隨即苦笑起來。
說來湊巧,的確是我無意間將偷來的四角褲落在了鶯鶯的房中。那晚我正悄悄潛入了端王府想堵住宋橋來個愛的告白,卻沒想到躲在晾衣杆後面的我正好碰到了宋橋神色詭異的身著一身黑衣,蒙面而去。
他四下張望了一下,我為了躲開他的視線,隨手從晾衣杆上扯下來一塊布擋住了臉,隨即跟著他走到了飄香院的鶯鶯房外,正在我愁怎麼進去之時,沒想到碰到了正好來飄香院找樂子的禮部尚書,他將我帶到了戲園的密道之中,可沒想到我剛剛過去,一把掀開床帳的時候,便看見了那個已經死在了床上的鶯鶯。
我一抖,壓住嗓子尖的叫聲,忙不迭地逃跑,也就是在那時,我將手中的東西無意落在了鶯鶯房中,直到第二天才將它贖回來。
雖然他有殺人的嫌疑,但是我知道不是他,而更像是那個知道密道所在的季曉。可即使這般,我還有想知道的答案在季曉那,在他告訴我之前,我不能將他供出去。
我本想解釋,可是看著宋橋的冷臉,忽然覺得即使解釋了他也不會信,他依舊會認為我在編故事吧。
我笑著道:「王爺好演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還將我帶在身邊。」
宋橋亦冷笑:「怎麼,就許你滿都城的收集本王的情報,你的身份本王還不能知曉嗎?常蘇,你真當本王是傻子嗎?」
「呵呵,不管你們誰是傻子,今天都跑不了了……」
正當我與宋橋對峙的時候,身後忽然出現的聲音顯得格外陰冷,本應該被黑暗籠著的竹林瞬間被一群火把照得明亮。
我看著季曉站在一群殺手的前面,眼睛裡面是藏不住的恨意,對著宋橋道:「宋橋,三年前你殺我女兒,如今,在我女兒的墓前,我們來好好地算一算帳!」
我一下子呆愣在原地,剛剛季曉的話忽然在我的腦海裡炸開,什麼叫作宋橋殺了他女兒,那我師父也是被他所殺嘍!
「是你?!」我轉過身來看著宋橋,宋橋感受到了我的視線,然後低聲對我道:「不是本王。」
「雖然你女兒不是我殺的,但我們兩個的確是有帳要算!」隨即他不再理我,而是對著季曉道:「禮部尚書季曉,通敵賣國,將我朝消息傳遞給梨國,並打算與梨國君主裡應外合,你該當何罪?」
「呵,端王,你到今天如此境地還如此詭辯!」季曉將一塊已經被燒灼大塊的布料拿出來,恨道:「這是我女兒臨死時候死死握在手裡的布料,端王眼熟得很吧……還有你!」
季曉將視線一下子定在了我的身上,道:「常蘇!你也欠我女兒一條命,若是我女兒不在,該死的人便是你了!」
宋橋看著衣料無可置否,只道:「本王那日趕到的時候,你女兒已經死了。」
「笑話!我本就是要利用常蘇將你引到這裡,今天你們兩個誰都別想走了!」季曉說著便讓人舉起弓箭對準我們兩個,可還未等一聲令下,季曉便一下子面色突變,將一口黑血噴出來,隨即倒在了地上。
而後身後一名殺手忽然走了出來,將帶著鬥笠的帽子摘下來,笑呵呵地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看來老夫掐的這個時間,剛剛好。今日知道秘密的人,老夫便一起送走吧……」
我還未從季曉已死的場面中緩過來,哪知道竟然還有人在後面!
宋橋看著面前的人道:「呵,果然是老狐狸,不到最後一刻穩操勝券是絕對不會出來的,國師不愧是國師……」
老國師捻了一把已經花白的鬍子,依舊笑呵呵地道:「宋橋,三年前老夫沒殺得了你,今日,你覺得老夫還能讓你逃了嗎?」
「哦?那老國師以為,本王已經吃過一次的虧,還會吃第二次嗎?」
宋橋剛剛說完,他的身側便出現了一群黑衣人,他們隱在夜中,任誰都不能發現,宋橋笑道:「本王早就想抓住你,只不過一直找不到你的狐狸尾巴而已。」
宋橋只顧著與老國師對峙,哪裡能注意到老國師設在暗處的人,於是我便眼睜睜地看著一隻冷箭自竹林中射來。
「小心!」我來不及反應,一下子擋在了宋橋的面前,那箭將我一下穿得透心涼,我身上的力氣一下子全部被抽離,倒在了地上。
我看著失了淡定的宋橋,一下子笑了:其實宋橋是有一點喜歡我的吧……
「我相信不是你殺了我師父,你也得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啊,」我撫著他的臉頰,對他笑道:「如果我是真的季嵐嵐就好了……」
可還未等我感慨完,我便昏了過去:完了,這場真的是涼了……
6.結局
「所以說,宋橋這般狂炫吊炸天的人設,到最後一定是在那場大戰中全身而退並且將壞人緝拿歸案咯,嘖,你們等我將這故事寫出來賣給戲園子,肯定比《封步亭》要火的多!」我與戶部尚書還有工部尚書的千金圍在一起笑得賤兮兮。
自我醒後今日便是第十日,也是我與宋橋真正賜婚的日子,今早我便看著他捏著聖旨進了宮,估計是退婚去了。我為了壓制住自己的緊張,便出來與她們兩個八卦,畢竟愛情沒了,我還有事業!
於是我便打算將我與宋橋的故事變成話本子賣給戲園子,估計能大火!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醫救了我,我本以為我要涼了的人生,沒想到竟然硬生生地被救了回來,而後的十日,我都沒見到宋橋,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看見他進了宮。
可我這十日也沒閒著,將事情了解了個徹底:將我師父和季嵐嵐殺了的兇手的確不是宋橋,而是那個老狐狸國師。
他本是梨國打入我朝的奸細,並在宋橋生父在的時候便對他們忌憚,於是給宋橋下了毒,並且在三年前宋橋去找我師父之前,首先血洗巫醫谷。
宋橋一路被國師暗殺,待他剛到巫醫谷之時,正好碰到了老國師派來的殺手,而真正的季嵐嵐在抓住他的衣角之後,連話都沒說,便死了,他見此情況也未敢久留。哪知道季曉趕到的時候,便看見這一幕。待到回到都城之後,便被老國師收為己用。
而那鶯鶯便是他們與梨國通信的聯絡站,季曉在知曉宋橋發現了之後,便在宋橋走後將鶯鶯殺死,一了百了。
我正在這裡唉聲嘆氣,想我與宋橋未婚夫妻的身份至今日就斷了,日後我還要繼續踏上苦追他的道路,不由得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淚。
「常蘇。」
我一下頓住身子,緩緩地回頭,看著本應該在宮裡拒婚的宋橋站在了我的身後,我站起來,有點開心,道:「宋橋,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可是隨即我便想起來他在巫醫谷對我那般無情的樣子,扁了扁嘴:「怎麼,看你這般高興,看來是退婚成功嘍。」
宋橋看著我忽然笑了起來。
我一下子氣道:「宋橋,你別以為退得了這次便萬事大吉了!我還會繼續追你的!用常蘇的身份!還有你身上的毒我也會想辦法給你解掉,到時候你就等著以身相許吧!」
「哦?那若是本王身上的毒早已經被人解了呢?你豈不是沒機會了?」
我滿臉問號,一下子扒開宋橋的衣服看,果然那條紅線已經不見了蹤影,我驚道:「怎麼會!除了我師父之外不可能有人能解得了啊……」
「就是你師父,」宋橋笑著解釋,並將手裡的聖旨遞給我,道:「你還記得那日我們兩個在戲園看到的手骨嗎?其實你師父沒死,而是被大國師關了起來,葬在你師父墓中的人不過是你師父毒翻了的殺手。不過他的右手施以剔骨的酷刑,好在人沒事……」
我一下子紅了眼睛,將聖旨展開,上面那金燦燦常蘇的名字刺痛了我的眼睛,淚一下子便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宋橋將我臉頰的淚抹去,道:「怎麼,你是想讓本王娶一個死人?」
我搖頭,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原來我感受到的那種喜歡一點都沒錯!他就是喜歡我的!
他將我摟得緊緊的,又問道:「本王問你,你為什麼要嫁給本王?」
我踮起腳吻上他的唇,道:「是因為愛呀!」
他回應著我的吻,然後吱嗚著道:「這次,本王相信……」
之後很多年,宋橋總喜歡問我為什麼喜歡他,我一直說不出,因為這段感情的開始,夾雜著利用和算計,但後來在某一個晴朗溫暖的午後我忽然頓悟——
或許是因為我初見他時,陽光剛剛好,風也剛剛好,溫度是我最愛的暖,一切都是我最舒服的模樣,可我心裡還是覺得缺了點什麼。
直到他恰巧出現在我的眼前,那一刻我忽然感覺我的人生圓滿了。
他的出現,也是剛剛好。(原標題:《王爺!你的內褲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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