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書賊》裡的偷天賊:天上的星星,刺痛了我的眼睛

2020-10-11 雲水禪心劉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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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警報聲在莫爾辛小鎮上空響起後,希默爾街的居民們不得不躲避盟軍飛機的轟炸。莉澤爾和她的養父母以及鄰居們都躲進了菲德勒家的地下室——因為這家地下室更深、更大、更為堅固。

恐懼和憂慮挾裹著每一個人,時光在緩緩流逝。直到解除警報聲響起了,人們才鬆了一口氣,才明白自己還活著。走出地下室後,他們在沉默中抬頭望天,感謝上帝饒過了他們的性命。

莉澤爾一家回到家就直奔地下室,那裡,藏著猶太青年馬克斯。

馬克斯告訴莉澤爾一家人:

「 當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我走上臺階來到走廊裡,把起居室的窗簾拉開了一道小小的縫,我看見了外面的景象,怔怔地看了幾秒鐘。」

莉澤爾一家人都呆住了!

馬克斯仰起頭,臉上寫滿了悲傷和震驚。「天上的星星」,他說,「刺痛了我的眼睛。」

馬克斯又回到地下室,回到臺階下的防塵布背後,在塗鴉本上寫道:

星星透過希默爾街的窗戶,灼燒著我的眼睛。

莉澤爾一家在極度的恐懼中沉默了!那是真正的恐懼帶來的沉默。然而沒有人發火,也沒有人斥責他!

這是因為:猶太青年馬克斯,這一生實在是太過慘烈!

兩歲時,他的父親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在一座雜草叢生的山丘上被打成了篩子。

九歲時,他的母親徹底破產,不得不投奔到舅舅家。馬克斯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被大表哥揍一頓。

十三歲時,他的舅舅也死了。此後,在夜色降臨的街頭,他常常被他的死黨、死對頭們暴打,而他也奮力第揮拳回擊——他成了街頭的拳擊手。在這個過程中,敵手瓦爾特慢慢地變成了他的朋友。

十七歲時,他結束了這種街頭拳擊賽的生活,進入一個機械廠上班。

十九歲時,他和其他的猶太人被機械廠解僱。之後,他和許多猶太人一樣不斷受到排擠,反覆被人踐踏,生活越來越糟糕,處境越來越艱難。

二十二歲時,許多猶太同胞開始遭遇屠殺。他在已是納粹分子的好友瓦爾特的幫助下逃了出來。接下來的兩年時間,他藏身於一間儲藏室,忍飢挨餓,靠著好友的暗中接濟勉強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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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歲時,好友瓦爾特要被派往波蘭,他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前去莉澤爾的養父家尋求幫助。

莉澤爾的養父養母們冒著生命危險接納了恩人的兒子馬克斯。為安全起見,不得不將他藏在地下室的樓梯間下。

在地下室生活的日子裡,馬克斯像一支猶太老鼠,活得提心弔膽、小心翼翼,活得無聲無息、滿懷愧疚。

地下室陰冷、潮溼、黑暗,他受了溼寒,差點死在了莉澤爾家裡。

納粹分子迫害猶太人越來越瘋狂,他的處境越來越危險。搜查地下室時,他差點就被揪出來了……

到這次空襲警報響起時,這個猶太青年已經二十二個月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了,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活在陽光下或者星光下了!

所以,在空襲之夜,人人都躲進防空洞裡時,這位猶太青年悄悄地從地下室出來,拉開了窗簾,偷看了那麼幾秒天空,還有星星……

馬克斯這樣的「偷天賊」,太讓人憐惜、讓人心疼了,莉澤爾一家又怎麼忍心去苛責他呢?

偷天賊馬克斯偷偷地看了幾秒天空和星星,又縮回他黑暗的生活中去了。此後星星、太陽,只能出現在他的塗鴉中了。

胡伯曼遞給遊行隊伍中猶太老人一塊麵包,因而遭遇納粹分子毆打和小鎮居民排斥,隨時可能被抓走。馬克斯也面臨隨時暴露的危險,他最終決定離開自己的避難所莉澤爾家——他不能再拖累救命恩人了!一旦暴露,莉澤爾一家將萬劫不復。

幾個月後,逃亡在外的馬克斯被納粹分子抓進了達豪集中營,受盡了非人的折磨和虐待。一直到二戰結束之後,他才重獲自由,才重新擁抱這片藍天、這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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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在《偷書賊》這部小說中,莉澤爾這位「偷書賊」,讓我們看到了文字的巨大力量:它可以毀滅一切,又可以璀璨奪目!那麼,馬克斯這位「偷天賊」,則讓我們看到了戰爭的無比殘酷:它能將人間變成一片煉獄,讓死神帶走幾千萬人的生命;它能將地面上生活的人類逼成在地下苟且偷生的老鼠,連抬頭看看陽光、星光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在戰爭、種族屠殺、強權統治下,連抬頭仰望天空都得像小偷一樣戰戰兢兢,且隨時可能喪命——這實在太恐怖了!偷天賊馬斯克只能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畫一顆溼漉漉的太陽,只能在空襲中冒著生命危險去看星星,說:「天上的星星,刺痛了我的眼睛。」

本應該生活在麗日藍天下的人需要在黑暗和戰火中「偷天」!馬克斯就是這樣的「偷天賊」!

馬庫斯的這部《偷書賊》,也刺痛了我的眼睛!所以在國慶節的最後一天,我再一次讀完了這部小說《偷書賊》。

這是我近幾年來唯一的一本在短短幾天內連讀兩遍的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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