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拳
上世紀八十年代,電影《少林寺》熱映,引發一股學武術的熱潮。
村莊趙家被人欺負,遂借貸,把十三歲的兒子大拴送去少林。苦練三年,據說功夫了得。
學成歸來,為威懾眾鄉鄰,在打麥場上試力。一石碌碡,臥在那裡,像一頭青牛。大拴運氣,一舉,不起;再舉,仍不起。臉憋成紫豬肝。眾人面面相覷,嘀嘀咕咕,大拴頓覺下不了臺。再舉,起來了!只聽「嘎巴」一聲,大拴如爛泥委地。
可憐,這孩子腰折了。
轉折親
某君,草根出身,八十年代翻著檔案找文憑時,做了某局局長。
一日,來親戚。親戚說:「我們是親戚。」某君不識。來人說:「你的舅舅劉三趟,認識嗎?」廢話!又說:「我是你舅舅的表弟,你喊我表舅。」某君唯唯。入正題,來人說:「我妹妹的兒子,今年當兵轉業,託你找個好單位。」某君答應盡力而為。後來,分配好了。「妹妹的兒子」來答謝某君,問起「表舅」,「妹妹的兒子」實話實說:「那人也是我表舅!」
理了半天,沒理清。某君索性在紙上畫起了「思維導圖」,縱橫交錯搗鼓半天,仍然沒有搞定。於是大罵:「去她媽的轉折親!」
彩 禮
現在,青年男女訂親,要彩禮,圖個吉利,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一般都給十八萬八千九十元,九九歸一嘛。娘家在訂親宴席上,當面再退兩塊錢給男方,叫「兩全其美」。煞有介事的。
一女,守寡多年。兒子要傳啟,只得八方挪借,直到喝訂婚酒前,湊夠。
訂婚宴上,她強作笑臉,但耳朵突然失聰。只聽一桌子人鬧哄哄的,說什麼也沒聽清。親家問她:「嫂子,你家裡種幾畝地?」
她回答:「十八。」
又問:「收成怎麼樣?」
她回答:「八千八。」
又問:「你多大了?」
她回答:「八十八。」
兒子急躁地跺了兩腳,她醒悟了,笑著說:「兩塊錢就別找了,窟窿再大也是個窟窿,咱不小氣。」
土菜館
滿街都是土菜館,哪有真正的農家樂。
一日,在城郊吃飯,吃到了有青蟲的炒毛豆,有蟲眼的莧菜,於是得意。桌上一老者感慨:「哪裡會有蟲?這都是老闆做舊的。」
做舊?
想起這老者的典故來。他年輕時請客,好謙虛,手指桌子說:「豆腐,是你嫂子揍(做)的;豆芽,是你嫂子生的;小魚,是你侄子個狗熊在溝裡攉的;雞蛋呢,是你嫂子下的。」
多溫馨。
改天
熟人碰見了,客套半天,就說:「改天請你吃飯!」這「改天」有長有短,有的純屬胡扯,你信以為真的話,餓撒牙。
改天孝順爹娘,爹娘死了,子欲養而親不待了。
改天陪孩子玩,孩子長大了,他(她)不和你玩了。
改天追求愛情,她已嫁做商人婦了。
趁早!別讓親和愛成為等待。等待不是常態。改天是哪天?時間永不回頭的。
扒灰
男性老朋友碰到一起,就會互相罵道:「你個老扒灰頭!」,其實,真正扒灰的不多。兔子不吃窩邊草啊。有違倫理啊。新俗語說:到處都是快餐店,何必惦記方便麵。
一男,特老實。一天,孫子吃奶,老實男不知躲。兒媳婦一時襟懷坦白。那熊孩子調皮,銜著吮吸一陣,吐出來,再吸。老實男覺得可惜,逗引孫子說:「快吃!你不吃我要吃了嗨?」不料被鄰居聽到,傳為笑談。
上世紀七十年代,一鄉下婦女發覺辣椒被人偷摘了,遂罵得嘴角濺沫。公爹看不下去,說:「天晚了,回吧!」這婦女於是喊著:「賊種們,聽好了,今晚到就這裡啦,俺公爹喊我回家睡覺呢!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