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打黃鼠狼(生活微小說)
那是九十年代中期的事情了。那時我還年輕,《槍枝法》還沒有下來。
現在每每回想起來,不是有些後怕或者說是可怕,只是至今仍確實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那是深秋之後的一個星期天。我一上午都無所事事,心裡感到煩躁不安,有些難耐。還不到十一點鐘,就急三火四地吃了點涼飯。然後,背上釣魚包包,騎上自行車,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想也沒想什麼,就神使鬼差地騎行二十多裡路,來到了經常光顧釣魚的那片灘涂。
這次出來釣魚,同以往釣魚也不一樣,幾乎想也沒想選擇釣位的事情,就徑直來到一片寬大約有四米多,身後看不出有多長的狹長地帶上,它的最西頭直接連著水面很大的水域。
我簡單地平整了一下水岸的枯草,就著手開始釣了起來。
第一竿拋下去,魚漂就開始有動靜了。一提杆子,鉤卻被水底雜物掛住了,斷了魚線。
換了魚線後,第二竿拋下去,魚又開始咬鉤,我猛地一提,勁又使大了,魚沒釣上來,鉤卻被甩到了身後枯萎了的蘆葦上,又被蘆葦掛住了鉤。
放下魚竿,起身摘魚鉤時,一幕場景頓時讓我驚了個呆。
只見七隻黃鼠狼在離掛鈎不遠處的地方,一字形由大到小全都站立著,排成一個小隊。排頭最大的那一隻,身體上的毛色呈現的是暗紅色,站立著一動也不動,特有點威風凜凜的樣子。像一個穿戴高貴的女人?說不準!像是一隻老猴子?也說不準!其它的六隻呢,形狀和動作都有點太古怪,立起來的前爪子還不時地衝我擺那麼幾下子……
愣怔了好大一會兒,我又重新拾起釣魚竿,想搖晃兩下子把它們嚇唬跑。誰知拾竿也是用力太過猛了,忘記了魚鉤還掛在蘆葦上,竿子的第三節竟然讓我給弄斷了。於是,我氣不打一處來,拿起地上的石塊就砸向它們,可是根本就砸不準它們,它們靈巧地躲開後,馬上就又重新立著排成一小隊,甚至張牙舞爪起來......
幾個回合之後,我無可奈何地坐回原位。
這時,我突然想起來,釣魚包裡還有一件超短武器,氣槍。便不動聲色地掏了出來,壓足了氣,摁上鉛子後,就慢慢地迴轉過身來。在瞄準那隻大個黃鼠狼脖子的同時,我腦子裡還在猶豫著。可能是出於迷信的原因吧。從小曾聽老人們說起過,得罪了這些畜牲,是不會有好運的!它們還會附在人身上,通過附體來報復得罪過它們的人!
怎麼辦,打還是不打?
這時我突然又想起年少時,曾經聽老人們說過的另外一句話來,命硬或者是膽氣大的人,它們是附不住人的!能鎮住它,它就不會也不敢附體於你!
看到它們見我持槍依然張牙舞爪的樣子,我就不再猶豫,瞄準那隻個頭最大的黃鼠狼,猛地扣動板機。那隻個頭最大的黃鼠狼反應很大,就地打了一個滾後,一溜煙逃躥了……
其它六隻,似乎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依然站立著張牙舞爪。我很快就壓好了第二槍,還沒等我再瞄準,它們似乎感覺到了有些不妙,隨即一個個也都放下它們的前爪子,跟著一溜煙逃躥了……
釣魚竿子斷了,也沒心思再換竿釣魚了。
回來的路上,心裡總是感覺疙疙瘩瘩,忐忑不安。千小心萬小心,最後終於安全回到了家。
後來把這段經歷與人說了以後,聽人勸從,那片灘涂水域再沒去釣過魚。
這段經歷還時常在我的睡夢中出現,只是很想念那把《槍枝法〉下來後上交了的氣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