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傳說——《擂鼓臺》

2020-10-21 小人書鑑賞

屈原在玉米田勞作了一天,已是精疲力竭了。他躺在自家的篾巴床上,一閉上眼皮就想起當年和楚王一起共商國是的郢都。如今郢都已被秦兵攻破,他怎能閉目安寢呢?么姑妹妹給他端來蜂蜜荷包蛋,他吃著不甜;女嬰姊姊遞給他烤黃的糯米餈粑,他嚼著不香!屈原胡亂吃了一點之後,又去篾巴床上躺下,心中仍然像擊鼓一樣,枰評地跳著。

一忽兒,不知是夢是真,果然合著他的心跳,有擊鼓聲從山野傳來。突然間,屈原心裡燃起了一線希望,這是不是鄉裡人抗秦的金鼓聲?於是他翻身下床,順著鼓聲往門前的深溝裡走去。誰知開始還能聽到一點鼓聲,越往深澗裡走去,聲音越微弱,最後當屈原走到一座高巖的石臺上時,擊鼓之聲完全消失了。他感到非常奇怪,便上下左右細細察看,仍然是空谷寂寂。屈原懷疑是否自己思緒恍惚所致,拔腿就走。然而剛離開高巖石臺,擊鼓之聲又隱隱傳來。屈原停步回頭細聽,鼓聲好像是從剛才自己站過的石臺上傳來的。他沿著微弱的鼓聲,重新回到巖石臺上,這一次他聽清楚了,這擊鼓之聲恰恰是從石臺上一個圓溜溜的石頭裡發出來的。他走近仔細一看,這石頭如石柱,中間粗、兩頭細、上面平平展展,活像一面石鼓。屈原伸出手去輕輕擊了一下鼓面,好像裡邊是空心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略帶革鼓之音。屈原感慨地自嘆道:「石鼓呀,你為何長在這深山老林之中,不到夷陵去鼓動楚兵?不到郢都去驚破敵膽?」石鼓只咚咚作響,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屈原手撫石鼓,一聲長嘆,回憶起近日的噩耗:郢都失陷,楚王先靈被焚,虎狼秦兵正向夷陵逼近。屈原想到這裡,抽出他的陸離長劍,一面猛擊石鼓,一面號令「三軍向秦兵衝去。衝呀殺呀,屈原在千軍萬馬中擊鼓傳令向敵兵衝去。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發現「三軍」儘是溝中草木,只有在草木之中,夾著幾個種莊稼的鄉親。石鼓也一動不動地聳立在石臺上,屈原失望地回到高巖石臺,手搖石鼓說:「石鼓呀,你為何不變成鼓動士卒衝鋒的革鼓?楚民呀,你為何不變成抗秦保楚的楚兵?」

屈原這幾聲長嘆之後,高巖石鼓就變成了激勵將士的軍鼓,楚民變成了雄赳赳的楚兵。屈原身背長劍,雙手擊鼓,召集楚兵。一通鼓,樂平裡的鄉親們,手持木棒木杵,來到擂鼓臺下,列隊聽候屈原的調遣;二通鼓,北風埡的鄉親們,扛著竹弓竹箭,來到擂鼓臺下,列隊聽候屈原的號令;三通鼓,七裡峽的鄉親們,帶著漁棍漁叉,來到擂鼓臺下,列隊聽候屈原的軍命。屈原這時不但沒有發布命令,反倒指揮官兵把自己剛才擊鼓招攏的鄉親們驅散,心中極度悲痛,憤然離開了秭歸故裡,流落湘沅一帶。

從此之後,屈原再沒有回過秭歸。如今這兒只留下屈原當年擊鼓抗秦的擂鼓臺。擂鼓臺對面的石壁,人們叫它響鼓巖。響鼓巖擂鼓臺中間的小溪中,還能隱約聽出當年很有節奏的戰鼓餘音。

講述者:杜青山〔70歲,農民,秭歸縣屈原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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