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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間客棧的老闆娘謝卿卿最近心情很不好。經常天還沒黑就關門,明明樓上空著好幾個房間也和客人說住滿了不接待了。
夥計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從京城來的男人容澄。
老闆娘喜歡他,但是前不久不知因為什麼,兩個人吵了一架,容澄從客棧搬出去再也沒回來。
從那之後,謝卿卿就成天沒精打採無心開店。
這一天晌午剛過,謝卿卿又想關店,從門口迎面走來一男一女兩位年輕客人。
男人穿白袍持玉扇,容貌俊朗儀表堂堂,女人穿紅裳握長鞭,明眸皓齒豔麗颯爽。
「不好意思,今天客滿了。」謝卿卿出言回絕。
紅裳女人拿出一錠金子:「把客人趕走,這店我們包了。」
謝卿卿垂眼:「凡事都講究先來後到,斷沒有這個道理。」
紅裳女人又拿出兩錠金子。
「這不是錢的問題。」謝卿卿心裡的火被這紅衣女人激起來,再次拒絕。
「阿黎,既然老闆不願意,我們還是去別家吧。」女人還想再加碼,身邊的男人開口勸道。
「我就看上這家了,要走你自己走,今天無論如何本姑娘都要住進去。」
阿黎挑了挑眉,打量著男人說:「我阿黎從來都是這樣,王公子若看不慣,離開便是,我可沒有求著王公子一定要和我同行。」
「你當真一定要住這家?」
「一定。」
「好。」
那位王公子搖了搖玉扇,和謝卿卿打商量,「老闆,我們各退一步。請你把樓上的客人叫出來,我和他們商議,有沒有願意高價讓我們一間的,絕不影響你的商譽,你看如何?」
「沒什麼好商量的,我是老闆娘,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那男人和容澄一樣的京城口音,一樣的優雅溫和做派,謝卿卿看著心裡更加惱火。
讓他們住進來,成天看著這麼個容澄二號在自己眼前晃悠,她還不得被氣死。
更何況,這位王公子說話圓融,比容澄還少了幾分真誠。
兩廂正僵持著,樓上突然下來一名商旅,招呼謝卿卿說:「老闆娘,退房。」
謝卿卿在那兩人的注視下,給商旅辦了退房。
阿黎得意:「現在房間空出來了。」
「不好意思,我是老闆,我不想接待,房間空著你們也不能住。」謝卿卿看著阿黎的眼睛一字一字拒絕。
「你這店家忒不可理喻了!」阿黎氣急,揚起長鞭就衝謝卿卿抽過去。
謝卿卿眼疾手快躲了一鞭,隨手執起桌上的長抹布,用了力氣和阿黎廝打起來。
店裡夥計聞聲要衝進去幫忙,謝卿卿攔住:「都別過來,我今天好好教訓教訓這丫頭!」
「阿黎,老闆,有話好商量。」王家公子不通拳腳,聽兩人打得砰砰作響,既怕阿黎落了下風受欺負,又怕她出手太狠真的傷了人,站在一旁著急地勸著。
謝卿卿和阿黎兩個人心裡都堵著氣,旁人說什麼早就聽不進去了,出手愈發狠辣,店裡的桌椅板凳、酒壺菜碗被二人砸得稀碎,兩旁路人聽見動靜,嚷嚷著過來看熱鬧。
這場鬧劇打了小半個時辰,好好的客棧被砸得像是盜賊搶過一般,謝卿卿和阿黎兩個人各自站在店裡一角,扶著牆喘氣,誰也不服誰。
突然,從人群中衝過來一人,跑到謝卿卿面前,著急地問:「你這麼樣?有沒有受傷?」
這人便是容澄,他在書院聽到人議論,謝卿卿和人在店裡打起來,打得房頂都要拆下來,他擔心她,也顧不上之前說的再也不見面,忙奔了來,抓著她的手問情況。
謝卿卿甩開他,開口刺道:「容公子,我們說過了再也不見面。」
容澄訕訕地垂下手,懊惱著想離開。
一旁的王公子看見他正臉,突然試探著叫了他一聲:「容澄兄?」
容澄回頭,看見王公子,也是一驚:「王兄,你怎麼在這兒?」
2
男人叫王珩,太尉王家的公子,容澄在京城的至交好友。
王珩三言兩語告訴了容澄他們和謝卿卿的糾紛。
容澄看了看謝卿卿,猜出她大概是生自己的氣才這麼刁難王珩二人,不敢再惹她動怒,打圓場說:「我那裡還有幾間屋子,不如去我那裡。」
王珩許久沒有見到容澄,早就有和他把酒言歡之意,但顧慮著阿黎的脾氣,不好一口應下,轉過頭去問她的意見。
「罷了,住下來吧。」
謝卿卿去過容澄的書院,哪裡有什麼多餘的屋子,不過就剩一間放雜物的屋子。容澄不可能讓王珩二人去擠那間雜物房,最後只會是他自己受苦。
謝卿卿到底還是不忍心,給了王珩二人樓上房間鑰匙,又對容澄說:「你也留下來吧,還是以前那間。等他們走了你再回去。」
「卿卿……」容澄見她留下王珩他們,又體諒自己和好友的許久未見之情,心中感動。
「旁的就不用說了,我們早沒關係了。」謝卿卿知道他要說什麼,提早堵住他的話,轉身回了房間。
晚間,謝卿卿躺在床上,想起白天容澄抓著她時手掌心火熱的溫度,又想起那日容澄對她說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為什麼偏偏要生做謝家女,為什麼要被太后選進宮,又為什麼好不容易從宮裡逃出來卻喜歡上這個滿心義氣、甘願拋舍情愛的容澄?
謝卿卿心中苦悶,在床上輾轉不能眠,反覆惆悵間突然看見有個黑影從窗前閃過。
她連忙拾起外衣,悄聲跟上去。
只見那黑衣人在客棧裡三轉五轉進了阿黎房間,壓著步子走至她床前,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刀光凜凜向熟睡的阿黎刺去。
情況危急,謝卿卿連忙抓起桌上的茶杯向黑衣人擲去,黑衣人被擊中,手中匕首失了準頭,刺到床褥上。
謝卿卿乘勝追擊,奔到阿黎床頭和黑衣人近身搏擊。
黑衣人的功夫很厲害,謝卿卿打不過他,中道阿黎被驚醒,和她聯手仍處於下風。
「他是來殺我的,和你沒關係,不必來趟這渾水!」廝打中,阿黎勸謝卿卿不要多管閒事。
謝卿卿見狀不敵,連忙大聲呼救。片刻,容澄、王珩、夥計阿昭一干人等尋聲趕過來。
黑衣人被容澄和阿昭制服,王珩走過去扯下黑衣人的面巾,問他來路。
黑衣人不答,咬了牙縫裡的毒藥自盡。
王珩嘆氣去翻黑衣人的身上,在腰間翻出一枚令牌,卻是太尉府王家的。
3
「呵。」阿黎見令牌大笑,「原來是你們王家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阿黎起身收拾包袱,王珩忙阻止她:「你想做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阿黎扯著他去看黑衣人的屍體,冷冷言道,「再和你一起,我會被你害死。」
阿黎和王珩是從王家私奔出來的。
阿黎出身民間,身份低微,王珩喜歡她,但王家看不上。王珩的父親給他選了門當戶對的柳家小姐,定親當日,王珩扮做小廝和阿黎跑了。
「傳言太尉獨子王珩有麒麟之才,七歲被大儒韓載仁先生誇過,十三歲策論便贏了當朝的狀元郎,居然肯為了一女子私奔出逃?」
謝卿卿想到自己和容澄的死結,不禁感慨。
王珩看著阿黎的眼睛:「君子當誠。心悅之人不能在一起,還要耽誤柳家小姐終身,便是身居高位顯赫一世,又當如何安眠?」
「你這套騙騙小姑娘還行,糊弄不了我。」被當面表白的阿黎卻是背過臉,絲毫不領情,「保命要緊,你們王家已經對我下了狠手,我不會再和你胡鬧了。」
王珩皺著眉頭,無法接受她說的:「你我真心相悅,怎能說是胡鬧?」
「真心相悅?」阿黎冷笑,「王公子,你怕不是逢場作戲說多了,把自己都騙到了吧?我這個人無才無德,和你初見時,騙了你家三夫人的夜明珠被綁在柴房裡,你能喜歡我?」
「並非如此。我和你初見不是在王府柴房。」王珩第一次見到阿黎,遠比她以為的要早很多。
那日他上朝回府,路遇驚馬,眼見著要傷了街上戲耍的孩童,是阿黎一襲紅衣翻街越馬救下了孩子。
「國朝女子多溫和典雅,我第一次遇見這樣颯爽仗義的女子,心中仰慕,晝夜思之。無奈多番打聽無果,後來才在王府柴房遇見你。」
阿黎愣了愣,很快又恢復冷漠:「但我從未真心喜歡過你,我和你在一起只是貪圖你的錢財。我最討厭像你這種貴家子弟了,明明享受了家裡的富貴優待,還偏要做出一副眾生平等的矯揉模樣,讓人噁心!」
「姑娘,真心難求,你即便無意,也犯不著這樣冷言冷語傷人心。」謝卿卿最近因為自己的感情問題很容易感傷,平時不會管的閒事也插起嘴來。
「怎麼?你心疼了?那讓給你啊!」
阿黎滿不在乎地說:「我六歲的時候,家鄉鬧旱災,父親母親全死了,我在街上和人和狗搶食,這麼些年為了活命,坑蒙拐騙我都做過。你和三夫人求情,讓她放了我,我告訴你我家住在福安巷,是假的。後來我騙到了尚書府,正巧你也在,我騙不下去,才收的手。」
「這些我都知道。你自小漂泊在外生存不易,那些事我不怪你。」
「我做過的遠不只這些。還有我說喜歡你是假的,後來和你說三夫人又派人來找我麻煩也是假的。我消失的那三天,你滿京城找我,其實我知道。不出來見你,是為了讓你覺著我可憐心疼我好給我錢。」
阿黎意料之中地從王珩眼中看到愕然難以相信的情緒,繼續說:「從頭到尾,我就是想從你那兒騙到錢,沒想真的破壞你和柳家小姐的親事,更不想和整個王家作對。」
「我不相信你完全是為了錢。」王珩緊抓著阿黎的肩,神情激動,再無半點京城貴公子的儀態。走投無路的孤女靠騙錢謀生,誰知騙回個真心疼她的富家公子。
他大聲說:「我們去月老祠祈福,你說你求的是財運,希望能賺上萬兩銀子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但後來我去看過,你求的是我平安順遂。」
「這些日子你雖然故意驕橫想激怒我,但下雨天我在外面沒帶傘,是你給我送去的。客棧的廚子在菜裡混了新筍,你知我吃了會生疹子,特意幫我挑出去。我不相信做這些的時候你心裡半點沒有我。」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阿黎掙開他,「太尉府精銳無數,你我只有兩個人,應付得了嗎?你從小金尊玉貴地養著,不知道刀架在脖子上是什麼感覺,可我知道。我不想為了一份感情拿自己的命去博,我只想好好活著。」
阿黎把話說到這份上,王珩沒辦法再去挽留她。他拼著性命前程,想要賭一個和心愛之人在一起的機會,可是她不想陪他一起賭,他不能固執地硬把她拉上。
阿黎拾起收拾好的包袱,抬腳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謝卿卿不忍心,開口叫住她:「阿黎姑娘,凡事都有轉圜的餘地。」
阿黎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沉默半晌,只留下一句:「王珩,我為你求過,是上上籤。」
4
阿黎走後,王珩肉眼可見地消沉下來。
容澄約他下棋喝酒,他都沒興致,草草吃了午飯,說要一個人出去散心。
王珩出去了半日,到天黑的時候還沒有回來。容澄不放心,出門去找。
謝卿卿看著帳本,眼神飄忽瞥到容澄衣袂翻飛的一角,猶豫再三,也跟上去。
王珩是新面孔,長得又好看,街鄰都有印象,他們尋著街鄰的印象,沿路一直走到城外的竹林,終於在竹林中找到昏在地上的王珩和小腹不停流著血卻仍在和兩個人蓑衣人搏殺的阿黎。
容澄和謝卿卿互遞了一個眼神,容澄衝上去接替阿黎和蓑衣人纏鬥,謝卿卿確認王珩沒有生命危險後,又去把阿黎拉下來幫她包紮傷口。
幾十招過後,容澄把蓑衣人擒住,以防像上個死士一樣,點了他們的穴道確認牙齒裡沒有藏毒,才稍稍放心。
「王公子只是被掌風震昏了,回去養養就好,阿黎姑娘的傷口很深,得回去上藥才行。」
見容澄解決了蓑衣人,謝卿卿把王珩二人的情況告訴他。
容澄擔心王家還有後手,讓謝卿卿帶著阿黎先回客棧,他在這兒看顧王珩和兩個蓑衣人,等她來接應。
「不,先帶王珩走!」聽了二人的安排,阿黎著急地抓緊謝卿卿衣袖,「他們是柳家的人,來殺王珩的,你快帶他走!」
「王公子是太尉獨子,柳家即便對他不滿也不會真下殺手,倒是姑娘你傷勢嚴重,還是先跟我走吧。」謝卿卿勸她。
「不,他們真的會殺了他的!」
阿黎告訴他們,本來昨夜她已經走了,白天在官道上聽見這兩個蓑衣人說話,說查到了王珩蹤跡要來殺他。她不放心,去而復返,正撞見兩個蓑衣人在林中擊殺王珩。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抓著王珩不放,但他們明知道我是誰,仍沒有想要傷害我,反而刀刀致命地朝王珩刺過去。我能看的出,他們不是為給小姐出氣,是真的接了上頭命令要他人頭。」
阿黎堅稱柳家人是來殺王珩的,謝卿卿只好先帶王珩回去,安頓好再來接他們。
謝卿卿和容澄忙忙碌碌了一整晚,總算把阿黎和王珩的傷勢處理好,也把柳家那兩個殺手嚴嚴實實地綁在柴房。
天色擦亮,容澄見謝卿卿一臉倦容,心中過意不去,「多謝你幫我,我……」
「不是衝你。」
謝卿卿口是心非,攔下他的話,「雖然起初我覺著阿黎姑娘太過蠻橫,但此番我親自給她包紮傷口,那樣深的傷口還能堅持和殺手搏殺硬撐到你我二人趕到,可知在她心裡早把王珩當做比她性命還重要的存在。我佩服她。」
謝卿卿視線飄遠:「也羨慕她,真心想幫幫他們。」
王珩醒來確認阿黎無礙後第一時間去柴房見了那兩名殺手。謝卿卿想這可能是解開阿黎和王珩心結的機會,悄悄把阿黎也帶了過去。
「誰派你們來的?」王珩還不知道他們是柳家人,只記得昏倒前最後的記憶是他們刺中了阿黎,但他們又明顯不是王家人。
「王公子做過什麼難道不清楚?敢和太尉作對要你狗命的自然是我們柳家!」
說話的麻臉殺手是柳家小姐的武行師父,對王珩恨不得親手殺之而後快。
「柳家?你們要殺的是我,不是阿黎?」
「我家小姐什麼身份?那是郡主娘娘的女兒,哪有功夫管一個鄉野丫頭?當初太尉大人親自來柳家提親,是你們主動求的親事,並非我家小姐上趕著要嫁你。」
「結果到了定親當日,滿堂賓客都到了,你卻跑了,空留我家小姐受人恥笑。眼下滿京城的人都在說我家小姐貌若無鹽,私德敗壞。如此折辱,我柳家人只要活著,必得拿你的狗命來償!」
麻臉殺手罵夠了之後又說:「我知道你那個朋友身手好,但我們柳家派出來的遠不止我們兩個。縱使他再厲害,雙拳也難敵四手,你就等著償命吧!」
阿黎在簷下聽到還有殺手來,擔心不已,忙推門進去:「你回京城吧,去找太尉大人認錯,不要在外面冒險了!」
「糊塗丫頭!」麻臉殺手十分看不上地啐道,「他這種背信悔諾之人,現在能為了你捨棄我家小姐,將來也能為別人拋下你。為這種人擔心捨命,你要是我女兒,我打斷你的腿。」
「你住口,我不許你這樣說王珩。」
阿黎兇完殺手,見王珩毫無反應,又勸道:「你別聽他瞎說,我知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會怪你。收拾包袱回京城吧,回去好好認錯,太尉大人會保你的。不要再冒險了,沒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
「不,他說得對。」王珩眉關深鎖。
一連兩日被追殺,眼睜睜看著阿黎被白刃刺中,鮮血染紅她的衣裳,如此真實地感受到他可能會徹底失去她,他終於意識到原來都是自己的錯。
他以為他仔細籌劃了私奔路線,備齊了銀錢珠帛,就能保阿黎衣食無憂。
他自恃學富五車才高一世,想著等過兩年風聲過了,他再去科考進仕途,不要太尉公子的名頭,不靠世家聯姻的幫扶,也能闖出一份功名,給阿黎掙個誥命。
卻忘了他這一走會讓父親遷怒於阿黎,會讓柳家小姐無辜遭人嘲笑顏面掃地。
他是一個男人啊,居然冒失地讓兩個女人被他連累至此。他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
5
王珩決定回去找柳家小姐賠罪,寫退婚書承認己過,保全柳家小姐名聲。他願意去柳家負荊請罪,不論怎麼處置他都認。
如果他能活著從柳家出來,他會向父親明志,此生只娶阿黎一個妻子。
他不會再勉強阿黎,不會再把阿黎置於險地。他會好好地讀書科考,用官聲和名望為阿黎掃清回京的所有障礙,等她有一天心甘情願大大方方地回京。
王珩冒著性命危險回去認錯,阿黎不放心柳家派出來的殺手,一改平日冷淡惜命的態度,主動提出要陪王珩回去。
他們走的那天,謝卿卿一直送到出城,她把靜心研製的軟筋散塞給阿黎,囑咐說:「這是我自己調的,沾到人身上能讓他四個時辰沒有力氣。摻在水裡服下,能讓人在床板上躺一天。你們此行兇險,帶上它好防身。」
阿黎收下軟筋散,想起初見那日她砸了謝卿卿的客棧,內疚不已:「雖然王珩後來賠了錢給你,但我當時太莽撞了。我砸了你的店,你還能不計前嫌地救我幫我,我真的很過意不去,也真的很想再謝謝你。」
「沒關係,那日是我心情不好先刁難你們的。過去了就過去了。此去一路小心,希望你們能安然去到京城,幸福美滿。」謝卿卿衷心為他們祝福。
她很羨慕阿黎,羨慕阿黎出身江湖無拘無束,更羨慕王珩能拋下名聲地位百折不回地只要和阿黎在一起。
謝卿卿送走他們,回客棧的路上碰見背著包袱的容澄。
容澄猶豫片刻,走到她跟前解釋說:「我想了又想,柳家的殺手個個身手不凡,我擔心他們應付不來,想去護送他們。」
「應該的。」謝卿卿點頭,「你和王公子相交多年,他現在有危難,你理應幫忙。」
謝卿卿說完提腳便走,生怕再晚一刻,自己就會抑制不住,收拾包袱也和他去了。
「卿卿。」容澄不知道還能再和她說什麼,但看著她的背影,急忙想要叫住她。
謝卿卿心中微動,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只說了一句:「容公子,保重。」似在和容澄告別,也似在和自己告別。(作品名:《出走的皇妃:阿黎》,作者:右夏。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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