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橋先生如此真誠,蒲松齡說道:「實不相瞞,高橋先生,松齡和松下裡奈小姐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如果我答應藩主嫁女的要求,既對不起松下原吉先生的救命之恩,也對不起松下裡奈小姐以身相許的真情。
更有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而欺騙藩主的嫌疑。
等到事情真相大白於天下之時,不光松齡人設崩塌,還會連累高橋先生您。」
高橋義治哈哈大笑:「原來是為了這個。實不相瞞,鍋島藩主全都知道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況且青年男女日久生情,互相愛慕,偷嘗禁果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藩主的意思很明白,為了你能死心塌地的給他幫忙做事,所以才把女兒嫁給你。蒲先生這麼聰明,難道還看不出來?」
「鍋島藩主乃當世之豪傑,是扶桑國的大英雄。胸襟萬裡,氣魄非常,松齡敬佩萬分。高橋先生赤膽忠心輔佐藩主,松齡甚是感動。
只不過這樣一來,松齡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人?怎麼對得起松下先生一家,日後豈不是要被萬人唾罵?!」
「是啊,松齡先生說的沒錯。但您有沒有考慮過,如果您拒絕了鍋島藩主的一番好意,惹怒了藩主會有什麼後果?」
高橋義治微笑著看了一眼蒲松齡繼續說道:「我知道您是剛正不阿、寧折不彎的男子漢大丈夫,也知道您不怕任何威脅。但您有沒有考慮過,您的任性會給松下原吉家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古語云:【天子一怒,血流飄杵。】
鍋島藩主,雖然沒有清國皇帝那麼大的權力,但在肥前藩的地盤上,藩主想做什麼,沒有人能阻擋。
換句話說,如果松齡先生為了堅持自己的原則,而給松下先生一家帶來殺身之禍的話,您覺得自己的良心能過得去嗎?別人又會怎麼看您?
是的,作為讀書人,您注重氣節,珍惜名節,這都能理解。但古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又說【天與弗取,反受其咎。】
松齡先生如果答應藩主的請求,不但能夠幫肥前藩實現人才儲備的計劃,還能施展先生您【教育平民化】的偉大理想;
不光您自己高官得做,駿馬得騎,抱得美人歸,還能給松下原吉一家帶來商業上的極大便利和安全保證。
說白了,這樣一件八面見光的事情,您不會把它變成一件多頭共輸的結果吧?!」
蒲松齡心裡咯噔一聲,【果然是伴君如伴虎。】高橋先生的意思就是藩主的意思。明擺著不接受鍋島雄一提出的條件,他們真能對松下先生不利。
蒲松齡的想法很簡單,雖然自己是清國的落第秀才,一無官職二無俸祿,但他並不想為外國人貢獻自己的聰明才智。
雖然以扶桑國狹小的國土面積和貧瘠的物產,無論再怎麼折騰,他們的實力都無法與清國相比;
雖然自己在科舉考試中遭到了冒名頂替,遭受了人生中的重大打擊,但他內心深處並沒有放棄再次參加科舉考試,獲取功名的希望。
萬一日後回到清國,自己在扶桑國幫肥前藩藩主做事的消息傳回國內,是不是能影響自己回國後的科舉之路?說實話,他很擔心——他一心想在清國幹出一番事業來證明自己。
但是,高橋義治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如果他敢拒絕,鍋島藩主就會對松下原吉一家不利。事情真到了那個地步,不但自己的固執和堅持毫無意義,還會給自己的救命恩人帶來無妄之災。
想到這裡,蒲松齡對高橋義治說:「請您稟告鍋島藩主,我願意幫他在肥前藩實現教育平民化的計劃實施,也請您和藩主多多照顧松下原吉先生一家。如果沒有松下先生出手相救,松齡恐怕早已葬身魚腹。」
高橋非常高興:「松齡先生果然是學識淵博、知恩圖報的忠義之士。藩主沒有看錯人。這樣,我馬上差人來幫您準備一下,三天後您和公主完婚。」
(茶叔原創作品,《蒲松齡的傳說·新編·(十六)文曲星扶桑國奇遇記·【中18】》2020年08月07日05: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