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鹿村惹了誰?我沒偷旁人一朵棉花,沒扯旁人一把麥穗柴禾,我沒罵過一個長輩,也沒搡戳過一個娃娃,白鹿村為啥容不下我?我不好,我不乾淨,說到底我是個婊子。可黑娃不嫌棄我,我跟黑娃過日子。村子裡住不成,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爛窯裡住。族長不準俺進祠堂,俺也就不敢去了,咋還容不下俺呢?大呀,俺進你屋你不認,俺出你屋沒拿一把米也沒分一根蒿子棒兒,你咋還要拿梭鏢子捅俺一刀?大呀,你好狠心。
這是《白鹿原》書中,田小娥被鹿三殺死之後,鹿三患上癮症,被田小娥的「鬼魂」附體,她借著鹿三的口,向大家控訴她的不公。
田小娥出生在書香門第一個落魄的秀才家裡,因為長得出眾,父親利用他賺錢,把他出售給年齡可以做她爺爺的年近七十的糟老頭子郭舉人做小妾。做小妾的田小娥並不幸福,經常受郭舉人大老婆的欺負,而且還要泡棗(有點變態就不細寫)。不過那時候的田小娥還沒有那麼傻,智商至少是有點在線的,她並沒有那麼幹,而是把棗子泡在尿裡,所以郭舉人吃的都是她尿泡的棗。
在遇到黑娃之後,一開始只是出於對郭舉人的報復和自己青春軀體長期壓抑的一種釋放,在和黑娃偷情的日子裡,兩個年輕人肆意地釋放著旺盛的青春荷爾蒙,這段時間也是田小娥認為是最幸福的時刻。後來的田小娥,想通過黑娃來改變自己的命運。田小娥對黑娃說:「兄弟呀,姐在這屋裡連只狗都不如!我看咱倆偷空跑了,跑到遠遠的地方,哪怕討吃要喝我都不嫌,只要有你兄弟日夜跟我在一搭。」
東窗事發後,黑娃被郭舉人趕走了,田小娥也被休掉。娘家人也被氣的要死,在那個年代,男人娶二房是正常的,但是女人被休掉就是很丟臉的事情了,何況是跟一個長工偷情的被休。
黑娃是真心喜歡田小娥的,他跑去田小娥家去說要娶田小娥,田家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偷情的長工,巴不得把這個丟臉面的婆娘嫁出去,二話不說就讓黑娃把田小娥帶走。
但是在白鹿原,白嘉軒不讓田小娥進祠堂,鹿三對她也不滿,因為田小娥是被人休掉的二姨太,還跟人偷情過,這種不老實的人娶回來,能過日子嗎?。黑娃為了田小娥和鹿三鬧掰了,和田小娥到外面搭窯子住,這為田小娥的悲劇人生埋下了伏筆。
與黑娃的好日子不長,黑娃因為參加農民運動失敗,拋棄田小娥跑路,在容不下她的白鹿原,她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無奈之下的田小娥去找鹿子霖幫忙,鹿子霖雖然嘴上答應田小娥,但是實際上卻是想要霸佔她,田小娥雖長得漂亮,但是她沒有腦子,並不聰明,輕鬆地就被鹿子霖給忽悠了。
不過鹿子霖也並非十惡不赦的人,他也的確幫黑娃說了些話,但是被正直的白嘉軒給駁了面子。兩個鬥爭一輩子的死對頭,鹿子霖咽不下這口氣,就設計讓田小娥去勾引白嘉軒的長子白孝文,他要整垮白孝文。
白孝文是白嘉軒的長子,百家的希望和下一代族長,溫文爾雅的讀書人,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可是沒有腦子的田小娥聽了鹿子霖的話去勾引白孝文,白孝文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人,被田小娥勾引的也想上床,但是偏偏不行,直到有人說他們私通,其實他們倆也啥事都沒有幹。不過白嘉軒要被氣死了,他親手執行鞭刑,差點打死白孝文和田小娥。
田小娥明白這件事以後,把尿尿在了鹿子霖臉上。經過被打事件以後,這回白孝文真的和田小娥好上了,田小娥的確是一個很會勾引男人的女人,白孝文此後就不回家了,天天呆在窯子裡鬼混,白孝文也被田小娥帶得開始抽大煙,最後傾家蕩產,賣地抽大煙,搞得沒個人樣。
白孝文最後告別田小娥,說是出去乞討,回來給她帶吃的,結果一去不回頭,再回來,田小娥已經被人害死了。誰呢?鹿三,黑娃的爸爸。鹿三說:這女人不能留,她害的人還不夠多嗎。
在《白鹿原》裡田小娥擁有最美的外貌,她的一生中與四個男人糾纏不清。但是她的智商卻配不上她的美貌,因為她的不聰明,使自己一步步走向悲劇的深淵。
1991年臘月二十五的下午,在白鹿原上一間祖宅寫完了小說的最後一行文字後,陳忠實記錄道:自己兩眼發黑,腦子裡一片空白,陷入了一種無知覺的狀態。他坐在小竹凳上一動不動,究竟採取什麼姿態默坐的,已經不復記憶了。
1993年6月,《白鹿原》作為小說正式出版單行本,在這幾年的時間裡,陳忠實沒有為小說做過任何宣傳,可是,《白鹿原》已經不知不覺進入了經典的行列,最流行的稱讚語是,這是一部「史詩」式的巨作。
莫言依然記得他初次閱讀《白鹿原》的心情。那會兒,他正在醞釀他的下一部長篇力作《豐乳肥臀》,這部令莫言傾注心力,又惹了不少麻煩的小說,承載了莫言的文學野心。站在尋根文學的脊背上,手執魔幻現實主義之劍,莫言這位文學騎士,要義無反顧顛覆傳統歷史語言,將一個個崇高符號還原為「人」的本位,他深知家族史小說在中國文學史的地位,莫言也想創作一部了不起的家族史小說。但當他讀到《白鹿原》,他怔住了。
《白鹿原》以陝西關中地區白鹿山的白鹿原村為縮影,講述了白鹿兩大家族祖孫三代的家族紛爭史,小說結構非常古典,故事驚心動魄,場景宏大。只有無刪減的才能記錄一個時代,一個完整的白鹿原,才能將整個故事完整的呈現在讀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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