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父,像深山裡一塊乾巴的黃泥巴

2020-08-19 念農嬌

父親很醜。

1米42的個頭,村裡有幾個初中畢業的孩子私下叫他根號二(根號二開方的結果約等於1.41)。

但卻長了一張大臉,在常年的風吹日曬之下變得乾巴巴的。

平時鬍子拉碴的,再加上一雙無神的眼睛,簡直可以說邋遢得有些讓人不願意靠近。

父親也很窮。

上山幹活,往腳上套四五雙襪子,腳後跟還露在外面。

最煩的是,他還很憨。

父親除了種田,沒有別的本事。

村裡其他人都會在種田之餘做點副業,最不濟也會到山裡採些山貨,賺點買鹽、買針頭線腦的錢。

但父親就只會老實巴交地種田。

我和哥哥讀書要學費,他種的糧食賣不夠錢,就種烤菸。

種烤菸有很多特別麻煩的工序,最後一個環節是把菸葉晾到特殊的烤房裡烤。對溫度的要求特別嚴格。一天24小時,父親需要每隔一個小時去烤房裡添柴火。

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就有連續四到五個月的時間沒辦法睡個囫圇覺。

從哥上小學到我大學畢業,父親啥都沒幹,就種了20年的烤菸。

我大學畢業以後,他還要繼續種。我們威脅要把他的烤房炸掉,他才算安分下來。

種烤菸很忙,他吃早飯的時候總是天還沒亮,吃晚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很久。

他不吃午飯。

90年代方便麵出現在村裡,他發現那是個好東西,能充飢,還不耽誤時間。

他就一箱一箱買回來,當午餐。


村裡的路很爛,不能走大車,只偶爾有村民自己用摩託車改裝的三輪車帶著一股黑煙和慘烈的嘶吼,像發了羊癲瘋的怪獸一樣顛簸著爬上來。

要把烤好的煙運出去賣,把種煙用的化肥運回來,全靠父親的雙腳和雙肩。

因為他矮,每次背著一大捆菸葉走在路上,從背後既看不到頭,也看不到腳,仿佛就是菸葉自己在路上走,顯得很滑稽,也更容易讓人覺察到父親的憨。

有一天他賣了煙,買了方便麵回家,半路上遇到一個開著三輪車的熟人,願意捎他一程。

他像蹲廁所一樣蹲在改裝的車盒子裡,雙手牢牢抓住盒子的兩邊。那個樣子,很像古裝電視中被綁在囚車上遊街的犯人。

回到家裡他才發現,自己一路只顧自己不被顛下車去,他的方便麵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顛掉在了半路上。

他門都沒進門,折身下山,沿路去找。

他再次回家的時候,天早黑了,方便麵也沒找回來,怕是被放羊的人順手撿走了。

母親埋怨他:「那麼大個人,一箱方便麵都能丟了!丟了就丟了嘛,還去找,耽誤半天功夫。你是不是苕!」(老家方言,苕就是憨的意思。)

父親什麼都不說,默默去吃母親留在鍋裡的飯。

因為父親又矮又醜,還憨。

小時候每次學校要開家長會,我總是找各種藉口免得讓他去。好在很忙,能不去,他就不去。

讀小學二年級的一天,下大雨,早上翻山越嶺去學校時淋了雨,在學校發高燒,頭疼得趴桌上啜泣不止。

沒有電話,老師請個剛好順路的人捎信給父親。

下午的時候,他從頭到腳都是泥站在教室門口,大聲喊我的乳名:「走,回家。」

他背著我淌水、翻山,一身水,一身泥。

那是記憶中他第一次到我的學校。也是在那天我發現,即使他那麼醜,那麼矮,那麼憨,好像同學們也並沒有因此而取笑我。

到高中時,我已經能夠比較坦然接受他去學校了。

高考前夕,全省模擬統考我成績突出,有上名校的潛質。學校因此特別邀請父親來參加高考動員大會。

我和父親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中間。

動員大會在學校操場舉行。他到的時候校長的報告剛好進行到一半。

他站在人群的邊緣,踮起腳拼命朝我揮手。

我貓著腰儘量避開同學們的視線,領著他從主席臺下走到他引以自豪的位子上。

哪怕是來送兒子出徵,他依然顯得寒酸而憨,褲腿上還沾著泥漿。

我們走過主席臺時,校長有意提高了報告的聲調,可能是想儘可能吸走一部分學生和家長眼光。對此,至今溫暖著我的心。

而我再一次覺察到父親醜,而且憨。

父親憨厚,容易受人欺負。

二十年前,農村裡的公共事務政府很少顧及,修路搭橋流行做義務工,即個人為集體提供無償勞動。每逢這個時候,總有人投機耍滑,也總有人敷衍了事,而父親的憨厚與勤懇,反而成了大家譏笑的對象。

就連我和哥哥也經常糊弄他。

記憶中,一年四季,家裡總是有幹不完的活。

無論是周末,還是寒暑假,我們都要跟著父母在地裡幹活,寫作業則等晚上在一盞昏暗的煤油燈下去完成。

但是很多時候,晚上我們懶得動。

臨近開學,作業沒寫,我們就要父親寫一張紙條帶給老師,他從來不拒絕。

所以,初、高中的時候,我們經常帶著父親「家裡活多,沒時間寫作業,請老師原諒」的字條去見老師。

屢試不爽。

村裡窮而落後,大部分人對讀書的理解非常傳統而簡單:學而優則仕。書讀得多的人以後是要做官的。

但是大部分村民覺得祖墳上沒有冒青煙,子孫後代自然也和高官厚祿無緣。所以,讀書無用在幾十年前的農村就盛行,並不是近幾年的新思潮。

我和哥哥是村裡四個大學生之二。

入學前夕,很多人登門道賀,有人對曾經欺負過父親的無知行為道歉,表示今後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也有人請父親以後多多關照。

他們擔心我和哥哥將來做官以後打擊報復他們。

父親在村裡的地位一夜之間,地下天上。

從來不曾受到如此厚遇,父親憨厚的臉漲得通紅,發出幾聲乾澀的笑聲,搞得大家心裡直打鼓。

好在我和哥哥大學畢業已經十幾年,既沒做官,也不曾回家報仇雪恨,父老鄉親的心才算落了地。

父親讀書不多,不知道有神論、無神論是哪路神仙。

但事實上他是個「無神論」,不相信鬼怪。

因為在他大半輩子中,一切苦難最終靠的都是自己的雙腿和雙手,任何神仙不曾幫上任何忙。

山大人稀。

在我們去初中讀書的路邊有一處懸崖,懸崖邊上有一顆巨大的歪脖子柏樹。

有一天去學校途中,我靠在歪脖子樹上乘涼,不小心以頭朝下的姿勢滾下了懸崖。

最終落地的姿勢卻是後背上部先著的地。

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意識模糊,至今還記憶猶新的只有呼吸困難。

旁邊有人叫我,我卻只張著嘴大喘氣,答不上話。

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在地上躺了約半個小時,除了額頭擦傷,還有點直不起腰,其他一切正常。

照常去上學。

因為遠,所以住校。

周末回家的時候已無大礙,和父親說起此事。

他嚎啕大哭。

他跑去給我死去的爺爺、奶奶,各位祖先燒香磕頭,給所有他聽說過的神仙磕頭,也不管他們在天上管的是哪一路的工作。

所有人都說人從那個懸崖上掉下去,應該摔死的。

父親堅信,我是得到了祖先和各路神仙的庇佑。

死裡逃生已經過去二十多年。

我除了不能睡太軟的床,否則會腰疼。

對此事記憶最深刻的還是父親給祖先、神仙磕頭的樣子。

大學畢業以後,哥哥定居北京,我來了廣州。

一南一北,國際化大都市。

父親,老了。

幾番勸說,兩年前他終於答應帶著母親來廣州小住幾天。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第一次見到。

兒子能在離家幾千裡的大城市立足,他有些小驕傲。

帶他去香港的時候,他一定要坐雙層巴士的第二層最前一排,對香港一路指點江山。

在海洋公園的時候,他要我把看到的一切都拍下來。自己不會用智慧型手機,就要我把照片洗出來給他帶回去給別人看。

他又有些驚慌失措。

在人流中,他總是緊緊抓著母親的手。他怕母親走丟,也怕自己走丟。

他比以前更憨了。

自己開車出去,他總是擔心車門沒關上,很用力地關門。

特意帶他去坐地鐵、公交。來來回回教了三天,也沒學會。人一多,他就慌張,不知何去何從。

站在扶手電梯前,就像一個恐高症的人站在懸崖邊上蹦極,猶豫不決,似乎要下定拼死一搏的決心才敢邁出去那一步。

過地鐵閘機時,他總是緊貼著前一個人,刷卡後,他總是小跑著過閘,生怕被夾住。

……

不同的是,我不再覺得他丟人。

站在一旁小聲教他,鼓勵他。

對旁邊等候的人賠笑臉道歉,讓他們再等等。

在廣州的幾天裡,所見所聞,他總是會提各種有些可笑的問題,像初來這個世界的孩子。

我總是先哈哈大笑,再耐心解釋給他聽。

他不管有沒有聽懂,也總是跟著憨憨地笑。

大半輩子和黃土地打交道,手裡拿的是鋤頭,眼裡看的是莊稼。

他連一門老了可供自己消遣的手藝都沒學會,不打牌,不打麻將,不看電視,不玩手機,不上網,不看書。

他和這個城市格格不入。

這個城市讓他緊張。

他不屬於這裡。

和兒子的團聚,抵消不了回家的願望。

預先設定的行程沒走完,他就匆匆要回家了。

在車站送別,臨行前,他叮囑我過年早回。

父親本來就醜的臉,老了,更乾巴了。

本來就矮,老了,背駝,更矮了。

本來就憨,老了,更沒辦法變聰明了。

醜,矮,窮,憨,現在又老。

他越來越像深山裡一坨泥巴。

借用一種說法,歲月從他身上奪走的都給了我。

我長大了。

現在我願意帶他去任何地方,任何場合,並大大方方告訴所有人:「這是我的父親。」

雖然他醜,他矮,他憨,他窮,他像一坨泥巴。

但如果有機會體驗時光倒流,我希望從小就能這麼做,從來不曾猶豫。

◎本文由國館原創,轉載請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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