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赴巫山
幾杯酒下肚後,三人都有些微醺了,說話也更加放得開了。尤其是丈夫,俗語說,酒壯慫人膽,這時他對女郎不再止於用眼神來撩撥了,言語輕薄起來,甚至動起手腳來。開始了明目張胆的挑逗。而那女郎非但不反感,反而很是享受和配合。
喝到興濃,丈夫趁著酒勁,一手端著酒杯,另一隻手伸過來用力拉過女郎的手,那女郎並不反抗,而是很順從地將身體向前傾。只聽丈夫說道:「今日小生得遇小姐乃上天垂愛,小姐生得芳容俊美,令小生傾慕不已,還望小姐賞臉,你我二人同飲下這杯酒。」那女郎並不推辭,一面咯咯笑著,聲音甚是嫵媚動人,一面將手放在書生握酒杯的手上,兩人就這樣你一小口我一小口地喝下了這杯交杯酒。
一旁的婦人原先還只是裝著看不見,聽不懂,只顧忍著,哪知二人如此過分,心裡氣得直抖,但卻不敢言語,只是冷坐一邊看著。
自見了丈夫,丈夫對婦人除了在初見時表現得有些吃驚,卻並未有半點久別重逢後的想念之意,婦人心裡暗自傷心難過,這會兒又眼見得他同女郎這般,在自己眼跟前都不知半點避諱,真想找一條河跳下去,她又羞又氣又憋屈。
二人也同時無視旁邊的婦人,旁若無人地繼續親熱糾纏。過了好一會兒,丈夫實在是喝得不少了,開始有些站立不穩了,但那女郎卻又倒了一大杯,繼續勸道:「先生請飲下此杯,也不枉我遇見先生的一片心。」丈夫看樣子實在是喝不下去了,但此時卻又早已被女郎迷住了心竅,便打著嗝結結巴巴地說:「你......給我唱支曲......子吧。唱支曲子......我......就喝。」
女郎聽罷,也不扭捏,去屋中拿了把琵琶,端坐月下,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彈唱起來。
一時間,婉轉悠揚的彈唱聲便迴蕩在夜空,讓人聽了不覺心裡直癢。丈夫聽得入了迷。
待一曲彈唱完,那女郎在月下越發顯得嬌媚動人,舉手投足間盡顯風騷姿態,丈夫此時已徹底被迷住。
婦人見此實在是看不下去,將臉別向一邊。但卻一直在聽著事態的發展。過了一會兒,聽不見動靜了,忍不住回頭看,卻發現酒桌前早已沒了二人的影子。婦人忙起身尋找。
來至一間亮著燈光的廂房,只聽到屋內隱隱傳來人聲。婦人忙來到窗下細聽。這不聽還罷了,一聽差點背過氣去。
只聽得那屋內不時傳來狂蕩汙穢的男女喊叫聲,還不時能聽到丈夫的說話聲,細聽,原來是丈夫正向那女郎說起他們兩人平時的床笫之私。這是絕對的私密,怎麼能道於外人說。婦人羞愧難當,氣得只想衝進去,可她終究沒有勇氣,哆哆嗦嗦地直想一頭撞死。
婦人實在受不了了,顧不得夜黑路遠,也不管哪是來時路,哪是歸家路,傷心欲絕地哭著跑了出去。
4.兄弟解圍
婦人哭著剛跑到門外,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她受了一驚,剛想發作,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弟弟,手裡正牽著一匹高頭大馬站在自己面前。婦人馬上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雙手緊抓著弟弟的前胸襟不放,邊用力拽邊哭訴了事情經過。弟弟聽後大怒,讓姐姐帶他去看看。二人來到那廂房前,只聽得裡面依然傳來竊竊私語和輕細的呻吟之聲。弟弟聽了同樣羞愧難當,盛怒之下拿起身邊一塊石頭向窗戶砸去。只聽窗戶裡邊隨即傳來「啊!」的一聲大叫。又一驚魂未定的女人聲傳出:「郎君頭被砸破了!這可如何是好!」
窗外的婦人聽了,轉頭埋怨起弟弟來了,「你瞧瞧你,怎會如此的狠心,他說什麼也是你的姐夫,再說我也只是叫你教訓教訓他,誰叫你打破他的頭了?」婦人邊斥責弟弟,邊心疼起丈夫來了。心裡直後悔不該那麼莽撞。而弟弟呢,本是一心想幫姐姐出口氣,這會兒又招來埋怨,心裡也甚是不快,便氣呼呼說道:「呵,你們二人終究還是一條心,我倒是個外人了,好心替你出氣還落你如此抱怨,我不管了。」說罷拂袖就要離去。姐姐見狀,忙上前試圖拽住弟弟,可弟弟去意已絕,用力抽出被姐姐拽在手裡的衣袖,大步離去。
4.夢醒歸家
這一抽一拽間,姐姐差點摔個跟頭,她又羞又惱,此刻真不知該如何辦了。心裡萬分委屈,放聲痛哭。婦人悲傷過度,猛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是躺在自家床上,一頭的汗,原來是個夢!
但卻如此真實。
第二天,婦人對昨夜之夢正耿耿於懷之際,丈夫卻回來了,騎的正是夢中那頭白騾。婦人不覺一驚。再看丈夫頭上,竟是用白布箍了一圈,問:「夫君頭上怎麼了?」只聽丈夫苦笑道:「別提了,昨夜不知被哪個淘氣小兒用石頭砸了。」婦人聽了,手都在發抖。
正當疑惑時,只聽門外有人叫喊:「姐夫回來了!」婦人忙出去,一看是弟弟,見弟弟正牽著昨夜夢中的那頭白馬站立院中。婦人忙招呼他進去。
剛進屋,婦人弟弟就說:「昨夜我夢見姐夫回來了,夢境很是真實,今日忍不住就來探看,果然回來了,真是神奇。」頓了頓弟弟又小心地說:「昨夜夢境真是荒唐,我竟然拿石頭差點將姐夫砸死。」
夫婦二人一聽,再也繃不住了,便各自說出了昨夜的夢境。弟弟聽了,直呼不可思議,竟然同自己做的夢一模一樣。
三人驚詫怪哉的同時,也不約而同地疑惑:那女郎是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