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對我滿心愧疚,我又挨著顧塵封的指示,挑撥他給你媽的關係,不久,我便成了他心中新的花家夫人。我借他的手機,給高清鳴發消息讓他去睡你……可惜就可惜在這裡啊,沒想到被下了藥的你,撞在了顧亦初的懷裡。」
「嘖嘖,你爸和你媽之間,我當初費盡心思才挑撥成功,可你和你爸之間,我輕鬆幾句話,就將兩邊的你們都騙到了,哈哈哈,花松清真是蠢啊,從頭至尾,被利用最深的就是他!」
「那簡訊是你發的?!」
「呵呵,不止如此,你出國前的那個消息,也是我發的……哈哈哈,花稚,沒想到你對你爸是那麼不信任,就那麼幾句話,就氣得你去了國外這麼多年,嘖嘖嘖,想起我從接近你爸到徹底徹底掌控花家,多麼輕而易舉啊!」
花稚聽到這裡,想起父親的種種,原來是全是自己誤會了他,還恨了他這麼多年……她茫然跌坐在地上,肖醫生連忙去攙扶她。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啊!」
顧亦初第二次見到花稚,是在一個雨夜。
顧亦初最煩雨夜,更何況是此時這樣的大雨。他煩的,便是這樣的雨夜,自己的心情便難以控制的降到最低點。
自己最為親密的爺爺,便是在這樣一個雷聲大作的雨夜去世的。整理完手頭的文件,顧亦初開車駛向爺爺所在的陵園。
這段時間太累了,自己剛從父親那裡接收一部分工作,奈何自己終究是個職場新人,於是便煩心事兒一大堆。
就當是散散心了吧——大半夜還下著雨出去散心,也只有自己了吧。
走到陵園,衝著爺爺吐槽了半天自己的父親,抱怨了一番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忽的,顧亦初從嘈雜的雨聲中,聽到了一絲細細的哭聲。
他自然是不信鬼怪之說,也很好奇這樣的鬼天氣,除了自己還會有誰出現在陵園之中。
勉強辨別出哭聲的方向,顧亦初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他站在小路拐角,瞧向那個女孩子,她身影單薄,聲嘶力竭的哭泣叫人心疼。
顧亦初向前一步,正好看見了女孩的正臉,心裡小小的驚訝過後,他豎起耳朵好奇地聽著女孩的那些話。
本來就令他傷感的雨夜,聽著女孩的那些哭訴,顧亦初心底也被感染了一絲悲傷。
後來,看著女孩昏了過去,顧亦初將她抱上車,並送去醫院。
那個時候,顧亦初對她有的,也不過是心疼。
但是無論是身份還是他自己性格使然,他都不會對這個女孩子有過多的感情。
前段時間,他跟著父親出門與人談事情,結束時已近傍晚。
他不是很願意和嚴厲的父親待在一起,於是謊稱自己要去見某家千金,父親也很是願意自己和那家千金交好,也就同意了。
他在街上緩緩走著,想散散步,卻被顧塵封一個電話打破了寧靜,這傢伙和自己關係一直也還算熱絡,這不,又約著自己去酒吧陪他喝酒。
顧亦初很不喜歡那種地方,但還是應下了,畢竟這個毫無名義的哥哥也算是自己唯一朋友了。
顧亦初去到酒吧,陪著顧塵封喝了幾杯酒,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也就打算離開。
顧塵封笑哈哈嘲諷了幾句他的酒量,擺擺手放過了他。
酒吧外,幾個小混混正圍在一起欺負一女孩子,顧亦初本是不在意這種事情,這些都與自己無關,想來,自己不管也自會有人英雄救美,就算沒有那也只是那個女孩活該。
可是他駐足了,只因了那無意一瞥,看見的是女孩在人群中高傲站立的姿態。
她的驕傲如同與生俱來,即使現在情況窘迫,她卻毫不減自己優雅姿態。
顧亦初趕走了那群混混,才發現這個女孩的不對勁,她緊抱著胳膊,身體無比發燙。顧亦初與顧塵封接觸久了,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女孩緊緊拽住顧亦初的袖子,眸子裡閃著淚光,她此時意識已是不怎麼清楚,勉強維持著的姿態也難免微顫:「求,求求你,幫幫我……」
後來,和花稚自己說的一般:顧亦初,我真真每次遇到你,都是最為我最為狼狽時。
顧塵封所要,除了幫他洗清罪名全推給姜雅致以外,還算計著顧亦初的財產。
顧亦初坐在桌前,手裡拿著筆,目光卻沒停留在文件上,而是注視著對面的顧塵封。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顧亦初問道。
「不然呢?」顧塵封反問,接著哈哈笑了起來,「顧亦初啊,你覺得我還能要什麼呢?我可不是你,自生下來就什麼都擁有著,你想要的,張張嘴勾勾手指就有人給你奉上,而我呢,想要的,只能自己去爭取。」
「好意思說自己爭取,被你利用的那些女人呢?」
「她們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的墊腳石而已,特別姜雅致這樣的,要多少有多少。說不定以後,我也能在你家裡安插個姜雅致呢!」
「你媽不就是嗎?」顧亦初淡淡道。
「顧亦初!」說道他母親,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可他看向那堆文件,忍了忍坐了下去。
他看著遲遲不落筆的顧亦初,問道:「你到底在等什麼,還想打什麼主意嗎。我告訴你,這次你可別想贏我!」
顧亦初笑了笑,說道:「沒想贏你,我只是在等花稚電話而已。」
「你!」
他還未說完,顧亦初的電話真的響起來了。
花稚的電話,肖醫生打的。
他說,花稚暈過去了,他說,花稚想要顧塵封死。
顧亦初臉色變了變,點點頭,喉嚨有些乾澀:「好。」
話落,屋外警車鳴笛聲傳來,顧塵封臉色一變,大吼起來:「你信不信我讓那兩個小王八蛋現在就死掉!」
「那你也不過是罪加一等而已。」顧亦初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領,隨後,顧塵封身後兩個保鏢,直接按住了顧塵封。
顧塵封一臉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向顧亦初。
顧亦初冷笑一聲,說道:「抱歉,又是你輸了。」
花稚醒來時,躺在家裡,看著手上掉的點滴,看來是請了私人醫生。
陪在床邊的,依舊是顧亦初,這次,他卻睡著了。
花稚坐了起來,也驚醒了他。
顧亦初抬起眸子,語氣慵懶,有些無力。
「一根頭髮沒少。」
花稚勾勾嘴角,勉強笑了一下:「就知道是這樣,你那麼厲害。」
「驕傲如天鵝的花稚小姐,也承認別人厲害了?我還真是榮幸啊!」顧亦初坐到床邊來,靠近她。
花稚推了推他,問:「花稚和花漾呢?」
「他們受了些驚嚇,看你一直不醒,我把他們接回來後直接送到了那位肖醫生家裡。」
「挺好的,我這樣,也的確不能讓朵朵和漾漾看見……」
花稚嘆了一口氣,一切都結束了,真好。
她靠到顧亦初身上,將頭埋進他懷裡,忍住哽咽說道:「陪我去見下我父親好不好?」
來到墓前,花稚已然泣不成聲。
一聲聲的對不起,卻再也無法換回這個人了。
「父親,如果有來世,我還要做你的女兒,而且一定一定,不會再傷了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