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近18年的時光,有一天,同學拉我進了一個初中同學群,時光荏苒,回憶被拉回。那時,不過12、13歲,懵懵懂懂,第一天開學時,背著一個偌大的書包,班主任是個20出頭的毛頭小夥,長的高高大大又帥氣,傍晚的光線淡下來,大家收拾桌椅打掃衛生,班主任幫我拿著著書包,新書發了很多,他背著書包,站在門口,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
那時候,我有幾個要好的玩伴,也淘氣,不想去上晚自習,跟著幾個同學鑽到宿舍床下,也忘記是誰出的餿主意,至今還能想起,低著頭站在班主任辦公室的場景,我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唯唯諾諾。似乎整個少女時期,我都是這樣,沉默寡言又貪玩慢半拍。
那時候,娜和潔是我的有好友,我們三個一前一後的坐著,我同娜是同桌,潔坐在我們前面,我們仨有說不完的話,常常形影不離。
娜是個認真的姑娘,讀書認真生活中也認真,潔是個聰明漂亮的姑娘,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眉毛,有些自來卷的頭髮紮成馬尾,個頭比我高些,我是個迷迷糊糊的姑娘,常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於很多事心裡很抗拒,我不喜歡物理課,至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物理老師常常找我要作業。
叛逆期來的不巧,父母著急,老師無奈,我卻怡然自得,考英語的時候,英語老師言辭要求,娜和我分開坐,她認為我會作弊,我記得那天很委屈,一個人在課桌上寫滿了詩作,交了張近乎白卷的試卷。
你看,歲月就是這樣,我離開的那年,他們會常常看我留下的詩歌,我們仨還會經常書信往來,我告訴他們我現在可以一下背的了一本英語書,做一堆物理題,是不是很神奇,他們來信說快畢業了,要各奔東西了......
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還在那個下午,還在那間教室,還是少女模樣,一切都沒變。我同潔住在宿舍裡,她住在我上鋪,我常常丟錢丟飯票丟東西,也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那時,潔會接濟我。那時候,生理期照顧不好自己,娜常常會教我怎麼做,他們似乎比我大一兩歲,都比我要聰明些,事實證明,她們都是好姑娘,也都是好的玩伴。
我們沒有刻意疏遠過也沒有刻意說過再見,就在18年的時光裡各自走散。
18年後,忽然又可以聯繫了,好像又可以一起形影不離了,可是,娜在商場上班,潔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而我呢,我是個普通的上班族。
我們總是聚不到一起去,娜有些逃離,我懂她的彷徨,那天,我快走到她所在的上班場所,卻又退縮了,我不知道18年裡,她經歷了什麼或者真的變成什麼樣,她所有的藉口也許與現在的我們開始疏遠了。
你看,時光真的可以改變,後來的後來,簡訊上會少有回覆,也不再來往信件,再後來,知道彼此安好已是最好。當年的同學錄裡寫道:友誼天長地久,長大後,才知道,來日方長已然難以做到。
曾經正義的少年在臺上演講,如今再聯繫,似乎也變得圓滑了,也變得沒那麼倔強了,有些江湖氣,也多少有些失望。曾經安然的少女,如今,似乎也不那麼安然了。曾經的夢想在庭院外明晃晃的閃著光,仿佛一碰就實現了,如今,已然磨光了所有的光芒和熱情。
曾經以為的愛情,美好純淨,似乎走著走著就是一輩子了,再後來,也不知所蹤和釋然了,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後來的後來,我們所謂的愛情變成了權衡利弊,變成了常常忘記存在著的對方,常常忘記回復訊息,也懂得適可而止,不再多言的疏遠。
青年時,想著逢著一個如《沉靜如海》裡的紳士軍官,成年了,明白芸芸眾生,多是凡人,人性的多樣化,似乎難以達到預期的狀態,又或者說那本就是一種奢望。
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各自不同的境遇裡越走越遠,目送著友情、愛情、親情的背影遠去,目送著自己的是背影遠去,小孩子容易迷路,需要大人的找尋,大人容易失去和走散,再無需多言裡,各自在各自的軌道上越走越遠。
有的人,大概只是旅途中上車,陪著你走幾站路,有的人,大概是一早上車,不知什麼時候就下車了,有時候,自己在某一站下車,目送著那段回憶走開,有時候,自己上了新的旅途,又遇見了新的人.......不管怎樣,一段溫暖的回憶治癒了那段旅途亦或者也會治癒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