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素的紅顏劫：沒有一個女孩是因為她的靈魂魅力而被愛的

看了網上的很多數據，金庸筆下的女主角，最為世人愛憐的，不是我見猶憐的小龍女，不是精靈古怪的黃蓉，而是愛到無我的程靈素。

猶記得二十多年前趴在被窩偷偷讀《飛狐外傳》時，讀到程靈素為救胡斐而死，心潮澎湃，哽咽不已，眼淚打溼了半個枕頭。

自此，無論有關雪山飛狐的影視劇如何好看，我始終只看前半部分或者乾脆不看，心太疼。

哪麼一個才華橫溢的女孩，為了心愛的人，百般委屈自己。只因為她不夠漂亮，所以愛的卑微。

本來她可以待在藥王谷過自己快快樂樂的一生，因為胡斐的介入，在最好的年華為愛情殉葬。

她是胡斐的紅顏知己，胡斐卻是她短暫一生的紅顏劫。

張愛玲說：沒有一個女孩是因為她的靈魂魅力而被愛的。

用在程靈素身上，恰如其分。

漂亮是女人被愛的通行證。

「漂亮是女人的通行證。」什麼時代，這句話都不過時。金庸筆下的女主角，老天都是賞飯吃的。無一例外，她們都有資本被人愛慕。

唯獨程靈素，金庸只給了她一雙靈動的眼睛。看一下原著的描述：

「一雙眼睛明亮之極，眼珠黑得像漆，這麼一抬頭，登時精光四射。見她除一雙眼睛外，容貌卻也平平，肌膚枯黃，臉有菜色，似乎終年吃不飽飯似的，頭髮也黃稀乾枯，雙肩如削，身材瘦小，顯是窮村貧女，自幼便少了滋養。」

「精光四射」的眼睛裡蘊藏著程靈素所有的智慧，但用在一個豆蔻少女身上，委實不怎麼出彩。何況程靈素其他的外貌條件，就是丟在人群裡再也不會讓人多看一眼的類型。

所以胡斐不愛他，即使他們朝夕相處，即使她為他兩肋插刀。他心心想念的還是「容貌美麗，體態婀娜」的紫衣姑娘。

才華是醜女人有機會被愛的單程票。

偏偏，上天卻給了程靈素卓絕毒術和蕙質蘭心，能夠取得一張接近俠肝義膽、風流倜儻的胡斐大俠的門票。

但只是單程票。

「我愛他，但和他無關」這是程靈素對胡斐愛的表達方式。

相識數月，她跟著胡斐快意江湖，生死相隨。茫茫雪山，一路同行。

面對她的一腔熱血，胡斐竟然提出了「結拜為義兄妹」的建議。

現在看來，胡大俠的小心機，真的有點渣：

既想把妹子留在自己的身邊，做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紅顏知己，又斬斷妹子想往前進一步發展的想法，還給妹子留下了或許還有機會發展的幻覺。

至於程靈素美麗的靈魂，胡斐是看不到的。他眼裡的濾鏡，只有美麗的皮囊，哪怕袁紫衣是那麼的浮浪輕狂，卻能撥動他的心弦。

金老爺子不愧為情場浪子，男人的小心思，他懂的。

所謂紅顏，就是男人情感空白的填補劑，是男人治療情傷的一味藥。

愛而不得才是程靈素的墓志銘

程靈素最後，為救胡斐而死。她與其說是死於製毒，不如說是死於「情毒」。

她愛的深沉，卻得不到回應。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胡斐記住自己，虧欠自己。

程靈素吸一口毒血，便吐在地下……她直吸了四十多口，眼見吸出來的血液已全呈鮮紅之色，這才放心，籲了一口長氣，柔聲道：「大哥，你和我都很可憐。你心中喜歡袁姑娘，那知道她卻出家做了尼姑……我……我心中……」

同樣是愛而不得，胡斐袁紫衣的感情，讓人憐惜不得。他們的愛，凌駕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無視別人的感受。

程靈素卻一味地委屈成全。「愛而不得，自我毀滅」是她死後的墓志銘。

程靈素的故事落幕，悽涼的背後，是所有醜女人的無奈：因為不美，所以不配。

有此遭遇的，還有《新白娘子傳奇》裡的胡媚娘。

胡媚娘的出場，是這樣的一個形象：

繞了半天鬼打牆的許仕林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說是：「你長得好醜啊！」

文曲星下凡的許仕林，肚子裡再有墨水，看女人看的還是皮囊。

如果不是胡媚娘借了白素貞的皮囊，可能終其一生，她都無法獲得和心上人許仕林交集的機會。

小時候一直接受一種教導：

人不是因為美麗才可愛，而是因為可愛才美麗。

長大後才知道那是關於美麗定義的「最美麗的謊言。」

金老爺子寫了愛情童話無數，最終把這個醜女的結局寫成了俗世的樣子，就如我們看到的那樣，有趣的靈魂魅力抵不過好看的皮囊表相。

如果上天能夠許程靈素來生的絕世容顏，即使剝奪了了她所有的智慧伶俐，我想她也是願意的。

正如一位網友所言：

死在你的懷裡，

是我今生最好的結局。

因為我只能期待來世，

變一個美麗的女子，

穿翩翩紫衣，

在最美麗的時候與你相逢。

原創文章：津河笑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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