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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葉蓁蓁與傅奕祈的姻緣一定是天作之合。
葉家與傅家是幾十年的鄰居兼世交,父親都是同朝為官。一個文官兒,一個武官兒。
最巧合的是,他們還是同一天出生的。於是兩家一拍即合,就訂了個娃娃親。
他們第一次見面正是抓周的時候,那日春風和煦,陽光正好。
葉蓁蓁面前放了一堆的琴棋書畫小玩意兒,她爬過去挨個掀翻了什麼都沒選。非要哭著去抓傅奕祈面前擺著的刀槍棍棒。
傅奕祈自然不同意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鬧到最後兩人互相揪著對方為數不多的頭髮不肯撒手。
葉蓁蓁的小手雖然很肥,可惜手勁兒並沒有他大,差點都被揪禿了。兩家老爺子花了很大力氣才把兩人分開。
按照傅奕祈的說法,緣分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2
五歲的時候,冒著鼻涕泡的葉蓁蓁滿腦子都是玩,天天樂此不疲地在傅家門口和院子牆上塗滿屎黃色的泥巴。
傅奕祈在院子裡練習扎馬步望著葉蓁蓁無奈地搖頭。
六歲的時候兩人一起進入私塾讀書。葉蓁蓁面對先生提問的時候呆若木雞。
傅奕祈則對答如流,深受先生的誇獎。
葉蓁蓁氣得中午都少吃了一碗扣肉飯。
七歲的時候,葉蓁蓁不知從哪裡學會了臭美,破天荒地扎了圓鼓鼓的包子頭去私塾。私塾裡都是些富家子弟,看到葉蓁蓁生得可愛就忍不住上下其手,把她的髮帶弄斷了。
那一天葉蓁蓁哭得特別慘。
那一天傅奕祈第一次同別人打架,把他們都揍哭了。結果被先生好一頓罵。
不過,傅奕祈也因此一戰成名,手底下多了七八個小弟。每天去私塾上課的時候他們站成兩排齊刷刷地喊:「大哥!」
傅奕祈則氣定神閒地走過去微微頷首淡淡地回應:「嗯。」
葉蓁蓁莫名感覺有種王霸之氣,心裡羨慕得不行,於是她纏著他也要去學武。
八歲的時候,葉蓁蓁她娘也不知道怎麼腦子一熱,給她剪了個光頭。大意是葉蓁蓁頭髮太稀疏了,多剪一剪才能長得茂盛些。
葉蓁蓁如果還記得抓周時候的事的話,肯定要賴給傅奕祈。
不過她頂著個光頭去私塾的時候,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二天她在家打滾,死活不肯再去私塾。
傅奕祈跑到葉府裡的時候,葉蓁蓁看到他居然也剪了個光頭,笑得肚子疼。
傅奕祈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只說了一句:「沒什麼,涼快而已。」
葉蓁蓁也算是有了一個同病相憐的人,才肯淚汪汪地去私塾。沒想到的是傅奕祈手底下的七八個小弟都一樣光著腦袋淚汪汪地說:「大哥說了,光頭涼快。」
這下再也沒人敢嘲笑她。
3
十一歲的葉蓁蓁成了京城遠近聞名的混世魔王。特別是沒了頭髮以後,她就活成了一個假小子。
又跟著傅家老爺子學了幾年的花拳繡腿,同年齡的孩子裡除了傅奕祈以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於是她到處為非作歹,惹是生非。
葉蓁蓁帶領了一幫小弟去和謝玉安約架。小侯爺謝玉安比葉蓁蓁小一歲,他也是京城裡的四大混世魔王之一,一半是因為帥,一半是因為痞。他是出了名的打架大王,聽說他打架只輸給過一個人。
謝玉安和葉蓁蓁一樣,最大的興趣愛好是收小弟。他們倆的恩怨就是因為小弟選擇跟誰而引起的。
不過這場架呢,雖然葉蓁蓁的小弟們都掛了點彩,她還跑丟了一隻鞋。不過最後這名小弟估計是看到葉蓁蓁打架時的英姿颯爽而選擇了跟隨她,還是極大程度上挽回了她的顏面,所以這場架葉蓁蓁單方面記錄上了平局。
十二歲的葉蓁蓁綁了從謝小侯爺家裡偷來的狗,還讓兩個小弟用棍子扛著。她帶領著一堆小弟們招搖過市的時候,傅奕祈皺著眉頭,忍不住對坐在門口嗑瓜子看得目瞪口呆的傅老爺子低聲道:「爹,你這是助紂為虐。」
當天,謝小侯爺謝玉安便風風火火地找上門來討要他的愛犬。
謝侯爺是什麼人?王侯將相,侯字排第二位。而葉老爺是什麼人?他只是個文官兒,實在是沒什麼實權,平日裡負責給皇帝寫寫摺子,發發牢騷,偶爾還寫些話本子賺點外快。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也只有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兒敢得罪謝玉安了。
葉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差點沒大義滅親。
最後的結局是在葉老爺點頭哈腰下,謝玉安得意洋洋地牽著狗走了,態度還很囂張。
而葉蓁蓁不僅吃了一頓竹板炒肉,還被罰跪了一天祠堂,她發誓和謝玉安勢不兩立。
十三歲的時候,葉蓁蓁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也真正令葉蓁蓁的名號名動京城。
那日,葉蓁蓁在街上閒逛,結果被人販子用一根糖葫蘆拐走了。不過還好她有讓小弟假裝暗衛保護她的習慣,因為她覺得這樣特別酷。所以人販子把她帶到偏僻巷子裡的時候,她一堆小弟們蜂擁而上,把人販子揍了個半死。
葉蓁蓁把人販子扭送到了衙門,因為傅老爺子和她家是世交,加上京城圈子裡官員都是互相熟絡的,衙門還是給了她幾分薄面。捕快們都還沒動刑,人販子就主動招供了。
葉蓁蓁這一英勇事跡莫名其妙地就傳遍了京城,雖然其中有很多誇大其詞的成份,最後連聖上都有所耳聞。
其實葉蓁蓁也只是個紙老虎,她心裡怕得要死,經過這一鬧她的性子終於收斂了不少。
十四歲那年,葉蓁蓁有點悶悶不樂,因為傅奕祈要去邊關戰場歷練。雖然葉蓁蓁很捨不得,但是傅家是武將出身,每個孩子都要去戰場上歷練的,這是男兒最快的成長方式。
男孩子的發育要遲一些,傅奕祈走的時候比葉蓁蓁足足矮了一個頭,他瘦得和豆芽菜似的。她不知道多久才會再見到他,想想這麼多年來她闖了很多禍好像一直是傅奕祈給她擦屁股的,他真走了她還不適應呢。
葉蓁蓁讀過一首詩: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他與她大抵就是詩中形容的青梅竹馬了吧,所以他走的那日,葉蓁蓁從她家院子裡的一棵青梅樹上摘了顆青梅送給他。
傅奕祈皺著眉頭咬了一口青梅,嘖,果然酸得不行。
然後瀟灑地揮揮手轉身離去了。
葉蓁蓁不知道怎麼了感覺心裡難受得不行,跑回家大哭了一場。
傅奕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將青梅放進了胸前的衣襟裡。
4
傅奕祈一走就是四年,四年的時間裡京城發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隨著皇子們漸漸長大,朝廷內部波濤暗湧。比如,葉蓁蓁已經十八歲,頭髮終於烏黑濃密,出落得亭亭玉立。比如,昔日的京城四大混世魔王名號漸漸隕落,開始評選起了京城四大公子,和京城四大美人。
傅奕祈回城那日正是評選投票的最後一日。評選的規則很簡單,凡是京城圈子裡的富家子弟、千金小姐,每人手中一票,按名氣和喜好投給自己心儀的人,最後再按名次排號授予頭銜。
其實這個活動並沒有什麼含金量,因為投票根本充滿了黑幕。
「十兩一張出售投票,有意詳談,先到先得!」
「低價售賣二十兩一張,童叟無欺!」
「購買投票只需十兩,另附贈天香樓貴賓席一位。」
葉蓁蓁大搖大擺地坐在天香樓臨街位置上,隨意地往嘴裡丟了一粒花生米,咬得嘎嘣脆,「今天賣了多少張黃牛票?」
「老大,賣了五十張。」
葉蓁蓁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算盤不停地敲打,還行,賺得挺多了。
最近她又闖了不少禍,她爹扣了她很多零用錢。她才逼不得已想點法子賺錢。
目前京城四大公子投票已經接近尾聲,女人的消費能力實在不容小覷,競爭相當激烈。
排名分別是,七皇子蕭寒,小侯爺謝玉安,丞相府秦淮,以及傅家傅奕祈,最後一個其實是葉蓁蓁用來當託湊數的。
為的是激勵那些花痴粉購買黃牛票。
說到蕭寒,他倒是京城裡的傳奇人物,聽說他從小在邊關戰場長大,履立軍功,擅長謀略,用兵如神,最近兩年才回到京城的。
他才回來兩年,就因為長得俊美無雙,仿若謫仙,才華橫溢而名動京城。上至八十歲老太太,下至八歲孩童都想嫁給他。總之吹得神乎其神。
小侯爺謝玉安是和葉蓁蓁齊名的混世魔王,整日惹是生非,天天牽著狗在京城橫著走。
丞相府的秦淮是個花花公子,被他傷害過的女子排著隊要跳護城河。葉蓁蓁也不懂,為什么女人都喜歡這種風流成性的男人呢?唉。
像葉蓁蓁就喜歡傅奕祈這種性格脾氣好的鄰家哥哥。一轉眼他離開都四年了,當初葉蓁蓁還偷偷給他寫過信,可他連一封都沒回復過。葉蓁蓁尋思著應該是路途遙遠信丟了。
四大美人這邊成績相對慘澹了些,分別是,九公主蕭瓊枝,丞相府秦歆,尚書府顧酒,以及用來當託湊數的葉家葉蓁蓁。
蕭瓊枝排名第一倒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而是因為有錢,葉蓁蓁倒賣的黃牛票很大一部分都是她買走的。
而且她是公主,誰敢壓在她頭頂上?不要命了嗎?
丞相府家的秦歆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閨秀,聽說是能寫詩會彈琴,從小就按宮裡娘娘標準培養的。
不過這種大小姐是不會輕易拋頭露面的,真的長啥樣也沒幾個人見過。
顧尚書家的顧酒就厲害了,海量,賊能喝酒,號稱千杯不醉。葉蓁蓁久仰大名和她喝過一次,被直接喝吐了。她們互相欣賞對方敞亮的性格,葉蓁蓁喝高了非要和她拜把子。
葉蓁蓁能排名第四是因為她的小弟眾多,加上自己就是賣票的。葉蓁蓁沒有任何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他爹說了,反正給她訂過了娃娃親以後都是傅家的。會不會琴棋書畫不重要,就任憑她野蠻生長了。
不過葉蓁蓁闖禍的時候,該跪祠堂還是得跪,絕不手軟。
5
傅奕祈騎著高頭大馬,帶領著一票軍隊浩浩蕩蕩進城的時候,城內人山人海,鑼鼓喧天。
他在戰場歷練了四年,沒有依靠半點家裡的關係,愣是從最開始的炊事軍一路憑藉自己的實力提升到了少將軍,也算是少年成名。
只是路過天香樓的時候,樓內一眾女子投來愛慕的目光,讓他膽戰心驚,他在戰場上都沒這麼害怕過。
「哇!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男人是誰啊?」
「好像就是排名第四的傅奕祈。聽說從戰場回來的,年紀輕輕已經是少將軍了!」
「還有賣票的嗎?我要投他!」
「我也要買一張!」
「我也要……」
葉蓁蓁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商機,馬上讓小弟們提升了票價。
結果一天時間,傅奕祈從第四名越居第二,葉蓁蓁也賺得盆滿缽滿。
人群中葉蓁蓁一眼就看到了他。時隔四年,他長得越發俊朗起來,面如冠玉,眉眼如畫。葉蓁蓁雖然從小就知道他長得帥,沒想到長大後的傅奕祈居然帥到這種人神共憤的地步,竟然有點小嫉妒。
大家都是一樣吃著米飯長大的,怎麼長著長著畫風就不一樣了呢?
傅奕祈察覺到了這熟悉的嫉妒的目光,勒馬利落地翻身而下,走到她面前。
「葉蓁蓁。」時隔四年,他開口喚了這個熟悉的名字。他走的時候比葉蓁蓁還要矮一個頭,如今葉蓁蓁只能到他的胸口。
葉蓁蓁明顯有點茫然,這時候她應該怎麼做呢?撲進他懷裡假裝嬌羞一下?好像她爹的話本子裡都是這麼寫的。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傅兄。」
「蕭兄。」傅奕祈上前伸出右手。
「好久不見。」男子同樣伸出手,雙手交握。
葉蓁蓁回過神看到一張俊美猶如神鑄的臉,她下意識摸了摸鼻子,還好沒丟人地流鼻血。
「今晚,我包下了天香樓為你接風洗塵。」陌生的男子說道。
「蕭兄何必如此客氣。」
原來就是這個人把天香樓包下來的,怪不得她問的時候老闆說有貴人預訂了,看樣子兩人挺熟,葉蓁蓁能省下一筆。
「這位就是,葉蓁蓁?」男子笑了一下,笑容明亮。
「你認識我?」
「聽說過,不過你和傳言的不太一樣。」
「啊?」葉蓁蓁一臉茫然。
「我先去向聖上復命,晚些來這裡與你們回合。」
傅奕祈縱身上馬,快馬加鞭,絕塵而去。葉蓁蓁和這個神秘男子上了天香樓二樓的雅座。
葉蓁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是傅奕祈的朋友?」
「我是蕭寒。」
「噗——」葉蓁蓁一口水噴出來,就是那個京城四大公子之首的七皇子蕭寒?
葉蓁蓁擦擦嘴角的水漬,故作鎮定地淡淡回應:「嗯。我早就猜到了。」
嘴上這樣說,實際上葉蓁蓁手有點抖,胡亂地摸著茶壺,哆哆嗦嗦地添了一口水。
雖然她在京城圈子裡接觸認識的人不少,但是皇子還是頭一個。
葉蓁蓁一下午哆嗦著喝完了八壺茶,才等到了姍姍來遲的傅奕祈。
有他在場,場面輕鬆了許多。酒過三巡葉蓁蓁喝高了,老毛病又犯了。她摸著傅奕祈的手一會痛哭流涕罵他負心漢,一會要爬窗戶看月亮,讓人哭笑不得。
傅奕祈無奈地和蕭寒告別,然後背著葉蓁蓁步行回家。
6
月朗星稀。
夜晚的京城很安靜,河水倒映著花燈,五彩斑斕美不勝收。
風一吹,趴在他背上的葉蓁蓁酒醒了不少。
「傅奕祈。」她聲音低低地喚他,「恭喜你回家。」
「想念我嗎?」
「嗯。很想很想。」葉蓁蓁的臉埋在他溫暖寬厚的背上,淚水不經意間滑落。她用手背抹掉,這是開心的淚水。
傅奕祈感覺背上一片涼意,半晌,他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好,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傅奕祈又給她講了許多軍營裡發生的趣事,她就安靜地聽著,講到最後葉蓁蓁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傅奕祈嘴角勾起一個溫柔的笑意,他的小青梅真的長大了。
他背著她,一直走,走過青石街道,走過小橋流水,月光拉長了兩人的身影,美麗得像是一幅畫。
回到葉府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更,葉蓁蓁剛好睜眼,酒也醒了。
她感覺有點餓,她問他:「餓嗎?」
傅奕祈不爭氣地點點頭。她光顧著喝酒沒吃多少東西,他背著她走了一路就算是鐵打的也該餓了。
於是兩人翻牆到了葉家的廚房裡尋覓了半天,草,他爹沒給她留飯。
「我給你做個荷包蛋。」傅奕祈說道。雖然沒現成的,但是有食材可以自己做飯。
「嗯,要糖心的。」
葉蓁蓁蹲在小板凳上,一手支著下巴,看傅奕祈忙活。
「你還會做飯?」
「嗯,在軍營裡什麼都要自己動手,就學會了。」
傅奕祈一筆帶過了自己在炊事軍裡每天灰頭土臉,辛苦地做大鍋飯的故事,實在是不想破壞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他和蕭寒認識也是在炊事軍裡。那天蕭寒練功餓了,半夜摸到炊事營帳,就看到傅奕祈在做飯。
他熱情地邀請他一起吃,結果因為他做得實在太難吃,兩人打了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後來他才知道他就是蕭寒,在邊關戰場長大的七皇子。
蕭寒這人沒什麼架子,很快就和他打成一片,也算是蕭寒提攜了他,他們因為一飯之緣成了戰場上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兩人風捲殘雲地吃完了兩個荷包蛋,傅奕祈才翻牆回家了。葉蓁蓁也累了一天,回去沾到床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好夢。
7
傅奕祈一躍成了京城四大公子排名第二,富家小姐們心中又多了一個夢中情人,這其中就包含九公主蕭瓊枝。
初見蕭瓊枝的時候,葉蓁蓁正和傅奕祈與蕭寒在天香樓喝茶。
「啪——」
一道凌厲的鞭子甩在桌面上,茶杯都被打翻了。
「你就是我七哥提過的傅奕祈?」蕭瓊枝趾高氣昂地指著傅奕祈。
「瓊枝,不得無禮!」蕭寒慍怒道。
「本公主看上你了,明日我就和父皇請旨讓你做我的駙馬。」
葉蓁蓁看得目瞪口呆,逼良為娼也不過如此吧?
「抱歉,傅某已有婚約在身,恕難從命。」傅奕祈眼皮都沒抬一下,又淡定地讓小二上了一壺茶。
「婚約?和誰的?」
「我和她是娃娃親。」傅奕挑眉指了指葉蓁蓁。
這個公主一看就是被寵壞的孩子,雖然她也是被寵大的,卻從來不敢這麼霸道。
心上人拒公主求親,偏要娶我這一介草民「我和你是娃娃親」。
也可能是因為她沒有一個當皇帝的爹吧。
「那就更好辦了,你們把婚約取消掉,傅奕祈是本公主看上的!」
「你想多了吧?你以為你是公主我就怕你嗎?」葉蓁蓁一拍桌子,站起來和蕭瓊枝對視,場面一度劍拔弩張。
「葉蓁蓁!」
「瓊枝!」
「住嘴!女人的事輪不到你們插嘴!」葉蓁蓁和蕭瓊枝轉過頭對著兩人非常有默契地異口同聲道。
「想打架啊?」
「好啊,我若贏了你就退出!」
「哼,我才不會輸!」
那一天,天香樓差點被兩人給拆了,只知道最後蕭寒賠了不少錢。
傅奕祈和蕭寒瑟縮在角落裡看著她倆,隨時準備出手制止。
最後,葉蓁蓁也不記得那天把公主打得哭了多久,蕭瓊枝從小金枝玉葉的,就連皇上都沒打過她。更別提那些和她對打的太監了,都是哄著的。所以她感覺自己厲害,實際上只會點花拳繡腿。
葉蓁蓁從小和謝玉安約架,實力絕對不是浪得虛名,所以這一戰根本毫無懸念。
回家的路上葉蓁蓁才感覺到了後怕,她今天打哭的可是公主啊?她爹知道絕對會扒了她的皮。
「現在知道怕了?」傅奕祈戲謔地笑。
「還不是因為你!」葉蓁蓁白了他一眼,「怎麼辦?公主回去和皇上告狀,我爹肯定要大義滅親。」
「放心,這事我來解決。」
「真的?你不會真的娶她吧,雖然她是公主,有權有勢,可是你要是當上門女婿你們傅家的臉可就被丟乾淨了,你要考慮清楚。」葉蓁蓁義正辭嚴地說道。
「傻瓜……」傅奕祈輕聲說,嘴角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
8
葉蓁蓁回家之後提心弔膽地過了好幾天,竟然一片風平浪靜。
她又待了好幾天沒敢出門,和她爹旁敲側擊了一番。比如皇帝最近心情怎麼樣?朝廷裡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比如皇子公主什麼的,最近有沒有新動向?
還是相安無事,葉蓁蓁才悻悻地出門。
天香樓已經重新裝修了一番,比原來更加豪華有檔次。她不禁感嘆,有錢真好。
葉蓁蓁在這又遇上了蕭寒,閒聊一番才知道,公主回去之後沒有告狀。
不過她更加變本加厲地練武功,然後又去找了京城最有名的打架大王小侯爺謝玉安,打了一架。
這回哭得比上次還慘。
這個以前總讓他頭疼的皇妹終於學乖了很多。
葉蓁蓁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問:「你們這些皇子公主都這麼閒嗎?」
蕭寒點點頭:「是的,很閒。」
不過他又說,最近皇上給他一道口諭,命他微服出巡下江南一趟體察民情,聽說最近江南出了一窩土匪,特別兇殘,順道剿滅土匪。蕭寒準備帶傅奕祈一起去。
「我也去!」蕭瓊枝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
「我也要去!」葉蓁蓁不甘示弱道。
她們沒有注意到蕭寒的表情有一絲龜裂。
蕭寒他們收拾好行囊出發去江南是三日之後的事情了。
去江南最方便的就是水路,江南是魚米之鄉,行船大約要走七八日。
因為是微服出巡,蕭寒沒有帶別的侍衛,除了傅奕祈以外,同行的還有小侯爺謝玉安。他們租了一條船僱了個老船夫。
小侯爺說是江南是他們謝家的地盤,他奉父親的命令隨七皇子一道,好好招待人家。實際上是讓謝玉安盯著蕭寒,不要打著體察民情的藉口去削弱他家勢力。
雖然很不情願,他還是得去。
船剛離岸邊沒多久,傅奕祈就從船艙裡面揪出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不是蕭瓊枝和葉蓁蓁還能是誰?
9
傅奕祈和蕭寒對視一眼無奈地搖頭,然後一人領走了一個。
傅奕祈把葉蓁蓁拉到甲板處進行一問一答式批評教育。
「你怎麼跟來了?你爹同意你出門?」
「沒,我偷偷溜出來的。走的時候給他留字條了。」
「留的什麼?」
「我說我和你去私奔。」
「……」傅奕祈的眉頭皺得有點難看,「你覺得你爹能信?」
「不信也沒辦法啊,反正我和你一起我爹放心得很。而且他最近心煩氣躁,也沒空管我。」
「怎麼了?」
「我爹最近寫話本子有點卡殼。」
「就為這個?」
「當然不是。他寫話本子的事被王大人當堂彈劾了,弄得滿朝文武都知道了。然後下朝的時候王大人踩了我爹一腳,我爹沒敢吱聲。我爹囑咐我一定要和七皇子搞好關係,下次他就把王大人撞折。」
「……」傅奕祈的眉頭擰成了「川」字。
「其實下朝之後好多官員偷偷摸摸找我爹,催他更新話本子,我爹還挺高興。」
「你爹寫得確實還行。」
「你也讀過?」
「嗯。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本楊貴妃和李白二三事,寫得還挺香豔。」
「……這本其實是我寫的。本來我爹都要揍我了,結果發現這本賣得最好,多掙了五百兩銀子,就放過我了。不過我爹十分小氣,只給我分了五兩。」
「……」傅奕祈的眉頭擰成了「卌」(xi)字。
半炷香之後,船上的五人面面相覷。
蕭寒表示也把他的皇妹批評教育了一番,兩人再三發誓只要不把她們趕走,保證相親相愛,絕不惹是生非。
10
「哇——」蕭瓊枝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扶著欄杆吐了出來。
「哇——」第二個吐出來的是葉蓁蓁。
「哇——」第三個吐出來的是謝玉安。
原來暈船這麼難受,就跟喝醉酒似的,腳踩在棉花上軟乎乎的,走路都得靠爬。
只有傅奕祈和蕭寒情況好一點。
在船上的第一天和第二天就是在暈船中度過的,到了第三日,他們三人才終於生龍活虎。
晚上幾個人坐在甲板上用炭火盆子烤魚。因為多了兩張嘴的緣故,他們的乾糧吃完了,江裡最不缺的就是魚。
蕭寒黑著臉表示,絕對不準傅奕祈烤魚。
蕭瓊枝從小沒幹過這種粗活,不過覺得挺有意思的,和葉蓁蓁一起烤魚,都是同年齡的女孩子,不覺之間親近了不少。
謝玉安雙手環胸,一臉趕緊烤,小爺肚子餓了等著吃飯的表情坐在甲板上等著。
魚終於烤好了,不過不負眾望地烤糊了。可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呀,大家只有含著淚吃下去。
謝玉安又從船艙裡抱了兩壇酒出來,對月飲酒,吃糊魚,別有一番滋味。
喝了酒,話題又多了起來,大家為京城哪裡的酒最好喝而爭論不休。
謝玉安說:「京城最好的酒當屬洛雲軒的一品香,酒香十裡,我家的狗都能聞醉。」
葉蓁蓁說:「最好喝的是天香樓的醉墨,百年陳釀,除了和老闆關係好的,別人都喝不上。」
蕭瓊枝說:「宮裡頭西域的貢酒葡萄美酒,用夜光杯盛著,那才是人間絕品呢!下次我回宮裡帶一壇給你們嘗嘗。」
傅奕祈說:「最好的酒在邊關,和兄弟們一起喝的燒刀子,酒很烈,喝了喉嚨和刀划過似的,能醉上三天三夜。」
蕭寒說:「千金臺的落雪,以雪水釀造,埋在梨花樹下十年,在第十年的第一個落雪的日子開壇,芳香四溢,回味甘甜。」
那日大家爭論了很久,誰也沒能說服誰。
碧波蕩漾,聽著潺潺流水聲,船桅杆上一盞煤油燈晃晃悠悠到了天明。
葉蓁蓁是被拍醒的,傅奕祈拉著她起來看日出,她打著哈欠來到甲板上,眼前的美景震撼人心。
太陽從遠處重巒疊嶂的山巒中探出了半個頭,周圍映布著五光十色的彩霞,整個江面都氤氳著一抹暖色。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11
接下來的幾日裡,葉蓁蓁烤魚的手藝終於練得爐火純青。
蕭瓊枝還從江裡釣上來一隻王八,葉蓁蓁以王八不好烤為由扔回江裡放生了。
第五日的時候船行入江南地界,河流窄了許多,船隻也漸漸多了起來。一行人又租了一條烏篷船,繼續前行。
江南的風貌與京城大不相同,到處是水鄉,遍地的石拱橋,到處熙熙攘攘的,多了許多煙火氣息。
這裡水流很平緩,很多船夫用小船馱著瓜果蔬菜就在河上叫賣,價格也十分便宜。
葉蓁蓁和蕭瓊枝坐在船頭索性脫了鞋襪,一雙玉足探進水裡,拍打著水花,冰冰涼涼的江水從指縫裡掠過,十分舒爽。兩人這裡看看,那裡瞧瞧,對一切都充滿了新奇。
謝玉安手攏在袖子裡,看兩人就和看傻孢子似的,偶爾和蕭瓊枝鬥嘴。
蕭寒倒是很忙,在船上用紙筆奮筆疾書記錄下來一路看到的風土人情,沒辦法他是奉旨體察民情,回去總得給皇帝一個交代。
傅奕祈悄悄地撇了一眼蕭寒寫的東西,腦門上都是汗。
六月初七,晴,暈船睡覺。
六月初八,晴,乾糧吃完了,釣魚度日。畫了一隻王八。
六月初九,晴,江南富庶,魚米之鄉。還圖文並茂地畫了許多插圖。字跡十分潦草。
到了中午,炊煙嫋嫋,各家各戶都開始做飯,飄香十裡,幾個人都給聞餓了。於是他們停船靠岸去了最近的一家酒樓吃飯。
一行人天天吃魚都吃反胃了,終於能吃上正常的飯菜,差點感激涕零。
這家酒樓名字就叫「有間酒樓」,名字非常的樸實無華,不過菜名卻非常的花裡胡哨。
比如什麼「羊方藏魚」,不過就是魚羊為鮮字,羊肉和魚一起烹飪而成。
「霸王別姬」,就是一隻王八和一隻雞一起燉湯。
最可怕的是一道菜名叫「灌雲豆丹」,居然是一盤大青蟲。
而且這家店還十分黑心,一盤小蔥拌豆腐都要十兩銀子,一頓飯下來花了三百兩。
結帳之後蕭寒在遊歷日誌上寫,「有間酒樓」是黑店。
12
有句話叫做,要想知道一個地方的經濟如何,一定要去當地的妓院看看。
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
江南最出名的除了美景美食以外,就是美人了。
葉蓁蓁當然不會放過這個逛窯子的好機會,以看看江南的風土人情為由,一同去金陵最有名的煙花之地,秦月樓。
秦月樓位於秦淮河上,規模很大,樓高三層,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比起京城最有名的千金臺也毫不遜色。
秦月樓四面環水,只有乘坐畫舫才能上樓。
一到夜晚,秦淮河兩岸遊人如織。一隻只精緻的畫舫布滿了河流,舫內坐的都是富家子弟,官家小姐,文人墨客。
葉蓁蓁他們來得有些遲了,大的畫舫早就被人租完了。沒辦法五個人擠在一隻稍微有些小的畫舫上,連船夫都沒能擠上來。
謝玉安和傅奕祈一人拿了個船槳,不停地划船。只是他們劃的姿勢不太對,一會往左一會往右,劃了半天還在原地打轉。
這一轉,葉蓁蓁暈船的感覺又回來了,差點吐了。
劃了好半天,滿頭大汗的二人終於漸漸找到感覺,左右動作一致,小畫舫才慢悠悠地往前遊。
蕭寒坐在舫內,一邊手中搖著摺扇,一邊觀景很是悠哉。
蕭瓊枝說也要體驗一下划船的感覺。非要去奪謝玉安手中的船槳,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掉進水裡。
謝玉安慌忙間扔了船槳,及時把蕭瓊枝拉進懷裡。
一時間天旋地轉,蕭瓊枝和他對視著,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安靜下來,她眼裡好似望見了漫天星河。
蕭瓊枝趕緊推開他,臉頰上浮現一絲不正常的緋紅。
等他們回過神的時候,船槳已經飄遠了……
葉蓁蓁嘆氣,傅奕祈扶額,蕭寒搖頭。
13
就在大家以為今晚要在秦淮河上隨波逐流的時候,遠處一隻豪華的大畫舫往這邊劃了過來。
畫舫上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
「幾位公子如不嫌棄的話,可以到我們的畫舫上,可送幾位公子一程。」
說話的是一位丫鬟模樣的女子,一雙杏眼在蕭寒身上瞟來瞟去,一看就是中了蕭寒的美男計。
「那蕭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蕭寒手執摺扇作揖道。
葉蓁蓁等幾人登上畫舫,這個畫舫不但精緻而且十分寬敞。
丫鬟熱情地介紹,邀請各位上來的就是這畫舫的主人,江南知府的千金杜笙兒姑娘。
正說話之間,笙兒便款款走來,她臉上帶著一方面紗,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婉轉如黃鶯。
一派知書識禮的樣子,果然是大家閨秀,這一點讓葉蓁蓁與蕭瓊枝自愧不如。
笙兒眉眼含笑邀請他們一同遊湖。秦月樓的二樓是一個巨大的戲臺子,請了一批戲班子在這裡唱戲,許多畫舫就停在秦月樓下聽戲。
他們的畫舫也停在此處,戲臺子上咿咿呀呀唱戲,葉蓁蓁抓了一把瓜子磕了半天。
她和蕭瓊枝二人在甲板上聽戲,其他人在畫舫內喝茶聊天。
丫鬟奉上了一壺茶,葉蓁蓁嘗了一口,是正宗的西湖龍井。
蕭寒的茶居然是一壺雀舌,他皺著眉頭喝了一口,然後和傅奕祈交換了一下眼色。
14
遠處又划過來一隻大畫舫,船上的一看就十分富貴的公子哥。
畫舫使勁地往前擠,惹得周圍其他的畫舫主人都忍不住破口大罵。
葉蓁蓁就是磕著瓜子和他們對罵的其中一個,「擠啥呢?不知道先來後到啊!往後靠點!」
「放屁,在金陵敢這樣和小爺說話不超過三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爹是巡撫!」畫舫上的紫衣男子怒喝道。
「那不是巡撫家的周雲公子嗎?惹不起,大家快往後劃。」不知道誰嘟囔了一句,周圍其他畫舫紛紛加速離開了,一時間原本擁擠的江面只剩下了兩隻孤零零的畫舫。
船上的周雲和身邊的人嘀咕:「這畫舫有點眼熟啊,好像是杜家的……」
「我當是誰,不過是個小小巡撫,怕個屁。給我開船撞死他們!」蕭瓊枝十分夠義氣站在葉蓁蓁身邊輕鬆地說道。
哎呦,你看蕭瓊枝這個暴脾氣,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葉蓁蓁聽見對方是巡撫之子後都嚇得沒敢說話了,誰知道蕭瓊枝又接了話茬去。
「公子,剛剛他們說要開船撞死咱們怎麼辦?」
「我們先下手為強!給我撞!開船!」周雲一聲令下,家丁們竟然真的往大畫舫撞過去了。
正在畫舫內喝茶談天的蕭寒幾人和杜笙兒姑娘感覺到一陣猛烈的搖晃,所有人都沒站穩。
杜笙兒姑娘眼看就要倒進了蕭寒懷裡,只見蕭寒一閃身子,她倒在了丫鬟懷裡。
葉蓁蓁和蕭瓊枝抱緊了欄杆沒倒地上。
葉蓁蓁擦了一把汗對對面喊到:「你們還真撞啊!」
這一聲,大家都聽見了,幾人穩住身子,驚魂未定地來到甲板上。
問清楚來龍去脈之後,傅奕祈十分恨鐵不成鋼,「你們能少闖點禍嗎?」
葉蓁蓁:「是他們先動的手。」
蕭瓊枝:「對,我可以作證。」
蕭寒等人和對面船上的人對峙,眼神交匯處電閃雷鳴,火花四濺。
15
「公子,那個好像是杜笙兒姑娘啊?為什麼她身邊還有別的男人?」
「草,還真是杜笙兒,那不是小爺的未婚妻嗎?居然給我戴綠帽子!氣死我了,給我狠狠地撞!」周雲簡直被氣昏了頭了。
家丁護衛們十分的忠心耿耿,同仇敵愾。兩邊的畫舫都用盡了全力撞向對方……
不一會兒……
「公子,他們的船漏水了!」
「好啊,繼續撞!」
「不能撞了,我們的也漏水了……」
「……」
那一日秦淮河上周家、杜家兩艘畫舫互撞沉船的故事傳遍了大街小巷。
什麼版本的故事都有,其中最出名的版本是風流倜儻的周公子為了如花似玉的佳人杜小姐不惜大打出手。
最後秦月樓的老闆實在看不下去了,派人把他們打撈上來的。
秦月樓內。
大家都在烘乾自己身上的衣服,唯獨蕭寒在烘乾自己的遊歷日誌,他保存得好,還好溼了不算太多,不然又要從頭寫一遍了。
周雲剛烘乾衣服,就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蕭寒面前指著鼻子道:「哼,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和我搶女人!」
「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知道你爹是誰。周巡撫,從二品,與杜知府家是世交,後背投靠的是二皇子。掌管江南一帶的民政,不過貪汙了不少民脂民膏,和兵部侍郎關係匪淺……我說得可對?」蕭寒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輕鬆地說道,又繼續烘他的衣服。
周雲嚇得跌坐在地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是誰,為何知道這些朝廷內部的機密?」
因為蕭寒說得一字不差。
「你想知道我是誰,不如問問杜笙兒姑娘?」
「請七皇子恕罪!」杜笙兒跪在地上磕頭。
「我喜歡喝雀舌恐怕就是二皇子透露的吧?」
杜笙兒心下一驚,起初她得知蕭寒喜歡喝雀舌只是為了討好於他,沒想到居然引起了他的懷疑。而且他對於周家和杜家背後的勢力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這個男人表面上什麼都不在乎放蕩不羈,實則心細如塵,根本深不可測。
16
「哼哼,你知道他是誰,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蕭瓊枝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對周雲做了個鬼臉。
「你是誰?」
「九公主,蕭瓊枝!」
周雲感覺腦袋一沉,他算是倒了大黴,得罪的都是什麼人物啊?!他居然把皇子和公主的船撞漏了,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啊!
蕭瓊枝得意洋洋地走過去,謝玉安又走上前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
周雲搖了搖頭。
「我是小侯爺謝玉安!」
就是那個盤踞了江南一半勢力的謝侯爺之子謝玉安?!
傅奕祈又走上來,「你知道我是誰嗎?」
周雲咬緊牙關,堅決不敢多嘴再問,害怕又是什麼大人物嚇到自己。
「我是傅家少將軍傅奕祈。」
周雲差點眼前一黑,傅將軍的名號如雷貫耳,傅少將軍今年班師回朝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葉蓁蓁感覺這個場面真是倍兒有面子!有幾個大人物當自己的朋友給這樣的紈絝子弟打臉真爽啊!
為了不打破隊形,葉蓁蓁也只有勉強上前。她正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說她什麼名頭都沒有,只有一個當文官兒的爹寫話本子呢,周雲已經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
蕭寒單獨留下杜笙兒詢問,她只有從實招來,原來她爹得到二皇子的消息,得知蕭寒近日會來江南體察民情,本來希望做點手腳最好讓蕭寒回不去京城。
可是他爹知道,皇子若在江南出了岔子自己肯定逃脫不掉罪責,到時候二皇子不幫他,他只有人頭落地的下場,沒人會關心一個小小知府的性命。
他安排了杜笙兒在這等著,故意接近皇子,希望能就此攀龍附鳳,好有個靠山。
蕭寒給杜笙兒一塊令牌,讓她轉告杜知府和周巡撫,學會審時度勢,若是投靠他,他絕對不會做讓自己手下陷入危險的事。只需要虛與委蛇,剩下的事他自然會有安排。
蕭寒說完準備離開的時候,杜笙兒姑娘跪在地上認真地說,她一定會說服父親歸順蕭寒的。
「都處理好了?」傅奕祈漫不經心地說。
「嗯。前面是一條未知且兇險的路,你還要跟著我嗎?」
蕭寒的目光投向遠處,輕聲嘆息,他也不知道那個冷冰冰的位置到底該不該去爭取。他厭惡玩弄權術,可是生在帝王之家,又無可奈何。
「廢話!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傅奕祈又頓了頓,「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無論成敗與否,我希望葉蓁蓁都會安然無恙。」
「你不說,我也會做的,你們是我的朋友。」蕭寒笑了笑,不知不覺中他擁有了許多從前沒有的東西,所以他更要努力守護。
尾聲
蕭寒一行人離開金陵那日,杜笙兒親自給他們送行,杜笙兒依依不捨望著船兒遠去。
「下一站咱們去哪?」葉蓁蓁坐在船上好奇地問。
「你還記得我說過江南山區鬧土匪的事嗎?」蕭寒從奮筆疾書畫畫中抽空抬起頭回答。
「去土匪窩?!」眾人異口同聲道。
「嗯。」(作品名:《葉蓁蓁今天闖禍被人打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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