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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黑風高,微風習習,南大第二男澡堂外,一顆腦袋在悄無聲息地上演瞬時移動。
熱風直直撲在女孩的臉上,混著澡堂飄出來的白騰騰霧氣。
她趴在玻璃窗上,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朝裡面瞟,由於自幼就是個乖巧可愛的淑女,第一次幹如此不合人設之事,試探的目光小心翼翼,不到一秒就光速收回自己的視線。
沒有意外的,什麼也看不見。只有若隱若現的水流聲,擾得人心煩意亂。
程慄果「啪」的一掌正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打死了今天晚上的第八隻蚊子。
她垂下頭,蹲在地上雙手託著自己的下巴,等人等得太無聊了,就開始吹起了自己額前的劉海玩兒。
樂可剛端著澡盆子和室友一起從澡堂裡出來,就聽到一聲甜美的女聲響起來:「可樂,我來找你還你內……」
隱忍的笑聲,同款的尷尬……樂可手裡的盆子直直掉落,沐浴露、洗髮水撒了一地。
一抹不易察覺的紅迅速上升,襯得他皮膚更加的白。
他唇緊緊抿著,熱浪沾染了整個臉頰,兩步走上去,捂住了程慄果的嘴巴。
「樂可,行啊你,平日深藏不露,多說句話都是奇蹟,私下裡還挺……」
室友的聲音被他甩在了身後,程慄果「啊」了一路,一雙葡萄似的大眼衝他發出了抗議,搖晃著腦袋,他終於停下腳步,鬆開手:「你來找我到底要幹什麼?」
得到了順暢的呼吸,程慄果衝他彎彎嘴角:「我就是來找你還貼身衣物啊。」
他的臉怎麼又紅了。
「程慄果,你這樣說話會讓人誤會。」
他難道生氣了?不然,怎麼會連名帶姓地叫她。
話說完,他的眼垂下去,低頭看著地面,再也不看她一眼。
不過,這個人就連生起氣來都是不痛不癢的。
「我怎麼了,我不就是來還你……」
她突然驚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再次嘴瓢了,臉跟被火燒過一般,忙去找自己剛才一直拎在手裡的袋子,結果發現袋子早就不知道被自己丟到哪兒去了。
完了,這下跳進男澡堂裡也洗不清了。
她咬唇,笑容很是溫柔嬌羞:「可樂,我真的只是來還你內……」
再次嘴瓢,她放棄了掙扎。
樂可緩緩抬起頭,對上了她的那雙眸子:「我知道,你不是那意思……那褲子不用還了。」
沒錯,他們相識多年,樂可知道程慄果的性子,也知曉很多關於她的小習慣。
她這人說話總是那內不分,所以……她真的不是故意調戲自己,就只是口誤而已。
「啊?那行啊,我就先走了啊。」
一聽褲子不用還了,程慄果立刻恢復了往日的沒心沒肺:「我回宿舍了,晚安。」
想到什麼,她忽然回頭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樂可,神情很是隱忍,唇瓣動了動:「你放心,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我是你哥們兒麼。」
雖然,此時她內心波濤洶湧,一浪更比一浪強。
「果粒……」
樂可盯著女孩越來越遠的背影,手指併攏,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2
程慄果和樂可是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校友。更為巧妙的是,他們從初中到高中是班裡唯一一對兒長期男女同桌。
不為別的,就只因為兩個人從出生就被各自父母過於草率隨意安在頭上的名字。
大家都覺得,果粒橙和可樂,這是多麼趣味的組合啊。
雖然,程慄果一直覺得可樂和雪碧才應該是靈魂伴侶。
大家都覺得她們兩個最終會走在一起,江湖俗稱天造地設,程慄果一開始也這麼想。
後來的她也認真想過,她為什麼會一直對樂可死心塌地,難不成只是因為他在自己的記憶裡霸佔了百分之八十內存的理所當然?又或者是他這個人天生靦腆害羞,和不認識的女生說個話都會臉紅的萌萌噠學霸屬性?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很喜歡他,一直以哥們兒的名義,也順其自然地入侵了他的生活整整七年。
但是,他倆一直沒在一起。
閨蜜盛綰曾說,你倆這麼神奇的緣分,能拖到現在還以「小曖昧」的身份相處著,我水土不服但我對於你們兩個是服氣到五體投地的。
可是她追他,隔的可不是幾米破窗紗那麼簡單。
因為她程慄果喜歡的男生,是個書呆子。
她曾經鼓足勇氣,連喝了整整一大瓶的冰可樂衝去他宿舍樓下想對樂可表白。
「可樂……嗝……」可她忽略了喝完可樂會出現連著打了好幾個嗝的這種慘狀,急得腮幫子鼓得老高。
「果粒,你怎麼了?」
「你覺得……我內個……嗝……可愛麼?」
樂可盯著她的臉憋了好久,只憋出一句話:「果粒,沒有急事,我就回去繼續算題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現在萬分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選擇紅牛或者啤酒來壯膽。
委婉的試探沒有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程慄果心情有那麼一丁點兒難過。
認識這麼久了,他對她一直都挺特別的,可是如果只是她自己一個人自作多情呢。
「你一直都對我挺好的。」
她內心想的其實是:「你這個木頭,是不是也喜歡我?」
樂可大約是讀書讀傻了,他只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你對我也挺好的。」
程慄果,卒。
後來,她終於寫下一張紙條,拜託樂可的真兄弟宋東陽交給樂可。
字條直白到小學生都清楚是什麼意思。
「我想請你喝一輩子的果粒橙。」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生活會這麼狗血地對待她。
等了很多天,也沒等到消息,她就讓宋東陽扮演神助攻幫兩人牽紅線。
她發誓,那絕對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蠢的事情,沒有之一。
本來,程慄果和宋東陽商量好把樂可騙出去旅遊個幾天,到時宋東陽再隨便扯個謊溜走,只留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喂,你不會是準備和我兄弟生米煮成熟飯吧?」
程慄果一聽,臉紅成了番茄:「你……說……什麼……呢?」
她是那種人麼。
她不過是想和他有更多的時間朝夕相處。
畢竟,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名正言順地去私約樂可,那個骨灰級別的鋼鐵直男外加不懂風趣為何物的呆子。
最後,宋東陽屈服在一碗加雙蛋的烤冷麵下,不帶任何猶豫地將樂可送上了賊船。
只是——沒有想像之中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有的卻是兩男一女的神奇同框。
更讓程慄果心痛的是,她居然撞見了樂可和宋東陽兩人雙雙倒在沙發上濃情蜜意?
她當場就氣呼呼地偷偷溜走了,宛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貓。
再然後,天公作美,她體會了一番少女失戀,雨中哭泣的自怨自艾。
「果粒,這下雨了,你怎麼不回酒店?」
你瞧,他總是這樣。
對她過分溫柔,又沒有任何關於喜歡的暗示。
撐著一把直男傘走到她身邊,他替她擋住了所有的雨水。
「可樂……你有……」
發覺他一直在盯著她的臉,程慄果緊張了,最後脫口一句:「你有多餘的褲子嗎?」
樂可怔了好半天,順著她的目光下滑,瞧見了她腿上的褲子溼透了。
停頓了很久,他遲疑地點點頭。
不僅有褲子,還是條淺藍色的牛仔褲,他還特意解釋是自己從來沒穿過的。
程慄果苦笑,這是有了心尖人,要和她這個好兄弟避嫌了啊。
那天晚上,程慄果夢到樂可和宋東陽成功牽手,對著她笑容淺淺:「果粒,我不能喜歡你,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他。」
第二天一早,程慄果消失在某酒店,越想越難過,躲了他整整一個月,樂可一直也沒主動聯繫她,才有了男澡堂外,程慄果找藉口去堵人的一出。
3
本來,她去還褲子的時候,是準備攤牌的,可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問他一句,你是不是喜歡果粒橙。
或者,主動說一句,我很喜歡喝可樂。
程慄果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盛綰說了,盛綰痛心疾首:「就你寫的那紙條,正常人會看出來是在表白嗎?」
程慄果一頭霧水,那可是她醞釀了一夜寫的告白情話呀,這還不明顯?
在盛綰苦口婆心的勸說下,程慄果終於下定決心,抱著一大瓶可樂晃晃悠悠地將樂可約去了南大的北操場。
站在操場上可以瞧見遊樂場的摩天輪,一陣風吹過,蕩起了她白色的仙女裙擺。
「果粒,叫我出來做什麼?」
他氣喘籲籲的,腳上還穿著人字拖。
一件黑色的運動短袖,他從來不喜歡白色。
「看把你累的,來,我給你準備了可樂。」
只是,一時匆忙,忘記了帶塑料杯。
「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既然他都這麼直白了,程慄果又怎麼好意思扭扭捏捏。她抱著沉重的可樂瓶在草坪下坐下:「你是不是喜歡我?」
遠處有朦朧的燈火,跑步的人群,漫步的情侶,他跟著在她旁邊坐下,坐姿乖巧,「我……」
果然是個書呆子,對著她「我」了足足五分鐘。
握著可樂瓶蓋的手在微微顫抖,她只是不自知地擰著瓶蓋。
「我不能喜歡你,我媽給我定了娃娃親。」
程慄果呆若木雞:「你說……什麼?」
他正要如實重複一遍,程慄果某根神經被刺痛:「你不用再說了,我又不聾。」
猛地站起身,隨著慣性,瓶子裡的可樂泡沫濺出來,粘稠的感覺,可真難受。
「對不起。」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她想。
從喜歡夥伴變成有娃娃親,都是一個結果,他不會喜歡她,就對了。
「那你喜歡她嗎?或者……樂可,你見過那個女生嗎?」
他搖了搖頭:「沒見過,不認識。」
這都什麼時代了,他要談戀愛還要聽從所謂的父母之命。
「你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存在。」
既然這樣,難道你不能因為我,和父母抵抗一下嗎?
這個書呆子。
「我之前讓宋東陽給你的字條,你收到了嗎?」
「嗯。」
瞧他神色平平,黑眸毫無波瀾,程慄果相信了,她寫的字條,原來正常人真的看不懂。
程慄果搖搖可樂瓶,準備換個話題,手機響了,她接通了電話,她媽打來的。
掛掉電話,程慄果發現樂可一直在偷偷看她。
真是的,想看就看唄,她又不是不給他看。
「我媽打來的電話,可樂,你說怎麼這麼巧,有娃娃親的,不是只有你一個。」
4
距離程慄果自動消失在樂可的世界已經快兩個月了。
那句自嘲的娃娃親,不過是她故意說出來刺激樂可的,很可惜,樂可只是站著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也不再說話。
藝術館的那些石雕塑都沒他這麼敬業。
程慄果此時真的很羨慕那個人,一個不知姓甚名誰、是否戀愛的樂可的未婚妻。
同時還有的,是對樂可的一丟丟失望。
她一直把他當男朋友,真好,他大概也一樣,只把她當男朋友,和宋東陽一樣的,好兄弟。
轉眼,程慄果就迎來了自己的二十歲生日。
盛綰為了哄她開心,叫來了一群俊男美女。
其中,居然還有宋東陽。
「果粒橙啊,你也太不夠朋友了,你說說你和樂可那傢伙鬧掰了,怎麼就不要我這個好兄弟了。」
沒皮沒臉,宋東陽敢說排名第二,那沒人會嚷嚷著和他爭第一。
「內個……」
「是不是想問我,樂可有沒有提到過你,想起你,諸如此類的?」
好準,這人不是會算命吧?
程慄果點點頭,又忙搖搖頭。
「我出宿舍前有幫你點撥了他,你放心,我說今天是你生日,有很多男生來。」
這也算點撥?按照樂可那個書呆子的腦迴路,他八成只是目瞪口呆,聽過也就只當做是耳旁風了。
「不過,你真的很喜歡他嗎?兄弟,他又沒什麼情商,長的也不好看,說來說去也就學習能拿出手,你喜歡他那麼多年,真的值得嗎?」
程慄果,無言以對,只是下意識地拍了他肩膀:「不許你這麼說他,在我眼中,他就是最好的。」
宋東陽衝她翻個白眼:「得嘞,一個傻子,一個呆子,你倆簡直人間絕配,只是要苦了我這個痴情人了。」
她眨眨眼睛:「你不會真的喜歡他吧……他用有娃娃親來拒絕我,只是用來作掩護?其實,你們兩個早就在一起了?」
這劇情反轉,程慄果的大腦安全跟不上節奏。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樂可我不知道,但我是直男好麼!程慄果,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
「可是,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倆在沙發上……」
宋東陽惱了:「那是我倆搶手機打遊戲呢。你這個傻子,所以你第二天就跑了?我喜歡的人是你,不然你以為區區一碗加了雙蛋的烤冷麵,就能讓我幫你忽悠那個書呆子?」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宋東陽抓過桌子上的酒瓶就吹,一口氣也不帶喘的,整整吹了滿滿一瓶子。
說不吃驚,那是騙人的。
可她只喜歡那個書呆子,怎麼辦。
一群人喝酒K歌,鬧騰到了凌晨兩點,醉酒後的程慄果陷入了睡夢中,一片花海裡,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牽著手跳舞。
看不清人臉,忽然,火光一閃,她呼吸急促,悶聲止不住地咳嗽。
「果粒,醒醒,著火了!」
程慄果眼皮很沉,只感覺自己的大半個身子被什麼東西壓著,很疼。
「可樂,是你麼?」
她被嗆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又沒有化妝,一定很醜。
「是我,你別怕。」
「如果沒有娃娃親,你會不會喜歡我?」
樂可動作親暱地碰碰她的臉,她現在很不舒服,本能地用臉去靠近他的手,這個小動作,讓樂可眼眶泛紅。
腦海裡有畫面閃過,他用盡全力將壓在程慄果腿上的重物推開,將外套脫下來沾了啤酒,捂住她的口鼻,把意識渙散的程慄果攔腰抱起。
程慄果昏睡了過去,她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5
醫生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兩個病人,接到某大學的學生打120,說是某家KTV由於設備老舊著了火,十幾個人受了不同程度的燒傷,最嚴重的就是最後被送來的這對小情侶,無論怎麼掰,都無法分開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指。
時間緊迫,只能將兩人一起推入了手術室。
這場手術結束,醫生看著護士將兩人推出病房,有液體順著眼角滾落,他摸摸眼角,想到了兩人昏迷中的胡言亂語,他重新露出了微笑,調整好狀態迎接下一個挑戰。
程慄果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樂可。奈何自己被醫生包成了木乃伊,只能躺在病床上思考人生。
她想起來了很多的事情,關於年少,關於樂可。
三歲那年,父親意外離世,母親帶著還不懂事的她去投奔自己的好姐妹,那個人就是樂可的媽媽。
她和樂可第一次見面,他正坐在地上專心致志地堆樂高。
程慄果緊緊抓著手裡的巧克力餅乾,小屁股朝他旁邊一坐,想要幫這個專注又肌膚雪白的小哥哥堆樂高。
只是,她的手剛觸碰到玩具,剛成體系的大廈瞬間倒塌。
樂可只是抬起頭,盯著她嘴邊的巧克力殘渣瞅了瞅。
他低頭找到了一張餐巾紙,耐心地幫她把嘴邊擦乾淨。
兩個大人看著互動的兩個小娃娃,眉開眼笑。
他們剛出生就被定下了娃娃親,這門親事的來由很簡單,兩位媽媽遺憾自己人生中沒有一個青梅竹馬,關係又好,碰巧生下來的奶娃娃一個乖巧可愛,一個帥氣逼人。
程太太喜歡喝可樂,樂太太最愛果粒橙。
於是,雙方父母給孩子取名的時候用了諧音。
當然,這只是兩位母親美好的主觀想像,因為小孩子生出來都是一個樣子。
皺巴巴的,小小一團。
兩人青梅竹馬的成長時光也如兩位母親所期盼的那樣,樂可對程慄果的區別對待擺在了明面上。
兩人談戀愛成婚在她們看來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她們沒想到的是,兩個孩童快樂的相伴時光只維持到了兩人六歲。
那天,家長不在家,程慄果撒嬌要吃東西,樂可被她磨得不行,便上演了一場實力寵妻。
只不過,飯沒吃到嘴裡,他把廚房給燒了。
那時的他們,還不知道如何冷靜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樂可的第一反應是拉過程慄果的小手就朝外跑。
樂可的父母趕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好在他們回來及時,將兩人送進了醫院。
兩人醒來後,失去了很多記憶。盤問出了事情的起因,程慄果的母親心生愧疚,留下了所有的積蓄,帶著自己的女兒離開了,一走就失聯了很多年。
時間是個有意思的東西,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們都忘記了曾經一同成長的那段短暫的快樂時光。
「果粒,做我女朋友吧。原來,兜兜轉轉,那個人就是你。」
她回過神,發現了床邊多了另一個木乃伊。
劫後重生,他第一次勇敢的面對了自己的真心。
「對不起。」
她眼裡蓄滿了淚水,將說過的話,又低聲重複了一遍。
6
她害怕了。
她知道自己很矯情。明明能夠聽到樂可對自己說那句話,她應該喜極而泣地撲進他懷裡大哭一回。
只是,她在和自己較勁。
她知道他也想起了過去。可她不敢問他,和她在一起到底是因為他喜歡她程慄果這個人,還是只是因為她是他樂可剛出生就註定的娃娃親。
樂可目光呆滯地盯著她的那雙眼睛,關於年少零星的破碎時光他們都想起來了,可她卻不喜歡他了。
他抬腳,快速轉過身出了病房。
宋東陽摸來病房看她,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一點兒也不擔心會嚇死她這個病患。
「這次真是嚇人了,老子以後再也不去KTV了。」
程慄果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怎麼樣,這次你是不是決定了和他手牽手,一步兩步到白頭。」
還沒給程慄果回答的時間,他就又絮叨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書呆子這麼男人,當時我們都睡糊塗了,他一個人救了我們所有的人。」
「他抱著你出來,倒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麼嗎?」
程慄果張了張口。
「他說,如果他活不了,記得幫他和你說一句對不起,他還說,他想請你喝一輩子可樂。」
她的聲音近乎嗚咽:「他真的這樣說?」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其實已經聽過了太多次你的名字,他雖然是個書呆子,但喜歡人的心情,所有人都一樣。」
他故作老成的拍拍她的肩膀:「我祝我兩個老兄弟喜結良緣,共同打造出全新的飲料盛世。我還挺好奇,你說這果粒橙和可樂在一起到底會是什麼味道呢?」
這話,怎麼聽起來那麼彆扭呢。
「他剛才確實對我告白了,可我拒絕了。」
「為什麼?」
程慄果聲音越來越小:「我不想他因為我是他註定好的娃娃親而選擇我,我想讓他喜歡我,只是因為我是程慄果。」
「你怎麼知道我終於承認喜歡你,只是因為娃娃親?」
程慄果沒料到,剛才心灰意冷的樂可會去而復返:「你……不是因為想起了……」
宋東陽很講義氣,快速閃人。
病房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去KTV找你之前,我想了很多……我給我媽打了電話,讓她幫我取消了那什麼狗屁娃娃親。只要我一想到你會喜歡別的男生,我就該死的……煩躁,比解不出來數學題還要煩躁。」
程慄果抬手,示意他走去她跟前。
樂可在床前坐下:「所以,果粒,我喜歡上你兩次,你也喜歡上我兩次,我們是註定要在一起的。」
此時的心情,程慄果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是輕飄飄的。
兩個同為木乃伊的人抱在了一起。
「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程慄果的手機突然響起來,程太太打來的電話:「果果呀,媽媽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媽媽給你定了一門娃娃親,今天遇見了你本應該叫婆婆的人,不過他兒子……感情這事情勉強不來,只能你自己努力了。」
與此同時,樂可也收到了自己媽媽發來的消息:「你這個書呆子,那麼好的兒媳婦你不要,我馬上就給我兒媳婦找新女婿去。」
樂可扔了手機,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怎麼辦,我好像……」
程慄果很想告訴她喜歡了多年的書呆子,有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她抓過他纏滿白紗布的手,眼中含笑。
當然,還有句話,叫做有志者事竟成。(作品名:《我不能喜歡你,我媽給我定了娃娃親》,作者:清宵酒溫。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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