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居小院
寺院生活對我的重塑三觀影響是深遠的。
比如說,凌晨四點半醒來就睡不著,一般人會以為是自己身體出了問題,不正常了。我卻知道,按子午流注的說法,這個時辰陽氣發動,自動醒來才說明身體正常。在寺院中,這個點是早課時間,大殿的鐘聲已經敲響了。
我是在一個清晰的夢境後,醒得炯炯了。一個書生,類似於連那樣的草根逆襲的鳳凰男,為了得到某一樣寶物,隻身去探一個幾百年歷史的莊園,為了方便在莊園中活動,與莊園中的侍女玩曖昧。清秀的面孔與溫文的氣質讓侍女著迷,侍女雖然長得不美,雖然地位低賤,對他付出的感情卻是純潔與真摯的。當他想方設法打聽到了寶物所在之處時,便放手一搏,去探個究竟。未料這百年莊園的宏大建構卻大有機巧,每一處他自以為會通向目標的道路都會將他導向莊園邊緣的一處高地,甚至每一處高地都可以互望,那裡都有一個沉鬱孤獨的人在看守。當然,所有的高處相對於莊園中心的塔樓來說都是低的,在那裡可以看見所有的高處。侍女就在塔樓中看著剛剛背叛了自己的那個心愛的人,在一處處的高地之間無助地奔波,直到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急急衝下塔樓,去解救他。兩人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然後我就醒了,開燈看時間,凌晨四點半。我多躺了一會兒,把情節重溫了一下。細節就像清水繪畫,很快就漶散不清了。大致的情節還是記住了,然後就閃過一念,這個鳳凰男就是清華園的J老師。
活動活動身體,喝了一杯熱水。窗外的雨棚告訴我,昨晚睡覺時還下得激情澎湃的雨已經是淅淅瀝瀝了。外境靜謐,內心清明。選日子不如撞日子,何不就從今天開始自己的鄉居隨筆呢。
鄉居小院
對於我,寫作是相伴多年的一種娛樂活動。從十五歲上初三時開始寫日記,與自己對話,直到大學畢業那年,最後一本日記丟失在河南靈寶鐵路邊的鄉野中。後來雖然沒有以日記的方式寫作,但寫作的習慣卻一直保留著。1998年,開始發表作品,才知道自己還有賣文換錢的本事。1999年秋始,在鄉下過了一年。2000年春節後開始在某周刊上寫專欄,一周一篇1500字,在刊物上排出來就佔一頁紙,能得到300元稿酬。因為是財經類刊物,又是在深圳,這個標準在當時算高的。一個月有1200元收入,在當時的北方,又是住在農村,這個收入還不錯。當時妻子在鄉鎮中學教書,一個月收入也就是三百多而已。
後來,因為有那麼多公開發表的作品墊底,我就順利地進入了媒體行業。那些年的媒體,是很風光的職業,先是報紙,後是雜誌,收入不錯,還能裝X。在媒體工作,有一份穩定的收入。記者有底薪還有上稿工作量與稿酬。外面的專欄與投稿還可以照常經營,又是一筆收入。在雜誌社,當我從記者熬到編輯,再熬到編輯部主任時。每個月裡外的收入就可以過3000了,那時妻的工資也漲到了600多,我的「優勢」地位還是存在的。
寫作,從一種私人愛好變為一種職業。好處是經過了職業化的高強度訓練,寫作就從一種隆重的儀式變成一種日常的習慣,培訓新人時,我常說一句話:「作為一個職業寫手,只有寫得好寫得差,沒有寫得出寫不出」。我在狀態最好時,在供職的月刊上,一期可以發表3-5篇文章,再加上周刊的專欄一個月4篇,還有其他報刊的約稿與投稿,一個月也會有個一、二篇,這樣算下來,一個月攏共會發表近20000字。這個出產量,對於一個文人來說,已經很滿足了,收入滿足,虛榮心也會滿足。
後來又陸陸續續在幾個媒體工作過,行業跨度有些大,沒有形成有效的資源積累,但能保持一種話題上的新鮮感。
自媒體時代的到來,敲響了傳統的喪鐘。尤其是平面媒體,陸續縮編直至關張。在報紙,最優秀的寫作者最先被辭退,寫專欄的馬XX去教少兒寫作課了,聽說收入還不錯。寫深度報導的孫X開始給老革命寫小傳,也不掙什麼錢,就圖個不讓手生。老婆不高興,他就搬去和老父親住,一個月有1000元失業保險收入,他主動給父親交500塊生活費。
我開始寫公眾號,說是垂直領域競爭少,可我這個領域也太垂直了,坡度陡得有點掛不住人的架式。好在我有過去垂直領域雜誌的讀者捧場,寫了三年,斷斷續續的,才積累了幾千個粉絲。收入也沒統計過,大致有個兩三萬吧。一開始的收入全憑讀者打賞,可許多讀者加微信聊天,漸漸成了朋友,這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有幾個朋友,每文必賞,看那手速,我甚至猜他們是先賞後讀的。我知道這裡面有許多朋友都是以幫襯我生活的心態打賞的,這讓我既感動又慚愧。後來開通了廣告主,可以在流量上得到一點收入了,這才正式算個自媒體人了。(歡迎移步指導本人微信公眾號「東林的佛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