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有個名叫劉富貴的男人給京城某個官員當下人,因為他性格樸實,手腳麻利,而且做人有誠信,說到能做到。所以主人很相信他,大小事都放心交給他做,還開出了不薄的薪水。
轉眼幾十年過去,劉富貴年齡大了,漸漸幹不動。於是辭退了差事,拿著多年的積蓄在市裡開設了一家肉鋪,以殺驢賣肉為生。
這天晚上,劉富貴剛躺沒多久,就迷迷糊糊夢見一位美女身穿黑衣,衣服上還有著白色的襉褶。白嫩的面容暗淡無色,獨自悽惶哀傷,淚珠一直往下掉,好不讓人愛憐。
女子徑直走到劉富貴跟前,拜了兩拜說:「我姓衛,被壞人強暴,如今就要死於非命。除了你,誰也無法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所以小女子希望你伸出援助之手,以後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劉富貴雖然是在做夢,但出於善良本性,十分同情女子的遭遇,不假思索一口答應了她的請求。
沒過多久,劉富貴從夢裡醒來,此時天還沒亮,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越想越奇怪,女子說的到底什麼意思呢?
劉富貴想了一夜,也沒明白,天剛亮,就早早起床往店鋪走,一路上小心觀察左右,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也沒有看見夢中的女子。
來到店鋪前,突然聽到裡面有響動,似乎有人在說笑,其中一個人嬉笑說道:「沒看出來呀,肚子脹得這麼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身孕!」
又有一人笑著說:「假如真的有孕,還不知道懷的是誰的種。」
說完,一群人哄然大笑。
劉富貴覺得蹊蹺,這些人的聲音非常陌生,不是他的夥計。是誰在裡面說話呢?
劉富貴為人謹慎,沒有大聲叫嚷,趴在木板門上,透過縫隙朝裡窺看。
只見房間裡光線昏暗,蠟燭搖晃著紅舌,鍋裡熱氣騰騰,一群正拿著屠刀來回比劃,而原本栓爐的木樁上縛著一個婦人,身無寸縷目光悽慘,直挺挺地站在,被人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腥紅的鮮血不斷湧出,再無回天之力。
劉富貴嚇出一身冷汗,再一細看那女子面容,居然是睡夢中見到的那個女子,差點沒叫出聲來。
如今女子已死,劉富貴生怕自己被歹人發現,小命不保。於是沒張揚,悄悄地又回到家裡,躲在被窩裡,身體抖如米糠,直到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也不敢走出家門一步。
鋪裡的屠夫遲遲不見主人,沒過多久就上門來催促,劉富貴反覆問了三遍,店鋪有沒有闖下什麼禍,屠夫一頭霧水。
得知鋪裡平安無事,劉富貴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把心裡的石頭放了下來,跟著屠夫又到了店鋪去。
到了店鋪,哪裡有什麼慘死的女人,只有一頭剛被宰殺的驢擺放在砧板上。
劉富貴一聲長嘆,終於明白了夢境的含義。然而自己失信,沒能救出女子,所以也閉口不談,自己一直愧疚不安。
三天後,劉富貴終於受不了良心譴責,從此關上店門,不再做屠驢生意,轉而去火神觀找了一份差事,賺錢比之前少了許多。
雖然日子過得不如以前,但劉富貴以此為戒,常常拿這件事情奉勸別人不要亂殺生,臨死最大的遺憾就是當初沒能兌現諾言,成為失信之人。
編者按:
古人曰:人之無信,不知其可也。誠信是社會彼此信任的關鍵所在,但實際上我們很多諾言說的太過於輕率,以至於大多沒有完成。就如老子說的那樣「輕諾必寡信」,太輕易說的話反而是不能相信的。
故事裡,女子乞求幫助,但還是沒能免去一死。劉富貴雖然失信於她,但這何嘗不是命運的安排呢?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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