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主任
一年沒聯繫的老同學,打電話叫我下樓。
我急忙火燎的跑下樓,老同學看見直接就淚奔了:趙哥,這次疫情賠了,我賠了100多萬!
我懵了。
他哭的梨花帶雨:我爸爸把自己的小房子賣了,剛給我打過來50萬。
我拍拍他的肩膀:夠不夠,需要我為你湊點嗎?
同學慌亂:不,不是,你們一個上班族能有多少。
同學結巴起來:我,我是,我是心疼我爸。
然後點燃一根煙:多少年不和他聯繫了,這次他知道我賠了,二話沒說,直接就把房子賣了,把錢直接給我拿了過來。
同學有點控制不住情緒哭了起來:
你知道,我對我爸啥樣,他對我這樣,我接受不了。這錢,我真的要不得,這是他的保命錢啊,再說,他現在也是晚期。
這麼多年的髮小。
我知道的,我這個同學是怎麼對待他父親的,的確做得很過分。
發小說,從小對他爸就不好,連結婚都沒通知他爸,太不近人情了。
就因為他爸蹲過監獄!
說真的,我也不太喜歡這個老同學。
老同學扶著方向盤,腦袋磕在方向哐哐響:
你是知道的,當年,咱學校外班欺負我,說我沒爸。
他衝到學校就頂框給人家一頓揍,自己也受了傷,花了好幾千給人家看病。
等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從來就是不讓他來看我。
我記得他在寢室樓下給我送毯子,我還讓寢室別人去取的,裡面卷著厚厚的一沓錢,錢從一元到五十的。後來我數過是三千多。
結婚時,我也讓我媽告訴不讓他來,他卻讓我媽給我包了一大紅包。
老同學哭的發抖:我怎麼好拿這個錢。
他知道我做生意賠了,二話沒說,把他自己的小房子賣了,讓我媽給我。
聽我媽說:他前段時間檢查出了胃癌晚期,活著的日子也不多了。
當初,要不是我別著天天作,我媽他倆也不能還把婚離了。
我怎麼對得起他啊!
他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了,我還那樣的擠兌他,沒好好的和他說過一句話,我真是個畜生!
老同學哭得踉蹌。
我想安慰也不從下手,實在不知道從何和他談起。
就這樣他說他的,我嗯啊的答應著,一直在車裡坐著,街上的路燈亮了。
不知道老同學哭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吸了多少的煙。
我只記得:他走時,他頭髮是蓬亂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我看著他遠去,並沒有多少同情他。
畢竟,這世界上,就算是親爸,也不過如此。
我是趙主任,和你一起懷念過去,懷念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