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漢今年65歲了,得腦血栓已經兩年多了,平日裡走路都是拄著拐杖,雙腳往前慢慢挪動。自打去年老伴去世後,他便隨著女兒進城去住了。城裡雖然哪兒哪兒都好,但李老漢卻越住越憋屈。
李老漢的女兒家住某小區的五樓,話說李老漢自從到女兒家,就從沒下過樓,有幾次李老漢曾要求女兒女婿扶著自己下去走走,可愣是被女兒嗆了一頓:「你腿腳不方便,往哪兒走?老老實實在樓上呆著吧!」就這麼,李老漢一呆就是一年多,對於他來說,自己簡直就是只籠中鳥。
平日裡,女兒女婿也不給他好臉色,處處嫌他髒。李老漢在家住的是破土坯房,所以也沒那麼些講究,在家隨地吐痰習慣了,可到了女兒家,只往地上吐了兩口痰,就被女兒往死裡斥責。吃飯掉米粒,也會遭女婿白眼。最讓李老漢受不了的,就是到小外孫跟前得戴口罩。
那是小外孫百日那天,來了好些賓客,大家都圍著孩子誇讚不已。這時有好說話的親戚,就喊李老漢:「來來來,孩子的外公快過來看看大外孫子。」一聽這話,李老漢當即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老輩疼小輩,那可是打心底裡疼愛啊!遂李老漢忙拄著拐杖一挪一擦地湊了過去,剛湊近孩子的小臉,豈料這時女兒竟忙遞過來一副口罩:「爸,給你帶上口罩。」一聽這話,李老漢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他忙退後,連連擺手說:「行了行了,看一眼就行了,我就不戴口罩了。」這樣一來,搞得眾人也都是滿臉的尷尬。
日復一日,在這種環境下,李老漢感覺自己的心情壓抑到了極點,簡直鬱悶透了。於是那天吃過早飯,他便向女兒提出,要回老家自己生活。開始時女兒還不同意,可見李老漢執意要走,也就沒再挽留,之後便讓女婿駕車把李老漢送回了百裡之外的老家。
推開家門,滿園的雜草齊腰高,可李老漢看著舒坦,走進破破爛爛的屋子,心裡卻感覺無比的踏實與溫暖。那夜,他睡得好香。
次日,他早早起來,拄著拐杖做早飯。豈料邁門檻時,竟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就在他正吃力地站起身時,一雙小手牢牢地扶住了他。李老漢抬眼一看,是鄰居小菊,他頓時欣慰地笑了。
小菊今年十四歲,是個善良的丫頭,她小時候李老漢常給她糖吃,李老漢的老伴也很喜歡這小丫頭,她小時候沒少哄著她玩。所以,小菊見李老漢回來了,就忙過來探望,趕巧李老漢摔了,她就扶了一把。之後,小菊還幫著李老漢做了早飯,李老漢感動的直掉眼淚。
話說這天是星期天,小菊沒上學,所以吃過早飯之後,便主張要扶著李老漢四處轉轉,李老漢當然高興了。小菊扶著他走在街上,他布滿皺紋的臉上簡直樂開了花。
兩個人走啊走啊,來到村頭小河邊,李老漢可是在女兒家樓上被關了一年多,如今接觸到大自然,心裡甭提有多敞亮了。坐在村頭的磨盤石上,望著一片片綠油油的莊稼地,聽著譁啦啦的流水聲,李老漢不禁含淚而笑。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李老漢笑著笑著,竟然腦袋一側歪,不動彈了。
這可嚇壞了小菊,她忙大喊大叫救命,有村民聞聲趕來,這才把李老漢送到了醫院。可是,一番檢查,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李老漢是由於興奮過度,腦血管崩裂而導致死亡。
之後,李老漢的女兒女婿趕了來,得知整件事情的經過,便連連責罵小菊,並讓小菊家賠償。小菊爹媽都是種地的,過得是窮苦日子,哪來錢賠呀!於是一家人急得團團轉。見李老漢的女兒不依不饒,父母哭天抹淚,小菊一咬牙,竟從醫院的六樓跳了下去。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圖文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