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去院子外面闖一闖,看看我的同類們都過著怎樣的日子,了解一下我的同類們是不是「狗之初,性本善」,有沒有因為「性相近,習相遠」呢?可是我又十二分地不忍心,作為一條誠實的狗,我對主人許下的諾言怎麼能夠輕易毀棄呢?
可是,外面對我的誘惑越來越大了,我絞盡腦汁想對策,終於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用我們狗類特殊的語言呼朋引伴,把南北街東西鄰的狗們逐一喚來,求它們給我講述它們的見聞,豈不是一舉兩得?
說幹就幹,今晚我希望能邀請到左鄰的阿黑,雖說我倆只見過幾面,可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斷——阿黑也是一條誠實的狗。
夜靜更深了,阿黑如約而至。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阿黑一說,它就心領神會了,馬上就打開了話匣子,給我講述了它的一個見聞。
阿黑說它前天晚上正在院子裡休息,忽然聽到院門外有人小聲地敲門,阿黑便大聲地吼叫起來,想把敲門人給嚇走。可是,那外面的人不但沒走,敲門聲反而更加激烈起來了。阿黑正要更大聲地呵斥,它的主人腆著個大肚子,頂著一個在燈影和月色下微微反著光的大禿頭,從室內踱了出來,滿嘴汙言穢語的吆喝住了阿黑,邁著方步,打著酒嗝,慢慢地打開了院門。影影綽綽的月色下,阿黑看見一對中年男女閃進門來,進門後就趕緊從隨身攜帶的包內掏出了一捆鼓鼓囊囊的東西往它主人的手裡塞。阿黑說它好像看到了它的主人推辭了一兩下,然後就緊緊地攥在手裡了。阿黑說那對中年男女看樣子是一對夫婦,他倆唉聲嘆氣地說了一大堆懇求它的主人的話,它的主人狠狠地拍了幾下胸脯,然後又用手指指天再指指地,小聲地說了幾句話便連推帶讓地把中年夫婦給請出門去。
阿黑說看著主人鎖好門後,一溜小跑地回到屋裡去了。阿黑說它當時很替主人擔心,害怕喝了酒的主人別跑摔了,它發現主人似乎老有經驗了,雖然跌跌撞撞,但是有驚無險。
阿黑說別看它這邊替主人擔著一顆心,它那靈敏的耳朵可一時一刻都沒有放棄了警覺,它分明聽到那對漸行漸遠了的夫婦正小聲地但絕對是恨恨地咒罵著它的主人:這個該死的王八蛋,太他媽黑心了,再不給咱們辦事,就讓他雷劈死車壓死……不得好死!
阿黑說它當時氣氛極了,真想追出去咬他倆幾口!
送走了阿黑,我餘興未盡,我發現這外面的世界真是太有趣了!我暗自誇贊自己竟然琢磨出了這樣一個好辦法,今後的日子可就不寂寞嘍!
(未完待續)
於2020.9.3.
作者簡介周雲吉,筆名:鴻運。原籍黑龍江省雙城區蘭稜鎮立志村。本科學歷,中學高級教師。業餘時間喜歡寫點兒東西,偶有文字在報刊雜誌以及網絡平臺發表。不追求筆墨驚人,只期盼有幾杆修竹陪伴,一池碧水環繞,一群禽鳥歌舞,一片藍天相鑑,三兩好友品茗,一對知音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