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顧卿染看著段亦珩,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道。
她昨天看到了自己曾經寫過的日記,雖然她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那日記本中所記錄的一字一句都讓她很感動,她想,以前的她一定很愛他。
她想盡力地去彌補她犯下的過錯,但是段亦珩顯然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以後和她有關的東西,不準放在外面。」
他眼神冷冽,這話雖說是對著傭人們說的,但顧卿染知道他是說給她聽的,因為那語氣中的嫌惡感已經呼之欲出。
「還有你,只要跟你接觸過的東西,我都覺得噁心。」段亦珩低下頭對著顧卿染輕輕地說道。
雖然是輕輕地說,但這句話中的每個字都像一把匕首,狠狠地刺中顧卿染的心臟。她感到奇怪,按理說失憶後她應該忘記了一切,但段亦珩的每一句話都能在她的心中泛起漣漪。
「可是,這照片上不只有我一個人。」顧卿染低著頭,不敢看著他的眼睛。
「簡單,那就毀了它。」段亦珩淡淡的語氣。
他從餐桌邊站了起來,拿起柜子上的那個相框,朝地上砸去,頓時滿地的玻璃碎片,在這些碎片下是那張被壓的支離破碎的照片,然後他順手端起桌上的飯菜,全部倒在了那張照片上。
傍晚,顧卿染坐在床上,拿著那本日記來回翻看著,想著今天早上所發生的一切,她的心不由得抽痛了起來。
翻開的那一頁上面寫著:今天,我終於要嫁給我十八歲喜歡的那個男孩子了,雖然爸媽因此拋下我遠走他國,我也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做的這個決定。
顧卿染拿起日記本裡夾雜的一張婚紗照,上面的她和段亦珩相擁在熱氣球上,笑得那麼甜蜜,仿佛周遭的所有,都像是為了他們兩個俊男美女來服務。
也就是從這本日記裡,她知道了,原來她喜歡的人叫做段亦珩。
她和段亦珩曾經也是幸福過的,可是現在卻只能流下苦澀的淚水。她摸了摸自己蒼白的面孔,上面涼涼的,一片晶瑩,她抬頭望著天花板,試圖將眼眶中的淚水硬生生逼回去。
可那些淚水,就像是記憶一般,不停歇的出現,她擦乾了淚水,很快又溢了出來。
日記本每一頁的右下角都有被磨得發白的痕跡,想必是被它的主人翻
過很多次,反反覆覆的看吧,或者……在回憶。
顧卿染往後翻去,直到最後一頁她才停了下來,那頁因為被壓在了最下面,所以和倒數第二頁黏在了一起,昨天翻看的時候她竟然沒看到。
她將那兩頁分開,看到最後一頁的紙面上寫著:最近一段時間亦珩不知道怎麼了,都不怎麼理我,而且經常對我惡語相向的樣子,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把爸爸的死歸結到我的頭上,可是爸爸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會對他那麼狠心呢。
這是距離她失憶最近的一天,不管是現在的她,還是原來的她,顧卿染都堅信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可是他不信,讓一切就又回到了原點。
她坐在床上來來回回地翻著這些日記,一晚上她已經不知道把它翻了多少遍,內容都快背下來了,可是她還是不肯把它放下來。
「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