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爾尼雪夫斯基曾說,人的活動如果沒有理想的鼓舞,就會變得空虛而渺小。這句話對《長日將盡》的主人公史蒂文斯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作為曾經達林頓府的老管家,史蒂文斯有著非常明確的人生目標,那就是成為一名「偉大」且「有尊嚴」的管家,而他的人生價值也將在實現這一目標中完成。
為此,在達林頓府工作三十多年裡,蒂文斯一直努力不懈,甚至犧牲了親情、愛情等任何在他看來有礙前進的東西。
二戰後,達林頓勳爵身敗名裂,達林頓府易主給美國商人法拉戴先生。
帶著對英國傳統貴族文化和達林頓府過往的獵奇心理,法拉戴先生留下了在達林頓府工作了30年的老管家史蒂文斯和另外幾名骨幹員工。
法拉戴先生在完成接收達林頓府後,便要回美國處理一些事情,將暫時不住府中,因此,他極力促成多年都沒有休假的管家史蒂文斯也藉此機會走出莊園看一看。
在向法拉戴先生委婉提出拒絕休假遭拒後,史蒂文斯反思近期工作中屢屢出現的小錯誤,也深感其提供的服務遠遠達不到作為一名「偉大」管家應有的標準,並為此深感焦慮。
史蒂文斯雖然對法拉戴先生的提議不屑一顧,但他認為作為一個僕人,是無權明確反駁的。恰逢此時,在達林頓府與史蒂文斯共同合作過的女管家肯頓小姐來信。
史蒂文斯在信中讀到了肯頓小姐想回達林頓府的意思,於是在一番思考後,決定接受法拉戴先生的建議,由法拉戴先生提供汽油,開車去西南諸郡看一看,並順路說服肯頓小姐回到達林頓府。
在對達林頓府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進行一番仔細的檢查後,史蒂文斯踏上了他去往西南諸郡的六天之旅。
車子一路向西南方向行駛,旅途中,史蒂文斯被兩旁綿延起伏美麗絕倫的鄉村風景深深吸引,並被其富有靜穆的優美和高貴的克制的「偉大」特質而深深震撼。他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那種只有置身於「偉大」面前才會產生了情感。
當天晚上,史蒂文斯到達了索爾茲伯裡市,並在那裡的一家賓館落腳,回憶一天的行程,史蒂文斯非常滿意。
回想其早上那富有「偉大」特質的鄉村風景,史蒂文斯那強烈的職業責任,感讓他不禁想起曾經與其他同行們爭論另一個關於「偉大」的話題:怎樣才算得上一個「偉大的」管家?
什麼是「偉大」?
對於「偉大」,史蒂文斯有著自己的見解。他認為,偉大必須具備的首要氣質是克制。
即使曾經有眾多同行們都稱讚傑克·內伯斯先生是一名出色的管家,但在史蒂文斯的心目中,傑克·內伯斯先生並不是一名「偉大」的管家,因為他太過張揚,不具備高貴而克制的氣質。
事實證明史蒂文斯的眼光是毒辣的。沒過幾年,傑克·內伯斯先生就身名掃地。
史蒂文斯也認為19世紀二三十年代最負盛名的管家協會——海斯協會的入會標準也不符合「偉大」的要求。因為它要求申請入會的首要條件是入會者必須服務於顯赫門庭,而這顯赫門庭並不包括商賈之家和「新貴」階層。
時間唯一不變就是變。時代在發展,人們的思想也要隨之變化。
史蒂文斯認為,海斯協會對「顯赫門庭」的定義顯示了這個協會的「食古不化」,嚴重削弱了其在管家這一行業上的權威性,且其要求會員必須是「純正的淑女紳士」這一要求,更是荒謬之談。
在史蒂文斯看來,海斯協會的入會標準,唯一可取的便是申請人須擁有與其職位相稱之高尚尊嚴。而這也正是能夠將大家所公認的諸如馬歇爾先生和萊恩先生等「偉大的」管家,與那些有能力的管家區別開來的顯著特點。
只有樹立了具體可行的目標,才能堅持為之奮鬥不止。史蒂文斯認為,從事管家這個職業的人,應該終其一生在職業生涯中有意識地去努力追求「與其職位相稱之的高尚尊嚴」。
作為曾為豪門貴族達林頓府服務了30多年的管家,史蒂文斯的終其一生,都在維護著這個「高尚尊嚴」。
你知道史蒂文斯是怎樣維護這個「高尚尊嚴」的嗎?下次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