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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太和丈夫今年已經有80歲的高齡了。老太太頭髮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我們倆家是鄰居,經常來往,相處的還不錯。最近李老太太找到我,讓我幫她找一家養老院,說要和她的丈夫分居,從此不相往來。
我安撫她,但她卻很執著,說我不答應她就自己去找。我只好無奈答應了她,我問她都這麼大了,有什麼矛盾值得老兩口分居。她告訴我說,她恨她的丈夫,她執意說要離開他,去養老院住,我再次答應她。
我瞞著李老太太,找到了劉伯,想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劉伯嘆了一口氣,說他們有個兒子,叫劉傑。在學校和老師眼中他是個好學生,在父母眼裡是個好孩子。大學畢業後,他也進入一家不錯的單位。劉傑的能力很不錯,短短幾年就小有作為,在老太太眼中,兒子就是她的驕傲。劉傑是個孝子,由於工作離家很遠,不能經常回家探望,所以有時候就把母親帶到單位,只為讓他母親放心。
後來,李老太太就查出了患有老年痴呆症,她不記得兒子是誰,但一說起兒子,她的眼裡總會閃現出不一樣的目光。此刻的我好像體會到了,李老太太當初失去兒子痛心的感覺。
劉伯說是在妻子40歲的時候,劉傑就病重了,兒子最後的時光是在病房裡度過的。他們兩人輪流在醫院陪護著兒子。她堅持每天給兒子煲湯,然後帶到醫院,大多數的時候,兒子只能艱難的喝上一口,無法再進食。於是他們就喝掉或者倒掉。
一天早晨,李老太太依舊在家煲湯。傍晚的時候,她提著燙走進病房,只見病床上空空蕩蕩,她退出了門外,想著是否走錯了門。但是剛出門,她就看見一大群親戚說:「孩子沒了,怕你傷心,你還是別去看了。」話音剛落,豆大的淚珠就不住的落了下來。她抬起手擦了擦,我知道她是用力克制,但還是沒有忍住。
劉伯說到這,幾次哽咽,我心酸至極。他吸了一口煙,緩了一會,說兒子當時走的突然。原本想著先通知妻子,但是想到她患有心臟病,怕她受不了這個打擊,一個人在家出了事情。於是就先通知了親戚,拖著不敢讓她知道,病房裡一片混亂,親戚們勸我等她到了再說,但我一意孤行。
那天從醫院回到家後,妻子的病情也發展的更嚴重了。她越來越記不住事情,時常自言自語,現在倆人的關係很是糟糕。她每天呆在兒子的臥室長時間不出來,對我更是破口大罵。
最終劉伯同意了李婆婆去養老院居住,只是拜託我,找一家離家近一些的入住。我考察後,直接辦理了手續,從養老院到家只需步行半小時。劉伯在送李婆婆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後來,劉伯很思念妻子,每隔十天就會去看望妻子。但李婆婆看到劉伯,就會躲著進入房間,邊走邊罵:「你走開」劉伯也不回嘴,在妻子旁邊坐著。他叮囑護工幾句,然後說:「我走了。」李婆婆說:「走就走。」從來沒有要送他的意思。李婆婆至今都無法原諒丈夫對自己的欺瞞,讓自己連兒子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