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老七（十三）屍冢

按照胖刺蝟的說法，最近上面事情發生的比較多，也影響到了下邊，所以最近治安抓的挺緊的。

胖刺蝟話說到這裡，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一股煙柱說道。據聽說，上面那位大限快要到了，這個消息在下面傳的很快。現在有好多人蠢蠢欲動呢，據說他們也想在這兒來一場大變革。唉，不好弄啊。

胖刺蝟的說法讓老七心頭一震，他不知道胖刺蝟嘴裡所說的那位到底是哪位。可賀老道和我太爺爺似乎知道，對望了一眼之後，賀老道問胖刺蝟，現在這種情況，路還能不能走？

胖刺蝟說，路是走不了了，已經設了卡，全都堵住了。

賀老道聽胖刺蝟這麼一說，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胖刺蝟看賀老道這副模樣，吸了一口煙說道，看在這些年你老成這幅模樣的樣子上，你在這住兩天，我幫你打聽打聽。

賀老道聽了胖刺蝟的話，知道胖刺蝟誰用心為自己辦事兒去了。我太爺爺還稱讚賀老道，你這個師大爺真對你還真不錯。

賀老道說，那還用說嗎？我這個師大爺絕對槓槓的。可是沒過多久，賀老道一次酒後跟我太爺爺說了一件事情，當年他來鬼門關的時候，他這個師大爺因為太過孤獨寂寞不願意賀老道走，就把賀老道鎖在小黑屋裡了。還是賀老道手腳並用，破了下水道才爬出來。

我太爺爺對於賀老道爬出來這個過程很感興趣，想詳細了解一下，可是賀老道已經喝多了，一腦袋磕在桌子上睡了過去。後來賀老道酒醒之後，我太爺爺再想問，賀老道死活都不說了。

我太爺爺四人在賀老道師大爺住著這兩天，別的沒有了解到，對於這胖刺蝟如何花樣搞破鞋，了解了一個清清楚楚。

這胖刺蝟的姘頭在這條街上還不只有一個，據胖刺蝟酒後吐真言，他在這街上的有個綽號，叫破鞋小霸王。

賀老道聽了胖刺蝟的話，當即對胖刺蝟的成就直翹大拇指，連呼我師大爺就是不一般。

聽了賀老道的誇獎，胖刺蝟紅著臉笑眯眯的說，我這不算什麼，你師叔才厲害呢，他在南城的綽號叫做破鞋大王。

賀老道還想誇讚幾句，可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下口。還是沈小琴接的好，說道，真是一門英烈。

我太爺爺聽了沈小琴的話，當即讚嘆，還是多多讀點書好，瞧這孩子多會說話。

胖刺蝟聽出來我太爺爺這話裡頭有諷刺的意思，他跟我太爺爺說，你別以為我不認識你，你叫沈坑，你爸爸叫沈炮。你爸爸也在這兒呢，他住在西城，他的綽號叫破鞋南霸天。

我太爺爺聽胖子為這麼一說，趕緊打斷胖刺蝟的話，行了大爺，我知道錯了，我沒那個意思。

胖刺蝟還沒有接話，沈小琴有一個疑問，問胖刺蝟，既然你在這條街上叫破鞋小霸王，那你的破鞋刺蝟不知道你這些爛事嗎？怎麼還願意和你搞在一起，我看那個刺蝟小姐姐還挺喜歡你的。

胖刺蝟醉醺醺的說道，他們知道了那又怎麼樣，我的魅力是不可抵擋的。

後來沈小琴有機會跟那位刺蝟小姐姐聊上天兒，還專門問了這個問題，那位小姐姐跟沈小琴說道，嗨，在這下面這麼無聊，給生活找點樂趣嘛。

沈小琴聽了刺蝟小姐姐的話非常震驚，問刺蝟小姐姐，你不怕你老公知道這些事嗎？

刺蝟小姐姐嫵媚一笑，跟沈小琴說，我老公也是呆的太無聊了，他覺得抓姦這件事情還是挺有意思的。

刺蝟小姐姐說到這裡，沈小琴明白了，在這下面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無聊到透頂，他們想方設法千方百計的給自己找些事情幹，不至於生活過得太沉悶，要不然真的得無聊至死。

想到這裡沈小琴釋然了，她覺得無論是胖刺蝟還是刺蝟小姐姐，做一些在人世間出格的事情，在這裡反而看起來很正常。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破鞋小霸王，破鞋大王，破鞋南霸天。

在這住的這兩天，沈小琴還有另外一個收穫，就是吃到了這個世間最美味的燒餅。沈小琴從來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種美味，這燒餅真是太好吃了，再加上對面肉鋪的大醬肉，真的是滿嘴流油。

就因為這個燒餅，沈小琴差點都捨不得走了。後來還是我太爺爺給沈小琴解釋，這下面的燒餅只是味道，你吃下去解決不了什麼實質的問題。

沈小琴說，怪不得我越吃越餓，越吃越想吃呢。

兩天之後胖刺蝟帶來了消息，告訴賀老道，大路確實封鎖了，但是還有一條小路能通到那個地方。胖刺蝟不僅告訴了賀老道這個好消息，還把引路人給賀老道帶來了。

引路人是一個高高瘦瘦的漢子，頭髮油膩，渾身散發著一股不可名狀的臭味。沈小琴不知道這個味道是什麼味道，老七告訴她，這是屍臭味。

本來說的好好的，可是到了第二天，這個黑瘦漢子卻來不了了。問起來原因，胖刺蝟說上頭開展嚴打，那小子有前科，被摟進去了。

老七聽了這個話題非常奇怪，問胖刺蝟，有前科？在下邊兒他還偷東西嗎？有什麼好偷的？

胖刺蝟點燃一根煙，仰天吐了一個煙圈，說道，那可偷的東西多了去了，腦子，心臟，手指頭，腳丫子，缺哪偷哪。那黑瘦小子的身上，估計除了腦子，其他的東西都是偷來的。過幾天他腦子壞了，再偷個腦子回來，那他就換了一個人。

胖刺蝟這句話說的非常深奧，不光老七沒聽懂，孫小琴也沒有聽懂。

既然黑瘦小子不來，胖刺蝟說，那就由我來給你們帶路，不過既然我給你們帶路，你們就得聽我的話。賀老道又拍胖刺蝟的馬屁，師大爺那是自然，您是我大爺，我不聽您的聽誰的呀？

胖刺蝟哼了一聲，你小時候在我茶壺裡撒尿的事，我可沒忘啊。

聽了胖刺蝟說這個事兒，我太爺爺又來了興趣，可是賀老道死活都不願意跟我太爺爺說這個事情，我太爺爺沒有辦法，只好作罷。

收拾東西的時候，老七問我太爺爺，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我太爺爺給老七說，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這鬼門三道關，咱們現在要去的是在第一道關。

老七有些不太明白，咱們為什麼一定要去這鬼門三道關呢？

我太爺爺看著老七說道，你他媽不想出去了？咱們是怎麼下來的？咱們是他媽的掉下來的，你以為咱們還能飛回去嗎？飛不回去了，想回去只能走這鬼門三道關。

我太爺爺說完這個話，老七這才瞭然，旁邊的沈小琴也這才明白過來。

不過我太爺爺這時候也問了老七一個問題，把沈小琴抓走，並且扔下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老七想了想告訴我太爺爺，這個人應該是他同門師兄弟，但究竟是誰他並不清楚，有可能是老三，有可能是老四，也有可能是他二師兄。

我太爺爺問老七，你這同門師兄弟為什麼要幹這種事呢？把沈小琴扔下來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老七跟我太爺爺說，之所以把沈小琴扔下來，應該就是想要把他引下來，然後他想要我們從這裡幫他帶個東西。

我太爺爺問，帶個東西？什麼東西？

老七告訴我太爺爺，他師兄弟想要的東西叫長生不老藥。這長生不老藥是在他們師門典籍上記載的，據說吃了這藥，人能長生不老，而且百病不生。

我太爺爺聽老七這麼一說，說道，你們這玄一宗散了也就散了吧，正經事情不幹，淨幹些歪門邪道的。長生不老藥？有長生不老藥這種東西嗎？就算有，人吃了真的能夠長生不死嗎？全是騙人的，這點道理都不懂，還修什麼仙修什麼道。這張玄壑和張玄酒教的都是什麼玩意兒？要是能見到他們，我一定好好說說他們。

老七說道，我們門派的典籍，據說都是我們祖上親歷的，我師父還說，既然都是我們祖上親歷的，那肯定不能有假，這長生不老藥，肯定是真的。

我太爺爺冷笑一聲，到底還是年輕，你在這裡走一遭，就知道這長生不老藥究竟是什麼東西了。

其實準備的東西並不多，主要就是一些吃的喝的，胖刺蝟告訴大家，因為這一路比較無聊，所以要多準備一點有意思的東西。賀老道問胖刺蝟，所以這就是你就把你的破鞋帶上一個的原因嘛？

沒錯，刺蝟小姐姐也跟他們同行。

不過胖刺蝟特別交代，他只負責把他們帶到地方並不進去，而且這個事情並不是無償的，他們回到上邊之後需要給他捎一些東西。

賀老道問胖刺蝟，需要我們給你捎什麼東西，胖刺蝟說，電燈電話，三轉一響。

賀老道一聽，好傢夥，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還沒有用上呢，不過你既然想要，我們就給你燒。上去之後，賀老道果然履行了他的諾言，燒了電燈電話，縫紉機，自行車，手錶，收音機。不過幾年之後，賀老道又下來過一趟，下來過這一趟之後，胖刺蝟把賀老道數落的不輕。

胖刺蝟數落賀老道的原因很簡單，你給我燒了電燈不假，你他媽就燒個燈泡，插頭燈線燈頭你怎麼不一塊給我燒下來？

從胖刺蝟的店鋪裡出來，老七發現，街上的霧氣比他們來的時候又重了一些。我太爺爺告訴老七，因為世間人怨念太重，所以這下面的霧氣濃重。

出發的時候，胖刺蝟告訴大家，他們這條小路可能要翻過一座山，所以到時候大家都小心一點。因為這座山不太平，山的名字叫做屍冢。

老七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的山，我太爺爺跟老七說，之所以這座山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座山是屍體搭建起來的。就像咱們之前進來的那個城門樓子一樣，那個城門樓子是白骨搭建的。

聽說要爬山，老七就知道距離很遠，本來老七還以為能有個什麼代步工具的，可誰知道，直到一行人，從城裡出來，一路都是靠走，哪有什麼代步工具？

一行人順著牆根也不知走了多遠，走到一個豁口處。胖刺蝟說，咱們從這齣城，記住，出城之後這段距離。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說話，也別招惹。

我太爺爺和賀老道自然知道，這個地方詭異的事情多，能低調一點兒，儘量低調一點兒。老七和沈小琴也頻頻答應，雖然他們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但是來到這裡之後見到的東西都是超出他們理解之外的東西，所以他們也認為老實本分一點，還是有必要的。

胖刺蝟對這幾個人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率先領頭向豁口處走去。

一邊走胖刺蝟一邊說，這豁口是之前打仗時候留下來的，可因為實在是太窮了，打完仗連修豁口的錢都沒有。不過這豁口的存在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因為一來這個地方偏僻，二來這下面的天氣也詭異，老是大霧，沒有幾個人能發現這個豁口。

胖刺蝟也不知道現在下面吃的什麼。身體這麼胖，所以從豁口上往外爬的時候，著實是有點費力。賀老道還要託他，胖刺蝟也不願意，說你託我就是瞧不起我。

胖刺蝟爬上豁口，刺蝟小姐姐把胖刺蝟的小包裹遞給他，兩個人接了足足有十五分鐘的吻之後，分開了。刺蝟小姐姐告訴胖刺蝟，她會一直等著他的。胖刺蝟點上一根煙，告訴刺蝟小姐姐，你不等我也沒有辦法呀，在這下邊，還有比我帥氣有情趣活又好的刺蝟嗎？

刺蝟小姐姐捂著嘴笑著說，真沒有。說著話，摟著胖刺蝟又親了十多分鐘，還捏了胖刺蝟的小屁股蛋子，刺蝟小姐姐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這個漫長的告別過程，讓老七和沈小琴都尷尬萬分，我太爺爺和賀老道倒是安之若素。

刺蝟小姐姐離開之後，我太爺爺他們才跟著胖刺蝟爬上豁口，可是一到豁口之上，他們被豁口下面的情形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