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麼樣的經歷,只要是曾經認真地生活,認真地為夢想拼搏,一切都值得,結果反倒並不重要。青春,就是要用力地去生活,去愛,去恨,去忍耐,去做什麼都無所謂,重要是要認真用力,這才是青春。
在白坭坑路口下了車已經快九點,我還沒有吃飯。白坭坑路口附近有個廢棄的籃球場,晚上會有許多小攤販在那裡賣炒飯和砂鍋粉,還有賣水果和盜版DVD的。
我還是中午十二點吃的飯,到此時反而不覺得餓,不過還是要填一下肚子。
這種夜宵攤以前二哥住龍華民治一帶時,我們曾經經常一起去逛的,但是現在應該已經沒有了,也只有在這麼偏僻的小工業區還存著這樣極具生活氣息的夜市。
每家攤販都在自己的地盤後面擺了許多的小摺疊桌和矮凳,我挑了一張沒有人的桌子坐下,等待老闆把飯端上來。這個時候人不是很多,最高峰應該是下午五六點和晚上十點左右。這個廢棄的籃球場稍高出公路一米左右,四周雜草叢生,靠馬路的一邊鋪滿了青翠的藤蔓,白天可以看到黃白相間的野菊花點綴其間。路燈的光消散在夜色裡,暗藍色天幕純淨高遠。
X去年冬天的時候曾經來過白坭坑玩,後來我再叫她過來玩,她就嫌偏遠,說沒什麼好玩的,唯一還值得一提的就是個露天的小夜市。
吃完飯回到家,已經是九點半,當然不能再練琴了。不過反正公司也就這兩天要搬到布吉了。
上班第四天,老闆娘就讓我們整理自己的東西,準備搬地方。辦公室的一些大件已經在前幾天陸陸續續地搬過去了,但是剩下的除了我們各人自己的電腦,還有一些小雜件。幾個業務員輪流把紙箱高高地壘到推車上,推進電梯,然後在門口卸下來,又繼續上去搬運,如此反覆了不知多少次,終於運完了,我們以為沒有多少東西,可是那些紙箱已經把辦公樓門口兩邊都堆滿了。
老闆娘叫了一個小貨車進來,大家又要把紙箱搬上車。我們幾個新來的業務員都很積極地搬,但是有一個女孩子,大概是和老闆娘比較熟了,不停地說老闆娘小氣,竟然連這種事也要我們自己來做,不捨得花幾個小錢請人搬。
老闆娘也不以為意,一笑置之。我心想,這老闆娘還蠻平易近人的嘛,由得員工這樣說,我看她一副女強人的幹練樣子,還有點怕她。
東西都搬上車以後,我們都隨車去看新地方,我還不知道那地方在哪裡,而第二天就要直接去那裡上班。
新廠是在南嶺一帶,車子經過大芬油畫村,我鬆了一口氣,有我熟悉的地名,應該離白坭坑不是很遠。車子拐近一個路口,一路爬上去,兩邊綠樹成蔭。
有同事說,天哪,居然有這麼偏的地方,有這麼長一段距離是不通公交車的,以後上班麻煩了。
我正為看到一輛熟悉的公交車雀躍不已,太好了,以後上班不用轉車了。
新辦公地點是一家港資廠的辦公樓,因為南嶺一帶可能要拆遷,所以這家廠的老闆把自己的廠轉移到別的地方,而老辦公樓就用來出租。
畢竟是關外,不像賽格科技園寸土寸金,我們的辦公室比原來大了幾倍不止,辦公桌也大得多。
我們找到自己的箱子,自己接網線和電話線,辦公室眾人陷入忙亂之中。老闆娘在旁邊叮囑,以後要把桌子弄整潔點,這家的香港老闆特別注意整潔,跟我說了好幾次不要把她的地方弄得亂七八糟,大家還是注意點,畢竟是在人家的地方。
這天下班比平時早了一個鐘頭,大家一起去四周看房子。有幾個職員已經在南嶺附近合租了一套三居室,價格大概在七八百左右。
我因為要練琴的關係,打定了主意一個人住,只留意看單間。這邊的單間價錢大概是在四百左右,還有一種帶家具空調電視的單間,每個月六百,我想過兩天不妨打電話問一下。
這一次換工作的適應期,比我想像中的要長得多,並且問題是逐漸顯現出來的,越到後來越覺問題嚴重,入職近兩個星期,我仍然處於焦慮之中。主要是這家的東西總是供不應求,堆積了許多舊訂單沒有發貨,客戶幾乎天天打電話催我,我一上線就有人問某訂單什麼時候發貨,還有許多遺留的售後問題,因為電子產品總是容易出差錯,這家公司也沒有專門的售後部門,只有一個設計工程師,不懂英文,所有的問題都要我翻譯了之後再轉給他。
客戶在線詢價的時候一般都只是一兩臺機子,我們得老闆娘教誨,這種情況要多加一兩百塊錢,以防產品出現問題需要返修,需要預留快遞費用的空間。被客戶追單和返修進度的麻煩讓我對接單有種恐懼心理,所以總是把價格報得很高,並且絲毫不讓步,即便如此,客戶最後還是會妥協,接受我們的價格。
但是每天生活在客戶的追殺之中,壓力大到我有點承受不住,每天下班的時候都有種衝動,明天不來上班了,工資不要都無所謂。可是我的責任感不容許我這樣做,壓力再大也不能甩手一走了之,至少要給老闆交代一下,否則那些客戶找不到人還不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