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的梁子

「梁子，出啥事了？」韓強一邊扽著粘在身上的襯衣，一邊坐下著急地問。

「哥們，咱倆先喝一個！」梁子把滿滿一杯小二兒推到韓強面前，自己又倒了一杯，端起來，衝韓強晃了晃，一揚脖，幹了。

韓強見狀，知道梁子遇到事兒了，兩個人是縣裡上高中時認識的，由於兩個人都是從大山裡考上來的，縣城裡長大的同學看不起他們，老師也喜歡那些城裡的學生，所以兩個人自然粘到一起，一起逃自習看電影，一起被罰站，但是兩個人學習頂呱呱。高考時，梁子沒考好，上了個大專，韓強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上了重點大學。開始一放假，兩個人還摽在一起玩，後來工作、娶妻生子，見面少了，聯繫也少了，但是兩個人心裡，依然是粘在一起的最好的哥們。最近幾年，梁子自己承包工程，順風順水，掙了不少錢，是韓強這個重點大學畢業的望塵莫及的。難道是工程上出了啥事？那也不至於這樣呀？

韓強給梁子重新倒上，大夏天的，接到梁子的電話，不知道出了啥事？揪著心，開了一百多公裡趕過來，現在看到梁子人好好的，心反而踏實了。

「工程出事了？」韓強端起酒盅喝了一口，夾了一根芹菜心放在嘴裡，一邊嚼一邊問。

梁子一揚脖，又把酒幹了，合著眼把杯子往桌上一撴，然後用腥紅的眼珠瞪著韓強說：「哥們，這回哥們真的栽了，我那媳婦把我錢都捲走了！」

「咋回事？你媳婦跟人跑了？」韓強停止了咀嚼，梁子媳婦跟別的男人跑了，這確實讓他難以相信。

「沒跑，就是把我公司的錢都拿走了，估計轉到她親戚那裡了！」梁子痛苦地說，再次舉起杯，被韓強按住了手。

「等等，說清楚點兒，她這些年一直跟你擰成一股繩兒的幹，為啥把你公司錢轉走？」韓強一下子腦子缺氧，轉不過個兒來。

梁子的媳婦他是了解的，剛開公司那會兒，他媳婦跟梁子一起吃住公司，像什麼聯繫車輛，催水泥鋼筋，貨到了，不管冰天雪地，還是烈日炎炎，站在工地上清點數目，記帳，另外還負責給工人們做飯。雖然她長得五大三粗的，但也架不住成天暴土揚煙的、水泥灰裹著，這不是每個女人能做到的。韓強他們這幾個哥們都誇梁子娶了個好媳婦，梁子也感到媳婦真是不容易，信誓旦旦地說，如果哪天自己真的發達了，一定讓媳婦過上好日子。現在說梁子媳婦給梁子拆臺，壞梁子的事，還真讓韓強有點兒找不著頭了。

「都怪我太相信她了，掉以輕心了！」梁子把頭垂下了，頭頂上光亮亮地出現一小片兒不毛之地。

韓強沒再插話，等著梁子艱難地開啟他的心門。

梁子再次喝乾了杯中酒，也沒有吃菜，仿佛想藉助這種高度白酒的辛辣，給自己勇氣。然後，慢慢道來：

這幾年，公司發展順利，規模也擴大了，梁子就讓媳婦回家照顧老人和孩子。梁子媳婦，看到公司欣欣向榮的景象，也樂得去過好日子，就回老家了。其實，老家並不遠，就在遠郊的一個小縣城，梁子從市區開車也就一個半小時的車程。除了應酬，一周能回去兩三次，一家人過得挺美。媳婦一走，梁子才知道她一個人幹了三四個人的活，沒說的，梁子招兵買馬，不再吝嗇，而且還在辦公室僱了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用梁子的話講，公司上檔次，門面也要跟上。

這個甘肅籍的女大學生，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頭腦靈活，對公司業務脈絡清晰，誰是主要客戶，就牢牢給梁子抓住。很多客戶都誇梁子僱了個幹將，一個人能頂100個民工用。最後，梁子樂得清閒，一些應酬都由這個能幹的大學生佳怡安排，梁子只負責出席喝酒。只是應酬越來越多，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有時候兩三個月回不了家。

一次，好不容易抽時間回家，老爸老媽就跟梁子抱怨，兒媳婦總跟孫子打仗，男孩子咋能不淘氣？孩子都上初中了，那麼高個子，咋能老說呢？老人一說媳婦，現在媳婦也跟他們嚷！剛開始，梁子還說媳婦，老人那麼大歲數了，讓他們高興，就順著得了。媳婦總是說，放心吧，家裡沒事，你忙公司就行了。可是，後來，老爹居然打電話，說媳婦對他們說話很不敬，孫子的事，媳婦不讓他們插手了，而且還在孫子學校附近租房子，不讓他們老兩口去看孫子。梁子聽了火冒三丈，立刻給媳婦打電話，媳婦只是說，孩子上初三，逆反心理嚴重，不看緊點兒就哪也考不上了，說完火急火燎地掛了電話。

晚上還有應酬，梁子心情不好，就喝高了點兒，佳怡一直把他扶到住的地方，給梁子倒了杯水，就陪著梁子聊天。梁子借著酒勁就跟她說起自己小時候，家裡如何苦，父母如何不容易把他們哥幾個養大，現在日子好了，媳婦居然不懂事，總惹老人家不高興。人家佳怡就是有素質，溫言軟語勸慰，什麼「百善孝為先」，做兒女的就要讓父母過得開心，什麼媽只有一個，兒子一定要戳得住，給老爸老媽做主，什麼梁總這麼成功的人士，怎麼還受這些小事困擾？一個好的賢內助應該如何如何……梁子越聽越激動，居然拉著姑娘的手說：你要是我媳婦該多好呀！

第二天，梁子火燒火燎地回家，跟媳婦大幹了一場，說人家媳婦就知道該咋樣咋樣…….梁子媳婦也氣急了，就說：「人家媳婦好，你跟人家媳婦過去！」

梁子很生氣，覺得自己怎麼娶了個這麼「混蛋」的媳婦，梁子第一次回家沒在家住，也沒回父母那兒，而是氣得回了公司。一進公司大院，梁子就期望看到佳怡，也真是巧，佳怡大半夜的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院子裡的竹椅上。不知什麼時候，樹葉鋪滿了院子，梁子透過車窗看著佳怡就那樣望著初秋冰冷的圓月，似乎梁子的汽車也沒有打斷她的沉思，依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梁子把車熄了火，並沒有馬上下車，他覺得月光下，一頭長髮的剪影，很美。梁子想認真看看月光下臉美麗的輪廓，卻看到了掛在上面的晶瑩淚珠。梁子第一反應是她出了啥事，梁子馬上推開車門，衝了過來。佳怡一下子抱住了梁子，任淚水沾溼了梁子的襯衣。梁子著急地說：「有啥事屋裡說去，外面冷！」說著連拉帶抱把佳怡弄到屋裡。

到了屋裡，梁子左問右問，佳怡只是抱著梁子哭，梁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那麼抱著，讓她在懷裡哭，他想她哭完了，就該說發生啥事了，令梁子沒有想到的是：佳怡哭著哭著居然在他懷裡睡著了。梁子看著懷裡雨打梨花般的女孩，動也不敢動，就那樣在沙發上抱著她到天明。沒想到佳怡睜開眼，啥也沒說，狠狠在梁子臉上親了一口，就走了。這時，梁子才知道，這丫頭喜歡自己了，心中居然也有幾分喜悅。

接下來的日子，佳怡更加不把自己當外人，一方面為公司很賣力氣，梁子一下接了好幾個工程，另一方面對梁子更加關心體貼，就這樣兩個人在某一天有了實質性的接觸。當佳怡柔柔地躺在梁子懷裡，幽幽地說：「梁子哥，我把自己都託付給了你，你也要給我個交代？」

梁子就是梁子，很爺們，他吻了吻懷中的女孩，堅定地說：「放心，能遇上你這樣知書達理的好女孩，是我的福氣，也是我們家的福氣，我爸媽也得你益了！我會很快跟我媳婦離婚，然後，風風光光地把你娶進梁家門！」

佳怡摟下梁子的頭，又親了一口，幸福地說：「梁子哥，我信你！」

梁子麻利兒快地回家解決問題，梁子心裡疊好譜兒了，自己經濟上不會虧待媳婦上的，一定讓她以後的日子不愁。當梁子跟媳婦提出離婚時，媳婦很平靜，只有兩個要求：一個是兒子歸她，另一個是她想最後看看公司，讓她再到公司工作一個月，還做會計，工作期間她不想見到那個代替她的女人。梁子爽快地答應了。然後，就到父母家，告訴老爸老媽給他們找了個好兒媳，一定不會再讓他們受委屈了。讓梁子沒有想到的是，老爸聽到這話，差點兒沒背過氣去，罵他：「你這沒良心的，你要離婚，我就沒你這個兒子！」老媽更是絕情：「我只認這個兒媳婦，休想讓那個狐狸精進我的家門！」梁子有點不理解，他很大程度是給他們找的這個好兒媳，現在卻不買他的帳了，還連推帶掃把他趕出了家門。

梁子回到公司給佳怡把情況一匯報，佳怡漂亮的眼珠一轉：「你媳婦不會想弄出點事兒吧？」

梁子說：「你太不了解我那傻媳婦了，她啥都不懂，她畢竟跟我在公司一起幹了那麼多年，看看也是人之常情！我現在最頭痛的是我爸媽，他們不接受你，我要離婚就跟我斷絕關係！」

佳怡何等聰明的女孩，她知道梁子父母在梁子心中的地位，馬上貼上身體說：「那是一時的氣話，等我們讓他們抱上大胖孫子，還能不認你？」

梁子一聽這話，興奮地說：「是呀！那我們就用這個月一起去峇里島度假，抓緊時間，讓我媳婦一個人在公司裡，也整不出啥？」

佳怡一心想儘快懷上孩子，這樣梁子才會快刀斬亂麻地跟自己結婚，所以她也欣然同意了梁子的計劃。

梁子臨走前，還信誓旦旦地給公司管理人員開個會，明確說，自己不在這一個月，不光財務，其他部門也要聽媳婦指揮。

一個月後，梁子在大家對媳婦的稱讚聲中回到公司，媳婦靜靜地坐在會議室等他，已經起草好了離婚協議書，梁子一看，立刻傻了眼，媳婦轉移走了一切資金，只留給了自己所有的設備，價值400萬元。梁子看著媳婦，說：「你怎麼能這麼幹？」

媳婦沒有表情地說：「從法律上講，我分得一半的財產，我並沒有多拿！」

梁子著急地說：「你把錢都拿走，公司就沒法運轉了，你知道嗎？」

媳婦看著窗外，似乎在對著外面的寒風說：「我還有必要為你著想嗎？」

梁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手機響了，佳怡興衝衝地告訴梁子，她懷孕了。梁子什麼也沒說，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隨後的日子，梁子經濟的囧迫只有自己知道，他開始還瞞著佳怡，讓她好好在家養孩子，工程一個個不是下馬就是轉讓，現在孩子要生了，自己居然連生孩子的錢都沒有，生意上的朋友早已樹倒猢猻散。

韓強聽到這兒，也明白了，就笑著說：「我家裡你嫂子管錢，她要知道你這種情況，她恨不得你雪上加霜呢，不過別著急，我可以動用我的住房公積金，估計有五萬塊錢，你先救救急!」

梁子一揚脖，又把杯中酒喝了，站起來說：「哥們，謝謝你！我得走了，媳婦快生了，總是疑神疑鬼的，我先走了！」

韓強說：「你別開車了，我送你！」

梁子苦笑了一下，說：「哥們哪還有車呀！」

韓強趕緊甩給服務員二百塊錢，跟梁子出來，上了車，韓強問：「現在住哪兒？」

「望京怡園！」梁子有氣無力地說。

「那兒地段的房子，可不是一般人買的起的，早準備金屋藏嬌了？」韓強開著玩笑。

「幸虧當時佳怡逼著我買了這套房，否則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梁子也苦笑著說。

「哥們，小心點兒你這個小老婆！」韓強笑著說。

「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跟了咱，還給咱生兒子，咱得對得起人家，藏著掖著還怎麼過日子。現在，我就是想如何把自己公司再運轉起來，讓人家過上舒心日子。」梁子由衷地說。

「對了，咱們班那個林平，就老玩航模的那個，縣城的，現在是大華路橋公司的總經理了，你讓他給你墊付資金，先幹點兒活！」韓強提醒道。

「早知道這樣，上學時就跟他靠近點兒了，你有他電話嗎？」梁子解嘲說。

「前段時間我見到咱班副班長蘇麗，她告訴我林平情況的，他們應該很熟，你自己查查，手機裡有蘇麗的電話！」韓強把手機遞給梁子。

「他們依然曖昧？」梁子一邊翻著，一邊也逗悶子了。

「你都換新鮮的了，還不讓人家聞聞味？」韓強也打趣道。

倆人嘿嘿笑了一陣，梁子下車，各自散去。

轉眼又是一年春節，大年初六，不知誰攛掇了高中同學聚會，二十年了，大家欣欣然前往。韓強看到梁子跟林平勾肩搭背地走進來，知道一切進展都順利，而且梁子精神煥發。班主任同學們敘舊情、喝酒、唱歌，很真摯的感情外洩。大家相擁而別。

梁子喝得晃晃悠悠，走到韓強身邊，說：「哥們，走，咱倆找個地兒，好好聊聊！」

他們來到一家茶館，梁子一落座就給韓強掏出來一張銀行卡，說：「謝謝哥們，關鍵時刻雪中送炭，這是六萬，一萬是給閨女的壓歲錢！」

韓強推辭道：「你用錢的地方還多，把五萬還了就行！」

「你關鍵時刻給我指了條明路，林平馬上要當大華公司的董事長了，我抱住他這棵大樹，以後那錢還不滾滾而來？」梁子仿佛看到那咔咔作響的百元大鈔，興奮地說。

「當你爬不起來時，林平很容易幫你，當有大的項目時，他會更多地考慮利益！」韓強說出自己的憂慮。

「你不知道，我們現在關係可鐵了，我給他結錢，他總說不急，讓我先用著！」梁子驕傲地說。

「你家裡日子咋樣了？」韓強換了個話題。

「兒子是生了，可我老爸老媽見孫子成，堅決不讓我把佳怡帶回家，我說給她一個風光的婚禮，怎麼給呀？」梁子一說這個，皺起了眉頭。

「佳怡跟你踏實嗎？」梁子還是禁不住問出自己的疑問。

「孩子她妹妹帶著，她整天出去，也不知道忙啥？我現在也忙，可能對我有意見，對我也帶答不理的。哎，我理解！」梁子滿臉的無奈。

「這可比不得原來的媳婦，你還是小心點兒！」韓強真是為梁子擔心。

轉眼幾年過去，那是一個冬天的夜晚，天兒出奇的冷，不到十點韓強和媳婦就都上床了，似睡非睡之際，韓強的手機響了，韓強一看是梁子，馬上坐直了身體。梁子有氣無力地說：「哥們，陪我呆會兒來，我在你家附近洛河洗浴中心！」

韓強趕緊穿衣下床，媳婦迷迷瞪瞪地說：「誰呀？你幹嘛去呀？」

「梁子，在咱家附近呢？估計有事，我去看看！」韓強一邊穿大衣一邊說。

「多穿點兒，有事打過電話來！」媳婦抬起頭說。

「我帶著鑰匙，你睡吧！」韓強風風火火地下了樓。

剛一出門，就把韓強凍得一哆嗦，一汪鼻涕開始往下流，韓強估計車子是打不著了，路也不遠，韓強就走著去洗浴中心。天兒那叫一個冷，看不見風，但你能感覺它像小刀子一樣，順著你衣服的一切縫隙，割著你的肉，臉早已沒了知覺。馬路上空無一人，昏黃的路燈悠悠地打著瞌睡，天空倒是很晴，少見的星星挑逗著你。偶爾，一輛汽車疾馳而過。沒多遠的路，韓強感覺走了好長時間。

一進洗浴中心，一股夾著澡泥的熱浪撲過來，韓強胃裡的東西向上竄了一下，又被韓強壓了下去。更衣室換了睡衣直接上二樓休息大廳找梁子，偌大的大廳裡只有梁子一人，他居然還找了個角落。韓強看著四腳拉叉躺著得梁子，抽著悶煙兒，茶壺放在邊上。他走過去，踹了一腳梁子，笑著說：「大冷的天，虧你想出這種地方，快說，又咋了？」然後，一骨碌，也倒在邊上的床上。

「操，我現在是就不想回家！」梁子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盤腿坐在床上憤憤地說。

「那年輕的小媳婦，也吸引不了你了？」韓強欠身邊倒水邊壞笑著說。

「我現在哪是一個小媳婦呀？煩死我了！」梁子劃拉一下日漸擴張的不毛之地。

「怎麼著？又弄一個？」韓強吃驚地把頭從枕頭上彈起來。

「唉，我那小姨子不是過來給我們看孩子嗎？沒過多久，就變得跟城裡人似的，她很羨慕城裡的生活，二十歲的小丫頭，可以理解。可是，一天中午我喝的有點冒，就倒在床上睡覺，誰知睡著睡著感覺邊上多了個人兒，我以為我媳婦，在向好示好呢？結果，稀裡糊塗、三下五除二就給辦了，辦完之後，一睜眼，才知道是小姨子！這下倒好，我是有理也說不清，媳婦罵我，小姨子理直氣壯起來，對我吆五喝六，也不管帶孩子了。我一回家，兩個人都搶我包，見到錢就拿，不管你錢是幹啥用的！現在，又把我老丈母娘接來帶孩子了，這老太太對我不依不饒，讓我對她兩閨女有交代。我現在最怕回那個家了！」梁子一口氣說完，仿佛如釋重負一般，骨碌一下倒在了床上。

「要我說，你丫也確實不著調，活該！」韓強狠狠地說。

「你說，現在，我該咋辦呀？」梁子看起真的沒招兒了。

「你媳婦現在咋樣了？」韓強問。

「我哪媳婦？」梁子歪過頭問。

「操，你丫真活該！我只認你一個媳婦！」韓強很少說粗話，今晚不知怎了，說了好幾回。

「哦，她在縣城開了個建材小店，還經常去看我父母，就是把我兒子毀了，我兒子哪兒都沒考上，整天大街上閒逛，誰也管不了他！」梁子滿臉的憂愁。

「你覺不覺的還是這個媳婦好？」韓強問。

「哥們，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回不去了，我兒子見了我恨不得殺了我！我還有一個兒子，我不能毀了兩個孩子！」梁子由衷地說。

「告訴你小老婆你有多少錢，然後讓她用錢解決你的小姨子和丈母娘，讓她們都滾回老家去！」韓強狡黠地說。

「哥們，你太牛了，你是不是幹過呀？」梁子興奮地又坐起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德行，你不會真把所有錢都告訴她吧？」韓強笑著提醒道。

「我沒那麼笨！我就知道你有辦法！」梁子興衝衝地說。

「沒事了吧？那我家走了，你嫂子在家還擔心你呢！」說完，韓強坐起來，在地上找拖鞋。

「哥，我服你！」梁子在昏黃的燈影裡，哽咽著說。

再後來，梁子沒再來找過韓強，在同學聚會的酒桌上，韓強也見過幾次梁子，梁子內斂了許多，只是梁子頭上的不毛之地幾乎佔據了他的整個腦殼。

0 2011年7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