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羋月與孟嬴曾經是一對肝膽相照的好閨蜜,當初孟嬴被嬴駟指婚給瘸腿的老燕王,孟嬴寧死不從,是羋月冒著獲罪的風險去求嬴駟開恩,收回成命,;又冒死陪孟嬴去西郊行宮求救贏夫人。
羋月原以為這友誼會地久天長,誰知竟是人走茶涼。當羋月母子來到燕國為質時,孟嬴明知道羋月已經來到燕國,卻避而不見,任憑羋月母子在死亡邊緣苦苦掙扎。
直到羋月見到了孟嬴才恍然大悟:原來孟嬴也有孟嬴的不得已,更有著難以啟齒的隱情。那一刻,羋月既絕望又無奈,對於孟嬴,她既沒有辦法恨,也沒有辦法不寒心。
雖然最終在郭隗的安排下,羋月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孟嬴,但卻看到孟嬴欲拒還迎的不自然,她眼神裡明明有驚喜和期盼,卻又有恐懼與躲閃。似乎她們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牆,令人無法逾越,也不敢觸及。
孟嬴起初是端著架子的,對羋月只是盡一些「地主之誼」,不敢敘談情誼,但幾杯酒下肚後,孟嬴漸漸有些忍耐不住了,還是流露出了自己的真情,她們回憶起了在秦國時的一切,以及那美好而溫暖的情誼。原著原文如下:
孟嬴點頭對羋月笑道:「以前冬天,我總是喜歡握你的手,你的手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熱。讓我再握握你的手吧。」說到這裡,她不由得伸手,握住了羋月的手。當她握住羋月的手,就感覺到了不對。眼前的手,手指粗大,長滿了凍瘡。她翻過來,看到手心的粗繭。
孟嬴忽然顫抖起來,最終壓抑不住。她忽然站起,暴躁地推開席上的擺設,推開擋在她和羋月之間的障礙之物,踉蹌著離席,撲到羋月的席位上,捧著羋月的手貼到自己的面頰上,哽咽著道:「對不起,羋月,對不起。」
這一刻的孟嬴內心無限的自責與痛悔,羋月遭受這樣的罪,自己何嘗不是那個見死不救的罪魁禍首?她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懦弱,恨自己不能庇護羋月母子,恨自己的處境艱難、迫不得已。
羋月緩緩地抽回手:「易後,你怎麼了?」孟嬴嘴唇顫抖,張口欲言,可是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抹了抹淚,轉身從匣中取出一份帛書來,遞給羋月,艱難地道:「這是,秦國的國書中所夾帶的秦惠後私人信件。」
羋月打開帛書,冷靜地從頭看到尾,放下帛書,問孟嬴:「她要你殺了我們母子?」
孟嬴含淚點頭。羋月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孟嬴失聲道:「我怎麼能夠殺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有不見你們,就當我沒見過這封信一樣。」
在孟嬴心中,或許只有假裝不知道羋月的存在,才可以搪塞羋姝的「交代」。
羋姝有明確的指示:要她趁羋月母子在燕國之際殺了她們。而孟嬴還要仰仗秦國的勢力來為自己撐腰,她不敢明確違逆羋姝的意思,卻也不願親手將自己的摯友殺死。因此,她才選擇了「置身事外」——任由羋月母子「自生自滅」。
即便明知羋月母子在羋姝的安排下,被丞相郭隗的小妾羋茵折磨刁難,也不敢出手相救。
如果自己不與羋月見面,就不會有難以承受的良心譴責,一旦見了面,她唯恐自己控制不住感情,會不顧一切地想要庇護他們。
有句話叫「人怕見面,樹怕扒皮」,一見三分情——如果見了,就真成了「見死不救」。僅僅是羋月倒也罷了,還有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嬴稷呢。真的殺了嬴稷,自己怎麼面對父王的在天之靈?
儘管羋月也明白孟嬴的苦衷,但卻依然不能理解,亦或是不甘心;惠後的手再長,也伸不到燕國來,畢竟在千裡之遙。
作為燕國易後的孟嬴,怎能事事聽從惠後的安排?即便她施一個權宜之計,或一個小小的法子,也足可以拯救她們母子逃離苦海,至少不會受這樣的苦楚。
這孟嬴也忒懦弱了些吧?還是說過於現實了?畢竟現在的羋月已不是父王的寵妃,給不起孟嬴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
羋月看罷書信,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道:「孟嬴,我不明白,你已經是一國之母,不必再聽從誰的意思。你只管聽從你的心去做,為什麼要這麼畏畏尾?」
孟嬴回頭看著羋月,話語中無限悽涼:「羋月,別人不明白我,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我這個母后是仗著秦國和趙國的鐵騎扶保我上位的。大王年紀太小,我和他手中都沒有親信的臣子,朝中卿大夫不服我們,列國也輕視我們。而我唯一的倚仗是秦國。我不能得罪秦國,不能得罪如今的秦王和他的母后。」
所謂的友誼在利益榮辱面前,真的是一文不值。要想讓別人敬重自己、在乎自己,只能努力讓自己變得「有價值」、變得「更有用」。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羋月明白了,自己現在一無所有,孟嬴在自己這裡什麼都得不到,而羋姝卻在千裡之外把持著孟嬴母子的榮辱,甚至江山社稷的穩固。
將心比心,如果羋月處在孟嬴的立場上,也會跟孟嬴一樣,選擇依靠那個對自己幫助更大的人,而不會為了一段友情置江山社稷和兒子的安危於不顧。
羋月徹底絕望了,她知道,友情歸友情,孟嬴是不會為了她而得罪羋姝的。所以,她只能繼續去西市自生自滅。
這一刻的羋月再也支撐不住了,回到驛館後,突然口吐鮮血病倒在床。因為支撐到最後才發現——她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然而,或許是天意,就在那個時間段,卻突然從秦國傳來嬴蕩舉鼎身亡的消息,於是,羋月母子重新變回「潛力股」。有了「價值」的羋月自然會受到不一樣的禮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