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文/阿混
盛名小區的門衛老胡,但兩人都不肯說出老胡究竟說了什麼話。
由於雙方不肯說出緣由,小區的人便一邊倒地支持老胡,聲討阿混。理由很充分,無論老胡說了什麼,那是他的言論自由,阿混對號入座,以致暴怒,正好說明心裡有鬼。
不管怎樣,打人就是不對。阿混一言不合就動手,十足流氓無賴德性,已經嚴重危及整個小區的人身安全,必須聯合起來對阿混予以警告,或懲罰。
領頭的光頭劉因此專門拎了一瓶二鍋頭,兩斤豬頭肉,去找老胡,鼓動老胡去找阿混麻煩。再怎麼說,那記耳光不能白挨。提出讓老胡以身心受到傷害為由睡到阿混家裡去,不討到說法決不罷休。
兩個人對飲到深夜,老胡依然不為所動,說不能跟人渣一般見識。光頭劉一拍桌子:「憑什麼漂亮女人都圍著他?憑什麼啊?他小姨子就可以嗎?」
老胡醉成一灘,只咕噥出兩個字:「賤貨!」
除了光頭劉,另一個帶頭支持找阿混麻煩的是小區裡的畫家崔大師。
崔大師年齡和阿混相仿,身塊卻比阿混大很多,把阿混放進他的體內,至少還能餘留三指的空隙,平時對外示人以一身正氣的形象。
崔大師擅長國畫,最拿手的梅蘭竹菊,很多人都說他的功力已經爐火純青,即便沒有官方認可的頭銜。
和阿混從裡到外的猥瑣不同,崔大師的儒雅風範已經透入骨髓,任何時候都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加上生就一副偉岸面相,便成了盛名小區絕大部分婦女眼裡的男神,同時也是讓小區裡所有男人自慚形穢的偶像,幾乎所有人都以和他合影為榮。
崔大師認為阿混的存在,拉低了整個小區的層次,可惜,聯合商議了好幾天,都沒找到合適的法子嚴懲阿混,更沒有一種法律可以將阿混驅離,他們能做的,只有儘量不和阿混招呼,集體疏遠他。
好在阿混本就是個農民工,每天天不亮就出發,天不黑不回家,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地,很難遇上,大家倒也眼不見心不煩。
只是大家沒想到的是,崔大師竟然也會打老胡,在老胡挨了阿混打耳光一個月後。
發生的情形和阿混相仿,也是崔大師和一個女的相依著走進大門,老胡說了句什麼,崔大師就火了,繼而動手。
和上次阿混不同,邊上的女士也加入戰團,在老胡左臉上狠狠抓了一下,皮開血流。
和上次結果相同,有人問老胡到底說了什麼,崔大師惱怒地說:「你問他去。」
老胡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一聲不吭。
這事成了另一個懸案,只後果截然相反,整個小區一邊倒的支持崔大師,認為老胡該打,打得好。
只有光頭劉用很微弱的聲音說:「不管怎樣,打人總歸不對吧。」
立即有人反駁:「你不就是嫉妒崔大師的學生多,恨他搶了你的生意麼?」
任光頭劉有作家的如簧巧舌,這反駁也無言以對。雖說他和崔大師都開了興趣班,一個教作文,一個教繪畫,看起來兩不相干。但因都是節假日教課,孩子們很難兩全,招生數量肯定有些許衝突。加之崔大師外表出眾,頗得孩子母親青睞,興趣班這種事大都母親做主,崔大師的學生就比光頭劉多了一倍,嫉妒是必然的。
小區裡的人齊心合力維護著心中的偶像也是必然的,所以,錯的只能是老胡。
後來有人傳說那個女的是崔大師的外省同學,來看望崔大師的,網名叫三姑娘。他們之間習慣了叫網名,一路姑娘長姑娘短的,一個叫得親切,一個應得開心,這不知怎麼觸及了老胡哪根敏感神經,導致老胡的髒話脫口而出。
「老不死的孤家寡人一個,害紅眼病呢!該打,不打不長記性。」
「聽說老胡年輕時老婆就跟人跑了,見不得別人恩愛,尤其見不得婚外恩愛的。」
「很正常的親友關係,到老胡眼裡就成了秀恩愛,老胡這不是變態麼?」
「自己沒本事搞到女人,還嫉妒別人相好,這樣的變態不適合在我們小區做門衛,應該聯合驅離才對。」
嘴上這麼說,可一旦擺上正軌,贊成的卻寥寥無幾,表面理由是:換一個人未必就比老胡正常。暗地裡,其實巴不得老胡多罵罵這些吃著碗裡想著鍋裡的,尤其女人。
崔大師的形象一落千丈,最開心的當屬光頭劉。他依然鍥而不捨為老胡叫屈,認為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老胡堅守的,是一扇正道真理的大門。
可惜,這理由引來的只是集體譏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