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已成,兩人的假期卻還有十幾天。
他們在玩樂的事上都比較懶,不願東奔西跑地去各處找景點,反正法國也不錯,就一直留在法國,一住十幾天,快樂得不像人在過日子,倒像日子溜過了他們兩個人。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後起來去找飯吃,一般都已是要到吃午飯的時候了。
魏嬰向來隨和,被法餐調教了幾回後,也漸漸能適應帶血的牛扒了。
偶爾嘴饞,便滿街找中國飯店,或回酒店泡袋方便麵吃。
解決了吃的問題,兩人便沿著塞納河四處晃蕩。
陽光正好,梧桐蔭密。
在樹下走,吹著些風,一人手裡舉個冰淇淋,倒也並不覺得很熱。
遇到有雨的這天,兩人便不出酒店的門,在房間裡無休無止地歡愛。他們倆對現實的感覺,失去了時間概念,也失去了日常飲食起居的節奏。
房間裡有超市裡買來的水果、麵包和牛奶,想起來便吃一點。
更多的時候,兩人都處在對對方身體的頂禮膜拜中。
在這些天裡,遠離一切的俗務,連電話也接不到一個。
沒有人來找藍湛去做手術,也沒有人找魏嬰去抓賊。
他倆就像漂浮在真空的世界中,唯一日常的也是永恆的現實就是愛情。
魏嬰背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因為處理得及時,藥也用得好,幾乎沒留下什麼疤痕。
酒店的浴缸很大,他們徹底清洗過一次後,就頻繁地加以利用。
放滿熱水,撒上沐浴液打出泡泡,兩人踏進去坐著,雙唇一經觸碰便如著了魔般地開始糾纏,溫熱又旖旎,纏綿而又熱烈,大有不死不休的氣勢,直吻到唇乾舌躁,嘴角發麻,才放開彼此,一路向下探索。
摸一摸,比一比,看一看,彼此向對方打開身體上所有的秘密,解鎖對生命對情愛的每一分好奇。
象是玩物喪志的收藏家,把玩著自己最心愛的古董;
又象是虔誠的教徒,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
每一次都好象是最新的一次,每一次都聲稱是最後一次。
周而復始的,無休無止的,永不疲倦的,宣誓著對彼此的主權。
要將所有的柔情愛意,統統揉進對方的每一個毛孔中去。
「魏嬰,這是我的。」藍湛一面親吻著魏嬰身上的某處,一面自豪地道。
「對,藍湛,是你的,我從裡到外,都是你的,已經宣了誓,蓋了章的。」
說起蓋了章,兩人又溼淋淋地爬了出來,擦乾手,找出結婚紙來看一看,再像保存一件最珍貴的寶貝一樣鄭重收好,拉著手跑回浴缸中坐下。
「藍湛。。。」
「嗯。」
「我們曾經浪費掉了那麼多時間,往後餘生,都要補起來。」
「好。」
水涼了,重新續上。
水下互相觸摸著的手腳,已經分不清哪個是你的,哪個是他的了。
兩人在水裡貪婪而又勇猛地歡愛著,沉浸在愛情特有的狂熱之中,差點窒息。
當一切歸於風平浪靜,兩人手軟腳軟,渾身都軟,再也興不起一絲風浪的時候,魏嬰幸福地嘆道,「藍湛,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
「哦?魏嬰,你想怎樣?」
「明天我們換個地方玩吧,再這樣下去,我的腰會斷掉的。」
「好,去哪?」
「不管,隨便坐個車,車到哪我們就到哪。」
「好。」
魏嬰的主意,向來不錯。
第二天,到中午的時候,兩人起來了,果然收拾了行李,也不顧外面還在下著毛毛細雨,退了房,拖著箱子出發了。
兩人隨意攔了輛巴士坐上,隨車來到了巴黎郊外的一個小鎮。
下塌在一家乾乾淨淨的家庭旅館中。
不同於巴黎的繁華,這小鎮人口不多,安安靜靜的。
但又是極熱情的。
偶爾遇到膀大腰圓的家庭主婦或是金髮碧眼的美少女,健碩而優雅的男子,都會滿臉含笑的跟他們打招呼。
鎮上的人好象都互相認識。
還有幾個小酒館,星星拉拉坐著幾個人在喝啤酒。
藍魏二人放好行李,便沿著旅館外的溼溼的小石子路向外走。
路兩旁是一些低矮的歐式小院落。
一直通向塞納河邊。
在路的盡頭,最靠近塞納河的地方,有一處小房子,格外孤獨地矗立。
房子是磚的結構,風格是復古的,很有些年齡了。
屋外的院子中,有高大的蘋果樹,也有在地上爬著的草莓。
更多的是雜草。
雜草叢中,點綴著些盛放的小野花。
一道低矮的木籬笆與外界相隔。
魏嬰好奇地張望了下。
大門緊閉,不像有人住。
他矯健地翻進了籬笆,向藍湛伸出手,「藍湛,來。」
「呃,魏嬰。。。」藍湛向來紳士,不慣於做此事。
魏嬰固執地伸手,「沒有人,進來吧。」
藍湛便只好盛情難卻地也跳了進去,「魏嬰,下不為例。」
「好。」
兩人在院子外圍著屋子轉了幾個圈,屋內沒有動靜,魏嬰伸手摘了個蘋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放在嘴裡啃起來了。
籬笆的入口入支著個小信箱,信箱上貼著張白紙,藍湛走近去看。
魏嬰也湊了過去。
一堆亂碼,他一個字也不認識。
藍湛卻仔細地讀著,還拿出手機來拍了張照。
「藍湛,這寫的是什麼?」
「屋子的簡介。」
「那你做什麼拍它?」
「留個紀念吧。」
「那我們也在這院子裡自拍一張怎樣?」
「好。」
兩人便相依著,對著鏡頭做了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