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時候有一個村子裡住著一個姓劉的老漢,老伴已經不在了,唯一的一個兒子呢也在外地當差,不常回家,不過老漢與兒子倒是常有書信來往。
話說這一年的端午節前,兒子來信說要回家看望老父,日期大概就在過節當天,把個劉老漢樂得啊,那是一整夜都沒睡著覺,想想自己已經很久沒見過兒子了,這回說啥也得和兒子好好聚聚。
到了端午當天,劉老漢一早就奔向了集市,一通大採購,準備等兒子回來好好的給他補一補,因為兒子一人在外,總是吃不好,經常在信裡抱怨說官府的夥食太差,想念家鄉各種好吃的美食。
採辦完了食材,劉老漢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中,給門口的老狗丟了一些吃的後,就一頭扎進了廚房裡,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劉老漢就一直在廚房裡忙活著沒出來過。
臨近中午時分,忙得不亦樂乎的劉老漢聽見院門口的老狗「汪汪」的叫了幾聲,要說起這隻狗,當年還是兒子從大街上撿回來的,後來一直在他家看家護院,兒子走後也就只剩下這隻狗陪伴著劉老漢,現如今這狗已到暮年,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活力,整日裡就是趴在門口,很少見它動彈,除非有極大的危險,平時根本就不見它叫過。
聽見老狗叫,劉老漢心裡一驚,心想:「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出什麼事了?不過聽它的叫聲好像很歡快的樣子,不像是危險的警告,莫不是兒子回來了?」
想到這裡,劉老漢趕忙丟下手中的活,身為一個老者,竟一個箭步就從廚房裡竄了出來。到了門外一看,只見那老狗正圍著一個壯碩的青年上躥下跳的,尾巴搖晃的都有點晃眼了。
門口的青年正是劉老漢的兒子劉彪,他走近家門聽見老狗叫喚,他也是高興得不得了,沒顧得進屋找父親呢就和老狗玩在了一起,劉彪聽見廚房的門聲抬頭看去,父子倆四目相對,那內心的喜悅從眼神裡表達出來。見到了老父親,劉彪馬上飛奔過去,父子倆相擁在一起良久才分開。
很快得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劉老漢準備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兒子平時喜歡吃的,把個劉彪吃的啊,肚皮圓滾滾的,眼看都要撐破了。這也難怪啊,獨自一人在外打拼,除了自己的父母恐怕最惦記的就是這家鄉美食了。
吃過午飯,父子倆聊了一陣之後,劉彪便要出門,他也很想念自己兒時的那幾個玩伴,如今回來了怎麼著都得去和他們聚一聚,順便消化消化食,晚上準備繼續大吃特吃。
打定了主意,劉彪便辭別劉老漢出門找朋友去了,劉老漢一個人在家又變得冷清了,於是他就將中午的碗筷收拾清洗了出來,然後坐在搖椅上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劉老漢被一陣急促的狗叫聲驚醒,聽聲音似是家裡的老狗,可這狗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兇狠地叫過了啊,這到底是出啥事了?劉老漢心中閃過一絲不安,連忙起身來到院子裡。
院門口的情景嚇了劉老漢一跳,只見那老狗兇神惡煞般的對著一個人不停地狂叫,而且還做出了要撲上去撕咬的動作。而那個人呢,竟然就是出門去找夥伴玩耍的劉彪,劉老漢心驚,怎麼兒子出去一趟再回來,這老狗竟是不認識劉彪了一樣,這麼兇狠的樣子,劉老漢還是第一次見。
他在仔細的一打量劉彪,也不知道兒子是去哪玩了,渾身上下溼漉漉的,而且腳下一汪水,就像這水跟隨著他的身體一般,往遠處望去,劉彪走來的地方,竟然在路上留下了一條水帶。
劉老漢見事情不對勁,不停地追問兒子到底怎麼回事,到底出什麼事了,可劉彪如同耳不能聞,根本就不搭理劉老漢,只是急匆匆地想要往屋子裡走,然而那隻老狗卻堵在他的面前死活不讓他過去。
劉老漢見到事情如此,越發的感覺不對勁,這隻老狗是兒子撿回來的,它對兒子的感情要好過自己很多,現如今它對劉彪的樣子就如同對待仇敵一般。
就在劉老漢愣在那的一瞬間,劉彪繞過了劉老漢徑直地走向了屋裡,而就在兒子與自己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劉老漢竟然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一股潮冷的寒氣直逼劉老漢的身子,那老狗見劉彪走向了屋裡,連忙追了過去,對著劉彪的背影拼命的狂叫。
劉老漢一見事情不對,快步地衝了過去,就在劉彪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他扯住劉彪的手將他拉了出來,然後閃身進了屋子又關上了房門,並從裡面把門給插上了。劉彪站在門外,使勁的拍打著房門想要進入,而劉老漢認定這個兒子有問題,死活不給他開。
院子裡的老狗見劉彪進不去屋子,便停止了吠叫,它轉身就朝外面跑去,一路狂奔來到了村西一戶人家前,然後它不停的對著這戶人家叫喚,並且還用爪子撓門,不一會房門打開,走出了一個中年男子。
這個人當年是一名遊方的道士,現在還俗定居在了這個村子裡,老狗見他出來,便咬住了他的衣擺開始往外扯,那男子也是走過天下見過世面的人,一下就明白了老狗的意思,於是他從背起一個木箱後示意老狗帶路。
老狗帶著還俗的道士來到了劉老漢的家中,一進家門就看見劉彪砸門想進屋的景象,道士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立馬從木箱裡拿出了兩張黃紙和一個紫色的葫蘆,他把葫蘆立在院子正中,然後將自己的中指咬破在黃紙上畫了幾個簡單的符文,緊接著大手一揮,那兩張符紙一上一下的飛向了劉彪,不偏不倚的,一張貼在了他的腦門上,一張貼在了他的腳背上。
緊接著道士豎起劍指嘴裡不知道念叨了些什麼,只見一團金黃包裹著一團黑氣從劉彪的身體裡飛出,然後飛進了院子當中的紫色葫蘆裡。金黃離身後,劉彪直接就暈在了屋門口。
在屋裡的劉老漢聽見「噗通」一聲響後,那拍門的聲音嘎然而止,過了一會只聽一個男子的聲音喊道:「劉老哥,開門吧,沒事了。」,男子的聲音落下,老狗也附和著叫了兩聲。
劉老漢慢慢地打開房門,只見門口躺著自己的兒子,而住在村西的還俗道士卻和老狗站在一起,那道士見劉老漢開門走了出來,笑呵呵地說道:「老哥是我,已經沒事了。」
劉老漢驚魂未定啊,顫抖著聲音說道:「兄弟啊,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道士說道:「如果我沒猜錯,賢侄下午肯定是去河裡洗澡了,好巧不巧的他竟被水裡的東西給纏住了,他上岸後一心想回屋裡是想慢慢的蠶食你們爺倆的陽氣,這可是相當危險啊,虧得你沒有讓它進屋。」
劉老漢這才有些明白了,說道:「是我家的老狗不讓他進去,我覺得事情不對勁,就把門反插了。」
道士笑了笑說道:「真是一隻聰明的狗,你可知,是它跑到我家硬把我給拽來的。」
劉老漢看了看老狗,又看了看兒子劉彪,說道:「我兒怎麼樣了?」
道士說:「沒事了,讓他躺在那曬會太陽一會就能醒了。」
「那,那隻水裡的東西呢。」劉老漢擔心的問道。
「喏,在我的葫蘆裡,今天晚上讓他當我的下酒菜,哈哈哈!」道士指了指院子正中的紫色葫蘆,哈哈大笑地說道。
笑完,他一拱手說道:「那麼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賢侄已無大礙,老哥不用擔心。」
劉老漢也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兄弟出手相助!」
道士擺了擺手,「不用謝我,我看你啊,真該好好謝謝你家的狗。」,說完這句話,他又扭頭對著狗拜了一拜後,拿起葫蘆背著木箱轉身回家了。
道士走後不久,劉彪緩緩的醒了過來,見自己躺在自家的院子裡,一臉的懵樣。後來據他自己說,他去找朋友相聚,可朋友都沒在家,回來的路上見村邊的河水清澈,想想自己連日裡趕路,身上乏倦,便脫了外套下河想洗個澡,可下河以後他就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了。
當然,他不知道的事情劉老漢都知道,於是他把後面的經過也和兒子講了一遍,劉彪聽後,冷汗直冒啊。當晚,爺倆又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只不過這一次飯桌之上多了一位貴賓與他們共進晚餐,這位貴賓就是那忠誠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