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星躺在由幾塊破木板搭成的床上,身上蓋著黑灰色薄被,被子上充斥著一股發黴的氣味,破舊的門板被風吹的忽閃著,初冬的寒風從漏洞的窗柩中嗖嗖地刮進來,悽厲的聲音如同怨鬼哭訴。
「紅,紅梢……」
納蘭容星在強烈的腹痛中悠悠轉醒,呼喚著自己的陪嫁侍女。
「公主,公主,您可算是……醒了。」一個身穿紅衣的妙齡少女跑了進來,哭著趴到床邊,心疼的看著納蘭容星、。
納蘭容星摸著隱隱作痛的小腹,抬起哀戚的眼眸,「孩子呢?」
紅梢咬著嘴唇,低聲道:「孩子……孩子已經死掉了。」
納蘭容星一動不動,雙目空洞的讓人害怕。
「公主,您別傷心,孩子以後還會有的……」紅梢壓制著悲傷,安慰著納蘭容星。
「不會了,不會有了。」
一行清淚順著眼角落下,納蘭容星卻笑了,「王爺心中自始至終只有許輕顏一人,從來都沒有給我過一絲位置。」她苦澀不語,當晚帶全部嫁妝和離,王爺懵了又怎樣,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紅梢氣急,「可您才是王妃,那許輕顏連個侍妾都算不上,她憑什麼和您爭?」
「好啊,說的好啊,我許輕顏是連個侍妾都算不上。」
納蘭容星一抬眸,便看見許輕顏一身華麗的衣裙,在丫鬟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我許輕顏是連個侍妾都算不上,卻得盡王爺的寵愛,你堂堂王妃,又算的了什麼呢?」
紅梢見狀,立刻護在納蘭容星身前,警惕的說道:「你,你來這裡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啪!」
猝不及防的巴掌落在紅梢臉上,許輕顏杏眸微微眯起,「狗奴才,是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本姑娘說話!」
「哦……」說著,許輕顏一把推開紅梢,看著床上虛弱的納蘭容星,嘲諷道:「一定是王妃給她的膽子吧?」
還未待納蘭容星說話,許輕顏又是一巴掌狠戾的甩在紅梢臉上,「既然王妃不懂得如何管教下人,那妹妹我便代勞代勞。」
「你住手!」
納蘭容星心急起身,卻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直直的從床上掉了下去。
許輕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腳慢條斯理的踩在她的手掌上,而後緩緩蹲下,猛地揪起她的頭髮,怒道:「王妃,你當初嫁給淮南的時候是何等的威風啊?」
「明知我與王爺兩情相悅,還執意嫁給他。」
說著,許輕顏揪著頭髮的手猛地用力,陰狠的說道:「這,就是你的報應!這一切都是你應該承受的!」
強忍著頭皮撕裂一般的疼,納蘭容星咬牙道:「我乃是皇上親賜的直王妃,娶我也是直王自願,無人拿刀架在他頭上逼迫他!」
「而你許輕顏,無名無分!與其說是兩情相悅,不如說是私相授受!」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納蘭容星的臉上,許輕顏惡聲道:「你不過是一個被同族拋棄的不祥之人,若不是頂著疆域公主的身份,也配嫁到直王府?」
「淮南又是什麼身份?他是我朝高高在上的皇長子,只有我許輕顏配得上他!」
納蘭容星臉上浮現出斑駁的巴掌印,嘴角也在往外流著血,她強忍著疼痛,抬眸看向許輕顏,沉聲說道:「只可惜,你身患絕症,命不久矣!」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納蘭容星臉上。
許輕顏一張俏臉逐漸扭曲,「你這個賤人!」
不過,隨即她臉上又露出一絲笑意,腳尖抬起納蘭容星的下巴,冷笑道:「我身患絕症又如何?淮南為了我取你心尖血!」
「我的病馬上就要好了,而你,將會死無葬生之地!」
納蘭容星如同一塊破布般跌在地上,布滿傷痕的臉龐突然泛起一抹笑容,「我不會讓你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