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自己最好的朋友去捉姦是一種什麼體驗?
是渴望儘快發現什麼還是希望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現?
莊嚴來不及也顧不上體驗。
吳鉤神情凝重的看著莊嚴,舉手做了一個是否進入的手勢。
這已經是一周內的第七次跟蹤,兩人終於找到了這個女人的破綻,人進去已經半個小時了。
如果人生是由無數個半小時組成,那剛剛過去的這半小時一定是吳鉤生命裡最絕望無力的一個。
盛夏的午後天氣燥熱的連知了都不願多叫一聲,莊嚴看了看周圍,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莊嚴還尋思著怎樣翻牆進入,吳鉤一腳就踹開了小院的大門。
王甜那輛妖豔的紅色電動車正停在院子中央,它自然也逃脫不了被吳鉤一腳踩翻的命運。
「王甜你他媽的給我滾出來!」吳鉤略帶哭腔飆出的粗口表明這個男人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現在的他已經是一顆被羞辱點燃的炸彈。
屋內傳來驚慌失措的腳步聲,進入裡屋的門已經從裡面被死死頂住。
吳鉤示意莊嚴往後退,三米助跑之後吳鉤大喊一聲飛起一腳,門和頂住門的男人一起飄了出去。
吳鉤沒有看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徑直衝入裡屋,破舊甚至有些骯髒的大床上狼藉一片,黑色的高跟鞋一隻扔在床邊,另一隻已被甩到離床三米多遠,可以想像半小時之前發生在這裡的情景有多麼迫不及待。
王甜白色的連衣裙被揉成一團胡亂扔在床腳,白裙之上彩色的傑士邦外包裝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吳鉤臉上。
這記綠色的耳光不知道何時開始早已經印在吳鉤臉上,而且更不知道這個耳光還要在吳鉤心頭扇上多久。
吳鉤的眼神掃過整個房間,臉色由紅變黑,再由黑中透出一絲慘白。
他的唇角標誌性的抽動了一下,半聲冷笑中吳鉤已經操起凳子衝出外屋,正在拍照留證的莊嚴發現時想拉一把但已經晚了,凳子已經朝倚牆半躺的男人頭上掄去。
男子側身伸手一擋,骨頭和塑料凳子一起碎裂的聲音竟然也可以如此悅耳動聽。
怒火焚身,恨意更甚。
吳鉤轉身隨手抓起牆角的半截磚頭又朝那個男人撲了過去。
莊嚴連忙死命拉住吳鉤,「行了,不要鬧出人命。」
磚頭在男人頭頂停留數秒終於甩出砸在玻璃窗上。
一扇窗戶開著,王甜剛剛一定從這逃了出去。
「這個狗東西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一定沒跑多遠,」吳鉤說著縱身一躍從破碎的窗戶跳了出去。
莊嚴這才定神仔細打量眼前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男人,但他想破腦袋也不能把這個蔫不拉幾一臉老實的中年男人與性感靚麗的王甜聯繫在一起。
王甜喜歡笑,她笑起來的樣子比她的名字更甜。
這個小院堆滿了各種廢棄的紙箱和酒瓶,這裡應該是一個廢品收購站,這個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不出意外就是一個收破爛的小老闆。
難道就因為他是一個老闆?
現在的大街上老闆估計比夥計都多。
生活真是愛開玩笑,這他嗎還真的是一個瞎子可見的反差表演。
莊嚴也連忙從窗戶鑽了了出去,他擔心吳鉤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傻事。
這樣的女人就算名字再甜也真的不值得。
吳鉤一個人站在屋後的小河邊抽菸。
莊嚴沒有多問他是否找到了王甜,一個十五年的偵察老兵找不到一個剛剛跑出去沒穿衣服的女人才是天大的笑話。
問題是找到又能怎麼樣呢?
勸她回頭還是逼她跳河?
她現在算是吳鉤的什麼人呢?
愛人?親人?仇人?
以後就會是陌生人了吧!
莊嚴走到吳鉤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證據都拿到了,撤吧。」
吳鉤捏緊手中的煙猛吸一口,還有三分之一的煙身被他一口吸乾,他狠狠的把過濾嘴摔進河裡。
「在一個垃圾收購站,和一個收破爛的男人,絕!真絕,你們真他麼絕配!」吳鉤對著平靜的河水吼道。
莊嚴知道吳鉤的憤怒不是發洩給空氣,該聽到的人一定已經聲聲在耳,字字在心。
莊嚴只是不明白,王甜明明可以被吳鉤寵成公主捧在手心,為什麼偏偏要自甘墮落躺在垃圾收購站破舊骯髒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