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820年
凌晨三點,我站在柳家門口的大樹上,樹杈很大,我的左手扶著彎曲的樹幹,右手握著鉸刀直勾勾的盯著打更的「來福」,「來福」也在盯著我,面面相覷幾秒後,他丟掉手裡的鑼,撒腿就跑,嘴裡還喊著「啊,媽,啊,媽,抓賊呀」,一邊跑一邊因為腿軟摔了好幾個跟頭。
我沒有管他,繼續站在樹上,抬頭望著黑色的樹葉。是時候了,我揮動手裡的鉸刀在樹上亂砍起來,然後跳到地上。縣太爺李老爺帶著一群人舉著火把圍住了我,要把我帶到了縣衙。官差想掰開我捂著袖子的手,我寧死不從,他們便推搡著趕我走,又在後面不時的踢我的屁股。到了縣衙,李老爺問我半夜持刀有什麼企圖,我說我「要砍柳家的樹」,李老爺和柳家有過節,聽到這句話似笑非笑的停頓了一會,說道「你與他家的樹有何冤讎,竟然下次毒手,那可是全縣唯一的荔枝樹」。
我對他說「讓你家閨女來我問我我就說,不然打死我也不會說」。我被打了幾十大板壓入死牢,
第二天不知道什麼原因,你竟然來了,我把袖子裡依舊帶著露水的鮮荔枝遞給你,對你說「情人節快樂,你最愛吃的荔枝,凌晨3點帶露水的最新鮮,快吃吧。」
望著你微笑的吃著,我淚眼模糊的握著你的手說:「嫁給我吧,不然你爹會把我砍頭的」。「如果我死了,我會抽空回來把你帶走」
(二)1920年,籤訂《100年協議》
那一年,美國開始執行禁酒令,我和你在&34;喝茶,我們談起臺灣新民會在日本東京成立,也在那個茶館裡建立起我倆偉大的共產主義友誼。當希特勒在慕尼黑組織納粹黨,我們在學校搞起了罷課。鄧小平赴法國勤工儉學,蔣介石得到孫中山器重。我們時常談論著這些國家大事,也總是爭論不休。我們喜歡一起看《勞動者》周刊,喜歡一起看《共產黨》月刊,期盼的羅素先生終於來到中國講學,渴望著加入梁啓超創設的&34;。
那一年的一天,凌晨三點,我帶著鐮刀,站在麥田邊,整整割了一天的麥子,賣了錢,然後買了2張梅蘭芳的劇場門票。那一天晚上,我帶著你看了《春香鬧學》和《天女散花》。
當國際聯盟第一次開會,籤署《凡爾賽條約》,正式結束第一次世界大戰。我們在荷塘邊籤訂了《100年協議》,協議內容:每隔100年你都要嫁給我,下一次你嫁給我是在2020年。
(三)2020年,記憶和時間
是時間改變了記憶,還是記憶愛上了時間。如果時間也愛上記憶,那麼他們在一起會是多少年?時間在前面跑,記憶在後面追,時間來不及欣賞,記憶負責給她拍下每一個片段。時間累了停下來休息,記憶守著她,記錄夢裡的片段。睡醒了時間又開始奔跑,記憶又開始追趕,跑著跑著記憶漸漸老去,時間還是那樣年輕,記憶飽受著傷痛的摧殘,痛苦、不堪、失敗、遺憾、別離、傷感。終於有一天他們來到了2020年,我成了你的記憶,你做了我的時間。
凌晨三點,我下載了拼多多,磨了我塵封已久的寶刀,對著手機屏幕一頓亂砍,,鮮花,香水。我發出江湖召集令,然而退隱多年,已無人願意幫我砍價。我又逛了淘寶,京東,總算把物件備齊了。於是又打開電腦在Pr上揮刀砍著關於你的片段,配上送你的音樂,還有送你的詩,在這浮躁的時代,不讓我們的愛變得浮躁。為了你七夕早晨醒來會驚喜,我日夜在策劃著。為了你的記憶,我在時刻追趕著你的時間。
櫻花爛漫的季節,看著樹下的你,忘了櫻花。寒雨襲來的夜,巴山的秋池代表我的思念,蔓延,再蔓延。
我願做你凌晨三點的刀客,斬斷你的愁絲,挽成一雙藕絲步雲履,讓你踏在雲端微笑,為你開闢出一條幸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