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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巒疊嶂有人家（微小說）｜百家故事
作者：馬桂明
原創作品莫搬運，看看即可。
五穀雜糧飽肚，精作細烹口福；本味原生佑腹，體康安心自在；
老頭頭自得清閒步履輕，待那兒郎佳婿孫子孫女團圓年。幕色陽光點點灑，枝影婆娑晃晃挲……
「回家回家……」老太太踩著腳影奔。
「慌什麼慌？又不是踩著尾巴的花貓兒。」
「回家說。」老太太拽著老頭頭往回走。
夕陽暖身步履錚錚，潺潺水聲驚擾行。
反手握住手，暖暖溫度與心。
「有多久沒有安心散步？」
「啐。老頭頭別耍瘋癲，急著咧。」老太太奔過山坳。
「脈搏疾跳心焦焦，那、也得看路行走。」
「你知道了？」老太太回頭驚問。
拐杖杵定，瘸著的腿腳杵定，汗津津的臉頰在夕陽紅色裡亮閃著光亮……
車燈光柱照路，低頭挪步穿過，進屋，坐。老太太急急撿拾物件。
「叔爺？」漢生站在門口低聲問。
「師父都不認了？」老頭頭說。
「別聽他的。把藥箱拿好。」老頭頭急急遞，又回身扶著老頭頭：「趕緊救人。」
進車關門咕嚕跑，疏影樹尖盤旋，樹身樹根流水聲。
下車定身拄著拐杖慢慢走，手電筒、火把光亮照路面。
近門處、聽咳喘，口罩戴。近身把脈定定，眼睛、舌苔翻看，出門來：「幾天了？」
「今天上午。」
「封山。」
「啊？」
「石灰水鋪灑。」老頭頭看了看夜色：「明天放晴就好。陰雨天就麻煩了。」
「這麼嚴重？」老太太問。
「咳喘一人還好。我怕還有人……」
「快。照你師父的做。」老太太急聲道。
「等一下。」老頭頭說：「兩米外說話，含上薄荷葉子。不可近身。」
「是！師父！」他衝入黑影。
人影在光亮裡搖晃。
「行了。過來幫忙。」老頭頭說：「戴好口罩手套。」
咳嗽的身影亂，酒精燈的火苗兒晃，銀針撩過火苗，艾草就著酒精撩身、針尾晃悠入身……
老太太就著酒精擦拭手心腳心腋窩腿窩……
『哇』的一聲歪嘴吐粘液，醋盆子裡蕩著褐色淡色絲縷的液體。
「 快，老參片。」老頭頭扶著歪身吐涎的身子催促道：「老蜂蜜。」看著吞咽理順胸腹，扶著身子側臥、蓋被子。
「久看郎中救人，心生羨慕嫁人。就知道你行。」老太太幫著老頭頭細細的擦拭著額頭汗跡，「把娃送去學醫，哪一個都比不上老郎中。我是錯過了什麼？你說嘛，粑耳朵郎中。」
老頭頭翻著白眼看老太太的袖子擦額頭，嘟噥著：「沒有棉布毛巾嗎？」
老太太一愣，瞪眼，口罩抿住嘴角，跺腳回身、走。
「郎中郎中，懂文懂古幾人耐的住？君子湯、湯頭湯，咬文嚼字幾人知？文言文……」
「師父。弟子知錯了。」他，門檻外跪倒。
「封山了？」
「封了。」
「把藥方子發出去。」老頭頭喊：「紙筆拿來。」
他，起身衝裡屋，拿紙筆鋪開。老頭頭勾畫字跡絮叨著：「要認識百草百物，也要知曉相剋相生四季轉換……」
門外。老太太拿著毛巾大聲聲的淘洗著說：「長話短說。救人要緊。」
「好了。」老頭頭說：「當面認識草藥比較好。沒有幾年的功夫，就怕胡亂猜著用錯了……」
「那就別說出去。」老太太拿著擰乾的毛巾，走近了看：「中藥店能買到的……」
老頭頭搶過毛巾擦拭著臉、手……
「好多假藥來著。」他解釋道。
「你個鎮長怎麼當的？知道了……」老太太叨叨咆哮。
老頭頭一手拿著毛巾一手拄拐走：「管好自己管好生命。山裡人不能埋汰了鄉裡鄉鄰。」
「師父～」
「藥方給你了。人呢，我只能救活身體。」老頭頭沒有回身，拿著毛巾的手指著腦袋：「這個地方是給人看的，也是給自己看的。」
「師父！是真的出事了。劉老頭只是個案，還有汪家老太和孫子，牛家……」
「封山了嗎？」
「我？我～」
「一個病是病患，不著急。三四個以上同樣症狀的就是病疫了。」
「師父別走。我去封山。」他低著頭繞過老頭頭，跑向刺亮的車，轟鳴著燈柱串繞山麓。
2020年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