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中規中矩、中庸、差強人意這樣的詞評定一部電影已太流於表面,用好與不好來形容,更沒有一個評定標準。可以肯定的是,《戰馬》的存在,依然彰顯了好萊塢產業下史匹柏講故事的傳統,只是,電影的血液已有幼老之分,《戰馬》的調子,垂垂老矣。 文_本刊記者劉倩
導演:史蒂文·史匹柏
主演:傑瑞米·艾文
上映:2月28日
幾個值得一提的鏡頭
戰爭:老實說,戰爭的場面還是不錯的,甚至可以用遊刃有餘來形容,可惜再好的戰爭也挽救不了整體的頹敗。
長鏡頭:戰馬在戰壕中奔馳到被鐵絲網纏繞住,這是一處絕佳的長鏡頭,導演功力使然。
煽情:蒙眼相見,我想絕大多數人會在這一段被感動,而影片從一開始,似乎就為著這個鏡頭來的。
攝影:《亂世佳人》?或許,正顯示了影片的「老」。
關於《戰馬》的四老
故事方式: 老成練達
這匹名為Joey的馬作為影片中的絕對主人公,以馬喻人自不用說。故事開始於主人公從娘胎裡出生的場景,後在拍賣場被並不富裕的小農場主高價買下,交由其兒子Alber馴養,Joey和Alber的友誼自此開始。影片花了不小的篇幅講述少年Alber與Joey的共同成長故事,Alber讓Joey體會到家的感覺,Joey讓Alber由男孩逐漸變成男人,學會了那種男人持家的責任。戰爭的打響讓勵志故事的戲劇性真正進入了主題,Joey因為Alber家境貧寒被出售給德國將軍作為戰馬,這個情節點的轉折讓故事進入到以馬的視角看待戰爭之階段,立意明顯。單看片名《戰馬》,依片名就能對故事路數略知一二。馬的忠誠、馬的潛能、馬的兄弟情、馬的英勇通過史匹柏一貫勵志、沉穩的情節鋪陳,娓娓道來。雖是改遍自兒童文學,顯然這絕對不是一部兒童電影,雖有一脈相承的真善美理念貫穿立意始終,卻少了刺激、冒險、撲朔迷離的童趣。不管觀眾對這樣的故事展開方式是否生膩,在精良的製作水準下用老成練達一詞來鑑定《戰馬》不足為過。
影片基調:老氣橫秋
馬和廣袤的土地,這兩個元素在史匹柏的攝影風格之下,曠野之美的呈現自不用說,也讓全片的基調變得深沉。史詩般的影調處理用在兒童文學題材改編上,似乎顯得有些用力過度,並帶有一定的節奏緩慢和略顯乏味。這樣沉穩和平鋪直敘的攝影基調在史匹柏的影片中少有,即使是《辛德勒的名單》和《拯救大兵瑞恩》也沒有過多地使用黃色影調,好萊塢式的主流攝影風格一向走的是清新亮麗的時尚風格,從這點推測,《戰馬》的受眾並不廣泛。在音樂的處理上,深沉的配樂風格恰恰印證了這部片子無笑點的基調,加上以馬作為主人公,馬不能像人作為演員那般用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增加魅力分,雖然將動物充分人性化會容易博得觀眾感動的同情分,可對來自馬自身情感認知的表達拿捏也不好掌控,將馬賦予更多的人性,容易顯假,人和馬的感情若是通過人對馬的過分關注,卻也會有矯情空洞的嫌疑。戰爭的殘酷性色彩加以老成、約定俗成的畫面呈現,拍攝質量如何上乘也抵擋不住老氣橫秋之勢。
線索之多:老馬識途
戰馬幾次易主,橫穿英吉利海峽、佛蘭德斯和法國,經歷的主人包括第一位主人Alber、在戰場中犧牲的德國軍官、當逃兵的少年兩兄弟、老農場主和他的孫女,Joey在拍賣場上結緣Alber,幾度分離後與Alber的最終牽手也是在拍賣場。無論是以馬的視覺看戰爭也好,以馬喻人也罷,人和馬的感情作為故事的主線,幾乎可以脫離戰爭本身而單獨成立。所謂老馬識途,即使片中塑造了許多愛馬、懂馬,甚至是和馬一樣在戰爭中無法決定自己命運的各種「主人」,最終,戰馬還是回歸到了它最初成長的地方,那些像樹枝一樣橫七豎八的人物關係網,死去的死去,隱沒的隱沒,就連最後的橋段設置,因為Alber錢不夠,戰馬在拍賣場被老農場主買走,在他眼裡,戰馬屬於他的孫女兒,有他孫女兒的感情寄託。可當老農場主察覺到戰馬和Alber 存在根上的情誼時,沒有任何糾結地就決定物歸原主。這是影片感人之處,同樣也面臨著老套的質疑。回想當年在《E.T.》中的淚點之處,也在於E.T.和小男孩的分離。《戰馬》中團圓式的動人之處雖然避免了濫情的致命傷,但老馬歸途,拍得出彩並不容易。
價值觀主流:老馬嘶風
老馬嘶風,常用來形容老來雄心猶在。老來的雄心不論是用在影片的價值觀本身還是導演史匹柏身上,都尚可。影片中有些許細節貫穿了影片始終,比如Alber父親的那條勳章錦旗,從戰馬離開Ted家族之時,這個錦旗就一直跟著戰馬,並成為能夠帶來好運的吉祥物。Ted常常酗酒和那條瘸了的腿來源於參加過戰爭的失落、創傷和挫敗感。戰場上每個人都是失敗者,片中有一句重複出現的臺詞「戰爭掠奪了所有人的一切」,在這一點上,人人是平等的,戰場中的人和馬,都是在作戰的戰士,牲口和人也都是平等的。基於這一點,以馬喻人的草根英雄主義情懷得到彰顯。但在此片中,史匹柏的煽情過度和對人性過度樂觀的遐想使這部影片變成不可能成為經典的平庸之作。即使史匹柏一向善於講故事,但智商已被磨鍊漸高的觀眾或許會認為這不過是史匹柏又一次在炒自己的冷飯,雖然飯熱了能吃飽,但已不是那麼香了。